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时雪-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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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么!真是好一张利嘴,不可小觑!
“哈哈哈,这傅三小姐倒是个可人儿,如今再计较下去倒是本太子的不是了,如此,本太子先干为敬给各位赔罪了!”说完,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头一天的筵席有些不欢而散,众人各怀心思。
“时雪,你怎样?痛不痛?来人,给本王找大夫来!”赵觞见傅时雪脖子上的伤依旧猩红,不免心痛。
“我不碍的!”傅时雪赶忙拍开赵觞即将摸上她脖子的手道。
“哈哈,孤的纯乐果然有七巧玲珑心。你看看你们几个大男人,一碰到事情就会打打打,连一女子都不如,下次记住要用脑子!”太子如今压了哈克一头,自是心中畅快。
“太子哥哥抬爱了,要没什么事,纯乐就先回了。”说完行了礼便先行溜了,她身上的伤到现在还是火辣辣的,再不处理,她怕是今夜都不要睡了。
一帮子男的,因着今晚的事,各怀心事,个个眼神都不一般,着实让人心生胆怯。一旁的林润和,更是被赵觞刚才那句话堵得心里似有一团火,灼烧的生疼。
第36章 身份()
傅时雪回了房间没多久,采菲便拿了盒药回来。
“小姐,这是林将军遣人送来的上好的金创药,听罗意讲,还是皇上赐给将军的呢,说是不会留疤。”采菲坐到傅时雪面前,细细地查看她身上的伤,一条触目惊心的鞭痕从上而下,连衣服都破了口子,如此的身娇肉贵,承受这么狠的鞭子,想想不免心疼地要落泪。
“还是林将军心疼人!”采菲给傅时雪敷药道。
“送这一瓶药就算心疼小姐了?喏,你看看那边,宁王爷可是遣人送了整整一桌的药,连我们吃饭的地方都占了,那他该有多心疼小姐?采葑有些不屑,小姐喜欢林将军,但他却没有任何表示,这让采葑不理解,要说喜欢吧,也没见他回应,要说不喜欢吧,还处处关心小姐,真是奇怪的很。
“独清三人可回来了?”傅时雪不理会斗嘴的两人,趴在榻上问道。
“还不曾。”
傅时雪点了点头,遣了两人服侍她梳洗过后便睡下了。
“将军!”另一边的院子里,罗意正潜在黑暗中向林润和禀报。
“据属下探知,极月阁这段时间又派人行动了,还是为那玉风铎而来,估摸着就这几天的事。”
林润和负手站在黑暗中,久久不说话。
这伙子人来的如此之快!上次的刺杀过去还没多久,这次便又动手了,王镛到底为何非要那玉风铎?如今钱有的案子已了结,也没见他在朝中动了丝毫的根基。他的势力,竟如此之大了么?皇帝到底又是怎么想的?如此的证据摆在面前而不动他,难不成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这背后有更深的阴谋?他终是有些想不通。
这几日西钺太子在和县,按说他们应该不敢冒然行动,可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还得想个法子引蛇出洞一举歼灭了才好。
“还有一事。”罗意有些犹豫。
“说。”
“最近三小姐周围似乎围了一批不知来路的杀手,这些人行踪隐秘,出没不定,颇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意思,看着倒不像是咱们大遂的杀手,像是南边派来的。”
“南边?”林润和心中有些不安,难不成是黎国的人?也为那玉风铎而来?
“可有什么发现?”他继续问道。
“暂时还没有,但是有一点肯定的是,相比那玉风铎,他们似乎对三小姐更有兴趣,前阵子连独清三人都被派了来,估计侯爷也是发现了什么。”罗意心中此时也是疑惑不已,三小姐一个大家闺秀,平日里素来与人无怨,为何周边需要暗卫保护?是何人要对她下手,更奇怪的是为何侯爷却又知晓一切,能提前在她身边部署?独清三人是侯爷跟前最得力的人了,侯爷向来惜才,又为何能如此大方的将独清等人派给她?这背后的一切,侯爷似乎连将军都瞒过了。
黎国人对傅时雪有兴趣?这句话让他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那玉风铎之事,虽是人人想夺,那夺了便是,与一个女儿家又有何干,如今不仅是那玉风铎,就连傅时雪也是他们寻求的目标,这一点甚是奇怪,她一个深闺小姐,身上有什么是能让他们费尽心思,消耗如此多的人力财力将她夺去的呢?
他终是想不通,这个疑问犹如一条毒蛇在他心中肆意张狂着,他极度的不安,父亲连独清三人都派了来,想必他也是感觉到了这其中的种种危机,傅时雪的性命如今甚是攸关啊。
“想来我是必定要去一趟隐忧谷了,这里你且替我盯着,快的话,我三五天便回。”林润和一一交代着罗意,待他领命,自己片刻不停,牵马出了县衙,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一路快马加鞭未有停留,两天后顺利到达了林简处。
因着傅云梦安葬在阴圩山,生前又酷爱桃花,林简便在那隐忧谷中亲手栽种了一片桃花林,又修建了一个三进的院落,取之名为桃源,居于此长伴傅云梦。
“儿子拜见父亲!”见林简迎出来,他跪下行礼。
“是知,快起来,如此匆匆赶来,是否有要事?”林简忙将他扶起,见他风尘仆仆双眼已经熬得通红,不免有些心疼。
“父亲!”他有些迫不及待,傅时雪的安危此时已是等不得,顾不上其他,直入主题道:“还请父亲告知儿子时雪的身份。”现下的状况告诉他,她的身份定不会那么单纯,她周围的杀手来者不善,她在那团团迷雾中,到最后或许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怎能让他心安?
林简见他这般问,当下骇然,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黎国为何要派人抓她?”黎国的目的不仅是要玉风铎,还要她,若她真的只是傅家三小姐,又何必如此呢。
“父亲,莫要再瞒着儿子了,她如今生死就在一线,我不能看着她不明不白就这样堕入来人的彀中!”林润和简直要抓狂了,一想到她或许会死,他止不住的浑身冷汗。
林简不再说话,如今的形势已是千钧一发,如若还想护她周全,便是不得不告知实情了。他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最后幽幽道:“如此,为父也不瞒你了,你且随我来吧。”他对这个儿子是放心的,以他现在的样子来看,不用多猜,也知道他定是爱上纯乐那孩子了,如此心急为她拼命,护她周全,有他在该是也能放心不少。
父子俩一路未停留,直直地奔向林简的书房。林润和以前虽也来过隐忧谷,但从未进过林简的书房,他知道这里是父亲的禁地,心下识趣,从未靠近过一步。
林简引他进内,走至书案后,轻轻转动墙上的机关,却见一间小小的密室展露在他眼前。他随父亲进入密室,见那室中空空如也,只在东边的墙上挂了一幅三尺来长的画卷,待林简点上灯,林润和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那是傅时雪?不对,似是有哪里不一样,她看着似比傅时雪年龄大了许多,浑身上下多了几分温和与从容,这不是傅时雪,那会是谁?
“她是纯乐的娘亲,名唤傅妤,傅云梦。”林简在那画像前幽幽道,这十八年来,他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看她,纯乐那孩子,长得同她越来越像,他心中终是惶惶不安,只能在她身边布满暗卫,前途漫漫,该如何走,他都有些迷茫。
林润和当下倒吸一口冷气,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母亲明明是傅府的方夫人,怎么可能是这画像上之人?”
“是知,她与纯乐长的这般像,不是亲母女又会是谁?傅府的方夫人,是纯乐的舅母。云梦临终前将纯乐托付于景林夫妇,方夫人是个好人,待纯乐胜过亲生。”林简想起这十八年来的点点滴滴,看到方氏对那孩子的爱护,终是心中安慰,感动不已,纯乐有这样的养父母,是她的福气。
“那她的真实身份。。。”林润和有些不敢想下去。
“纯乐真名唤作慕容妤。”
慕容妤,慕容妤!林润和心下顿时反应过来,当即抽出怀中已被捂得温热的玉风铎,喃喃道:“原来这上面所刻之字,竟是她的名字呵。。”难怪这东西自小跟着她,难怪有人千方百计要得到此物,更难怪,有人见不得她安然活在这世上,所有的疑惑,都因她的身份,是慕容陛下与皇后的遗孤!
他爱上的人,竟有如此显赫与不为人知的身份!他该如何自处?林润和顿时心如死灰,心底阵阵苦笑。他这一世,终是不能与她走到一起了!
“是知,为父这一生,不仅负了云梦,更是欠慕容陛下太多,陛下待我如手足,为父这一生无以为报,只得拼尽全力护纯乐周全。”林简怆然道。慕容尧与他,是君子之交,更是知己。早年便救过他性命,清华门之变时,虽说慕容尧已知自己必死无疑,但还是拼尽最后一丝力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与云梦面前,护他与云梦安然逃脱。临终之前更是将云梦与腹中孩子托付与他,道:“向至,真君子也,有你在,朕心甚慰。”遂解下自己随身的佩剑赠与林简后与世长辞。
林润和心中早已五味杂陈,原先他只是单纯的听从父亲的嘱托保护她罢了,在他看来,护她只是一种使命。然现在,她已是他心里不可磨灭的印记,他再也见不得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她的安危,早已超越了他自己。如此,不管她是何人,他们之间有多远的距离,他这一生,惟愿在她背后看不见的地方与她共进退,以命相护。
“父亲此生未做到的事,便由儿子去做吧。”林润和回神,正了正先前有些站不稳的身子,负手背对林简,将手中的玉风铎死死紧握,定定道。
他的话如玉石般掷地有声,林简未再多问一句,他知道他此言既出,定不会再变。
“是知,纯乐是个好孩子,你与她。。。”林简见他的脸色并不好,有些担忧,他是知道这两个孩子之间的事的,他们的一举一动,暗卫都会一一回禀,如今他知晓了纯乐的身份,他想听听他的意思。
“儿子与她身份悬殊,必定是配不上她的。”林润和回答的有些绝望,他不再多话,转身便欲出门。
“是知,你与她,终究是可以并肩的!”林简有些黯然,朝渐渐远去的林润和喊道。
门外的林润和虽是疑惑父亲话里的意思,但并未多想终究只是苦笑一下离去了。
第37章 绝望()
傅时雪连着三五日没见林润和,心下不免疑惑,按说他应该是在太子身边随侍的,怎的人影也不见?后来想想,不见便不见吧,让自己心里没有念想,便也不用那么痛苦了。
虽是这两天不再想他,但她脑中却似有一根弦怎么都松不下来,她这几日来却略微感觉到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她似得。而且奇怪的很,这种感觉若有若无,独清三人还未归,她心中没有底,自是愁的厉害。
“时雪!”一声惊雷传来。
傅时雪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赵觞。
“时雪!本王来瞧瞧你的伤可好了?”赵觞领着一干内监过来道。
傅时雪摸了摸自己的伤口,敷了那金创药早就不疼了,伤口的结痂也在开始慢慢褪了。随即道:“劳殿下费心了,现下已经没事了。”
“真的?让本王看看!”虽说他俩这辈子无法走到一起,但作为朋友来讲,赵觞还是对她十分的上心。
见他这般,傅时雪有些无语地侧脸抬起头,道:“喏,没骗你吧?”
赵觞盯着她的脖子看了好些时候,见是疤痕已经在消了,这才满意的点头道:“那就好,对了,你看本王给你带了什么?”他一脸的笑意,随即遣了内监将物什一并呈上。
“这些是你爱吃的,你看这,是桂花藕粉糖糕,这是鲜奶酥,这是小笼汤包,这是栗子糕,这是。。”他喋喋不休地用手指着各种点心一一向她介绍道:“这,这,还有这,这些都是本王特地请了各大酒楼的大师傅做的,亲自尝了合你的口味才让他们呈上来的,快来尝尝看!”说完便拿起筷子要喂她。
傅时雪看着满满一桌子吃的,却是一点食欲也没有,忙止住赵觞那递过来的筷子道:“我这会肚子还不饿呢,哪吃的下,等晚上再吃。”
赵觞一想也对,这才刚吃完饭,的确不再适合吃这些,遂放下筷子,遣了人将吃食收起来放到屋里。
“小姐!”远处的采菲匆匆跑来,有些气喘吁吁道:“门外有好些公子,听说小姐受了伤,都拿了药来看小姐,如今这县衙大门都被堵死了。”
傅时雪自从上次端午与傅弗卿赢了和县四公子,已是一战成名。这几天除了太子来的那两日县衙清静了些,如今太子常在馆驿之中,那县衙便又热闹了起来。特别是听说前两天她被西钺公主不小心挥了鞭子受了伤,那些个风流才子更是怜香惜玉巴巴的跑了来,堵在门口,如今,倒是连得那采菲与采葑都出不去了。
傅弗卿看到此场景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要说出动衙役吧,人家都是翩翩公子,只在门口静静站着,不仅未有任何冒犯,倒还个个都是彬彬有礼,傅弗卿没理赶他们走。可若是不赶他们离开吧,到底不好看,太子还在和县,如此多的男人围着他的小姨子,倒是堪比那歌舞坊的头牌了,到底心里会不悦。
“还真是反了,时雪是他们想看便能看的么,走,本王倒是要去瞧瞧,真是一帮不知死活的东西。”采菲的话让赵觞瞬间炸了毛,当下也顾不上傅时雪,拔腿便往县衙门口去了。
见他气呼呼的要走,她倒是吓了一跳,也忙追了出去。
“是谁如此胆大,要看傅三小姐?”赵觞奔至门口,命衙役打开大门,站在门口怒目道。
“殿下请息怒,我等仰慕三小姐已久,如今听闻三小姐受伤,我等均是担忧万分,如此才到这县衙想要探望小姐。”为首的和县四公子道。
“三小姐是尔等想看便看的么?”
“殿下。。。”傅时雪匆匆忙忙追出来去拉赵觞,示意采菲与采葑将他拉走。
“三小姐!”见傅时雪出来,众人哪还顾得上一边的赵觞,立即纷纷上前将她围得团团转,愣是分不开身去。
傅时雪见当下这般情况,已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她倒是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受人追捧。虽对弈已过去十来天,但从端午那日回县衙,她几乎未出去过,如今一下子面对如此多人,倒是有些慌了手脚。
随后跟来的采菲与采葑也是奋力钻到人堆中将她护住,奈何人实在多,众人拉拉扯扯竟是挤得她毫无分身之力能使用轻功飞出去。
“来人!将这帮人给本王轰出去!”早已被众人拱至一旁的赵觞此时气的暴跳如雷,朝周围的衙役怒吼。
衙役听他的吩咐,纷纷上前将众人拉开。哪知那些个公子哥不死心,好不容易捡着个献殷勤的机会,哪能如此认怂,刚被拉开便又挤了回去。如此来来回回,那一干子衙役竟是一个也没拉开,反而整个场面搞的混乱不堪。
林润和回来的时候恰巧看到如此狼狈的画面,那被围在最中间的人早已是面如死灰,眼中充满了惊恐,最外围的赵觞正带着衙役想要突围进人群。他有些无奈,飞身上前,将里头那人捞出来,安置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傅时雪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此时的他,有些憔悴,脸上充满了疲惫之色,连下颚也冒出了胡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