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七零年代-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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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别之大。
无论如何,最终秦慧如选择放弃首都的家人,到手的工作,优沃的物质条件,愿意回来陪伴丈夫儿女。
摇着头的许清嘉忽然想起了自己最近的表现,比起许家阳,她似乎表现的不够思念与激动。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她只是继承了记忆,没有继承感情。
许清嘉想着自己该怎么解释,搜肠刮肚都没想出合适的理由来,干脆沉默。
许向华郑重其事地看着许清嘉:“嘉嘉,过完年,你就是真正的十岁了,是大孩子了。”
许清嘉严肃地点点头,心道,我看你怎么忽悠。
“妈妈当初离开时是抱着以后想办法把咱们一块接走的心离开的,首都的条件比咱们这好了许多,妈妈想给你们一个更好的条件。”许向华斟酌着道:“其实你应该也听说了不少,知青回城之后没了音讯,抛下乡下亲人不顾的事情,是不是?”
许清嘉再点头。
“可你看,妈妈这才回去多久,十天都没到,就舍不得你们,想回来了。多少人做梦都得不到的机会,她却愿意为了你们放弃,妈妈是爱你们的。”
许清嘉配合地露出一幅被说服的模样,秦慧如爱孩子,这点毋庸置疑,从头至尾她都没想过放弃孩子。倒是许向华,她瞧着秦慧如似乎想过放弃他,也不知道那边秦家人是怎么说服她的。
这么扎心的事,她就不提了,许向华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没发现。
许向华揉揉许清嘉脑袋,觉得这丫头还是没彻底打开心结,看来还是得等秦慧如回来。
“去玩吧!”
许清嘉对他甜甜一笑,走开了。
且说刘红珍狼狈万分地逃到家,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快得几乎要从喉咙里奔出来,她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确认许向华没有追过来。
家里静悄悄的也不知道人都跑哪儿去了,只有许家双在院子里扫雪。
“阿武呢?”刘红珍立起眉头:“小兔崽子又偷溜出去了是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帮帮忙。”他还以为是以前啊,只负责上学就成,其余时间爱怎么玩怎么玩。这么大一个家,她一个人能忙得过来。
许家双没吭声,一下一下吃力地扫着雪。
刘红珍皱了皱眉头,这老三一点都不像她和许向国的种,倒是随了许向党两口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有时候她都觉得老三和许向党周翠翠才该是一家人。
刘红珍拍了拍袖子上的雪,打算进厨房炖鸡,就听见身后传来车铃声:“许向华在吗?”
刘红珍回头一看,视线黏在后座上的大包裹不放,这是北京还是新疆寄东西过来了?
邮差熟练地把后座上包裹取了下来:“两个都是许向华的。”几乎隔一个月他就能往这跑一趟,大多包裹都是北京和新疆那边过来的。
刘红珍眼里只剩下那两个硕大的包裹,鼓鼓囊囊的,该有多少东西。理智告诉刘红珍,已经分家了,她不能拿,就算没分家,许向华的东西她也不能动。以前她就动过一次,许向华发了好大的火,她也被许向国教训了一顿,之后再眼馋也不敢私自打开。
可最终还是贪欲占了上风,许向华都不奉养老人了,她拿他一点东西孝敬老人难道不应该,儿子孝敬老子,天经地义。
“许向华不在,我是他嫂子,给我就是。”刘红珍笑着伸出手。
邮差不疑有他,十次过来,九次遇不到本人,都是这家老太太收的,老太太换成嫂子,邮差觉得没毛病。
时下大多数人都淳朴,完全没那么多心眼子。
“我们家已经分家,我四叔现在住在南边,你问一声就能找到。”冷不丁冒出一道声音。
邮差立刻把包裹收了回来,古怪地瞄一眼刘红珍。
刘红珍讪笑:“我给他拿过去也是一样,省得你再跑一趟。”
“既然人在,我还是亲手交到他手里的好。”邮差丢下一句话,蹬着车扬长而去。
他一走,刘红珍的脸就虎起来,恶狠狠地瞪着许家双:“不说话你就成哑巴了是不是,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刘红珍越说越气愤,想起离自己而去的两个包裹,心都在滴血,这大过年送来的肯定是好东西。
她冲过去就要揍许家双。
许家双抿紧了唇,见她冲过来,扔下扫帚转身就跑,哧溜一下出了院子。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刘红珍追了两步,又停下脚步,打了儿子,许向国怕是饶不了她。这几天许向国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抓到一点错就发脾气,刘红珍也是怕了。
跑出去的许家双和许清嘉撞了个正着。
许清嘉是看见邮差跟过来的,觉得可能是自家的,这村里就他们家包裹多。她怕刘红珍昧下东西,这种事她完全做得出来,这人已经不要脸不要皮了。
过来一看,果见邮差把包裹递过去,她正想出声制止,忽见邮差缩回手走了,再看刘红珍追着许家双骂,便把事情推测了个七七八八。
大房那边,许清嘉和许家双接触最多,两人同班。
许家双有些尴尬。
许清嘉对他笑了笑,觉得许老头和许向国还真是亲父子,越懂事明理的,越不受宠,反倒是那刁滑虚伪的才得宠,大概是气味相投吧。
朝他点了点头,许清嘉转身离开,路上顺便把玩得不亦乐乎的许家阳带了回去。
回去时,许向华和许家康正在拆包裹,一个北京寄过来的,一个新疆来的。
许向华对儿女招招手:“过来,妈妈寄东西回来了。”
许家阳兴奋的跑过去,一叠声追问:“妈妈说给我买了水枪,在哪,在哪?”
许清嘉留意了下上面的信息,算算日子,这包裹该是秦慧如刚到首都的第二天寄出来的,倒是有心了。
包裹里还有一封信,许向华拆开看了起来,内容差不多都是电话里说过的,末尾嘱咐他好好照顾孩子。
包裹里的东西十分丰富,回力球鞋,羽绒服,吃食,还有拿报纸包起来藏在鞋子里的发夹发绳。其中就有秦慧如电话里说的蝴蝶发夹,铁做的翅膀,上面黏着五颜六色的珠子,十分符合小姑娘的审美。
溜一眼板着脸的孙秀花,她知道老太太对秦慧如意见很大,说白了就是心疼儿子和孙子孙女。
许清嘉决定彩衣娱亲,臭美的夹上发夹,她乐呵呵地走到老太太跟前摇头晃脑:“奶奶,好看吗?”
“当然好看,”孙秀花脸色趋缓,又骄傲,一点儿都不谦虚的说道:“咱们嘉嘉最好看!”
许清嘉眼神亮晶晶的,像是有点儿不好意思,献宝一样把所有发夹拿给老太太看:“妈妈给我买的发夹真好看。”
“妈,慧如给你买了羽绒服,还有一盒羊绒毛线,您不是老嫌弃咱们这儿的毛线太硬,扎人吗?”许向华赔笑。
孙秀花睇他一眼,终于施恩露了一个笑脸,昨儿许向华已经跟她说了,秦慧如愿意回来,她好歹是长辈,就不跟她计较了。
说出来的话却是:“买什么羽绒服,我不爱穿外面做的衣裳。”
“妈,这种衣服比咱们自己做的衣裳保暖还耐脏。咱们这想买还买不到,独一份。”许向华打赌等老太太一好,她就得穿出去嘚瑟,享受老姐妹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秦慧如寄过来的东西不少,寄出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许家分家了,所以其他几房多多少少准备了一些,许老头也没落下。
许向军寄过来的那包裹也差不多,大半是给许家康准备的,剩下就是其他人的。
许清嘉眼珠子一转,把自己刚才看见的事情状似随意地说了出来。
孙秀花当场就怒了:“刘红珍这个混蛋,她怎么就不消停,老大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婆娘都管不住。”刚捅出大篓子就又要惹事,她都怀疑许向国压根没管教,要不能这么胆大包天。
许向华心想,许向国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原本是想养出一个指哪打哪的先锋军,哪想刘红珍太蠢,分不清什么时候该闹什么时候不该闹。闹着闹着还养出了惯性,许向国都管不住了。
“给他们个屁,我就是烧了也不便宜他们。”一不小心,当着孩子们的面说了脏话,可见老太太是气得狠了。
孙秀花放了话,自然没人会站出来反对当好人。
只是没想下午的时候,刘红珍居然端了一碗鸭肉过来,孙秀花狐疑地看着她,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扣扣索索的东西居然能把到嘴的肉送给别人。
“妈,家里杀了鸭,我给你们送一碗过来,也好添个菜。”端一碗肉,还能让人看看他们家还是孝敬老人的。
孙秀花上上下下扫视她,就像审视敌特分子。送上门的肉,她干嘛不吃,这鸭子可是她小心翼翼看着孵出来的,平日里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着,就指望它天天下一个蛋。
“放下吧。”孙秀花淡淡道。
放下碗的刘红珍没有离开,东张西望像是找什么东西,堆着笑脸道:“妈,我听人说阿文他二叔寄东西过来了。”北京那份她可以不管,许向军寄的东西肯定有他们的份啊,老爷子还在呢。
可她在家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这边送过来,这不就壮着胆子自己上门来了嘛?她可是专门瞅准了许向华不在的空档来的。
就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感情是想拿鸭肉来换东西。
孙秀花冷了脸:“侄子的东西都惦记着,你是不是嫌弃手太长,我给你砍掉。”
刘红珍笑容僵住了,有些不忿,可到底不敢放肆,只能心疼的离开,可怜了她那碗鸭肉,虽然都是骨头,可也是鸭啊!
望着她的背影,孙秀花越想越狐疑,盯着那碗鸭肉瞧,突然伸手拨开几块,好家伙,底下都是鸭头鸭脖子还有鸭屁股这些边角料。
老太太顿时怒火中烧,枉她刚刚还觉得把东西昧下了不厚道,琢磨着给他们送过去。
刘红珍倒是好样的,给她一碗骨头吃,亏得她没跟着他们,现在就这么埋汰她,等她老了,还不得磋磨死她。
越想越是愤怒,孙秀花都顾不上自己腰不舒服了,抓着拐杖就追了上去。
走着路的刘红珍嘀嘀咕咕心疼着自己那碗鸭,忽感背后袭来一道恶风,下意识回头,一拐杖正打在她肩膀上。
孙秀花双眼瞪大如牛铃,边打边骂:“不想孝敬我就直说,我稀罕你不成。何必假惺惺送一碗骨头过来埋汰人,你倒是算盘打得精,打算用一碗骨头换一堆好东西。你可真精明啊,这么精明,你咋不上天啊!”
第二十六章()
刘红珍万万想不到孙秀花能为了一碗鸭肉追上来;老太太不都是向来把肉留给儿孙;自己啃骨头的嘛!
可当下哪有功夫反驳;刘红珍撒开腿就要跑;情急之下;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狗啃屎。
正好方便了老太太揍人;拐杖雨点似的落在刘红珍身上,揍得刘红珍惨叫连连,几次想爬起来都被老太太给揍趴下了。
“救命啊;老太太要打死人了!”刘红珍抱着脑袋嚎叫起来,觉得老太太这力道是真把她往死里打。
其实早有人听到动静跑了过来,只不过都站在边上看热闹;没一个上来帮忙的。刘红珍人缘可不咋地;仗着许向国这个大队长,没少狐假虎威。
看得过瘾了;才有几个和孙秀花关系好的媳妇子施施然跑过来拉开孙秀花。毕竟现在不是旧社会;要是婆婆把儿媳妇打出个好歹也挺麻烦的;教训一下就够了。
孙秀花见好就收;拄着拐杖呼哧呼哧大喘气;累死她了。
“妈。”闻讯赶来的许向国一看这情形就觉得头大了一圈;就不能让他好好过个除夕吗?
“向国啊。”刘红珍一见许向国就像是找到了靠山,哭喊着扑过去,“妈要打死我!”
许向国皱着眉头躲开;扑了个空的刘红珍顿时更委屈了;眼泪汪汪地看着许向国。
循着动静跑来的许清嘉不忍直视地扭过脸,美人梨花带雨,自然惹人怜惜。可换刘红珍来做,简直辣眼睛,披头散发,鼻管里还挂着一个鼻涕泡,偏偏还要摆出柔弱姿态。
没见许向国都受不了躲开了,围观群众也都是一幅伤眼的表情。
“妈,今儿是除夕夜,红珍也得教训了,就算了吧。”
许向国不想问孙秀花为什么要打刘红珍,左右肯定是刘红珍又出幺蛾子了。他妈他还是了解的,要不是刘红珍主动招惹她,她不会动手。
问了,丢脸的还是他,他现在只想赶紧带着刘红珍离开,省得被人当耍猴的看。
“算了!你别整天想着和稀泥,刘红珍就是被你这么惯坏的。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打她,还不是她自己欠收拾。巴巴送一碗鸭肉过来,我还高兴了下,觉得你们孝顺。结果没两句话就问我要老二寄回来的东西,感情根本就不是想孝敬我,是拿鸭肉跟我换东西来的。那鸭肉还全都是骨头,就没见过她这么精的人!”孙秀花越说越来气,她自己愿意啃骨头是一回事,晚辈让她啃骨头是另一回事。
孙秀花眼神一厉,突然盯着许向国:“这鸭肉是你让她送的?”
许向国的确想给老太太送肉,不过他是想亲自送半只鸡和半只鸭过去,遂特意叮嘱刘红珍留出来。
老太太到底是他亲娘,哪撇得下儿子,他觉得只要他磨一磨,老人家肯定会心软。老四听得进老太太的劝。
许向国抬手一巴掌甩过去,怒声道:“我让你给妈留半只鸭和半只鸡,你就是这么留的!”
刘红珍摸着脸哭哭唧唧,还在辩解:“家里拢共就这么点肉,送一半过去,阿文他们吃什么啊!”老太太好意思跟孙子抢肉吃嘛,再说了送过去还不是便宜那几个小崽子,凭什么啊!
许向华铁青着脸,恨不得一脚踢死她。都这种节骨眼上了,她怎么还能这么混。他在想方设法弥补和许向华还有老太太的关系,她倒好,尽在那使劲给他扯后腿。
“这人根本就是废了,你就是打死她都没用,”打死还得坐牢呢。
孙秀花抬了抬拐杖,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老大你要是还想好好过日子,就和她离婚吧。她就是根搅屎棍,能把你的日子搅得一团乱,你自己想想,要不是她,咱们家能闹得这么难看。”
虽然她知道老头子不是好东西,就连大儿子也不是那么清白,可两人到底要脸,不敢太过分,也就刘红珍没脸没皮,得一寸就想进一尺。
她觉得要是把刘红珍赶走了,一家子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的剑拔弩张。她没想恢复如初,那样对老四太不公平,她就想兄弟几个好歹能像亲戚,而不是仇人。
当妈哪个乐见儿子们反目成仇。
孙秀花继续道:“再想得远一些,她都在咱们这一带出名了,哪家姑娘愿意给她做儿媳妇。”
这可不是她危言耸听,她也是有女儿的,万万不会考虑刘红珍这样的婆婆,老大也就是个大队长,还不够让人不顾一切的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愿意的人家,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家。
一番话炸得全场鸦雀无声,没人能想到孙秀花会说出劝许向国离婚的话来。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再有劝和不劝分的说法。就是马大柱三天两头打何潇潇,也没人劝过离婚。或者该说,在时下大多数人眼里,压根就没有离婚这个字眼,尤其是老一辈。
可细想想又觉得孙秀花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