云中时雪-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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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来人淡淡地问道。
如此熟悉的声音!她忍不住回头,却见林润和气宇轩昂的站在她身后。
“你怎么会在这里?”傅时雪回过神来,有些失神的盯着他道。她此刻脑子里想的都是那林润和一定是神,只有神才能每次都如此及时救她于水火。
她的心跳的有些厉害,这样一个人站在她面前,她对他充满了崇拜与感激,她有些手足无措。
“这好像该我问你吧!”他的语气有些严肃,如此的夜间,她怎会一人在这荒郊野外,还被人追杀?她身边的跟班和暗卫呢?如若不是自己刚好在,恐怕是抛尸荒野都没有人知道吧,他的心里有些慌,不敢再想。
“我好似看到了小怜,便一路追过来了,哪知没追上反而被这些人盯上了。”傅时雪坦白的很快,但她依旧是想不通这中间的弯弯绕,怎么好好的追着那小怜,看似要被她追上了,却莫名其妙又跑出来这么些个程咬金?她的玉风铎,前十八年都好好的,怎的一出建安城便被人盯上了?她终是无奈地叹气。
转而又看向林润和,一脸都是你怎么会在这里的疑问,林润和心下了然,目光撇了撇她身后,道:“我来看看钱有是否真的死了。”
傅时雪疑惑,循着他的目光转身一探究竟,但她身后,除了个光秃秃的坟堆,什么也没有。
愣了良久,她猛的后背一阵发凉,他这要是掘尸挖坟?他是鬼吗?好好的白天不挖,非得要到这深更半夜,她当下头皮有些发麻,这种鬼神之事,她一向沾染的少,如此,还是先走为上好了。
“那你忙,我先走了。”她有些不自在地看向林润和,心中有些恐惧和忐忑,愣是硬着头皮尴尬地笑着跟他说再见,转身要走。
“你就这么走了?”林润和见她要走,来不及反应一把拉住她笑道,“好歹我刚才也救了你,不会如此不够意思吧?”
虽是如此说,但他终究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如今罗意不在,徐浪又在军中,这里也只有他和仵作两人,断断是不能护送她的,如她回去,半道上又碰上个杀手什么的,可如何是好。
傅时雪转身一想,也对,毕竟人家刚才的确是救了她,再看他那浮着微笑的脸,着实是好看,全当是看在他长得好看的份上吧,那就留下来陪陪他好了,反正有他在会比自己一个人安全的多。
她不再说话,只甩开他的手,跟在他身边看着身后的仵作将眼前的坟堆挖开,打开棺材板。
开棺的那一刻,傅时雪终是措不及防的一声干呕,忙转过身去,胃里如翻江倒海般翻腾。平时看尸体她是不害怕的,但如今夜深人静,月黑风高,还挖人家的坟,况且那棺材里尸体在这炎炎夏日早就乌黑开始腐烂,一阵恶臭扑面而来,她止不住的哆嗦着想要吐。
“别看!”林润和见她有些吓到,赶忙将她圈进自己怀中,让她背对尸体,自己一手轻轻帮她拍着背,另一只手举着火把细细观察那棺中的尸体。
“将军!”那仵作喊道,“此尸身确实为中毒而死,但却有些奇怪,小人记得钱大人早年受过伤,曾断了一只胳膊,虽后来医好了,但骨骼生长处却会有新结出的骨痂,如今小人解剖此尸身,双臂骨骼完好无损,没有任何伤口遗留的痕迹,因此可能此具尸身并不是钱大人。”
仵作拿着工具细细的将那尸体整个检查了一遍,向他报告道。
“果真如此,借尸还魂,看来这和县的事还远没有完成,那人才敢冒如此大的风险助他金蝉脱壳。”林润和冷笑一声,而后道:“还请先生将今日验尸结果一并记录下来,日后着实有用。”
仵作照实去办了,半柱香后,两人又将棺椁重新盖好,堆上土,一道回去了。
第24章 惊吓()
傅时雪心有余悸,手心仍是冷汗不断,此时已接近丑时,四周阴森森的荒无人烟。想着刚才那恶心的尸骨,着实是让人心惊胆战,她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让你不顾后果,让你冲动,让你被美色所惑!让你逞能!这下好了,总算是应了那句不作死就不会死,脑中尽是采葑之前跟她讲的书里那些鬼怪之事,甩都甩不开,像是粘在她脑中一样,她越想越怕,一路上终是死死拉着林润和的衣袖不肯放开,真怕自己一松手他就跑了。
林润和看着身边这个以往都无所畏惧的女子,现下却被这些鬼神论吓得花容失色,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逗她道:“我要回军营了,剩下的路你自己回去可好?”
“你去哪我就去哪!”傅时雪顿时气的哭腔都出来了,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存心的么?要不是看着此时他还有用,不然早就挥拳而出了!
林润和见她如此,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便不再说话,只反手抓住她那冰凉的扯着衣袖的手,牵着她往县衙走,他掌心的温度传至她微微冰凉的皮肤,他牵的很紧,让她稍稍安心下来,心想他应是会把她带回去的罢。
一炷香后,两人终是到了县衙门口。
“林将军,你是个好人。”傅时雪站在那县衙门口的台阶上,心中虽是后怕不已,但仍旧勉强挤了些笑容向他致谢,林润和心里不是滋味。
“纯乐!”突如其来的呐喊将两人吓了一跳,只见傅弗卿快要抓狂地向他们奔来。
“你这丫头,去了哪里,不知道你哥哥我都快急疯了么?”傅弗卿未等傅时雪反应过来便是劈头盖脸一阵吼,他是真的快要急疯了,入夜还不见她回来便以派了衙役出去寻,无奈谁都没发现她到底去了哪里,一个女孩子家,出门也没带采菲采葑,更是到深更半夜没有消息,要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要是被家里知道,他就只差以死谢罪了。
“容衍。”看到如此抓狂的傅弗卿,一旁的林润和有些尴尬地叫住他道。
傅弗卿这才反应过来还有第三人在场,转身见林润和负手站在他背后,不免心生疑虑道:“你们俩在一起?在一起干嘛了?”
林润和见他如此的表情,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免又是一阵尴尬,忙躲了傅弗卿那探究的目光将头撇开不说话。
“大哥哥,我们去挖了尸体!”傅时雪不明所以,也不理会两个大男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如实说道。
“什么?”傅弗卿差点要炸毛!
“容衍,天色已晚,进去说吧。”林润和打断他。
见他们有事要谈,她到也是自觉,一人乖乖回了后院。
“棺椁中的并不是钱有,很有可能他没死。”两人在书房中坐下,林润和将尸检的结果告诉他。
“如此甚好,至少你我还能将这线索续下去,只要找到他,这贪污的真相便大白了。”傅弗卿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这条线还在,他们这大半年来付出的辛劳便没有白费。
“对了,纯乐怎么会与你在一处?”傅弗卿想起她失踪了大半天,当下不免有些紧张。
“她发现小怜的踪迹,便一路跟至了东山脚下,刚好被我碰到,便将她带在身边了。”见傅弗卿脸色好了很多,他有些若有所思,终是脱口而出道:“不过,好像有人盯上了她。”
“什么?”傅弗卿刚喝的茶一口喷出。
“那伙人像是冲玉风铎而来。”林润和不理会傅弗卿一脸夸张的惊讶,沉着脸道。
“是谁?”傅弗卿心中猛地惊慌起来,焦急不已。
那林润和却有些茫然的摇头道:“事态紧急,没来的及探究清楚。”
“如此,纯乐在和县,怕是不安全了罢。”傅弗卿当下不免绝望。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会有人盯上自己的妹妹,傅时雪从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除了与那明惠公主赵承恩互看不顺眼外,没有任何家仇私怨。但祖父之前在信中千叮咛万嘱咐若没有他的吩咐,万不可让傅时雪离开他的视线,更不能冒然将她送回建安。若不是建安发生了什么?他顿感后背一凉。
“容衍,此事先别急,待我探查清楚后再议。”一旁的林润和温声劝道。
他的话像是给傅弗卿吃了一剂定心丸,终是叫他悬着心微微有些得靠。林润和的身手,他是知道的,如有他在纯乐身边,倒着实是一道保障。
傅弗卿当下不再说话,只看外面天色已晚,便留了他歇在了府中。
林润和也不反对,点头算是应下了,随后跟了仆役去了后院。留傅弗卿在正堂偏房歇下。
后院已是夜深人静,明月当空,满天繁星,熠熠生辉。如此,又是一个好天气,灿烂的星空下,只见房顶上俨然坐了个人。一身白衣,衣袂飘飘,在那黑暗中,在那明月前,宛如月宫中的仙子,出尘脱俗。
他心下一顿,飞身上了屋顶。
那屋顶的人原本正也愣得出神,忽的见一道黑色身影飞至身旁,以为又被人盯上,着实是吓得不轻,来不及反应便要跑,一边张口就要大呼救命。这好歹是县衙之中,喊一声别说是采菲采葑,就是那一群衙役捕快们,也能够出来顶一阵了。
林润和见她要大声喊人,立马上前圈住她,一手将她口鼻捂住,一边朝她做噤声的手势。
被捂住口鼻的傅时雪一脸惊恐,只剩一双惊诧不已的明眸瞪得如同死鱼般。
林润和见手掌边那忽闪忽闪眨着的眼睛,心下一愣,当即放开手。
还未站稳,一阵雨点般的拳头朝他胸口落下。他没有防备,顿时被突如其来的拳头挥的向后退了一步。
好不容易站定,却见那拳头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在他胸口敲的一下比一下狠。就如同发怒的小兽,终是要将眼前的对手狠狠撕碎!林润和哑然,上前抓住她已捶的通红的双手道:“是我不对,跟你道歉,以后不再这般吓你了。”
傅时雪自从见了那尸骨,心中便一直有了疙瘩,甚是恐惧。如今回了县衙,以为有采菲和采葑陪着,心想该是能好一些,哪知双眼一闭,便是那散发着恶臭的尸骨幽幽的飘在自己眼前。又加上先前那些莫名其妙的黑衣人,她当下骇然,再无睡意,顿感闷得慌,便悄悄上了房顶,坐等天亮。哪知这深更半夜的还能碰上他,他果真不是人!
待发泄完,她终是停下手来,在那房顶上坐下,有些气急道:“我是个记仇的人,这是给你吓我回的礼!”虽说他救了她的命,但一码归一码,她作为小女子的心胸始终是狭隘的,总想将伤害扯平一些。
看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贴在微微沁出汗但依旧显得怒气冲天的脸蛋上,他终是败下阵来道:“好好好,这回礼我收下可好,你别再恼了。”
傅时雪盯着他不说话,那有些晶莹的眼眶中裹着清亮的明眸,熠熠生辉,灿若星河,就那般定定地看着他,看的他有些不自在,忙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呵。”面前的她冷不丁地轻笑出声,“我从未见过林将军如此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林润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女儿家的心思,果真是难猜的很!
“为何这么晚还不睡?”他在她身边坐下,温声道。
“想些事情罢了。”
“为今天的那帮黑衣人?”
傅时雪看着他点头,似要看到他心里去。他怎么好似能看到自己心里似得,果真是朝堂里混的都是体察人心的好手啊。
“这些日子我会暂住县衙,那些贼人,我会尽力帮你查探清楚。”见她有些探究的眼神,他终是忍不住幽幽的来了一句。
“林将军要住县衙?”傅时雪看向他的双眼顿时一亮,问道:“如此,那我便可经常来看将军了么?”
“看我作甚?”林润和见她的眼神中满是欣喜与期待,心下有些微微悸动,不自然地问道。
“因为将军好看啊,能见将军,我很欢喜。”
她语笑嫣然,他怦然心动。
第25章 提审()
钱有六天后被罗意在距离和县八百里外的阴圩山的山林小道上抓回了县衙。
“禀将军,傅大人,此人在和县通往阴圩山的小道上被属下抓获,看样子,他是办成了事想要逃往边境去了,只可惜那几百里外的阴圩山向来常人入不得,这家伙在山脚下兜兜转转就是找不到进山的路,这不,被属下追了两天,愣是给拿下了。”
傅弗卿与林润和两人当下不再耽搁,立即提了钱有审问,然那钱有口风紧的很,审了两天,愣是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傅弗卿当下气急,冲上去就要狠揍那钱有,奈何中途被林润和拦下,只道还得另想法子,捏了他的七寸才好。
两人细细思忖,按说七寸,钱有这么些年好色成性,虽有六房妾室,但也没见他对哪个尤为宠爱。至于子嗣,更是没有一房姨太太有所出,只得正房夫人生了一个女儿,却不得钱有喜爱。人人道那钱有一直以来就想有个儿子好养老送终,奈何正房夫人死咬了不松口,随他娶多少姨太太,但不得生育,如有后,必得正房所出!那钱有本就是靠着老丈人家发达起来的,如今夫人又是个出了名的母老虎,钱有惧怕,终是不再提儿子的事。
如今他已这番光景,那些个姨太太定是能逃的便逃了,银子也抄的差不多了,他早就是半死的鸭子了。现下只剩下娉婷所说的那女子和孩子,也是不知所踪,如今上哪去找他的命脉?
“依我看,多半是落入那小怜手中了。”林润和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傅弗卿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凉了一截,小怜是王相的人,在她手中岂不就在王相手中?王镛这个人诡计多端,怕是捏着那两母子硬生生地拖着钱有熬刑。现下既然钱有能独自一人出现在阴圩山附近,说明该办的事已然办妥,如今就留得他自生自灭罢了,反正人质在自个手中,要想让自个儿子活,横竖只有自个死,早早晚晚的事罢了。
“我猜那母子二人应该还离和县不远。”林润和道。
“怎么说?”
“如今钱有落入咱们手中,为防止他松口,王相定会派人在暗中监视,拿了那母子二人威胁,如此,那伙人应该就在不远处,以防万一。”
这句话让傅弗卿顿时醍醐灌顶,咬牙切齿道:“我立刻着人去追!”
正当傅弗卿准备安排人手时,门口的衙役前来禀报,说是那母子二人已被抓获,现如今正在县衙大堂之中。
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两人欣喜不已,当即命了一众捕快衙役将两人押至钱有处。
那钱有见母子二人也被抓到,顿时心急如焚,但终是不说话。
耗了许久,终是见那女子掩面抽泣道:“你都招了吧!我们母子二人再过不得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如今,我二人落入那小怜手中,她势要置我们于死地,只是个早晚的问题罢了,现下,若不是三小姐遣了人寻到我们,一刻不停地跟着,才使得那小怜无从下手,如不然,今天我母子二人便已命丧黄泉了!”
女子说完,搂过那孩子便放声大哭起来。
那钱有此时早已是痛心疾首,潸然泪下,三人哭了一阵,终是遣了衙役唤了傅弗卿和林润和前来,准备全数招供。
傅弗卿当即带了师爷主簿一干人等,坐下道:“你且放心,本官答应你,你所做的恶,本官不想牵连她母子二人。但本官有言在先,横竖你是活不成了,如今你在这供纸上画了押,本官将你押至京城,自有那刑部来定罪,你若还要一心护着那背后之人,有所隐瞒,她母子二人出这大狱后会不会命丧那人之手,本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