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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云中时雪-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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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润和皱了皱眉,摇头道:“还不曾,云谷子说,怕是不好。”林峮澜自上次受了伤之后,虽说养的还可以,但经历先皇殡天一事,早已是身心俱损,如今又被皇帝押赴边境,整日里奔波劳累,胆战心惊,思虑过度,怕是已经熬不住,快要油尽灯枯了。

    “将孩子抱去给娘亲看看吧,她的孙儿,她盼了好久了,如今我不孝,不能在她跟前伺候,你把孩子抱去,让她能开心些。”傅时雪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孩子,雪白粉糯,完全没有其他孩子那般皱皱的样子,像极了林润和,心中不免一阵柔软,忙示意他将孩子抱去给林峮澜。

    “也好,那我让采菲采葑进来,你要乖乖的,好好休息,等我回来。”他有些心疼又满怀感动的俯下身,轻轻吻上她道。他的妻子,历经这般千辛万苦将他的孩子生下,若不是自己从头至尾守在身边,可能他这辈子都想象不出一个母亲生育孩子的辛苦,如今他的母亲正昏迷着,可能不久便要撒手而寰,他这个做儿子的,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当下听从她的话,将孩子抱了出去。

    林峮澜终是昏昏沉沉地睡着,听到林润和怀中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时才幽幽醒来。

    “母亲,纯乐生了,您的孙儿来看您了。”林润和在榻边坐下,轻声呼唤着她道。

    林峮澜有些吃力的睁开双眼,迷迷糊糊的看到他怀中的孩子,当下双眼便聚了焦有些气若游丝道:“真好,像你,也像纯乐,真好,为娘很高兴。”

    “那母亲要快些好起来,您的孙儿还等着您抱呢。”林润和见她脸上欢喜的神情,轻笑着哄她道。

    那林峮澜却终是笑着摇了摇头,虚弱道:“为娘能熬到孙儿出世,已经很感激上苍,如今我所有心愿已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是知,为娘此生能有你这样的孩儿,很高兴。往后的路,我也相信你能走的很好,去吧,纯乐和孩子需要你,让为娘睡一会,睡一会便好了。”

    他本想继续守着她,奈何她愣是不肯,硬将他逐了出去。

    两日后的夜半,傅时雪在林润和怀中惊醒过来,拭着额上的冷汗吃力地起身要下床去。

    “怎么了?”林润和被她的举动吓得不轻,忙将她抱住道。

    “是知,快,娘亲要走了,她刚才跟我道别来着,快,我要去看她!”傅时雪有些失魂落魄,双眼无神的抓着他喃喃道。

    他不敢懈怠,当下翻身下床,扶着些许虚弱的傅时雪,两人快步奔向林峮澜的房间。

    推门进去,只见那榻上之人俨然已经昏迷,傅时雪哭着扑过去趴在榻边不断地喊着“娘亲。”她还没有从刚才那个梦中清醒过来,那个梦里,林峮澜端坐着,她的背后是无尽的黑暗,傅时雪看不到底,她就那样坐在那里,穿着她身前最喜欢的衣服,带着她曾经送给她的那个镯子,拉过她一脸慈爱,满怀笑意道:“纯乐,是知我就将他交给你了,为娘谢谢你给了他一个如此完整的家,为娘如今要走了,你与他和孩子,定要好好的,莫要哭,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们。。。”她说的温柔慈爱,但那声音却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原本拉着傅时雪的手也渐渐松开,她想奔上前去拉住她,奈何却是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吸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傅时雪拉着她已经干瘦的双手,哭成了泪人,林润和终是将她扶起,拥过她,抬头忍住不让泪水落下,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叹道:“纯乐,娘亲去了。。。”

    两人再没回房间去,只是在林峮澜的榻边守着,傅时雪带着疲累的身体,坚持给她净了脸,擦了身,替她描眉画粉,梳头盘发,虽是双眼满含泪水,但依旧将一切做的有条不紊。林润和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她,偶尔打打下手,终是在天亮前将林峮澜收拾妥当。傅时雪累得有些受不住,守在榻边时不经意靠在他怀中睡了过去。林润和依旧将她拥在怀里,下颚紧贴着她的额头,垂眼看她,那一张沉睡的脸,带着些许疲惫,双眼紧闭,已然哭的红肿,让他有些心疼,他看着她,忽然觉得他的小妻子在不经意间已然成长,明媚动人之间带了些许温柔与贤淑,让他心生温暖,爱不释手。

第167章 决断() 
众人在天亮后方才得了消息匆匆赶来,却见在榻边守着林峮澜的两人已是相依而眠,想来定是忙了一夜了,当下遣了他们回去休息,剩下的人七手八脚的准备林峮澜的后事,山下的林简也得了消息而来,一切事宜便由他主持操办,倒是也给林润和腾了不少时间能照顾妻儿。

    林峮澜的葬礼办的简单平静,倒是有些符合她的个性,由着林润和决定将她与傅云梦安葬在了一处,傅时雪因着在月子中,不能太过劳累,但她却是倔的很,吵着要去送她。

    “娘亲走的很欣慰,她的愿望都了了,她说有你这个儿媳妇,她很放心。如今你身体还这般虚弱,还要照顾永宜,你是想让母亲走的不安心么?”林润和见她这般,却是心疼的很,她的孝心林峮澜已然感受到,没有必要再这般折腾自己。

    “可是你这般劳累,我想替你分担一些。”她有些怯懦道。看着他这般疲惫的样子,她也是心疼的不行。

    “你若心疼我,便乖乖呆着等我回来好么?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让母亲走的能够安心,也让我能放心。”林润和的话有道理,她去了只会让他更忙不过来,忙帮不上,反倒成了拖油瓶,当下心里有些难受。

    最后终是忍住泪点头,帮他将孝衣穿好,目送他出门。

    傅时雪没有想到,短短一年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接连着送走三位至亲,可这一年里,如能重新来过,她还会这般选择与林润和在一起么?他差点为她送了命,他为她抛弃了一切,她的夫君,那般傲然立于她身前,替她挡去一切黑暗与恐惧,是林润和拯救了她,还是她毁了林润和?她有些失神,却是不敢再去想,如今她在他身后,也该是成为他生命中的支柱才是,她要学会弥补他的缺憾,从此伴他至天荒地老。

    林润和回来时已是深夜,傅时雪早将孩子给了采菲与采葑带出去,免得打扰到他休息。

    “纯乐。”他在她身边躺下,闭着眼睛轻声唤道。他这几天实在是累,傅时雪刚生产没几天,母亲又去了,这段时间以来,心里积压的痛苦太深,然到现在,他终于似是将一切忧愁掏空,无力的瘫倒在榻上,轻轻叹息。

    傅时雪当下俯身下去搂住他回道:“我在,是知,我在。”

    林润和伸手拥住她,确认她在,终是不再说话沉沉睡去了。

    “皇上!”大遂皇帝此刻正靠在榻边看奏折,见内监德福匆匆来报。

    “何事?”他挑了一眼淡淡问道。京中来了信,傅闻辛一个月前在宫中产下一子,皇帝当下欣喜不已,他有了儿子,这大遂后继有人了,也许是因为好消息的缘故,他的伤势近来恢复的倒是不错。

    “皇上,据咱们的人查探来报,那傅时雪在几日前早产诞下了一子,林润和为之取名慕容旸,黎国那边高兴的很,全军都在欢庆,且那贵太妃,说是前两日也去了,探子回来报说是林简去了阴圩山有三日才回黎国军营,回来身上还带着孝呢。”德福跪伏在地细细禀报道。

    皇帝听他奏完,放下手中的奏章,闭上眼睛呼了一口气,当下冷笑。慕容旸,慕容旸,他居然将自己的孩子冠以了慕容家的姓氏,自古以来子随父姓,他却一反常态。皇帝倒是真的有些不理解他了。他这么做,难道真是下了决心要随傅时雪回那黎国皇室,一辈子屈居于妻子身后当那可怜的王夫了么?

    傅时雪生产,贵太妃去世,不知林润和是该笑呢还是该哭呢?好不容易认下的父母,短短半年之内便都撒手而去了,着实是可悲可怜呐。这世上,终究是没有一人能时时顺遂一生无忧的。

    皇帝不知怎的,突然一下就释怀了,往日种种的恩怨嫉妒,似是在那一刻,已然灰飞烟灭。他似又回想起了那年,东宫的几个少年郎,如红日初升,朝气蓬勃;那年的林润和,身似山河般直挺着脊梁,敢问天地,敢丈日月,试其锋芒,战场上披荆斩棘更是无人能挡;那年的傅弗卿,心似骄阳万丈光,千难万挡他去闯,整日发愤图强誓要做他大遂栋梁。当日东宫的那些少年,天高海阔万里长,终是不负年少意气扬。可如今这些少年郎,短短一年的时间,便全部毁在了他手里,毁在了他的嫉妒与猜忌里,窗外的一串红已落了一地,将院子铺上了一层红色,皇帝抬头望那一树繁花,终是苦笑,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

    “来人!”门外的德福听到内室里皇帝的呼喊,忙不迭的跑进来。

    “皇上有何吩咐?”

    “着人去请黎国和孝公主,朕要与她单独谈谈。”

    德福领命,忙退出去了。

    大遂皇帝的意思倒是传得快,不到半日便传进了黎国的军中,上官璟顾不得犹豫,策马往阴圩山去了。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一路疾驰奔至对庐中,向正在院中伸胳膊蹬腿恢复身体的傅时雪下跪行礼。

    “上官将军,何事如此着急?”傅时雪见他微微喘着气,上前免了他的礼问道。

    “殿下,大遂皇帝要单独见您。”

    原以为傅时雪听到这个消息会觉得有些震惊,奈何她却是一丝反应也没有,只淡淡地问道:“什么时候?”

    “听大遂那边的消息是明日在阪定坡的望峰亭中。殿下可要去?”上官璟有些担忧地问道。以他这段时间以来对大遂皇帝的了解,他还真保不准他不会借此向傅时雪下黑手。

    “劳烦上官将军替我传话,明日定准时赴约。”傅时雪在桌边坐下,思考了良久,终是下定决心去会一会赵临。

    “可是殿下,您不需要跟宣王商量吗?”林润和是她夫君,有必要知道这个事情,更有义务要护她。

    “该来的总归要来,事情到这一步终归是要有个了结的,你且去传话吧。”傅时雪不容他犹豫,如今她站在这个位置上,她也有义务替身后的一群人考虑打算。

    上官璟不再多话,只微微叹了口气领命退下了。

第168章 决断2() 
见他离去,她终是一人在园中坐了好久,心绪有些不宁,或许是有些忐忑,也或许是有些惧怕。脑子里总是混混沌沌的如一团乱麻,以至于林润和到了身边也没有发现。

    “怎么了?一个人坐在此处,小心受了寒。”他将披风给她披上,在她身边坐下道。

    “永宜睡了么?”见他来,转头看向他道。

    “睡了,睡得很安稳,你放心吧。”他终是有些宠溺的笑着回答她。

    “是知,大遂皇帝约了我明日在阪定坡一叙。”

    “你要去赴约?”他没有任何反应,只依旧轻笑着反问她。

    “嗯,有些事总要有个了结,但我有些。。。”担心两个字她终究是没敢说出来,她如今处在这样的位置上,凡事都容不得她去害怕,千难万险她也要迎头而上,但女子总归是女子,她还没有建立起足够强大的内心。

    “别怕,我在。”林润和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当下握住她的手,双目凝视着她道:“别怕,我会陪你一起。以你如今的能力,该是他惧怕你才对。况且你已是永宜的娘亲,凡事都该为他做个表率不是么?”的确是,论起实力来,大遂的军队尚在恢复中,作战能力定是比不上势如破竹的黎国,且如今皇帝受着伤,也没有能力能对她下手,他会在她身边,不止是他,林简,晦迟,甚至是上官璟都会在。

    次日,傅时雪按时赴约,身边跟了作为御林军统帅的上官璟。

    “殿下,为何宣王没有随殿下过来?”上官璟看了看四周,除了他,倒是那几位通通都没见到。

    “这种局面,是知不适合出现。”她走在去往坂定坡的山道上有些心不在焉道。如今她以黎国和孝公主的身份赴约,林润和自是不适合出现的,好在上官璟是黎国重臣,护主的担子便由他来担了。

    上官璟明白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跟在她身后,命了百余军士在半山埋伏等候,如有异样情况,便全力出击,以保她全身而退。

    傅时雪一路匆匆,不曾停留,到达那望峰亭时见大遂皇帝已然在亭中等候。快一个月没见,他倒是瘦了些,脸上也添了分沧桑感。也许是受了伤的原因,身体略显单薄,但那坐着的姿态却是十足的帝王风范,傅时雪忍不住暗笑,也是,他当了三十年的储君,这种姿态该是融进骨髓里的了。

    “纯乐来了啊,坐!”皇帝见她来,也没起身,直接招呼她在桌边坐下。

    傅时雪也不客气,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在另一边坐下,上官璟伴随在侧。

    “纯乐性子如今变得这般冷了么?朕记得你原来很是爱笑爱闹啊。”皇帝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慢悠悠道。

    “陛下心里似明镜,该是都明白的。”傅时雪也不看他,只目光看向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眼神有些空洞道。

    “纯乐这意思,是在怪朕么?”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如今的她,再也不是以前围在他身边撒娇打闹嬉笑着喊他“太子哥哥”的那个孩子了,如今身份的巨大转变,让她不得不成长,不得不改变。

    “纯乐岂敢,陛下有陛下的立场,人生在世,谁不是为自己打算呢?更何况陛下手中的是浩浩山河,悠悠天地,芸芸众生。”赵临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以前从未认真去看过他,她只知道,他对姐姐好,对自己好,他便是这世上最好的。后来看的越多,经历的越深,也就想的越明白,每个人都是从一切美好的孩童长起来的,越长大,那美好便越少,摆在眼前的则是日益增多的利益与阴谋。谁都不能说这样做有错,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都不是那天上的神明,能够做到六根清净,无私无畏,以度众生。

    “如今你也到了这高位上,是否能够理解朕的烦恼忧愁?”赵临轻笑,在椅背上靠下,转着手上的玉扳指道。

    “自古高位,有能力者居之。陛下有野心,为巩固帝位,一统天下,如此做无可厚非。可陛下是否要回头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自始皇帝一统六国,古来多少英雄豪杰,哪一个不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位的?可为何他们能成功,而陛下却处处受制,便是因为您眼中容不得人。且看太宗李世民,玄武门之变之后为何能开创贞观盛世?因为他的心思用在了自我克制,励精图治之上,以天下万民为己任。既往不咎,重用魏征;知人善任,从谏如流;太宗以安百姓,重人才,强政治为治国首任,从而得道者多助。可陛下呢?善猜忌,善妒忌。是知一向视你为明主和兄长,力争保你的江山安定稳固,可是你做了什么?在知道他是你手足之时,你想的却是他会不会夺了你的位。大遂本可以兄弟齐心,相辅相成,气吞山河,如今走到这一步,陛下难道不想想自己的心胸过于狭隘了么?”傅时雪见他这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家走到这一步,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她是个小女子,她的格局有限,她的心思远没有赵临作为一个君王来的深沉复杂,这从中的弯弯绕,她也没有兴趣去理解。她只知道,凡成大事者,必先正身,礼为先,度为上,智为尊,恒为贵;且不拘小节,自信得过,有坚韧不拔之志,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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