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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忠义侯天生反骨-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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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恨下榻穿鞋,走到衣桁旁边,拎起李砚的大氅,用手把上边的小褶皱拍平了,才要给他披上:“那皇爷小心行事。”

    “你的信鸽呢?”

    “不知道。”陈恨笑了笑,给他系上大氅的带子,“恐怕还在长安,没跟过来。”

    “你吹一吹竹哨子。”

    陈恨帮他系上带子,从腰带里翻出小竹哨子,将信将疑地吹了两声。

    窗子糊着的明纸外边,又两只肥翅膀扑了扑,停好之后就站在窗台上了。

    李砚按着他的后脑,吻了吻他的额头:“信鸽联系,保重。”

    “好,皇爷也多保重。”陈恨顿了顿,把手里拿着的、从来都当宝贝的小手炉塞给他,“路上冷,皇爷拿着吧。”

    李砚也不推辞,收在衣袖里了。

    陈恨又道:“皇爷不用急,我不着急,天道也不着急,永嘉五年年底呢。”

    “永嘉五年年底,那怎么行?”李砚轻笑,“朕赶回来同你一起过年。”

    一时默默无言。

    这事情来得急,匆匆来信,匆匆决定,来不及做什么准备,也来不及做什么道别,立即就要启程。

    一切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其实他二人谁也知道,江南平叛,总有这样的时候。

    只是忽然之间,陈恨也不知道要怎么同他告别。

    他二人之间,好像从来也没有正经道别过。

    从前李砚去西北接长清公主回长安,同陈恨告别是悄悄的在掖幽庭告别;上回陈恨从宫里跑出来,也没有同李砚正经道别;梦里平叛出征,更是连人也没见着。

    他二人,生来就该在一处,本不该道别的。

    “同皇爷总是聚少离多。”陈恨叹气,抬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都往他身上靠,只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蹭了蹭他大氅边儿的狐狸毛,“皇爷辛苦啦。”

    *

    李砚一路骑马南下,只有袖子里的手炉还是暖和的,暖和得发烫。

    他原是做好了准备的,准备代陈恨走这一遭的。

    江州离得不远,有大半日的马程也就到了。

    到的时候已是深夜,苏衡借住在江州郡守的府上,李砚到时,有人进去通报。

    他下了马,被请进堂前时,听见苏衡正抱怨:“他怎么自个儿不来?还端着架子派了个人来,误了事情可怎么办?”

    李砚不愿意解下来时陈恨给他披上的大氅,站在门槛那边,抖落下满身碎雪。

    灯烛火光照亮堂中,苏衡抬眼,看清李砚时,吓了一跳。疏狂如他,也险些打翻了茶盏。

    “侯爷让我来部署。”李砚也不管他,自顾自地跨过门槛,“舆图拿来。”

    苏衡忙起身,把案前主位让给他坐,把堂中一众官员遣散了,又让人把绢帛的地图拿过来。

    众官员没见过李砚,猜不透这人是什么身份,只当他是忠义侯跟前特别得眼的人。这时候天晚了,也都恨不能回去睡热被窝,作了揖就下去了。

    才从夜雪天里来,伺候的人端了热水与巾子来,李砚不用人伺候着洗脸洗手,摆了摆手就让他们下去了。

    堂中只剩下李砚与苏衡两人,李砚饮了一口热茶,转头去看舆图:“讲罢,贺行同那些倭寇是怎么回事。”

    天知道还在长安的皇爷怎么就过来了?还是陈恨派他过来的?莫不是记反了这两人的身份了?苏衡满腹的疑问不敢说,难得规规矩矩地说了事情。

    听他说完了事情,李砚先叩了叩桌案:“先让三百个人北上去青陂。”

    “怎么?”苏衡眉心一跳,忙问道,“离亭封地也出事儿了?”

    “没有,来的时候带了些人,现在朕不在他身边,总觉着有些不够,想多派些人护着他。”

    这话李砚是好正经好正经地说的,多正经也掩不住那明晃晃的两个字——昏君。

    办完这件事,李砚也就能安下心来作部署了。

    江南他也是头一回来,不过从前在兵书与沙盘上推演过很多遍了。

    他从前世就开始在兵书与沙盘上作部署,今生更是每日每日都在推演,他心里有江南的地形部署,有江南可攻可守的几千几百种状况,有几千几百种的应对方法,他要确保万无一失,还要——

    还要把陈恨把这个死局里拉出来。

    其实陈恨给他的那本小册子上记录的事情,他也全都知道,不愿意拂他的意,才没有与他说。

    平叛这件事对李砚来说不难,尽管这回的事情同前世不大一样,但毕竟是他日日夜夜都在揣度琢磨的事情。

    说不难,却也难。

    每一兵每一卒,每一步每一个部署都难,难在李砚生怕叛军之中的某一个北上而去,惊扰了他护着的人。

    他想拦住每一个变数。

    *

    破晓时分,天色微明。

    苏衡下去传令,给李砚安排了房间歇息。

    李砚也不急着去睡,站在廊前看了一阵的雪落,昨夜下了一夜的雪。

    风吹来时,忽然想起他来时,陈恨抱了抱他,对他说:“皇爷辛苦啦。”

    他知道,陈恨的意思是说,从永嘉元年到现在,江南改制、清算徐家、为太子爷平叛,到现在的平叛部署,皇爷辛苦了。

    可是李砚只觉得,他不过是把前世陈恨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看腻了前两章吧,来来来,换口味了

    感谢云深、222的1个地雷!

    感谢余夏尽的10瓶营养液!感谢折枝寄江北、道尔家的猫、咕咕的1瓶营养液!

第122章 暂别(2)() 
近来江南官员在私底下有新传言。

    据说——

    “诶; 据说忠义侯觊觎皇爷; 好早之前就对皇爷求而不得呢。”

    “这话怎么说?”

    江州郡守府上; 李砚正从临时的议事堂出来。

    近几日下雪,廊前挂了两重帘子挡雪,李砚就站在廊子里边。隐约听得这一句,便放缓了脚步,背着手自廊前走过。

    只听最开始说话的那人道:“不过侯爷有新欢啦。”

    李砚猛地停住脚步; 偏头侧目看向廊外,右手搭在了腰间所佩长剑的剑柄上,长剑出鞘半寸。

    另一人问道:“这话又怎么说?”

    “那位新欢不就是……”那人用下巴指了指堂前; “据说模样同皇爷有九分相似呢,要不侯爷给他派这个大的权?他还日日同侯爷同鸽子传信呢。”

    另一个人恍然大悟:“难怪他脾气大呢,苏大人也怕他,原来如此。”

    皇爷默默地把长剑收入鞘中。

    差点就自己砍了自己。

    只听那人继续道:“皇爷为这事儿,都气病了。”

    “怎么?原来皇爷是为这事儿病的?”

    “可不是嘛; 你把近一年的事儿串起来看。”那人掰着手指头; 如数家珍,“年前侯爷病了一场,皇爷体恤他苦,把他带进宫去养病; 住的是哪儿?”

    那人提高了音量,自问自答道:“住的是长乐宫啊!”

    “再后来,侯爷病也没好,爵位就被皇爷削了; 还被没入掖幽庭。但侯爷伺候的是哪儿呀?”

    那人继续自问自答:“伺候的是养居殿啊!”

    “再后来啊,徐歇谋反,闽中意动,社稷危难。侯爷临危受命,万死不辞。结果才来了江南,好巧不巧遇见了个同皇爷长得相似的男子,当然就喜欢上了。”那人抚掌,无奈摊手。

    他悠悠地叹了口气:“都说一开始是侯爷觊觎皇爷,后来被皇爷知道了,侯爷的爵也就没了。这会子侯爷放下了,皇爷倒是又捡起来了,还气病了。”

    说的全不是真事儿,李砚听着,简直像是在听别人家的事情。

    他没有多做停留,只觉得江南官员颇八卦,这个毛病得治一治了。

    临走时,却听见那人悲伤叹气,道:“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搞到真的啊?”

    李砚的脚步顿了顿,又听见他说:“苍天啊,为平叛,我万死不辞,只求侯爷快回长安陪着皇爷吧。”

    皇爷忽然觉得,江南某些官员自带的八卦属性好像有点意思。

    *

    李砚回到暂住的院子里,窗扇半开着,冷风吹进,屋子里烧起炭盆的暖意也都被吹散了。

    甫推门进去,便看见木案上站着一只雪白的肥鸽子。

    它才从雪里飞过来,站在堆成了小山的公文与书信上,正用鸟喙梳理毛发。

    见有人进来,也全不理。

    它烦得很。每日每日叫它送信,大雪天也照送不误。要送情信怎么不找青鸟呢?它只是一只普通的肥鸽子啊!

    李砚在案前坐下,伸手抓住它的翅膀,解下绑在它脚上的小竹筒。

    肥鸽子扑腾着翅膀就要跑走,李砚一手抓着它,一手取出竹筒里的小纸条。

    纸条不大,就三句话,前边两句问他公事,最后给他写了句诗。

    每日每日的写信,什么诗也写过了,陈恨捉着笔,笔尖在纸上顿了两下,晕开两个小墨点,才给他写了一句“檐前露已团”。

    李砚先把半扇窗子合上了,才松开按着鸽子的手,抬手研墨,给陈恨回信。

    正事儿有正经文书给他,李砚批惯了折子,也不似文人风流,信手拈来就是诗句,只跟他说了动手的时候,又说腊月二十六就回去。

    放走了鸽子,李砚回房间看舆图,像做过了很多次那样在舆图上排演战事。

    这几日他在江州排布全局,暗中调兵——这件事他同陈恨想到一处去了,只在永嘉二年年前,他二人还以为对方不知道,各自把江南的兵营粮仓都摸清楚了,前几日一合,竟相差无二——把倭寇与贺行所在的船只小岛半面围住。

    只是还不好轻举妄动,贺行背靠着海,开了船便可以去闽中或是琉球。现在不走,是前阵子查得紧,他走不了,还有便是近了年节,现在要走太引人注意。

    临湖临河的地方,腊月二十五过小年夜。

    趁着过节,贺行那边放松了警惕,才好动作。

    而李砚只想快些办完事儿。他想抱着猫猫坐在榻上烤炉子,听猫猫讲故事。讲的好了,就亲亲他夸夸他,讲的不好,也鼓励一下。

    说好了一起过年的,小年夜自然也算。

    他随手捉了一支笔,在舆图上画了一圈。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一切部署皆已妥当,正是腊月二十五。

    李砚自然不上前线,只是留在江州郡守府上坐镇。

    白日里在堂前坐了一日,看前线人递回来的消息。

    情势不错,这十来日江南的盘查在明面上放松了许多,贺行也跟着放松了许多。

    再加上今日过节,贺行船上的人躲了有几个月了,耐不住寂寞,手下人偷摸着冒险上了岸,劫了两艘载着酒水的货船。

    其实那岸上全是李砚的人,他们劫哪一艘,都是一样的结果。

    “传各处。”指节一叩木案案面,李砚笑了一声,“今晚子时。”

    贺行。只要不放他回闽中,切断了他与闽中的种种联系,他一人独木难支,不成气候,如今已是山穷水尽的地步,要除去他,还是很容易的。

    李砚转头看向案上跳跃的烛光,心道,若是前世也多注意些多好,那么简单的事情,非要陈恨为他殉了才算完。

    那不是贤臣,殉了的才不是贤臣。要好好的,能笑能闹的,才能算是贤臣。

    陈恨就是贤臣,他是不是贤臣,不是什么天道说了算的,是李砚这个做君主的说了才算。

    尽人事,却不听天命,逆天改命。

    *

    深夜子时,无星无月。

    自前方回来报信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匆匆进出府中。

    李砚面前铺陈着一面舆图,他用指尖指了指某一处海域:“小舟竹筏,趁着夜色绕过去,点火。”

    随行的官员才要下去传令,只听李砚又冷声道:“传下去,战后凭敌人左耳论功行赏,赏十金。捉住贺行的,不论贺行是死是活,赏百金。”

    “这……”

    这是一笔多余的开销,没有正经来源,所以传令的官员为难。

    “各种赏赐皇爷来出。”李砚顿了顿,忽然想起自己在江南不是皇爷,又补道,“侯爷奏请皇爷,由皇爷出。”

    江州与前线离得不远,等了一会儿,李砚起身出门,站在堂前廊下往外看。

    远处火光连成一线,将半边天都烧透了,火已经点起来了。

    他想起前世在忠义侯府的那一场大火。

    这回不会有了,这回的火,会烧到该烧的地方去。

    凝眸再看了一会儿,很快就有人再传回消息,一切顺利。

    事情不难,这死局很容易破,前世不过是走了最难的一条路。事情都在李砚意料之中,只是思及前世,听见这消息时,也忍不住攥紧了手。

    同陈恨寥寥几字带过的事情,部署一个多月,轻描淡写,指挥若定。

    其实是他在前世筹谋了十五年,今生日日夜夜都在筹划的事情。

    这一个多月,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可说,他只是在不断地推演沙盘,一遍又一遍,找一个最稳妥的法子。

    旁的人看他,只看见他坐在沙盘前发呆,没有别的事情可说,没有惊心动魄的权力算计,也没有慷慨悲壮的出征战争。

    他不过是坐在堂前,像很多次推演沙盘那样,把日思夜想的一步一步变成了现实。

    身边的苏衡见他不大对劲,忙暗中推了推他:“爷?”

    李砚回了神,却问他:“你懂得战后收局罢?”

    苏衡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只问道:“什么?”

    “论功行赏,收拾残局,把贺行或者他的尸首用囚车运回长安去,听候发落。”李砚再想了想,“就这么些事儿,你会罢?”

    “爷是……”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陪他过个小年。”

    “雪天路滑,天色不明,爷这阵子劳心劳力的,今晚也没怎么睡,要不还是明日再……”

    “路不算远,再过一阵子天也就亮了。”李砚摆了摆手,“去备马。”

    昏君的第二层光环即将被李砚点亮。

    然后昏君身边的另一位贤臣及时把苗头掐断了。

    “爷,贺行狡诈,恐怕还生变故,还是再等一会儿,等他们把人抓住了再说罢。”

    “也是。”办事须得办得周全,是他一时糊涂了。

    李砚转身回了堂前,仍旧在案前坐下,撑着脑袋想事情。

    酣战之时,顾不上后方,不再派人来传消息也是寻常。

    只安安分分的待了一会儿,李砚再一次拂袖起身:“走吧,去前边看看。”

    暂时不能去找陈恨,但是他可以亲自上阵,把事情快点处置好。

    苏衡忙道:“这恐怕也不行……”

    李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备马。”

    苏衡还准备再挣扎一下:“离亭吩咐过的,爷不听我的话,总得听他的话。”

    离亭。

    单是听见这两个字,李砚就全没法子。

    他转身往回走,用两只手掩着面,在案前坐了一会儿,又起了身。

    “备马。”

    不敢再听苏衡说离亭,李砚自个儿就走出去了。

    马匹备好的时候,天光微明,不知不觉,原来已经过了一个昼夜。

    远处有人马靠近,李砚接过缰绳,才要翻身上马时,回头去看。

    是前线的人提着贺行来领赏了。

    贺行一袭白衫,带了满身的血污,被按倒在李砚面前。

    贺行尚不曾抬头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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