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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忠义侯天生反骨-第43章

小说: 忠义侯天生反骨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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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陈恨一顿,挑了个蜜饯塞到李砚手心,贿赂他似的,“没说几句话就把奴赶出来了,他从来很不喜欢奴。”

    李砚笑了笑,也不说话。

    陈恨继续道:“然后奴就出来了,在外边逛了逛。得亏他把奴先赶出来了,要不就与徐歇撞上了。”

    他不能把徐醒房里有暗道通到城东的事情说出来,所以只能这么对李砚说。

    “诗集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

    “你若与他没什么交情,你替他求情做什么?”

    这时候高公公带着小太监端着宵夜进来了。

    高公公将一个小的瓷罐子摆在陈恨面前,陈恨喜欢吃甜,每回喝粥都要放糖,算是惯例,所以这回也在他面前摆一个糖罐子。

    糖,梨花糖。

    陈恨好恨自己的联想能力如此之强,他转头去看李砚,李砚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他,或者是糖罐,又转头对高公公道:“拿下去吧,他今儿吃糖吃多了,看见糖就嘴疼。”

    高公公也不多嘴,拿起糖罐子就退出去了。

    关上内室的门时,高公公听见皇爷对陈恨说:“你怕什么?吃糖又不是吃你?”

    高公公愈发低了头,虔诚地关上了门。

    陈恨正用瓷勺搅着碗里的粳米粥。他吃东西的时候不敢问他,怕惹得他吃不好,李砚便将徐醒的事情压到心底去,先陪着他把宵夜吃完。

    后来陈恨抱着枕头,靠在榻边伸伸懒腰、蹬蹬双腿的时候,李砚便继续问他。

    “你到底为什么肯替徐枕眠来求朕?”

    陈恨还以为他早忘了这件事,谁知道他这时候又提起来。

    捶了两下怀里的枕头,陈恨说:“大抵看他是国之栋梁吧。”

    “你正经说。”

    “奴总在想,那杯织云,他到底是替谁喝的?那杯织云,原本又是要给谁的?”陈恨的眼睛瞥了瞥屋顶,“皇爷,接下来的话都是奴瞎想的,你可别生气。”

    “你说。”

    陈恨坐起来,正经了神色道:“那时候太子爷在狱中自缢,不过一条麻绳,那杯酒不会是太子爷的。那时也已定下公主往西北和亲的事儿,也不会是公主的。所以那杯织云……应当是皇爷的。”

    李砚笑了笑:“是朕的?他不顾性命要保朕?你与他的交情不好,朕与他的交情更不好。”

    “那时候太子爷一去,太子爷的亲信也全都没了。徐枕眠,或许是为了保明承殿的某个人,所以……”

    “明承殿的谁?”

    “这个……奴暂时还想不到,也许这个人对徐枕眠来说很重要。”陈恨沉吟道,“不过徐枕眠应该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他和徐歇不一样。”

    *

    那天晚上闹得太凶,陈恨回去倒头就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洗漱完毕,他懒得动弹,就靠在长榻上捧着书看。

    看了没几页,忽然想起还有任务在身。

    其实他一点也不担心任务,昨晚上在抱元殿与李砚亲了抱了不止一回,还帮他弄了好几回——这时陈恨不得不叹一句,虽然他那时总说不行不行,但是李砚确实很行。

    这样下来,就算任务数值没有上千,满百肯定是有的。

    于是陈恨信心满满地一挥衣袖,打开了任务面板——

    2。333/100

    坏了。

    陈恨是说,系统坏了。

    哪有这样欺负人的!就这样的算法,就算他把李砚弄死了也做不完任务!

    他将手中书册一摔,气冲冲的——要去找李砚做任务。

    还没穿好鞋,吴端便在外边敲门:“你起来了没?过来给本将军开门。”

    他这么说,陈恨就偏要重新坐回榻上去,只嚷道:“亏你还是小将军呢,连门也开不开。”

    最后还是外边的宫人给吴端开的门,吴端一手提着一个瓷罐子,确实不大方便。

    陈恨抱过一个罐子,贼兮兮地笑道:“来就来嘛,带什么礼物。”

    “那时候皇爷赏我一个玉珏,要我去买糖吃。那玉珏都能买一条街的糕点铺子了,我又不爱吃糖。皇爷口谕不能不遵,我和我娘商量了,还是买了糖给你吃。”

    “你这算不算是用对付灶王爷的方法对付我?要我在皇爷面前多说说你的好话?”陈恨美滋滋地打开盖子。

    好么,一揭开盖子,那里边全是梨花糖。

    陈恨面色一变,实不相瞒,他现在对梨花糖有点心理阴影。

    吴端解释道:“昨儿看你吃的就是这样的,所以就买了这样的。”

    陈恨捻起一块,塞到嘴里尝了尝。

    梦回抱元殿的味道。

    陈恨将糖吞下去,讪笑道:“多谢多谢,下回买点不一样的,我换换口味。”

    吴端颇有兴趣地问他:“诶,昨儿下午,你做什么去了?”

    “没什么,也就是去了一趟徐府。”这事儿也说不清楚,陈恨想了想,“皇爷误会了,所以惊扰了你,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皇爷误会大了。”吴端随手也拣了一块糖,掰开来慢慢地吃,“皇爷为你,宫里宫外,烧了三处地儿了。”

    “烧?”

    吴端稍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对他说:“宫里烧了两处早也不用的宫殿,那时候你在徐府,离得远,所以你没看见;还烧了忠义侯府……”

    陈恨急了:“怎么好端端的、一句话也不说就烧了人家的宅子?”

    “你慌什么?只烧了你的观景楼,那观景楼被一丛一丛的竹树挡着,什么也看不见。皇爷又说你不要了,所以才烧了的。”

    是那个小楼,陈恨明白过来了,那是他造反的证据,被烧了。

    在三清观李砚就说要帮他烧,没想到是那时候烧的。

    见他不说话,吴端还以为他是心疼,忙道:“你那小楼虽然被烧光了,但是没烧到其他地方,那周围一棵竹子也没有烧着。要是你实在喜欢那个楼,皇爷说了,在那两个烧了的宫殿上边再给你建一个楼,算是补给你的。”

    “没事没事,那楼原本我也不想要了。”陈恨摆手,“不过好好的,又烧那两处宫殿做什么?”

    “那还不是为你?”

    “为我?”

    “虽说近来我在城外带兵,手底下管着些人是寻常事儿,但是我也不能无缘无故就带着这么多人进城来,那么多人,不可能不惊动别人的。为了找个由头把他们都弄进来,皇爷就圈了两处地儿,放了把火。”

    陈恨扶额,轻声抱怨道:“诶哟喂,这个李寄书……”

    吴端没听见他直呼李砚名字,继续道:“对外只说那群人是帮着来救火的,又说皇爷疑心长安城有歹人作乱,要他们进来巡城,加强防备,这才把一群人给弄进来。那时候长安城里外,全是所谓巡城的,徐府哪里知道其实是围他们的?”

    “等等!”陈恨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拧着眉想了一会儿,“上回你跟我说你带了二三十个人,二三十个人就能在长安城巡城?还要放三把火才能把他们给弄进来?”

    “我没说是二十个……”吴小将军在目光威慑下,把主子给供出来了,“那是皇爷说的,那时候我原本是要实话实说的,结果皇爷不让我说话。”

    陈恨拍案:“小兔崽子还敢骗我!”

    “没有,皇爷大概就是不愿意叫你知道这件事。”小将军弱弱地为主子辩解,“你要知道为你烧了这么多地儿,惊动了这么多人,你肯定不自在。”

    “我……”

    见这话有些用处,吴端又道:“都怨我一时说顺嘴了。皇爷不要你知道,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只假装不知道,他对你好,你受着就算了。”

    陈恨一眼看穿真相:“你是不是怕皇爷知道你说漏嘴了罚你?”

    “不是,我堂堂镇远府小将军,我能是那种人……”吴端拍了拍两个糖罐子,“我下回还给你带梨花糖。”

    梨花糖,梦回抱元殿。

    “求你别提梨花糖了,我怕他怕得要死。”

    吴端一脸惊奇:“你竟然被糖给逼疯了?”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把你的事儿说出去,你也别再说梨花糖了。”

    由着他念叨了一会儿,吴端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近来我在城外带兵,你去不去看看?你那骑射功夫是不是也好久没练了?长肉了。”

    陈恨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有一点刘备长膘的感慨。

    他应了声好,就跳下了长榻:“那皇爷那儿?”

    “我找人帮你去说。”

    想想自己还有任务,陈恨便道:“晚上就得回来。”

    “你在养居殿又不伺候人,你赶得这么紧做什么?”

    “我……”陈恨梗着脖子道,“我离不得皇爷,怎么的?小将军有意见?”

    “诶,说真的。”吴端用手肘动了动他,轻声道,“近来可能有些事儿,你别到处乱跑了,只管跟着皇爷,他护着你。”

    陈恨满不在乎地一摆手:“我又不是三岁。”

    上回说他三岁的那个人,还是李砚。那时候他骑着马就要撞上什么东西了,李砚扯了他一把,然后说他三岁。

    吴端嗤了一声:“从前是谁浑身是血、倒在皇爷的马前边的?不单皇爷怕你出事,我也怕你。你说实话,你身上的伤,是不是比我一个舞刀弄枪的将军还多?”

    陈恨哼着不成调子的曲儿,转头看天。

    直到了宫道上,早也备下了马匹与马车。

    吴端把他往马车的所在推了一下:“天气冷,出城要走一个多时辰,你身上有旧伤,别吹风,进马车里去。”

    陈恨也不推辞,一手搂了衣摆,一手掀开马车厚重的帘子,才一抬眼,就看见那马车里已然端坐了一个人。

    陈恨朝他笑了笑,轻手轻脚地爬上了马车,坐定之后,朝那人挥挥手:“皇爷,早。”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码字的时候忽然想到:吴小将军对恨恨:“说好的一起成为皇爷的左膀右臂,你却偷偷地成了皇爷的心肝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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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雪落(2)() 
任务数值从0。2333涨到2。333; 陈恨耗费了一整天。

    要完成一个没有具体任务描述的任务——陈恨悄悄觑了一眼端坐在马车里的李砚; 他觉得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这个系统其实是个柏拉图式恋爱系统。昨晚上他和李砚又亲又抱的,跑错了方向; 系统根本不好这一口; 所以一整天折腾下来,只有两点几的数值。

    第二种,这个系统是个臭不要脸的恋爱系统。他和李砚没到最后一步,功亏一篑; 所以一天下来,也只有两点几数值。

    大家都是正经人,系统大概也是正经系统,陈恨比较相信第一种可能。

    “皇爷。”陈恨朝他挑挑眉,“你想不想……”

    李砚迅速点头作答:“想。”

    “……皇爷; 这题不能抢答。”陈恨顿了顿,“你想听奴讲一个故事吗?”

    “你讲吧。”

    陈恨想着,要完成任务,大概不能和他讲什么绿林豪杰、王侯将相的故事; 那没有一点别样的意思,不如——

    “讲情痴的故事。”

    李砚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又听陈恨侃侃道:“万世情痴之祖当是尾生; 抱柱而死、魂断蓝桥的那个尾生。冯梦龙把周幽王、陈后主那几个君王情种也归到情痴里边。”

    “从前人喜欢把情爱托给神仙,到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比父母还要大的; 那就是神仙了。所以若是不从父母,才要把这事儿交给神仙决断……”

    陈恨说起故事来,连眼睛都是笑着的:“给皇爷讲一个潮神做媒的故事。”

    其实也就是一个很寻常的故事,男女私下倾心,不被父母许可,机缘巧合之中得了神仙庇佑,起死回生,最后终成眷属、皆大欢喜的团圆结局。

    讲到最后,陈恨自己也百无聊赖地玩起衣袖来:“好像没什么意思,古往今来这种故事都是一个路数。《牡丹亭》里边一句‘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就已经把故事都说尽了。”

    李砚忽道:“可以。”

    “什么?”

    李砚定定地看着他:“死者确实可以生。”

    陈恨便对他说:“对,可以。”

    路途还远,故事还是要讲下去的。

    陈恨想了想,又道:“方才讲的那故事前边还有一个序,其实撰那书的冯梦龙才是情痴呢。他说他死后,要作佛度世,佛号要唤作‘多情欢喜如来佛’。”

    “奴每每想起来,总觉得他要当和尚,那也是个花和尚。这就好比说——”

    陈恨合起双掌,正经了神色,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又道:“敢问师父修的是禅宗,还是密宗?”

    他一拂袖,这时候就变了另一个人,伸手勾了一下李砚的下巴,悠悠道:“小僧修情宗。”

    绷不住了,陈恨才说完情宗二字,噗嗤一声就笑了。

    李砚轻咳两声,也随着他笑了。

    只不过陈恨笑的是情宗,李砚笑的是他。

    “不过他也确实说要立一个情教来着。奴从前可喜欢那偈语了,能整首背下来的,现在大概忘得差不多了。”

    陈恨摸着衣袖,想了有一会儿,缓缓道:“天地若无情,不生一切物。……我欲立情教,教化诸众生。……臣有情於君,嘶……”

    他拍了拍脑袋:“后面没什么意思,讲伦理纲常的,奴也确实不记得了。不过最后一句很有意思——”

    “愿得有情人,一起来演法。”

    确实是很有意思,这句话一出口,李砚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陈恨忙道:“奴没要演法,奴不信情教。这话不是奴说的,这是冯梦龙说的。”

    李砚不语,陈恨又辩道:“那书是很平常的,什么也没有。他说的情是世间万物之情,那时候的人都尚至情。”

    其实那句话要是刻在别的什么话本子上,简直就是文人耍流氓。倘若单独拎出来说,陈恨自己也要误会。

    “朕又没说什么,你急什么?”

    陈恨摸摸鼻尖:“奴没急。”

    李砚拽住他的袖子,饶有兴致地问他:“小师父,你方才说你修什么宗?”

    “奴……”

    小师父的情宗还修得不到家,李砚只轻轻一扯他的衣袖,就把他从莲台上带到了人世间。

    李砚再问他:“小师父平日里都念些什么经?”

    这就好像宝玉问:“妹妹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

    标准回答是只念过几本书,些许识得几个字。

    于是陈恨大手一挥:“不识字!奴不识字!”

    李砚顺着他的衣袖摸进去,握住了他的手,问道:“离亭,你到底是那边儿的神仙?”

    “《西游记》里有一个三星斜月洞,三星在上,斜月在下,是为‘心’字。”陈恨由他捏着自己的手指,“奴是从心的,无门无派的。”

    李砚低着头,玩他的手指,似是随口道:“若无来处,那也总该有个归处。”

    这时陈恨灵光一闪,任务要涨亲密值,又不能动手动脚的,那不得说情话?

    于是他再一挥手:“归皇爷了。”

    不就是情话嘛,他陈恨信手一拈就是一句,四百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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