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侯天生反骨-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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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恨笑道:“高公公,方才我跳下来时,感觉自己像个降落伞。”
为人处世,高公公是宫里最厉害的,但这回,他简直要被陈恨气坏了:“离亭,你别再说旁人听不懂的话了行不?”
陈恨向他道歉,又摸着鼻子笑了笑。
有时候他会觉得庆幸,得亏这儿有李砚在,否则他跟别的人说话,他们一句也听不懂,那岂不是要把人给逼疯?
陈恨觉得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好、最宽容、最善解人意的人,自己明明都这么怕皇爷了吧,却还是能找出他的某一个好处来。
去御膳房的路上,他又遇见了章老太医。
天黑,章老太医只看见他的人,没看见他身上穿着的衣裳,远远地就朝他打招呼:“侯爷,你又装病不去赴宴?”
陈恨解释道:“我没装病,上回我是真的病了。”
待看清楚他身上的衣裳,章老太医问他:“诶,你知道老夫行医这么些年,最擅长治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章老太医靠近,神秘兮兮地道:“是屁股。”
陈恨陪笑:“那还挺别致的。”
“你要是什么时候挨了板子,还有……你就来找老夫,老夫保证给你治得完好如初。”
还有后边的那句话,章老太医好像是含着一口水说的,陈恨没听清,他问:“还有什么?”
“还有提前预防屁股疼的。”章老太医咳了两声,佯正经道,“你知道治未病吗?”
“我知道呀,‘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
章老太医正经点头:“对,就是那个。”
陈恨挠头:“治挨板子也是治未病?”
两个人出去吃饭,路上遇见熟人,那必然是要带着熟人一起吃饭的。于是——
章老太医现已加入晚饭队伍,本队队长:高公公。
他三人在高公公住的院子里吃饭。高公公在御膳房果然是有面子,案上菜色,不比元宵宫宴的差,案上酒水,也不比元宵宫宴的差。
“老高。”章老太医用手肘碰了碰高公公的胳膊,“陈离亭这么喝酒,是不是不大好?”
高公公转头去看陈恨,见他双颊薄红,一只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撑着脑袋,摇晃着连坐也坐不稳,分明是已经喝多了。
高公公叹道:“他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其实心里也难受……”
话还没完,陈恨就猛地一拍桌子,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他喊道:“李寄书!”
高公公惊道:“哎哟,还真是喝多了,怎么敢这么喊?”
“你这个……”陈恨脑子混沌,也想不出什么词儿来骂李砚,“你这个”、“你那个”了许久,也憋不出一句话来。
高公公见他吐不出什么话来,便放了心:“没事儿,由他喝吧。”
陈恨再拍案,嚷道:“我不就是犯了点错儿吗?可我不是未遂吗?那不是没成儿吗?你不是及时赶到了吗?你怎么就是压着我的尾巴呢?你……”
“老章。”高公公转头对章老太医说,“你看他这是?”
章老太医长长地叹了口气:“耍酒疯啊。”
陈恨乱嚷了一阵,忽然又坐得端正,双手搭在膝上,清了清嗓,道:“忠义侯。”
二人不解:“这又是怎么了?”
陈恨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跑到对面去打揖:“臣有罪,求皇爷恕罪。”
二人恍然大悟:“一人分饰两角。”
陈恨跑回位置上坐着,正了正衣襟,装模作样地沉吟了一会儿,道:“行吧行吧,朕恕你无罪。”他又颠颠地跑了两步上前,抓着空气拍了两下,道:“你我君臣,一切如初。”
陈恨转身,扑通一声跪下,抱着凳子腿儿抹眼泪,感恩戴德道:“多谢皇爷!”
这一出戏很快就演完了,陈恨从地上爬起来,第三次拍了桌子,将桌上酒杯都震倒了:“就像刚才这样多好!李寄书你非得……我……”
陈恨气急跺脚,仰天哀嚎一声,再抹了一把脸,往桌上一趴就睡着了。
章老太医感慨道:“今儿老夫算是开了眼界了。”
高公公嘱咐:“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这时外边响起叩门声,高公公托章老太医照顾照顾陈恨,自己起身去开门。
门外人是匪鉴,满面焦急之色,门才开了条缝儿便忙开口:“高公公……”看见房里的陈恨,似是松了口气:“这下好了,侯爷也在。”
高公公笑道:“怎么了?侯爷现在没用了,侯爷疯了。”
匪鉴焦急道:“皇爷也疯了。”
“怎么?皇爷也喝醉了?”
“没有,宫宴上皇爷滴酒没沾。群臣散后,皇爷把自己关在怡和殿,我在外边守了一会儿,觉着不大对劲,就过来了。”
章老太医也凑了过来,捋着胡子道:“若信得过,老夫给皇爷开一味药。”
他指着趴在桌上睡得正好的陈恨,道:“醉酒的陈离亭一只。”
作者有话要说: 章老太医小课堂开课啦,皇爷抑郁老不好,多半是( ),快试试( )
(太沙雕了,捂脸)
感谢北方有痴汉的一个地雷!
感谢蒋丞的一瓶营养液,感谢最帅的狗崽~的十瓶营养液,感谢寒食的八瓶营养液!
本文明天就入v啦,当日有万字肥章掉落,请各位小可爱多多支持!(秃头作者要买生发水嘤
第30章 怡和(2+3+4)()
怡和殿殿门微开,高公公、章老太医与匪鉴挤在门外; 自门缝往里看。
殿内熄了灯火; 只留下一支小小的蜡烛立在阶上。
李砚撑着头,在九级白玉阶上席地而坐。怡和殿坐北朝南; 便似是面拥天下。
他守着很幽微的烛光; 也像是那烛光守着他。
高公公掩上门; 轻声叹道:“疯了疯了; 真是疯了。”他转头问:“陈离亭呢?”
匪鉴答道:“在后殿。”
“带过来; 带过来。”
不敢惊动其他人,匪鉴把喝得烂醉的陈恨架过来; 高公公拿冷水浸湿的巾子给他擦了擦脸; 又拍了拍他的脸:“离亭; 快醒醒,醒醒。”
陈恨醉得如死鱼一般:“怎么……”
他一句话说得结巴; 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齐声道:“醒了醒了,丢进去。”
“什么?诶!”
陈恨还没反应过来,怡和殿的门一开,好几只手同时一推; 他直往前一扑,就撞进了殿里。
同时也撞进李砚眼里。
他还没站稳,那好几只手又迅速把门给关上了。
陈恨转身,趴在门上拍门:“干什么?干什么!”
他拍了好久的门,也没人来给他开门。陈恨认命转身; 仍旧醉着,晃晃悠悠地往前走了两步,腿脚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陈恨被人推进来的时候,李砚便盯着他看,不知道他究竟闹的什么,也就只是那么看着他。
直到陈恨一跟头摔在了地上。
李砚起身,起身上前就要扶他。
只是还没走近,陈恨忽然一抬头,就与他的目光对上了。陈恨死盯着他瞧,仿佛从没见过这个人似的。
见陈恨这副模样,李砚知道他是吃醉了酒。陈恨一吃醉酒就耍疯,这他是知道的。
只是有一点他不知道——陈恨现在一看见他就喊救命。
“救命啊!”陈恨一面大喊,一面摆着双手,扑腾着努力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趴到了门上,“开门啊!救命啊!我怕猫!我真的好怕猫!”
李砚再向前迈了一步:“离亭……”
“嗷!”陈恨怪叫一声,往边上跳了一步,然后开始绕着怡和殿跑圈儿。
他喝醉了,踉跄着步子瞎跑,身上衣裳又大,时不时被衣摆绊一下,连滚带爬。
李砚从不知道,他竟然这么怕猫,竟然还会跑得这样急。
“离亭……”
李砚想叫他别跑了,才一开口,陈恨便停下了脚步,茫然地看着他,试探着喊了一声:“皇爷?”
“是朕。”
看见皇爷,就像看见了亲爷爷……
他扑上去,抱住了李砚的腰,哭道:“皇爷,臣有罪,臣错了,臣造反来着,对不起!日日夜夜,臣都受良心谴责!求皇爷恕罪!饶我狗命!”
李砚想了一会儿:“因为这个?”
陈恨哇的一声就哭了。
李砚用衣袖给他擦脸,哄他说:“离亭,你别哭,你告诉朕,你为什么要走?你说了就恕你无罪。”
“皇爷上回也是这么说的!”
“什么?”
陈恨委屈巴巴地控诉:“皇爷上回也说恕我无罪的,结果还老是拔剑吓唬我。”
李砚道:“你不听话,一身反骨。”
陈恨大声抗议:“我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你没有。”
陈恨仍跪在地上抱着李砚的腰,李砚便想着把他给扶起来,谁知道才一伸手,陈恨就转身跑了。
他提起衣摆,踉踉跄跄地登上九级白玉阶,在李砚的位置上落座,理了理衣襟与头发,学李砚的模样,低声道:“忠义侯。”
陈恨又跑下玉阶,扑通一下给跪下了,嚎啕大哭,当然主要是干嚎:“臣知错了,求皇爷恕罪……”
然后他迅速跑回去,再扮作李砚,一挥袖子,朗声道:“你慌什么?恕你无罪。你我君臣,一切如前。朕以后再也不吓唬你了。”
最后陈恨又变回了陈恨,在殿中叩首谢恩:“谢谢皇爷!”
他把在高公公与章老太医面前演过的戏,在当事人李砚面前再演了一遍。
李砚看他跑上跑下地表演,不由得觉得他又可怜又好笑,心道他果然是醉了。
陈恨又喊他:“皇爷!”
“嗯?”
“皇爷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你?”
陈恨帅气叉腰,晃晃脑袋:“那我们来一遍。”
“嗯?”
陈恨跺脚:“求皇爷了!来一遍嘛!”
李砚扶额:“好。”
陈恨扯着他的手,把他按在了座位上:“开始了。”
“好,开始了。”
陈恨却忽地伸手捧住他的脸,那一支小蜡烛原就不亮,忽闪忽闪的。李砚只看见他忽然靠近,唇如滴血,在他眼前一张一合。忽然之间心跳如鼓,也听不见他到底说了什么。
要命。
“……皇爷,你认真一点!”
李砚回神,垂眸应道:“好。”
“闹完这一出,可就不许再怪罪我了。”
“朕原就没有……”
“嗯?”
“好,朕不怪你。”
得了他这一句话,陈恨便跑开了,双手扶地,在阶下一跪,向他叩首:“皇爷,臣有罪!臣错了……”
陈恨嚎了有一阵儿,然后懵懵懂懂地抬头看他,提醒他说:“皇爷,到你说话了。”
李砚起身,下了玉阶,走到他身前,在他面前单膝跪下,上下扫了他两眼。
陈恨被他看得心慌,跪着往后退了退,怔怔道:“皇爷,你……你怎么给自己加戏?”
“朕且问你,你还敢不敢再跑了?”
陈恨低声抱怨道:“我就没跑成过。”
“回话。”李砚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回话就不免罪了,回的不好也不免罪。”
一听这话,陈恨连忙举起右手发誓:“不跑了!”
“嗯。”李砚压下他举起的右手,“免你的罪。”
“皇爷。”
“还有什么事?”
陈恨垂首,闷声道:“你是不是过得很不好啊?”
陈恨问的是上辈子,也就是自己造反之后,把李砚关起来的那段日子。陈恨总觉得自己造了反,对不住他,所以问他过得好不好。
而李砚当然不知道陈恨问的是这个,晃了一会儿的神。陈恨见他不语,便觉着他肯定被伤得很深,懊悔道:“皇爷,对不起。”
只以为他喝醉了说胡话,李砚又不惯见他这副模样,便道:“朕过得很好。”
陈恨欣然抬头:“既然皇爷过得好,皇爷能不能放过臣?”
李砚皱眉:“放过你?你忘记方才你答应过朕什么了?”
他后来才反应过来,要跟喝醉了的陈恨讲道理,也实在是太傻了些。
这时陈恨只是挠头,答应了什么?他想不起来了。
两人默了一阵,陈恨又开始发疯,说着话就要去搬李砚的脚:“皇爷高抬贵脚,别踩着我的尾巴了!”
“离亭……”李砚顿了顿,竟被他的一脸正经唬住了,也低头去看,又退了两步,还以为自己真踩住了他的什么尾巴。
待看清脚下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时,李砚疑惑道:“你是狐狸精?”
蜡烛光不亮。陈恨一面在李砚脚边的地上摸索,掀起他的衣摆看看,一面反驳道:“你才是狐狸精。”
“可是你有尾巴?”
找不到自己的尾巴,陈恨没心思跟他说话,他围着李砚找了两圈,急得快要哭了:“我的尾巴呢?”
“你的尾巴是什么样子的?”
“是圆的、短的、毛茸茸的。”
李砚好认真地帮他分析:“是兔子尾巴?”
陈恨学他说话,点头道:“是兔子尾巴。”
这下子李砚算是明白了,他说的是白日里的那只兔子灯。
李砚朝门外唤了一声:“匪鉴!”
匪鉴在门外抱拳:“在。”
这时陈恨直嘟囔着我要尾巴、我要尾巴,李砚一顺手就把他搂进怀里,低声哄他:“尾巴马上就来了。”
他又朗声吩咐匪鉴:“去养居殿,拿那只兔子灯过来。”
匪鉴再应了一声就忙跑回养居殿,门外高公公与章老太医面面相觑。
“老章,这……要兔子灯做什么?”
“老高,莫非是童趣?”
怡和殿内,陈恨闹了这么久,也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就开始犯迷糊,却仍不忘尾巴,念叨着:“尾巴怎么还不来?”
“马上来了,马上来了,匪鉴怎么这么慢?”李砚揽着他,稍一偏头便看见他的侧脸。略带酒气与醉意,不似平日那般谨慎畏怯,反倒有点儿可爱。
陈恨把脸靠在他的肩上,又蹭了蹭,嘀嘀咕咕的,问李砚尾巴怎么还不来,不断地喊他:“皇爷,皇爷……皇爷啊皇爷……”
而李砚却仿佛从没见过这人一般,死盯着他看,目光灼热。
只是还没到色令智昏的地步,陈恨就忽然拍了一下他的手,大声喊他:“李寄书!你还我尾巴!”
李砚凝眸看他:“你喊谁?”
目光一沉,直逼着陈恨缩了缩脖子,原来喝醉了也是晓得害怕的。
别害怕呀。
“离亭。”李砚抱着他摇了摇。
“做什么?”
“你亲朕一下,尾巴马上就来了。”
“诶。”陈恨二话不说,只是凑过去蹭了一下,就立即回头找尾巴,“尾巴呢?皇爷骗我。”
李砚笑了笑:“朕没有骗你,是你做得不对。”
他一只手按着陈恨的脑袋,正欲吻时,瞥见陈恨的两只手,他这人喝醉了酒这么闹,等会儿要跑了还真抓不住。李砚略一思忖,便将他的两只大袖子绑在一处,打了好几个死结。
这衣袖也实在是长。陈恨甩了甩袖子,不解道:“皇……”
那一声皇爷被李砚堵回他口中,以唇舌碾碎了。
陈恨下意识就要推开他,两只手又被绑着,李砚只随手一捞就抓住了,将他的手按在胸口。
隔着衣料与皮肉,陈恨的手像猫爪子似的挠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