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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忠义侯天生反骨-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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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前线的人提着贺行来领赏了。

    贺行一袭白衫,带了满身的血污,被按倒在李砚面前。

    贺行尚不曾抬头看一眼,只喘着粗气道:“陈离亭,你我到底相交一场……你同李砚早已离心的事情我也知道,你掌江南、我掌闽中,我们……”

    李砚笑了一声,接话道:“你的脸长得大。”

    晃然听见李砚的声音,贺行猛然抬头,竟是败在他手里了。

    “带下去,别叫他死了,送回长安听发落。”他想了想,又道,“路过黄河的时候,把他的衣裳丢黄河里去,再呛他两口黄河水。”

    这是因为从前贺行说要把陈恨丢进河里。

    李砚记仇,只要是关于陈恨的事情,他都记仇。

    他翻身上马,对苏衡道:“贺行也抓住了,天也亮了,离亭没说这时候不能去找他了吧?”

    马蹄踏着跑过江南的青石板长街,迎着天光,却背对着战场上未熄的火光。

    作者有话要说:  看我对皇爷好吧!暂别只就真的是暂别!我也只是一只普通的肥鸽子嘛~

    “檐前露已团”是江淹的《古离别》

    感谢222的1个地雷!

    感谢唯雨的17瓶营养液!感谢J的7瓶营养液!感谢南陌苑至、折枝寄江北、咕咕的1瓶营养液!

第123章 暂别(3)() 
永嘉二年; 腊月二十五。

    封地庄子不讲究虚礼; 各家农户过各家的小年; 原本在庄子里伺候的人也都老早就放了假。

    陈恨一行人窝在房里吃了顿饭,便算是过小年了。

    冬日里,竹榻铺上了白狐狸毛的毯子,小案上分别摆了碗筷与酒杯,菜色不多。

    不按身份排座位; 按年纪排。

    章老太医坐主位,也就是搬了把椅子,要他坐在木案前边。章老太医右手边是李檀与陈温; 左边是陈恨同徐醒。

    照着规矩,坐在主位上的人得说祝词。

    陈恨抬手给章老太医斟满酒水,章老太医一口饮尽,将他们每个人都看过一眼,道:“可都别再……出事了啊。”

    陈恨笑他:“你就只会说这句话。”

    “今儿个还没给你把脉吧?”章老太医作势要抓他的手; “早都说了你脉象乱; 也从来不好好休息,再给你看看。”

    “不要。”陈恨把双手揣进衣袖去,直往榻里边缩,“好好的把什么脉?正吃饭呢。”

    原本也是逗他玩儿; 章老太医的手转了个方向,拿走他眼前的酒壶,自斟自饮,眯着眼睛呷了一口又一口。

    章老太医随口问道:“皇爷什么时候回来?”

    陈恨垂眸; 也佯似随口回答:“二十六,回来过年。”

    “你看皇爷回来我跟他告状。”

    陈恨略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江州那边怎么样了。他不说话,只是挽起衣袖夹了块鱼,放在碟里好细致地挑出鱼刺儿。

    “明儿就回来了,你魂不守舍的做什么?”

    章老太医显然是喝得有些多了,陈恨才要说话。章老太医放下手中竹筷,抚了抚他的脑袋,喊他:“恨啊。”

    一桌的人没忍住笑,陈恨自个儿也笑了,无奈道:“别这么喊……”

    章老太医又喊:“檀啊。”

    这是在喊李檀。

    李檀捏紧了手中竹筷,没有说话。

    “不要怨,各人有各人的身份地位,各人有各人的难处。”章老太医喝得醉醺醺的,结结巴巴的说话,“有什么事情,打一架就完了,不行就打两架。不要怨。”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靠在椅背上,一只手的手背贴在额头上,嘟嘟囔囔地说的:“怎么就不能像你们还是小崽子那样呢?怎么越大反倒越难过了呢?”

    静了片刻,烛花炸了两声,陈恨起身下榻,披上大氅:“恐怕是喝多了,我扶他回去。”

    陈恨架着他的手,把他给带下去休息。

    章老太医不重,一个精瘦的小老头,喝醉了还能自己勉强走两步。

    陈恨才扶着他到了花廊里,他就自个儿扶着墙站稳了。

    “你回去吧,我自个儿走回去。”

    陈恨一愣,道:“没喝醉啊?”

    “没。”章老太医抹了把脸,“这不是怕我这个老头子在,你们不好玩儿嘛。”

    章老太医推了一把陈恨:“回去罢,同他们玩儿去吧。”

    他自顾自地走了,唯恐雪天路滑,他一个人走不好要摔跤,陈恨也就跟在他身后半步,随他回了住的院子,看着他进了门,又看着他好好的躺在榻上休息了,才转身回去。

    他们是在陈恨的屋里吃的饭。

    陈恨站在房门前,忽然想起李砚,不知道李砚的小年夜是怎么过的。傍晚就开始下雪,也不知道他明日能不能回来。

    正想着事情的时候,里边有人推门出来了。

    他久久都不回来,徐醒是出门来寻他的,不料他就站在门前。

    “陈……”徐醒不知道要喊他什么,其实他二人从来就没有在私底下见过面,也没有两个人单独见过面,所以徐醒不知道。

    “就来。”陈恨提起衣摆,走上台阶,在廊下解了大氅,将衣上碎雪抖落干净了,才要进门。

    徐醒侧了身子让他进来,将门扇合上。

    按照原先的位置坐,外边天冷,陈恨多饮了两杯酒才缓过来。

    碟子里一块鱼肉的刺儿还没剔干净,他便拿着筷子继续拨弄。

    好一会儿才剔干净,陈恨便端着碟子,把一碟子的鱼肉都拨到陈温碗里。巧着这时候李檀也抬手往陈温碗里放菜,一模一样的。

    陈温看不见,他二人却看得见。

    李檀的筷子一转,把陈恨拨给陈温的夹走一口吃了,只留下自己给陈温的。吃完了还朝陈恨笑。

    “你干嘛?”气得陈恨也从陈温碗里夹菜,也是一口吃了。

    见他如此动作,李檀放下筷子,撸起衣袖:“我有时候真觉得章老太医说得对,有些事情是非打架不可解决的。”

    陈恨还没来得及应战,只听陈温把竹筷往案上一放,温声道:“好了,过节呢。”

    “是他先……”陈恨没再说话,噘着嘴给自己倒酒吃。

    陈恨借着七分酒气,赌气似的,不知道捉了谁的竹筷子,敲了一下酒杯,叮的一声响。

    “唱首曲子。”

    此时酒过七巡,又有炉火熏着,酒劲很快就上了头,在他两颊晕出一点薄红,耳朵也是红的,眼睛更是。

    竹筷子敲着杯沿,有一下没一下的敲,他仍旧用江南话唱:“畴昔通家好,相知无间然。续明催画烛,守岁接长筵。旧曲梅花唱,新正柏酒传……”

    从前交情深,相知无嫌隙……

    大约是房里太热,又大约是酒水太烈,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像雪花落在雪地上的簌簌声响。

    这首曲子前边说畴昔从前,必然会有当下如今,只是陈恨不再唱下去了。

    陈恨大约也是醉了,撑着脑袋坐在榻上,颓颓然的模样。

    不知道谁发冷的手碰了碰他的脸,陈恨不喜欢,转头避开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脸,低声道:“阿兄,我没怨。”

    陈温应了一声:“嗯。”

    “阿兄于我有恩,我记得的。”陈恨想了想,继续道,“从前李檀难为我,总是兄长给我解的围。那时候在怡和殿……我自个儿狠心扎我自个儿一刀,也是兄长救的我。兄长于我有情,我不敢……”

    “我不敢心存怨怼,但是对李檀……”他垂着头,抽了抽鼻子,“对不起,我没法子、没法子……回不去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下去了。

    章老太医才说的,要他们好好玩儿,其实他们根本就玩不起来,再也玩不起来了。

    烛火摇曳,四个人默默地坐了半晌。

    李檀先起了身,身边陈温扯住他的衣袖,李檀将他的手拂开:“陈离亭说的对,回不去了。章老太医说各自有各自的难处,其实各自也有各自要还的债。”

    他拄着拐杖走了之后,陈恨也起了身,踢踏着鞋子往外走:“我出去吹吹风。”

    只留下陈温与徐醒两个人。

    “都是各自的命数,小时候玩得再好,那也改不了。”陈温幽幽地叹了口气,面向徐醒,却问他,“你怎么……没跟他说?”

    徐醒将陈恨方才用来敲杯沿的竹筷子收回来,与自己手边的那一只凑成一双,低头拨弄了半晌,一口也没吃,只问:“说什么?”

    “就说……”

    就说几年前刑司的那一杯织云你是替他喝的,病根子是为他落下的。

    从前在宫里从来都是你帮他解的围,李檀为难他的时候总是瞒着陈温,是你先收到的消息,去喊陈温来帮他的。

    怡和殿元宵宫宴,他扎自己一刀那一回没人顾得上他,陈温也没来得及管他,是你给他包的伤口,给他披的衣裳,给他塞的手炉。

    “没什么可说的。”徐醒咳了两声,“挟恩求报没意思,我又不喜欢……”

    “如此。”

    “今儿听他唱曲子,忽然就明白了。”徐醒再咳了两声,借着咳嗽声把什么苦痛都往肚子里咽,“我不过是喜欢他唱曲的模样。我同他,原本就没有什么交集,连话也没说过两句。”

    “他要是能因为我救过他,上回在江南救他时,他就该……他日日来探我的病,他对我是感激不尽,要他动情,却是很难。”

    “说到底——”徐醒的指尖摩挲着竹筷,“终究是我迟了。”

    陈温不语,又一会儿,只听徐醒道:“其实我有时候……还挺后悔,那时候跟了三爷的。”

    “怎么忽然这么说?”

    徐醒轻笑:“你看,三爷自个儿都这样了,我同你也成了这样,我挺后悔的。”

    宴席老早就散了,头一个走的是章老太医,然后是李檀和陈恨,这时徐醒也起了身。

    “晚上的药还没喝,我也该回去了。”

    “好。”陈温道,“你从来就不该把心思藏得那样深,有时候就是我也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徐醒这时正伸手,想要把陈恨随手丢在榻上的大氅拿起来——陈恨出门吹风忘了穿。

    他放缓了动作,将大氅搭在手上,轻声道:“我回去了。”

    陈恨就坐在廊前栏杆上吹风,冷风卷着雪粒子扑在他的面上与发上。

    徐醒将大氅递给他,却道:“阿温要我拿出来给你。”

    他走进风雪之中,陈恨将大氅披上,低头时闻见洗过几回的衣裳上很浅淡的龙涎香。

    *

    小年夜晚上闹得不痛快,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各人有各人要还的债,各人还有各人的——

    惴惴心事。

    冬春时候徐醒犯病,嗜睡一些,晚上回去吃了药,一觉睡到第二日午后。

    起来之后翻了两页书,却还是烦得很,于是出了门,想去找陈温说话。

    穿过花廊,远远地就看见陈恨拢着手站在门前,冷得在原地直跺脚也不肯回去。

    他再上前两步,才想起来,今日李砚要回来了。

    碰见了,多少过去打声招呼吧。徐醒如是想道,迈着步子就靠近了。

    “陈……”

    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喊他,还没有什么称呼出口,陈恨就回头了:“徐公子。”

    “嗯。”

    一同站了一会儿,陈恨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朝他笑了笑,解释道:“我等皇爷呢,你身子不好,快回去罢。”

    徐醒嚅了嚅唇,终还是应了一声好,辞过别,转身就走。

    从昨日傍晚就开始下雪,至今日未曾停过,天气太冷,冻得陈恨抽鼻子。

    他早晨收到了江州发回来的消息,贺行已然抓住了。

    估摸着时候,李砚要是一早从江州过来,这会子也该到了,所以他在门前等着,在李砚一回来就能看见的地方。

    说起来不大好意思,他把压箱底的猩红颜色的斗篷都拣出来穿上了。

    又等了一会儿,耳畔风声呼呼的刮,陈恨于风雪声当中,忽然听见系统的提示音。

    他想,大约是提醒他平叛的任务……

    还没来得及想见任务完成,陈恨忽然眼前一黑,很熟悉的感觉险些叫他跪倒在雪地上。

    头疼,一瞬间炸开似的疼,和上回在长安换系统时一模一样。

    陈恨下意识要喊皇爷,残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皇爷不在,才喊了一声:“徐……”

    他喊的小声,也不知道徐醒是怎么听见的。

    徐醒上前扶他:“离亭?”

    “没事……”陈恨靠着他站着,喘了口气,眼前却还是黑的,“旧疾……头疼罢了。”

    他忍得辛苦,说话也说的轻,徐醒帮他揉了揉眉心,架着他的手就要把他抱起来:“走罢,皇爷总会回来的,先去让章老太医看看罢。”

    “不用……”陈恨靠在墙上,撞了两下脑袋,没缓过来,却仿佛听见了什么动静。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徐醒的手,只踉跄了两步,就跪倒在了雪地上。

    马蹄声。

    疼得什么东西也看不清,但他听得见李砚回来的声音。

    马蹄声愈来愈清晰,果然是李砚从江州回来了。徐醒还没来得及扶起陈恨,马匹嘶鸣一声,李砚跌下马来,把陈恨从雪地里抱了起来。

    好像一年多前在怡和殿,那时也是这样的情形,陈恨倒在雪地里,向李砚哭疼。

    真他娘的惊人的相似。

    这回陈恨还是委委屈屈地喊他皇爷。

    李砚一面抱着他往里走,一面用额头碰碰他的额头,应道:“皇爷在呢。”

    可是他不敢再哭疼了。

    脑子剧痛的时候,他反应过来了,上回他做的梦不是梦,那是前世,是李砚没有重生的前世,是从前发生过的事情,系统让他去前世走了一遭。

    从前他就是死在江南平叛里的,这一回也一样。

    “我合该死在江南……”

    “不是。”李砚定定道,“你要是死了,我还去找你。”

    往回。

    系统提示音催促着陈恨往回走。

    作者有话要说:  恨恨唱的是孟浩然的《岁除夜》

    畴昔通家好,相知无间然:大家从前的关系很好,毫无嫌隙。

    续明催画烛,守岁接长筵:一起点起描画好的红烛,设宴守岁。

    旧曲梅花唱,新正柏酒传:唱起梅花旧时曲,传饮柏酒行酒令。

    没唱出来的那一句是客行随处乐,不见度年年:如今我四处漂泊,随处行乐,与朋友们不复相见。

    呜呜呜要是可以把我脑子里想的画面放出来就好了,恨恨这次倒在雪地里和上次在长安那回一定要穿插剪辑,然后大放特放b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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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前尘(1)() 
尖锐的疼痛感散去; 神志渐渐清醒; 陈恨缓过神来; 只听见章老太医说话。

    “皇爷,只怕是不行了……”

    直到方才,陈恨才终于明白。

    所谓明君贤臣的剧本,最后结局定然是贤臣赴死。

    不论平叛如何,就算这一世事情顺利得过分; 系统也要让他死在江南。

    贤臣要留在史册里,留在人心里,偏不能留在人世间。

    陈恨想告诉李砚他不疼; 让他别难过。可他却说不出话来。

    只听章老太医又道:“皇爷,猫的寿数本就不长。其实算算,这只猫也到了年岁。”

    李砚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怀里的陈猫猫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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