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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浪子江湖-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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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天沉默不语,双手却紧紧握住。 
  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心知李闲就在隔邻翻看他们过去的资料,自己也控制不住地陷入回忆中。 
  外人只知道七个数字,实际上血阁的内部,仍是以名字相称的。 
  那个女人是孙凌同父异母的姐姐,孙凝。 
  厉天与孙凝合作杀过很多次人,有几次还相当凶险。甚至有一次,两人浑身是伤,紧紧相拥在一个狭小的石隙里,避开江南万马堂一千人马的追杀。厉天清楚地知道,孙凝每次杀人的时候,都没有握紧她的短剑。 
  “你为什么总是轻轻提着剑柄?如果你的对手是我,只需第一招你的剑就已不在。”终于有一天,厉天忍不住问。这是他与孙凝认识数年来的第一句话。 
  “那你为什么还甘居第二?”孙凝声音一如所有杀手般的冰寒,但这句话里,却明显多了点东西。 
  厉天淡淡道:“连名字都已不要,一和二这种符号,有什么好争的?” 
  “但你却把向你挑战的老三刺得三个月都起不了床。” 
  厉天不语,孙凝叹了口气,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这柄剑,是绝世宝剑。它的锋利,甚至远在你的欺霜剑上。当它刺入对手的身体时,我清楚地感受到它在享受飞翔。我不能将它握紧,让它失去它仅余的自由。” 
  厉天的心不由自主地震颤起来。说的是剑,却何尝不在说人? 
  身在血阁,永远都是令人恐惧的、冷血无情的杀手,终生就只是个杀手。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考虑怎么去完成新的任务,怎么更快更好地杀死每一个目标。 
  感情与自由,对一个杀手而言,只是一种奢侈。 
  人,是绝世的美人,却与绝世的宝剑一样,渴望那一刻脱手而出的飞翔。 
  厉天轻轻地道:“自由,是可以争取的。剑要飞,手可以握得住;人要走,又岂是这个地方能够束缚?” 
  孙凝幽幽叹道:“阁主待我和小凌恩重如山。” 
  厉天凝视她半晌,点点头道:“既是如此,是我多事了。不过你和小凌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看着厉天转身远去,一滴清泪悄悄从孙凝眼中滑落。“如果你肯跟我一起走,阁主的大恩、血之泪的威胁,我都不在乎。” 
  厉天没能听见这句话。如果他听见了,今后是不是就不会再有痛楚? 
  这次对话之后,不到三天。 
  “厉大哥!”孙凌哭喊着闯进厉天的卧房,抱着厉天的腿痛哭失声。 
  厉天皱了皱眉:“什么事?男子汉大丈夫,哭成这样像什么话!” 
  “姐姐她……姐姐她……死了!”孙凌嚎啕大哭,泪水湿透了厉天的裤腿,也淹没了他的心。 
  “谁干的?” 
  孙凌忽然感到一股无形的恐惧,猛然止住哭声,抬头望去。厉天的眼眶潮红,眼神里透出无比的悲哀和痛悔,但那杀气却不住增长,瞬间充盈天地。孙凌从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杀气,仿佛一切都将摧毁无痕。 
  “晚上阁主忽然到了姐姐房里,把我遣了出去。等我再进去时,阁主已经不在了,姐姐正在穿衣服,那床上……那床上好大滩的血!姐姐看见我,却没有一点表情,呆呆地对我说,以后要好好跟着厉大哥,然后就……”受到厉天的感染,孙凌说话顿时流利起来。 
  厉天冷冷地道:“用的是她的飞虹剑?” 
  孙凌呆呆地点点头,又放声大哭起来。 
  厉天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轻声道:“你好傻。人死了,人与剑都再不会有自由。” 
  孙凌忽然感到身子一轻,已被厉天拎起,风驰电掣般掠往阁主的寝室。 
  厉天割下了阁主的人头,带着孙凌一路杀出血阁。孙凌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眨过,定定地看着一张张冷酷无情的面孔渐渐转为恐惧,重重叠叠的人影在血光飞溅中不住倒下。欺霜剑已经辨不出原有的白芒,就连厉天与孙凌的脸,都已被血迹掩得无法分辨。浓浓的血色,向世人宣告了无数令武林惊惧的杀手,从此已不复存在。 
  当两人出了血阁,四处逃亡时,他们的身后跟着五个人。从三到七的五人。 
  油尽灯枯的厉天再抵挡不了这五个人的进攻,只能逃亡。在血之泪的威胁下,厉天开始喝酒。喝到后来,孙凌已不知道厉天究竟是为了血之泪而喝酒,还是为了别的原因。厉天越喝越多,喝到有一天终于烂醉如泥后,他的剑法忽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层次。而从此以后,他虽然还是那样喝酒,却再也没有醉过。 
  孙凌虽小,但也知道,那就是传说中天人合一的剑道至境。只是他不知道,厉天是怎么忽然到达这个层次的。 
  如果九泉之下的孙凝知道厉天的突破是源于对她刻骨的思念,她会怎么想? 
  贞节只是一张薄纸,轻触即破。为它付出生命,伤的却不只是自己。 
  厉天剑法大成之后,对那五人猛烈反击,三人当场横死,两人负伤而逃。原本这是一个很大的胜利,但厉天与孙凌却高兴不起来,因为逃走的两人对他们说了两件事。 
  “阁主那晚根本没有离开过寝室!” 
  “你们既然冤杀了阁主,我们五个对孙凝也不会客气。不过我们倒没想到她人虽死了,身子还是那么销魂!哈哈哈哈!” 
  厉天听了他们的话后,猛喷近斗的鲜血,十来天都没有一丝战力。 
  孙凌可以肯定自己见到的确实是阁主。厉天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表示对孙凌话语的怀疑。但孙凌自己默默地离开了,虽然他明知此时自己的武功并不足以应付逃走的叶七和肖泓,而厉天目送他的远去,也没有叫住他。 
  直到多年以后,孙凌遇到了王翰,王翰知道了他的处境,教给他大隐于市的保命诀窍,并送给他一张几可乱真的人皮面具,孙凌才知道世上有种高深的技能,叫做易容。 
  孙凌从此变成了杨休,而他的短剑也功力日深,直到他认为已有足够能力击杀玷污他姐姐尸身的叶七和肖泓时,这两人却失去了影踪。 
  厉天用他的欺霜剑,又杀了无数的人。直到有一天,他对李闲无意中说起,这把剑曾铸成了他一生的大恨事,看着这把剑的时候,心里常常很难过。 
  李闲记在心里,去向收藏神兵无数的神兵山庄求剑,在岳岚松恶意的指引下,于机关密布的隐龙窟里,找来了寒月剑。名列“风刀霜剑”的四大神兵之一欺霜剑,从此绝迹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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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永远只是一些碎片,碎片随着岁月渐渐凋零,越来越少。剩下的,只是那些刻骨铭心的片段,和永无休歇的痛楚。 
  司徒贝贝倒在李闲怀里,泪流满面。 
  “教我学武功。”司徒贝贝忽然轻声道。 
  李闲凝望了她半晌,道:“我明白。” 
  那天肖泓那鬼魅般的刺杀,今晚那些正道人士狰狞的面孔,司徒贝贝一想起就不寒而栗。 
  她不怕死,但却绝不愿死。厉天没有了孙凝,什么都没有了;而李闲没有了慕容雪,没有了萧如非,还有她司徒贝贝。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天生邪道
 
  萧无语的资料记载,当然与厉天和孙凌的回忆不同。没有了那些情感,那些刻骨的悲哀,相反地对厉天覆灭血阁的惨烈战斗、两人逃亡的惊险历程描述得相当细致。只是主要的因果,却一点也没有漏下。另外,多了对血阁杀手的详细描述。 
  “肖泓,七杀手中排行第五,使长剑,善突袭。为人坚忍,嗜血如狂。追击厉、孙之时,身中四剑,也令厉天负伤而遁。后与叶七为伍,隐匿不知所踪。” 
  “叶七,七杀手中排行第七,本无名,以七代之。善使暗器,尤好牛毛细针,淬腐尸剧毒。为人阴狠,擅偷袭。与厉天战时,自知不敌,借言语乱厉天心神,领肖泓遁走。” 
  资料最末,有一行萧无语亲笔的注释:“有客东来,曾见叶、肖二人露面于开封城外,身携日常用具,当隐居于该处某镇。他日起事,或可招揽之。” 
  原来萧无语在尚未起事时就已留意这两个人了,只不过当初是想招揽他们而已。 
  萧无语为了恒帮日后的成功,二十年来费尽无数鲜血。重阳教能有如今的崛起,成功实非偶然。 
  李闲推开萧无语的房门,恭敬地递回资料,道:“岳父,你来当重阳教主好不好?” 
  萧无语将资料收回怀里,微笑着看着李闲,眼里尽是慈爱:“你什么都还没做,就累了?” 
  “我只是觉得你最有做教主的资格。” 
  萧无语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一定要亲自来开封吗?如果单只因为觉得迷踪谷事有蹊跷,我是没必要亲来的。” 
  李闲悚然道:“你在避嫌?” 
  “身为一帮之主,没有统领千军的威势,是绝对不行的。但是恒帮是恒帮,神教是神教。威势成形,容易惹人误会。重阳兄弟们,为了神教大业,披肝沥胆,忠心不二。若是他们觉得我有篡逆之心,我这些年来的辛苦也就白费了。” 
  李闲皱眉道:“但若我明明白白传位与你,有何不妥?” 
  萧无语叹道:“你看我们这些人如何?” 
  李闲想也不想,道:“尽是当世豪杰!” 
  萧无语站起身来,道:“不错。我们这些人,任何一个都是江湖上惊天动地的人物。正因如此,互相之间虽然情比兄弟,但是谁肯服谁?” 
  李闲默然,萧无语续道:“只有你这个由老教主亲自定下的传人,才没有人会有任何异议。何况,你确实干得不错。” 
  李闲苦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好在哪里?” 
  “神兵山庄的覆灭,我知道并非你的本意。但事实摆在眼前,正因你的参与和策划,我们才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赢得最终的那场胜利。” 
  李闲颓然无语。说来说去,终究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萧无语忽然笑道:“你是我的女婿。你当教主和我当教主,还不是一回事?说不定哪天我手痒,还真向你要这个位子来当当。” 
  李闲哈哈笑道:“到时或许我就舍不得了。” 
  萧无语大笑道:“虽然目前你有些颓废,但浪子终究是个浪子。” 
  两人相顾而笑,充满知己相得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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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乘风和徐弈来到成樱的客栈,驾轻就熟地直奔老板娘的寝室。 
  室内隐现烛光,成樱竟然还没有入睡。徐弈举起手,正想敲门,江乘风已推门而入。 
  徐弈无奈摇头,跟着江乘风走进房去。 
  成樱披衣坐在油灯下,正捧着一卷书册细读。听见门开的声音,头也不抬,淡淡道:“你们来迟了。我等了你们一夜。” 
  徐弈讶道:“你们?娘知道我会和他一起来?” 
  成樱没有回答。江乘风轻声道:“路上碰到了几起蟊贼,耽误了一些时候。” 
  徐弈猛然抬头望向江乘风,他从没有听过江乘风的语气这么轻柔过,好象捧着一个名贵的花瓶,稍不注意就会摔得粉碎。徐弈的心忽然颤抖起来,隐隐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成樱抬起头来,幽幽地道:“赤蝎魔刀之下,恐怕没有几个蟊贼还能留下命吧?” 
  江乘风轻轻坐在成樱对面,叹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见面都提这把刀?” 
  成樱冷冷地道:“你能练,我为什么不能提?” 
  徐弈拉了张椅子斜斜坐在一边,他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一个外人。 
  江乘风沉默片刻,道:“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可以散尽功力。” 
  成樱冷笑道:“神教的事业方兴未艾,你就散功,对得起独孤残吗?” 
  江乘风脸上尽是痛苦之色,道:“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你……” 
  成樱幽幽叹了口气,道:“你以为去练赤血大法,就算对我的负责?我难道不知你练这魔功最主要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增进功力?哼哼,好一个一箭双雕!” 
  江乘风忽然像受屈的孩子般,大声道:“如果只是为了那个,我大可以去练小还阳功!” 
  成樱眼眶忽然潮红,道:“你们这些男人,说的话有几句可信?” 
  江乘风痛苦地闭上眼睛,道:“对不起。” 
  成樱流下泪来,泣道:“你这个傻瓜!练这功法有什么了不起,不能沾女色又算得了什么?我在这里等了你将近二十年,你为什么直到昨天才来见我?一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弈儿的棋法如何?” 
  徐弈再也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来。 
  成樱缓缓抬头望着徐弈那扭曲的脸,道:“弈儿,坐下,听娘说。” 
  徐弈大声道:“你们这样,至爹于何地?” 
  江乘风苦笑一声,只听成樱缓缓道:“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爹。你爹……就在眼前。” 
  徐弈闻言,却没有江乘风和成樱所想的那般激动,反而猛地镇静下来。事实上当他听着他们的对话时,就早已预料到这个可怕的可能。甚至有可能在他领略完那局初手天元后,就已有了这种心理准备。 
  徐弈一屁股坐下,忽然大笑道:“原来我彻头彻尾都是重阳教的种子!” 
  江乘风看着徐弈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忽然道:“你现在应当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助你在银龙堡夺权。因此你不必再让手下扮作你弟弟的人来演戏了。” 
  这句话听在徐弈的耳内,直如晴天霹雳般,比得知自己的身世更加震撼。 
  成樱眼里闪过异彩。三人一阵沉默。 
  徐弈终于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乘风大笑道:“你应该改称我一声爹了。” 
  徐弈露出一丝狡狯的笑,道:“如果你解释的好,我马上可以叫你爹。” 
  江乘风点点头,道:“拿得起放得下,徐不疑别的不行,教儿子倒是很有一套。实话对你说,从你那批手下出现起,你们一共露出三个破绽。” 
  徐弈冷冷盯着江乘风,等待下文。 
  江乘风笑了笑,道:“首先,如果那些人是你弟弟不远千里派来抓你的人,没有理由一眼就能叫破我的身份。这当然是你趁我和天鹤交手时,赶去安排下的。其目的是想让我助你在银龙堡夺权,因此你的手下很清楚我是谁。” 
  “第二,银枪公子徐弈,向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居然会提醒我手下留情,实在令人怀疑。” 
  “第三,我们在人群里,说走就走,仿佛他们不存在一样。那些人的武功没有那么不济,甚至可以说相当高明。尤其是领头的那个人,武功顶多逊你一两筹而已,他居然接你第一枪就飞退老远,这是没有可能的。” 
  徐弈呆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道:“我自以为安排得天衣无缝,原来还是有这么多破绽可寻。爹不愧为重阳神教守护使,果真名不虚传!” 
  徐弈这声“爹”叫得无比自然,没有一丝感情涟漪。仿佛这个字和他以往称呼的“前辈”“你”都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符号而已。 
  江乘风和成樱对视苦笑。这个儿子,有和没有,恐怕区别也不是很大。 
  徐弈的笑声忽止,叹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以我的声名和对银龙立下的无数大功,居然还是得不到爹……不,得不到徐不疑完全的信任。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想立小博为嗣。” 
  这声徐不疑,叫得也平淡无奇。这个养育了他二十余年的武林宗师,得到的也只是一个符号。江乘风暗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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