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闺毒女:重生嫡小姐-第14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向九半晌哭完,道:“从前是我想左了,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现在想想都没用,李虫儿曾经与我们这几个说过,人最重要的是过好眼下,以后才会有盼头。若俞家姑娘当真心里有我,这次咱们回去,我就娶了她,一辈子对她好,一辈子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赫连韬看着他,心里的酸涩又翻上来,小五呢?小五可愿意跟他在一起?他正想到这,向九便对他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念着李虫儿,她这个人,脾气虽然臭了点,对待仇家也丝毫不含糊。却是护短的很,对自己的人都十分顾念着。你也算她眼里的自己人,那句话不是说了什么近水楼台的,但你得小心着,李虫儿将来,恐怕得凌驾于你之上,你受的欺负可少不了”
赫连韬看着他不知答什么好,他不知道自己对小五的这份情是从什么时候生出来的,是她救了自己的时候,还是与她斗智斗勇的时候,亦或是同她一起欺负别人的时候。总之,若小五能把他放在心里,他就算被她欺负死,也是甘愿啊!
两人正说着话,向九突然止住:“你可听见有什么动静”
赫连韬脸色亦是微变:“难道是”
两人对视一眼,神色巨变,将头盔戴上,撩帐而出,远处队列密集的黑衣人,如同蜂群一般汹涌而来,赫连韬大喝一声:“备战!”
所有人手执兵刃,上马将赫连韬与向九围在中间,冷冷的盯着由远及近的黑衣人。
黑衣人早有谋算,忽然分列几队从四周包抄而来。众多甲士手执兵刃抵在身前,忽然听见赫连韬沉声说道:“事到如今,都别瞻前顾后,各自突围逃命,能跑一个是一个!”
“世子!”
“世子!”
众人都是一惊,纷纷惊呼出声,赫连韬却抬手制止他们再说:“这是军令!”
“世子”
赫连韬却不再言语,冷眼盯着四周不断逼迫而来的黑衣人,“杀!”
第262章 油尽灯枯(一)()
冬日的大安宫素净清淡,今年寒气下的较早,树叶还没落地就已经干枯了。无数哗哗的响声随着暗夜寂静传进圣心殿。
君上又在发梦了,这次,他没有凄声哀嚎,只是一句接一句的念着一个人的名字,阿真。
朱大官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生机羸弱的煦文帝,眼中却是空荡荡毫无动容。他跟在他身边一辈子,前半辈子是为了能日日见到阿真姑娘,守着她的快乐和善良。后半辈子是为了她受的那些苦楚报仇。这天下,能对那样干净的女子下手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好人,包括,眼前这个践踏着兄弟子女爱人的鲜血,坐拥天下的男人。
煦文帝登基的前十五年,朝堂一阵混乱,他是杀出来的帝王,那些文臣功臣各个不服,想方设法处处为难。终于,他受不住朝堂的压力,臣民的舆论,默认了沈皇后的毒手。于是,那个淡如烟柳,浓盛朝霞的女子,从此香消玉殒了。
殿中燃着旺碳,朱大官的心底却永远没法再热起来。他清晰的记得那一天,煦文帝枯坐了整整一晚,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案上的香烛,像一尊失了魂的木偶。朱大官还以为他在为朝堂之事担忧心烦,想要请阿真姑娘来安慰他,他却始终摇头。
第二日,便传来德妃自绝的消息。
朱大官不敢相信,一查到底。这才知道,阿真姑娘治病的药里被掺了东西,怪不得阿真姑娘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管一开始是沈皇后所为还是他亲手所为,总之这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所以,朱大官要让他也这样死去。让阿真姑娘的孩子,一步步将他逼向死亡。用一碗碗带毒的药一点点耗尽他的生命。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多年下来从未间断的计划,却被突如其来的真相打断。他先前慌了心神,慌了好几日几乎病的起不来了,但再想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她们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她在哪里,他们就应该在哪里,等送走了君上和金曜,他自己也跟他们去。
“师父,药已经熬好了。”全恒的声音打破了朱大官的神思。
密谋十七年的最后一味药,是他为君上准备的,也是为他自己准备的。天下从来就不与他相干,富贵权势更与他不相干,他本想安顿好她的儿子再上路,没想到他竟错认了。也好,将错就错,一家人终将团聚在一起。
药碗中的黑色汤水冒着温热的白气,此时在朱大官眼中,就如同孟婆汤一般,是连接他们与阿真姑娘的绳结。他伸手接过,一步步朝榻上半迷半醒的人走去。“君上,药煎好了,喝了这药,您就好了。”什么都好了。
煦文帝被他的声音唤醒,看着朱大官手里的药,皱了皱眉头,话还没说出口,外面一声压低压缓的禀报声响起:“全公公,儒王爷在殿外求见君上。”
全恒轻手轻脚进来,见君上已经醒了,便上前说了儒王的来意。“儒王爷昨日说要亲自将兵符交还给君上,这会怕是来送东西的。”
“什么时辰了?”
“敲了二更鼓了”
煦文帝脸色顿了顿,突然冷笑一声,“真是挑了个好时候啊,让他进来。”
朱大官捧着药的手滞住了一瞬,又恢复如常:“君上,还是先用了药吧。”
“嗯。”煦文帝拿过药碗,一仰头,便将所有苦涩的药汁咽了下去。将空碗递回朱大官手里。全恒已经引了儒王进来,他拂了拂袖子,看着儒王躬身道:“父皇大安。”
煦文帝深重的应了一声,声音穿过鼻腔,也不知是‘嗯’了一声,还是‘哼’了一声:“老四,这会怎么进宫来了。”
儒王抬头往煦文帝身边的朱大官看过去,朱大官垂首说道:“君上刚用了药,这会正应好好休息才是,王爷若有事,还是尽快的好。”
煦文帝仿佛没有听见朱大官说的话,他从床榻上下来,走到御案边上,亲自拿了挑针在烛芯拨了一下,十分感兴趣似的又将烛台上的其他蜡烛逐一挑亮。全恒上前给他披了件外袍,转到他身后站定,煦文帝拽着衣服紧了紧,说道:“屋子里还是亮堂点好,朕老了,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人了”
儒王和朱大官的面色同时一变,站在原地僵了片刻。儒王率先缓过神来,声音依旧温润平和:“儿子此番前来,是想求父皇一件事。”
煦文帝回头看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儒王也跟着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儿臣多年来为朝堂鞠躬尽瘁,耿耿此心。然则当下仕林纷乱,社稷濒危,儿臣深感痛惜。望父皇能将崇南交予儿臣,儿臣定当感念父皇圣心,万死不辞。”
“沧州、蔺怀集十万精骑入关戍卫京畿,可是出于你的手笔?”
儒王坦然道:“不错。”
“今晚西郊大营王宪兵马调动异常,也是你的意思?”
“是儿臣作为。”
煦文帝仰头哈哈大笑几声:“好!好!不愧是我的儿子,这份坦荡雄心当真了得。”煦文帝笑过之后,直视着儒王:“雄心虽有,却无心胸。”
儒王轻笑:“儿臣心怀天下,父皇怎会说儿臣无心胸。”
煦文帝拿起朱笔,居然还在之前看过之后没来得及朱批的奏折上画了两笔。“你早知自己的身世,却默默藏在心中,在你十五岁之前,就多次起了杀心,想要置曜儿于死地。是朕觉得愧对于你,念在你年幼暗中拦了下来。然而,换成你的角度,你心中所想为何呢?”
煦文帝坐在御案上,语气方正平和,没有半丝怒意,话中的意思,却让儒王的面目都冷了三分。“因为你不想去过曜儿那样的日子,不想吃曜儿吃的苦,要想独吞父母之爱,想要占尽荣华富贵。”
“你极力用外表来隐藏内心的脏污,你无心胸,容不下别人对你不公,可这世上,这天下又有多少公道?权臣阻挡了你,你便杀之。忠臣威胁到你,你便杀之。兄弟是你的绊脚石,你便杀之。你当真将社稷放在你的心胸之中了?”煦文帝摇头叹息,他的面容因病而显得苍老,但他的目光却还是久居高位,君临天下的帝王的目光:“不,你没有你的心胸之中,只有你自己。”
儒王站在那里不动,面上的风轻云淡却已经不复存在,他的身体在轻轻颤抖,多年的伪装在煦文帝毫无保留的点评之下被击溃,进而碎裂。
“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是千千万万百姓的天下,还有千千万万的不公与叛逆,你都容不下。”煦文帝唇角向上提起微微弧度,面上却满是苍凉无奈之意。“你怎知朕的心思?你从小聪慧过人,若朕无意培养你,若真一味只护着曜儿,你可能活到现在?”
“你说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儒王的面容中满是不能置信的神色,他不敢信,也不会让自己去相信,因为事到如今,他已经无力去后悔。
“你可知道曜儿的娘亲在临终之前与朕说了什么?”煦文帝看着面目仓惶,口舌僵硬的儿子,想起阿真那时苦心孤诣的交代,犹如冰锥刺心,“她说,曜儿虽是她亲生儿子,性子却不争孤僻又过于仁慈,并不是帝王的上佳人选,让朕千万不要有这样的念头。而你,虽只是她的养子,但她对你的付出从来不少半分,对你的过人才智更是十分看重,让朕好好培养你成为一代帝王。”
“不可能”“你是在骗我”
“她只希望曜儿一世无忧,与心爱之人平安终老。朕答应了她。”煦文帝的目光道:“如果不是这样,你以为朕会看着你与朱镇步步为营吗!是你亲手毁了你想要的一切。”
朱大官失神的看着他,终于跪倒在地捂住头脸,无声痛哭起来,只有剧烈颤抖的肩膀泄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蠢话!都是蠢话!”儒王的神情中布满了惊恐,摇头喃喃道:“不,绝不是这样绝不是这样!事到如今,我绝不肯能再退!”儒王‘唰’的一声拔出了腰间佩剑,直指煦文帝。朱大官听见这一声猛地抬起头喊了一句:“王爷!”
“是朕从前的退让纵了你,害了你!是朕的错,所以,你现在从这里退出去,朕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煦文帝看着儒王隐隐待发的杀意,却连动都没动。
“什么都没发生过?哈哈哈”儒王仰天惨笑,笑的眼泪迸流,皇城之外,已然兵甲交接他摇头道:“你能当没发生过,天下人能当没发生过吗!我自己也不能当做没发生过!”
说着,足尖点地,长剑冷光四射往前刺去
嗖嗖嗖!无数冷刃从煦文帝背后急射而出!儒王大惊之下,急速闪避,勉强躲过要害,却还是被两只匕首刺中手腕大腿,“你?!”
全恒从煦文帝身后走出,面上仍是平日里的谨慎小心:“王爷勿怪,奴才是君上捡回来的,受人之恩,涌泉相报。”
朱大官呆怔怔的委顿在地,全恒是君上随手捡来扔到他身边教养的朱大官突然捂着胸口猛然一阵急咳,两颊涌上一阵赤红又急速退去,最后脸色越来越苍白
那药
第263章 油尽灯枯(二)()
李殊慈一直站在门外,听到这里她将手放在门上,顿了片刻才推开。里面人都朝她望过来,她直直的站在那里,并不将目光放在他人身上,直接对煦文帝禀报道:“君上,亥时三刻,西郊大营统帅王宪率军直捣宣武门,沧州路范义闳范将军下落不明,副将申屠义率兵与蔺怀路纪同企图夺九门而入。”
儒王苍白的脸似乎回转了部分血色,他将匕首从身体中拔出,笑了一阵,道:“父皇多年对儿臣的培养,儿臣感激涕零,然而儿臣既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箭已离弦,悔之不及,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煦文帝坐着没动,目光扫了他一眼,又落回李殊慈身上。李殊慈继续说道:“上京四城已经全部禁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各司兵马也已经被提前控制住。先前父亲和君上各自在三股大军上安插的人起了作用,各方人马交战不休,我方已占领上风。另外,六殿下已经归来,此时正在与家父的共同抵御反贼。”
儒王的面色随着李殊慈口述的战况,越来越黑,‘反贼’这两个让他的身体一颤,但他此时发现自己的腿和右手已经麻木无法动弹,他眼中闪过一道戾色,瞪着门外站着的李殊慈,“为什么?”
李殊慈站在远处不语,仿佛一个局外人。这个曾经让她的心火点燃了片刻的男人,最终败在了自己的手下。“王爷应该问自己才对,或者问问宫里宫外那些因为王爷的私欲而死去的人,或许也能知道答案。”
一向温润和煦,清冷独秀的儒王,在这一刻,用极其不甘不忿不愿的目光盯着她,一动不动的直视着她:“阿慈,我对你不好吗?”
“王爷对我的好,也是站在你自己的角度考虑的,不是吗?”
众人一阵静默,李殊慈却听见身后无数破风之声急速飞近,她耳目聪明,手脚轻盈,就地一滚,再抬头,只见地面上钉着无数的莲花刺,不远处传来青鸽和木云的一声惊呼,“姑娘!”
李殊慈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的状况,便觉得手臂上一阵疼痛,低头一看,果然上面还是被刺中了,木云朝暗器飞来的方向飞扑过去,那人竟然是夏星:“是你?怎么是你!”
“呵心心系王爷的人不止是冬至还有我”她的语调又轻又飘,到了后面,却语调一转:“李殊慈,你该死!”
李殊慈只隐约听见一句,便一阵头晕目眩,这莲花刺上有毒
三天后,李殊慈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恢复,零星的暖光透过窗棂照在她的眼皮上,她下意识的用手去遮挡,青鸽就趴在她的榻边,被她的动作惊动,惊喜的看着她:“姑娘,你终于醒了!”
木云从门口扑也似的飞过来,“醒了?”看见李殊慈的眼睛睁开,她忽然双手合十嘀咕道:“多谢太上老君,九天娘娘,皇天菩萨”李殊慈噗嗤一声笑了,青鸽道:“姑娘,你不知道,木云这几日同她口中这几位兴许都混熟了。”李殊慈看着手臂上还包着白布,问道:“我中毒了?昏迷了多少时候?前面怎么样了?”
两个丫头高兴之余,面上仍由隐忧,听见她的问话都静下来。木云推推青鸽,示意让她跟李殊慈解释,李殊慈疑惑的看着她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们两个尽让我着急!”
“别急!姑娘不能急,万万不能急”青鸽大惊失色,连忙按住李殊慈的肩膀,“我说就是了。”
“姑娘昏迷了三日了,前边没什么事,六皇子连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先同外面君上的大军汇合之后,同三老爷领着的四营精卫军里应外合,前日就结束了。此时大安宫处处都在休整之中,六皇子说儒王爷情有可原,执意要留他性命,跟君上求了情,儒王爷被封了藩王,永世不得回京。即日启程,远赴大甘。大甘苦寒儒王爷自从那日就没再说话,人也呆呆的。还有夏星,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姑娘中毒之后,全公公便出手将她斩杀了。”
“是我的疏忽不过,君上到底老了,心也软了。”李殊慈松了一口气,“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们竟也吞吞吐吐的。”
木云和青鸽对视一眼,忽然红了眼睛,青鸽也强压着哽咽,轻声道:“姑娘那日中了毒,如今虽已经压制住了,但并不是长久之计,那毒最难去根,丝丝缕缕的往身体里钻,若是流到心脉中,姑娘就”
李殊慈怔然片刻,就长出了一口气。笑道:“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