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时雪-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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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的,你们若敢上前一步,我便将它扔至悬崖,大不了与众位同归于尽罢了!”
那些人听她如此说,倒真是不敢再轻易上前,她若真趁着众人不注意将那玉风铎扔下去,百分之百便是玉石俱焚。如此大的责任,他们实在担不起,当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林润和一路的心都慌的不能自已,他不敢想象她若是命丧贼人之手,他该如何。他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那个女子,悄然无息的填满了他的心,若她有个不测,怕是自己也会随她而去了吧。他片刻不停地飞至那山腰间,却见那些贼人将她围起来堵在悬崖边却是一步也不敢靠近,此时的她面容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与决绝,似是下一秒,她便要坠于那悬崖。他顿时心中惊恐万分,容不得犹豫,提剑上前,手起剑落,将离得最近的两人一剑毙命。
傅时雪原本在悬崖边站了半个多时辰,山谷中卷起来的风似是能将她吹走,此刻已是坚持得摇摇欲坠。正打算直接跳崖,却见那一道无比熟悉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众人之间,那些贼人见他来,纷纷上前与之厮杀,却是没有人再来管她了。
此刻的林润和整个人透着万分的冷冽,如今的他再没有谦谦君子的风度,有的只是那侠客般的狠厉,刺出的每一剑都带着十足的杀意,招招毙人性命。来来回回之间的刀光剑影中,就着月色,站在悬崖边上的傅时雪从未见过如此的他,现在的他是疯狂的,双眼中俨然燃起熊熊的怒火,他如此愤怒,他在为她拼命!
一炷香的时间,黑衣人仅仅只剩下三分之一,但林润和体力渐渐开始不支。这一次派出来的人远比上次那些功夫强的多,看招式,便知是极月阁内顶尖的高手了。况且这次的来人中,不仅有极月阁的人,还有另外一路的人手,但两路人手的目的却是一样的,王镛如此不惜代价就为夺那玉风铎,可见这背后的隐藏的该是天大的秘密。
与之决斗的三人见再无胜算的可能,其中一人当下朝傅时雪扑去,想要将她挟制住直接威胁那白影。
见有黑影朝自己扑过来,她当下一惊,手一松却将玉风铎掉落在地。那黑影一见,立马上前要去抢,傅时雪心里着急,忙抢在他面前朝玉风铎奔去,却不料背后那人抽出剑直直地朝她刺去。
“小心!”正在打斗中的林润和见此,当下来不及反应,朝她大吼着飞身而去,在那剑刺向她的瞬间一下扑到她身前,死死将她抱在怀中,任那剑刺穿自己的身体。
林润和一个趔趄,却是没有倒下,转了个身将傅时雪护在身后,拼尽全力挥出手中的剑,起起落落间,终是将那三人毙命。
“林将军!”傅时雪见此当下惊得魂飞魄散,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只愣愣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却是无能为力。最后终是反应过来,奔至他面前,将他虚弱无力的身体搂在自己怀中不住地呼喊,却见他除了微弱的呼吸外已没有任何反应,她瞬间绝望。
众人赶到时已将近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眼前的场景着实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那女子绝望颓然地坐着,怀中搂着的人此刻已是昏迷,那俊朗清明的脸已然没有了任何血色,她撕了自己的衣服将他满身的伤口包扎住,却依旧是止不住那鲜红的血汩汩的往外流。
两人的白衣上已是血迹斑斑,那女子更是崩溃的不能自已。
“快,快将将军送至云溪寺,找照空大师!”见众人前来围在两人身边,已经崩溃的傅时雪猛然清醒过来,看了看四周,当下带着哭腔喊道。
照空大师是大遂的得道高僧,常年云游在外,不仅深谙佛理,更是杏林好手。傅时雪幼时便听得祖父时常谈起这照空,对他的评价只有四字,真俗圆融。真俗圆融,是空有双彰的中道,也是无上菩提的根本;悲至等运,是自他两利的胜行,也是无住涅槃的精髓。若能以此中道为道,依此胜行而行,则定成佛道作“无上土。”
前两日刚好听得哥哥讲到这位照空大师如今到了这云溪寺中,她也正想找个机会找大师参禅听法,碍着太子来便耽搁下了,如今到了这命悬一线的时刻,定是要找他了。
其余人一听,当下不带犹豫,将林润和送至云溪寺中。
第41章 撮合()
见着他在厢房的榻上躺下,却是依旧昏迷不醒,傅时雪此刻真的想要一刀结果了自己。她早已痛彻心扉,她宁愿此刻受伤的是自己,只要他安好,他还有大好的前程,他会有美满的家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生死悬于一线。全部都是因为她,她终究是那造成他半死不活的罪魁祸首,她有何脸面在他面前?该是滚得越远越好吧,至少这样,他不会再因为自己受伤。
照空大师快速地给他处理了满身的伤口,开了药方叮嘱了几句道暂且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体力不支昏迷了,万幸并未伤及心脉和五脏六腑,之后定得小心养着,按时服药。说完便离开做早课去了。
傅时雪心中总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站在最末轻轻地吁出一口气,跌宕起伏的心也慢慢平复下来,她用手撑住桌角,轻轻抚了抚额上的冷汗,转身出门。
太子与傅弗卿一干人等听闻林润和负伤,顿时顾不上其他策马奔来了云溪寺。
罗意向太子禀报了事情的经过,只道是极月阁看上了三小姐身上的玉风铎。听说那玉风铎甚是罕见,乃是极品,价值连城,这才起了贼心要来夺。幸得将军先前发现了房顶上鬼鬼祟祟的黑影,起了戒心,料着三小姐一人在外会落入贼人之手,这才匆匆忙忙赶了来。
太子坐在上首挥着折扇,不置可否地点头。
“极月阁向来嗜钱如命,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他们是从何处得知纯乐身上有这么一件宝贝的?”傅弗卿不禁疑惑,他与傅时雪在太傅府中十八年也没见着有人注意此物,如今怎的一出建安便让人盯上了?
“现下不比在那建安城的傅府中,人多眼杂,自然是有那有心之人悄悄留意了。如此,还真是得亏了是知,否则孤这小姨子怕是糟了难了!”太子挥扇感叹道。林润和对纯乐是上了心了,也好,是知与纯乐,真真算得上是良配了,想到此,太子嘴角浮了些笑意。
他早在初来和县时便发现两人不太对劲,他那小姨子看林润和的眼神都透着光,如今这是知又为了他小姨子拼了命,料是这感情不浅啊。可如今那两人,终是到这一步都捅不破那层窗户纸,也是着实让他这个当姐夫的看的着急,如此,倒是要助两人一臂之力了。
“容衍,你觉得是知如何?”太子在院中坐定,含笑朝傅弗卿问道。他心里有了计较,如将两人撮合至一块,那他与林润和的关系便又近了一层。作为连襟,以后在朝堂也能更放心不是,何乐而不为呢?
“人品才学自是没的说。”傅弗卿如实答道。
“那你看,是知当你妹夫如何?”
什么?傅弗卿当下一惊!虽说他时常拿傅时雪将来的夫君开玩笑,但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妹妹会真的出嫁,更没有想过自己未来妹夫会是个什么样。在他的思维里,妹妹永远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这冷不丁的谈论到她的婚事,傅弗卿真的觉得自己呵护了十八年的鲜花就要被猪拱了,顿时狂躁不止。
“殿下说这事会不会早了些?”傅弗卿试探地问道,他着实不明白太子心里是如何想的。虽说他与林润和在一处时间久了,对他也是百分百的了解与信赖,可如今要当自己妹夫,他却是没有做好准备,也不知纯乐的想法如何,倒是不能轻易许下。
“他俩两情相悦,依孤看,这也是早晚的事。”太子依旧笑意盈盈,如此的良好姻缘,他找不出第二对了。
“殿下的意思是?”傅弗卿觉得此刻脑袋已涨成了两个大,两情相悦?为何他没有发现?之前纯乐说喜欢与是知在一处他也没往心里去,只道是小女孩家一般的仰慕罢了,空了拿出来作为谈资而已。
“容衍,你难道没发现,这两人看对方的时候眼睛里都会放光么?”太子微微笑道,“据孤的经验,这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啊,待孤请了赐婚的旨意,便等着是知喊你大哥吧!”
傅弗卿心中虽不能消化这个如闷雷般的事实,但一听到是知终是要喊他大哥,当下开始设想林润和喊他大哥的情景,顿时笑容浮上了脸。让这个大遂公认的天之骄子喊他大哥,光是听听便觉得浑身舒畅,倍有面子。想到这,傅弗卿俨然将妹妹这朵鲜花要被猪拱的烦躁感抛至了脑后。
如此,若有他在妹妹身边,他该是十足十的放心的。
林润和醒来时已是未时,恍惚中睁眼却见众人都站在他榻前,每人眼里均是担忧后透出的欣喜。
“是知醒啦?”为首的太子在他榻前坐下,关切的问道。
“臣该死,让殿下担忧了。”林润和微微有些虚弱道。继而又看了一圈,虽说榻前人多,但人群里,却独独少了他那心上之人。
“诶!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要不是你,此事怕是不堪设想啊。”太子温声安慰他道,随后朝身后喊了一声“纯乐!来!”
人群中却是没有任何回应。太子疑惑,回头去寻,一干子人中,哪有傅时雪的身影?
“禀太子殿下,小姐在大殿听照空大师讲经。”人群最末的采菲上前回禀道。
什么?太子心里顿时有些不悦,这丫头,吃错药了么?心上人如此情况,她不在床头守着,还有心去听法?真真是不成体统。
林润和听她此时安好,心里倒是宽心不少,终是没有白白挨了那几剑。
“容衍,去将纯乐找来,她惹下的祸事,不该她自个来善后吗?”太子略显严肃地朝身后的傅弗卿道,“还有,其他人一概退下吧。”
傅弗卿与众人领命退下。
第42章 狠招()
大雄宝殿中,傅时雪与照空大师对坐在庄严慈悲的佛像下。
“三小姐似是有忧愁。”原本正打坐冥想的照空见傅时雪闷闷不乐的样子,一脸慈祥地问道。这个傅时雪,照空之前是见过的,他与傅显常在一起论法,她偶尔也会跟随傅显前来,如今又在和县碰到,也算是缘分了。
“大师,他的伤。。。”傅时雪欲言又止,大师说过他无大碍的,好好养着就是,可为何她之前偷偷去看他时他依旧昏迷,没有任何起色?
“老衲的医术不会骗人,这会子怕是将军已然醒了。”照空不疾不徐地答道。
傅时雪见他这么说,当下算是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至少自己的罪恶感会稍稍减少一些。
“如此,时雪在此谢过大师了。”
照空见她此副模样,含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三小姐是另有忧愁罢,且与那将军有关?”
傅时雪猛然一惊。大师不愧是大师,一眼便看穿人心啊。
“请大师指点迷津。”傅时雪被他看的有些局促,虽心下紧张,但依旧拼命平复自己的情绪,双手合十道。
“妙色王求法偈中说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三小姐如此忧虑而不自知,是为情。”
对面之人心下一惊,不由得骇然。她也不想这般啊,谁不想高高兴兴的,奈何一个情字,终是如此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照空没有看傅时雪惊恐无比的表情,只是接着低头自语道:“凡事若忧虑,必有原因,然三小姐却如混沌,无法看清。这红尘中,唯情爱让人迷失,三小姐若一再难以自处,且看脚下的路,该前进还是后退,选择全在你自己,不管结果如何,唯能求得平心静气面对自己。”
“脚下的路?可我脚下已没有路。”傅时雪痛苦地闭上眼。
“非也,这路都是自走出来的,即使没有脚,然而还有那心,三小姐只要在这世间一天,便可跟随那心走下去,无处而不自得。”
照空说的很平静,但傅时雪内心确波涛汹涌,如同海浪猛烈敲打岩石,泛起无数浪花,荡起阵阵涟漪。随心么?她已随了自己的心去面对那林润和,然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已没有勇气再踏出那一步去自讨没趣。如此,她该是将那一颗被他占满的心彻底放下了么?顺应变化,随便自适,不再固执妄行,如此这般才能悠然自得,逍遥自在?她想了许久,终是脑袋胀的生疼,她再也坐不住,忙向照空行了礼,便告辞退出去。
“三小姐,老衲这一生看了太多的红尘俗事。三小姐这一世姻缘已由天注定,愿你把握珍惜才是。”照空在背后叮嘱道。
“姻缘已定?”傅时雪回头看向照空,“大师可否指明?”
但那照空却是将双眼缓缓合上,微微摇着头道:“不可说啊!孩子,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去吧!”
待傅时雪再回头,却见他已然如塑像般盘坐在蒲团上打坐,面容依然平静慈祥,似乎从一开始便在这里,静看这世事沉浮,沧海桑田,终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她走出大殿,抬头眯起眼睛望向那炎炎烈日,光芒刺眼,一时受不住,猛然将双眼闭起。阳光透过眼皮,将她原本黑暗的视线染成了一片血红,那样红,红的如同林润和心口喷出的鲜血,那样地刺痛她的心。她在烈日下苦笑,任她爱的再深,他不喜她又有何用?他终究会是别人的,爱而不得,却不如相忘于江湖,脚下这沉浮的大地,是否还会有她的退路?这苍茫之间,是否真有一方净土?
“纯乐!”一声略带愤怒的呼喊闯入正在神游的她耳中。傅时雪微微睁开眼,在烈日下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直到那来人清楚的落入她眼中。
“跟我走!”来人也不与她啰嗦,上来便扯住她袖子往厢房的方向拉。
“大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傅时雪被他拉的险些一个踉跄,忙甩开他的手道。
“什么干什么?是知受了伤,你这个罪魁祸首不应该瞧瞧去么?太子殿下都发了话,难不成你想赖?”傅弗卿见她如此,气不打一处来。
“我没赖!”傅时雪赌气道,“我知道他对我恩重如山,如今,我不便再见他,但请大哥哥替我谢了他罢,如他以后有用的着我的地方,粉身碎骨亦无二话。”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傅弗卿听她如此讲,顿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什么跟什么?再说了,她如今怎的像变了个人,林润和不是她的心上人么,怎么此时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了?
“大哥哥莫再问了,我已决定不再见他,大哥哥还是回吧。”佛家讲一切皆为空,如今这般,自己若能放的下,自是自在。傅时雪当下不再理会傅弗卿,扭头就走。
“傅时雪!”傅弗卿忍无可忍朝她吼道。“我不知道你现在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竟这般冷血了么?如今是知为了你生死未卜,你就如此心安理得吗?祖父教你的那些仁义道德你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这个妹妹如今这般,他到真是看不懂了,怎的一下子好似看破了红尘般,她这是要干什么,害心上人变成这样便想甩下一走了之吗?还是不是他傅家的女儿,怎的如此自私?不行,他定要将此事告知祖父,待她回京城,定要让祖父好好教训一番才是!傅弗卿当下心里气不过,上前一把抓住傅时雪,将她一路拖至林润和房中,遂一把把门关上,将她锁在了屋里,站在门外吼道:“自己闯的祸,自己好好想想吧!”
“大哥哥,你放我出去!”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