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时雪-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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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寻着她的声音去抱她,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搂的紧紧的不愿松开。自成亲,他早已习惯了每日拥她入睡,她不在身边便不踏实。
“你知道么,纯乐,我那样爱你,有你在,即使失去所有,我也不在乎,只是不能没有你。”他在她耳边喃喃道,带着浓浓的酒气,带着丝丝的醉意,紧紧搂着她,沉沉睡去。
傅时雪当下感动,带着微微的泪痕,在他怀中渐渐睡去。这一世,只要他安好,即使要她失去一切,她亦在所不惜。
次日待林润和迷迷糊糊醒来,却是见身旁已没有了人,当下翻身而起去寻她,如今倒是越来越害怕离开她了,未见她,他一整天都会魂不守舍。
“去哪里了?害我好找。”见她从门外进来,他赶忙迎上去。
傅时许有些无奈,放下手中的托盘,嗔怪道:“在我自己家里还能丢了不成?”这人也太夸张了吧,这般的样子,叫人看去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你可不是就在这个家里丢了好几次?”他蹙起眉撇了撇嘴,佯装严肃道。
“那是我故意让自己丢的。”傅时雪不看他,摆好了碗筷和菜碟,将他拉至桌前,漫不经心道。
“此话怎讲?”他抬头看她,眼里满是探究。
“你当独清三人真的是吃白饭的么?是我遣了他们去侯爷处的,才能让王镛顺利将我绑了威胁你。如今玉风铎已不再你我身上,自然就安全多了。”她笑了笑。
林润和有些后怕的叹了口气,“以后不管做什么,定要让我知道,不然被你活活吓死了你便成寡妇了。”他虽无条件相信她,但是危及到她生命的事,他终究是不放心。
她唔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喝了口粥含糊道:“我晓得了,明日便是宁王大婚了,我今日要去宫中,尹阿一个人在自是要有人陪的。”
“那我送你进宫,晚上再去接你!”林润和毫不犹豫道。
第94章 晕倒()
飞霜殿中,尹阿因着成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早已兴奋了好几天,此刻见了傅时雪,更是咧开嘴都笑道耳后根去了。一干子的教引宫人们在一旁看着她忍俊不禁,如此兴奋的新娘子,她们还真是头一次看到。
“时雪,你说,成亲是什么感觉?”尹阿试着明日里要穿的新嫁衣,满心欢喜的在她面前转了两圈。
“就是你现在这种感觉啊。”傅时雪在桌前坐下,有些哭笑不得。
尹阿不死心,潋滟的朝她抛了个媚眼,口无遮拦道:“那。。那洞房花烛夜又是什么感觉?”
傅时雪无趣,撑着下巴一字一句嘟囔,“就跟平时一样睡觉做梦啊。”
“什么?”尹阿有些不可置信。“如此春宵苦短,良辰美景,你就这样睡了?”
她哎了一声,垂下撑着下巴的手,“我的公主!成亲前一天发生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共才睡两个时辰不到便上了花轿,整一天都没有水喝,没有东西吃,都累睡着了。”谁说成婚是良辰美景了,简直比赴死还要难受!
“也是。”尹阿不置可否的点头,“整一天都不能吃东西么?”那还了得,一天不吃东西不得把她饿死?不行,她还得想个法子才是。
傅时雪在她那待了一阵,见她一切都好,便命了宫人好生伺候她,自己往东宫去了。姐姐近来定是受了不少委屈,深宫之中也没有可以说话的知心人,想想便觉得可悲。
“姐姐!”傅时雪刚进东宫便见傅闻辛带着晚晴在园子里玩,奔上前唤她。
晚晴见她来,顿时乐开了花朝她扑过去,钻到她怀里问小姨父呢?
傅时雪见她又长高了些,将她搂在怀里逗了好一会,笑道:“小姨父忙,等空了便来看晚晴。”随即叫奶娘将她带了下去,自己拉着傅闻辛在一旁坐下。
“姐姐近来可好?”看着傅闻辛脸色不太好,整个人恹恹的,她有些着急。
傅闻辛撇过头去看远处,微微叹了口气,“还有什么好不好的,左不过一天天熬日子罢了。”她这几天,每日都在煎熬中度过,她已经半个多月没见到太子的人影了,自从东宫来了新人,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傅闻辛的泪大把大把的掉,心寥寥的往下坠。她曾经以为,她与太子的感情,不说可以天长地久始终如一,但终归不会是昙花一现的,人生漫漫,王镛才刚倒,他便迫不及待了,她有些不能理解,这还是原来那个持重仁厚的太子么?
“姐姐。太子哥哥他。。。”傅时雪抓住她有些冰凉的手,她从没见过傅闻辛这个表情,自己成亲前才见过太子护着她紧张的样子,如今怎的这么快便成了这样?
“他如今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老话说的不错,最是无情帝王家!”傅闻辛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远处开始落叶的银杏树上,那金黄的一片,刺的她竟微微有些睁不开眼来,四季交替,时生时死,都有它自己的宿命,只是自己的宿命,是否也会向那落叶般枯寥凄寂。
“姐姐!”傅时雪心疼地上前抱住她,道:“姐姐若是想哭,便哭出来罢,纯乐在这陪着你。”
“纯乐成了家,以后不能再陪着姐姐了。”傅闻辛抹了抹泪,转头朝她绽了个笑靥。
傅时雪当即打断她,“不管有没有成家,你都是我的亲姐姐,陪着亲姐姐,纯乐义不容辞。”
“姐姐如今已没有了指望,唯一希望的便是晚晴平安长大,还有纯乐你能和是知相濡以沫,白头到老,千万别像姐姐这般啊。”傅闻辛挣脱出她的怀抱,抚着傅时雪鬓边的发丝叮嘱道。如今的形势,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只要入了这深宫,便再没有至真至纯的感情。太子将来是一国之君,对他来讲,繁衍后嗣才是重中之重,她这个当太子妃的,自是要有这样的觉悟。如今在这高位上,真真是孤独的有些心酸,如此到底值不值得呢?
傅时雪哑然,如今她刚成婚,自是无法体会姐姐的苦楚与悲哀,只是有一点她与傅闻辛是一样的,她同样嫁入了帝王家。如今林润和也是赵家人,与她的姐夫是嫡亲的兄弟,会不会在某一天,她也无所出,或是变了心,他也娶了妾?到那时,自己又该如何?
她心下不是滋味,女子自古以来便是男人的附属品,这是不可避免的悲哀,特别是在这皇城中,一切都要以那太极殿上的人为首。她有些无助,惶然立着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将傅闻辛轻轻搂住,任她泪眼滂沱,哭个痛快。
“纯乐来了啊?”正缄默的两人猛的听到有声音传来,忙擦干眼泪循声望去。远远见着太子带着一干人朝这边走来,身旁一位花枝招展的女子甚是好看,想来应该便是他的侧妃了。
傅时雪托不过,放开傅闻辛朝太子迎上去,敛衽行礼,“纯乐参见太子殿下。”
“快免礼。”太子忙收起手中的折扇趋身扶她,“今日进宫看你姐姐么?是知近来可好,赶明儿你们定要一起进宫与孤一叙才是。”他依旧是带着笑意温声道。
“纯乐记下了。”傅时雪回答的有些寡淡。淡淡的神情垂着眼,嘴角也没了往日里的笑意,只客气的在一旁站着。她心里有气,姐姐如今都这般了,他这个做丈夫的不关心便也算了,还带着个女人如此招摇过市在姐姐面前显摆,她是真想挥拳而出。
“殿下!这位是?”见她一脸的神思,太子身旁的女子倒是笑意洋洋的看向她,颇有些好奇的向太子打听。
“哦。”太子收了收神,轻咳了一声,朗声介绍道:“这位是太子妃的嫡妹,孤的小姨子,也是马上要行册封礼的宣王殿下的王妃,傅时雪。”他介绍的颇为正式,傅时雪有些接受不了,原先他都会讲这是孤的小姨子,如今这长篇大论的介绍,倒是让她提醒了自己眼下太子的女人不仅仅是她姐姐一个了,还得区分开才是。这样的冠冕堂皇,让她没由来的膈应。
那女子哦了一声,“原来是宣王妃,臣妾名叫惟寞,这厢有礼了。”说完给她见了礼,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傅时雪有些懵,她这做的也太抬举自己的身份了,若按尊卑,该是傅时雪向她见礼,如今那曲惟寞倒是做在她前头了,倒让站在一旁跟傻子似得傅时雪有些惶然不安。
不待反应,忙清了清嗓子朝曲惟寞行了一礼,“娘娘客气了,以后便唤我时雪吧。”
众人一笑,还在絮絮叨叨时,便听得那头传来宫婢慌乱的疾呼,傅时雪顾不上其他忙蹙身去看,却见那凉亭中的傅闻辛已经瘫倒在地。
“姐姐!”她悍然扑上去,抱住晕厥的傅闻辛,急得朝一旁伺候的宫婢大吼,“怎么回事?”
“娘娘说想回宫去,奴婢正想上前扶她,却见她已是站不住倒了下去,奴婢也不知这到底是为何啊。”身后的丫鬟被吓破了胆,眼泪巴巴的怯懦的回应道。
“太医!快宣太医!”随后跟上的太子一把扔了手中的折扇,俯下身去将傅闻辛抱起,咬着后槽牙遣了底下的人去宣太医,自己将她抱回了寝殿。
第95章 孩子()
傅时雪在傅闻辛榻边守着一步也不敢离开,心里沉甸甸的,两只眼睛木瞪瞪的盯着太医给她把脉。那太医诊了良久,才幽幽起身向太子拱手,“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已有身孕,依微臣看来,已快两个月了,只是现下娘娘身体状况不佳,着实应该好好调理才是啊。”
太子闻言一怔,只一瞬间笑容便浮上了脸,蹙过身去看着傅闻辛,“可当真?”他问太医。
那太医垂了垂眼眸,“微臣不敢妄言。”而后顿了顿躬身向他行礼道:“待微臣下去给娘娘开个方子好生调理着,只不过,这怀孕的女子向来情绪是最要紧的,如今娘娘思虑过度,却是对孩子不好啊。”
“传孤的命令,一并全给太子妃用最好的。”他有些不耐烦的轰了太医下去,自己在榻前坐下,拉起傅闻辛的手含笑看着她。
傅时雪也是激动万分,忙在榻边跪坐下,嗫懦着轻声道:“姐姐,你听到了么?你有孩子了。”她拥住她,然兴奋过后却是颇有些担心她的身体。
那榻上的傅闻辛闻声醒来,幽幽的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妹妹,涩然开口,“真的?”
傅时雪嗯了一声拼命的点头,朝她和煦的笑了笑,“姐姐你要快些好起来,这样孩子才能好。我还等着抱小外甥呢!”她忍住内心的焦急温吞的劝慰她,怀孕的女子最忌的便是情绪不稳定想不开。姐姐如今这般的处境,已是郁郁寡欢了,如今又有了孩子,若她依旧钻在太子有了新人的死胡同里,怕是最后会得不偿失,害了自己也害了孩子,傅时雪心里满是惶然与不安。
傅闻辛却只是合上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闻辛,可觉着好些了?”久在一旁的太子端坐着,两手撑在膝上满是不可言喻的欢喜。
“好多了,谢殿下关心。”榻上的人面色无波的张了张口,眉目间掩饰不住的乏累。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太子倒是没有注意这些,听她说一切无虞,当下放了心,遣了宫婢下去做了好些好些她爱吃的,说是要好好给她补补。
傅闻辛不置可否,似是与他隔了十八丈的疏离,深吸了一口气道:“臣妾此刻觉着累,想睡会,殿下先去忙吧,等得了空,臣妾再去看您。”她的语气有些寡淡,看向太子的目光如一阵流淌的水,没有一点留恋和不舍,她此刻显得颇为平静,竟让人有些看不透。
太子颔首,吩咐了一干人好生照看着,起身携了人离开了。
“姐姐,为何要将太子哥哥赶走?”见寝殿中的人都已散去,傅时雪又向榻前靠了靠,看着傅闻辛的眼中有些不明所以,轻声问道。
傅闻辛躺在榻上,眼神毫无焦点的看向帐顶垂下来的穗子,心飘忽忽的往下坠,“以往东宫只我一人,有孩子,自是喜事。如今,东宫人多了起来,各自心里都有自己的较量,有孩子,未必就是喜事了。想当初皇上为何要将是知交予林侯爷,先皇三子,皇四子的夭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傅时雪闻言哑然怔在那里,神情有些压抑。一时间,寝殿中蓦然沉寂,满是苍凉的安宁。傅时雪心中闷闷的,这深宫之中,步步荆棘,充满陷阱,真是活生生的人间炼狱啊。而如今,在这炼狱之中的,却是自己的亲姐姐。
傅闻辛不再说话,乏累的闭上了双眼,有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旁的傅时雪不放心,守着她直到天黑才离去。
当晚,林润和来东宫接她,两人一道坐车回了府中。
采菲与采葑见他们回来,忙给她准备洗澡水,“小姐在宫里一天,可见着明日里的新娘子了?”采葑笑着问。明日赵觞和尹阿大婚,想来那位西钺公主定是不会让众人失望的。
傅时雪闷闷的嗯了一声,紧锁的眉目间有止不住的困顿,她此刻哪有闲心去搭理采葑的八卦,心中全是傅闻辛与孩子。她不再说话,由着两人伺候自己沐浴更衣。她泡在水中,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傅闻辛那惨白绝望的脸,说话的语气中满是疏离与孤寂,好似变了一个人。深宫之中步步凶险,太子哥哥又让她这般伤心欲绝,她若是钻牛角尖想不开怎么办?想到此她没由来的心头一颤,蓦地睁开眼,脑中轰然一声一片空白,全然被骇然与无助填满,她越想越怕,猛地一个激灵从浴桶中站起,倒是把进来的林润和吓了一跳,顾不上其他忙奔过去给她披上衣服抱住她。
他给她理了理鬓边潮湿的发,帮她穿上亵衣,像照顾孩子似的一样样给她打理好,“今日怎么了?怎的看上去不开心?”从东宫出来傅时雪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路上只是靠在他怀里不说话,如今回了府,情绪又如此不好,着实是把他吓得不轻。
她有些无力的挣脱开他,满是惶然,“太子哥哥有了新人,姐姐伤心欲绝,我怕她会想不开。”她的目光拉的很远,似是要穿过他看到宫中去,“不行,我得去守着她。”不等说完就要穿衣往外冲。
林润和情急之下去拉她,“如今这么晚了,你怎么进宫去?你姐姐身边有那么多宫人伺候着,眼下又有了身孕,阖宫上下定是会照顾好她的,你放心吧。”他唉了一声,“况且太子身为储君,未来的皇帝,三宫六院是少不了的,这是你姐姐必须要面对的,没有一个君王可以按着自己的性子一生只守着一个人。礼教约束,满朝文武,都不会放过他。”
“我知道。”她有些想哭,“但这来的也太快了些,我就是怕姐姐一下子接受不了,她那样爱太子哥哥,现下却换来这样的结局,怎能不叫她绝望?人总是自私的,有谁愿意将自己深爱的人分出去与别人共享呢?”傅闻辛不愿意,同样的换做她也不愿意。
但很多事情永远是说不清楚的,说来说去终究是身处一个一个的漩涡中,身不由己。唯自己能做的,便是保护好自己,仅此而已。
林润和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轻声道:“现下我虽为皇子,皇帝又要授予封号,但除了你,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讲都是空的。我与太子有个最大的区别就是我可以按着自己的意愿只与你在一起。纯乐,我想让你幸福快乐,如你不喜欢,我便卸了职,天涯海角,共此相伴。”
傅时雪的心里是暖的,未来的路谁又知道,过好当下不才是最要紧的么?与他执手,一切都值了。她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也不奢望林润和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