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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小小 作者:大爱葱姜蒜(晋江2014-03-08完结)-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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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女儿蒋豪雄博士最后一年,马上要回英国,走之前死拉着在G市每天上山看坟,下山望天的弟弟,以陪她参观她即将跟人合伙的牙科诊所为名,订好了飞往伯明翰的机票。刚刚出票不久,贺焕便得到了消息。中指轻敲了下桌面,对廖明凯说:“蒋唅电话给我。”
  蒋唅正在蒋正杰给他和小小留下的“婚房”里收拾行李,这次出去,会陪小小在英国过完圣诞,如果亲爹那边没有麻烦,就会以在英国读书为由几年之内都不再回来了。小小的所有证件都是假名,蒋豪雄已经联系朋友给他们另买了一套房子,写在封瑟瑟名下,古家已经基本接受了小小去世的消息,一时半会还不会让他们起疑,所以只要小小行踪不漏,便不会有破绽。
  蒋唅把小小当年走失前落在大杂院的衣服仔细包裹在一个打包袋里,这一年来,小小长高了半头,满是补丁的旧衣服已经没法再穿,可蒋唅舍不得扔掉。他和小小的家什不多,每一件都珍贵异常,要不是怕贺焕和古家疑心,大杂院的木床、木桌都想一并带走。蒋唅一腿弯跨在床边,一腿斜杵在地上,歪靠在床头,手里绞着祁婆婆给小小织的围巾,望着窗外看了二十多年的C城上空,蒋唅冲着屋顶咧嘴大喊:“妈,芳姨,我带着小丫儿滚蛋啦……”
  话音刚落,手机响起,蒋唅一抖,嘴里骂道:“操,妈你不会想我了吧。”大大咧咧拿起电话,乍看并不起眼的陌生号码,蒋唅疑惑着接起,低沉的男声传来:“蒋唅吗?我是贺焕。”
  蒋唅身子一歪,脑袋“咕咚”一下撞到了床头衣架,衣架晃悠了两下终不支眼看斜倒下去,蒋唅一边控制着腿软,一边脑袋夹着电话,两手去扶衣架,结果脚底一滑,两手一松,衣架连带所有裤帽、皮带、绳结“哗啦啦”光荣倒地,蒋唅大马哈般“啊嗷”一声,滑趴在了衣架柱上,屁股高撅在松木底座,手机“滋溜”一下被甩到了房门口。
  贺焕微微一皱眉,静坐了一会,又望了望窗外天色,C城没地震呀?
  蒋唅连滚带爬地捡起手机,左手死摁着紧抖个不停地右手,想起什么来又提了提被挂钩拽住卡到膝盖的裤子,突然反应过来电话对面看不见他什么形象,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腿抖得更厉害了。
  贺焕听到蒋唅喊了一声后,半天没听到回音,以为蒋唅那驴劲儿又上来了,正要皱眉,就听到对话对面一个被卡住喉咙般般强自镇定的声音:“贺老板,我在家呢,要杀要剐给句话吧。”
  贺焕笑了,稳声说道:“有时间吗?出来坐坐。”询问却不容置疑的口气。
  蒋唅冰柱子般傻在屋中央,下意识地脚底蹭着衣帽钩,两手抖个不停,半天回道:“好。”
  贺焕声音不变:“晚上六点,南怀路斌语酒楼三楼里包,到了直接进来。”
  蒋唅呼吸慢慢平稳了下来,不知想到些什么,没有回话,只下意识挂了电话。直到通话停止的“滴滴”提示声传来时,蒋唅才反应过来自己他妈的刚刚耍牛X先挂了贺老大电话,终忍不住仰天大哭:“小丫儿,我他妈还能见着你吗?”
  贺焕看着手中电话,半天没回过神,半晌,揉揉额头,苦笑了。
  贺焕在包间里等到六点半,脸色越来越黑,吴正、吴凡陪坐在两旁跟桩子似的,半声不敢吱。吴凡心理嘟囔:“蒋唅真是蒋老乌龟亲生的?整个C城能让贺老大提前半个小时就到,枯坐一个小时干等的人,真他妈存在过吗?”刚嘀咕完,就听到隔音效果极好的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贺焕缓了缓脸色,吴正、吴凡长舒一口气双双站起了身。
  脚步声到门口停了下来,半天没听到敲门声,吴正哥俩对视一眼,满眼不解。贺焕却突然想到小小每次咬牙认错前不在他和古大少房门口晃悠半个小时不敢进门的场景,脸色更松,自顾自悠闲地倒起了温茶。
  整整十分钟,轻轻地敲门声才响起。
  吴正低头看了一眼贺老大,贺焕头未抬,微点了下头。
  吴凡起身开门后,蒋唅一身正装,扎着个领带,满脸大汗地跨门而入,半天才喘匀了气儿,坟地里晒得黑红的脸上更是红涨的看不出本色,大弯了下腰,咧嘴道:“对不起,贺老板,堵车了。”
  吴正、吴凡齐刷刷地低下头掩下了满眼的诧异,这是公墓里对着古家二位爷抬脚就踹,张口就骂,对着满山脚的枪口,浑身硬刺,把古大少从头到脚狂损一顿后扬长而去的蒋大公子?他妈的,这才几天呀,出趟国,变性了?
  贺焕面色不动,点点头,指着自己右边的座位温声道:“坐吧,车停哪了?”
  蒋唅扭了扭身子,似乎不好意思般,低声道:“车卖了,骑车来的,打不到车,真打不到,他妈的,半天没车呀。”
  吴正哥俩齐齐撇过了脸,不忍再看贺老大脸色。
  贺焕抿嘴抬头示意了一下,见他哥俩出去把门带上后,面向蒋唅,面无表情,许久,微叹口气:“别让我再听见你说脏话。”
  蒋唅一僵,下意识往后挪了一下,半晌,低下头,极轻地压抑声:“嗯。”
  贺焕脸色略缓,这小子肯换身干净衣服来,说明还有诚意,有诚意就谈得下去。抬手拿起筷子,声音不变:“先吃饭吧,菜凉了,吃完再说。”
  蒋唅半天没回过神,木讷讷的拿起筷子,似乎不知道怎么夹菜般,手僵在了转盘上。
  贺焕视而不见,他一天没吃了,没空陪这小子发愣,自顾自就着主食吃了个半饱,两碗鲜菌汤下肚,见蒋唅还举着筷子雕像般,无奈地揉了揉额头,放下了筷子。
  蒋唅听到落筷声,浑身一激灵回了神。刚接到电话后,他斜靠在门边半个小时都没缓过来,他知道贺焕,太知道了,他年少的梦呀。尤其,送走小小前,小小极短的清醒时间里,没有提到古家父子一句,只不停地说着贺老大对她怎么好。
  蒋唅懵了,他不能让小小回来,即使古家哥俩出乎意料地没有追究他,他也不能再把小小送回分不清是亲是敌的狼窝。他手里没有多少钱了,但是和小小省吃俭用,再找份工作,至少几年之内不愁吃穿,小小不需要他们,自己也不需要。所以,蒋唅出门前,在所有已经打包好的行李中翻找衣服时,就打定主意,一定要演好,自己和小小能不能平安度日,就看他多年的演技能否混得过贺老大法眼了。
  蒋唅回神后,见贺焕已经放下了筷子,微皱着眉头打量他,忙尴尬般挺直了身子,嘴抿了半天,抬头道:“贺老板,我人来了,随您处置。但是,我不后悔,再见到古楷哥俩,见一次打一次,我死了也操……也蹭他满身血。”
  贺焕微皱了下眉头,没有接他话,只静声问道:“以后打算做什么?”
  蒋唅不知道贺焕为什么那么确定自己对他没有敌意,也不知道贺焕为什么那么笃定自己会有问必答,还未想完,已经脱口而出:“我三姐给我联系了自费学校,我,还没想好。”
  贺焕点点头,接着问道:“毕业之后呢?”
  蒋唅木了,他设想了很多见到贺焕后的情景,甚至满篇错别字的遗书都写好了,自己血淋淋地被扔出去,都没有此时面对和言细语的贺老大让他诧异。忙垂下眼睛,掩饰般:“还没想好,我想等……过几年吧,也许回来,也许不回来,打份工,熬日子呗。”
  蒋唅没有撒谎,当确定小小是被古家接走,自己和可男都是被古家所救,猜测小小终于找到了爸,做了大小姐的时候,他确实是这么为自己计划的,找份能糊口的工作,活一天是一天。
  贺焕吸口气,抬手盛了碗汤,放到他身前,稳声道:“嘴干了,喝点汤,我们再聊。”
  蒋唅鼻子一酸,忙撇过了脸,掩饰般抽了抽鼻子,也不抬头,拿起汤碗,两大口喝个干净。贺焕不错眼的看着蒋唅,从他急切地脚步声,门口的徘徊,强压下去的紧张,以及所有的小动作,贺焕对于小小曾经无数次拽着他胳膊强调的那句“我哥哥,可喜欢可喜欢您了。”肯定了七八分。
  贺焕不是自恋的主儿,也不是几句好话就能给哄住的人,他手下兄弟众多,不说敬慕,起码对他的信赖还是有的。蒋唅一个毛头小子,尤其还是蒋正杰的儿子,若不是因为小小,他就是把自己捧上天,贺焕也没有心思多管,可从火葬场跟蒋唅擦肩而过开始,他就开始思量怎么处置这小子。
  没有蒋唅,小小活不到十六岁;没有蒋唅,小小也不会良善剔透如斯,古家上下全加在一块也赶不上蒋唅对小小的十分之一。所以,贺焕和古楷早前提到蒋唅时,哥俩也商量过了,小小虽不在了,对蒋唅和郭家能补偿多少就补偿多少,即使蒋唅找上门来,多少难听话他们都受着,若有什么条件,不太过分的,他们也都答应。所以公墓那一出,古楷哥俩咬着牙没有回手,贺焕拳头握得死紧也没有最后下令。
  事后提起来时,古楷半讥讽半嫉妒:“贺老板厉害呀,兵不血刃呀。小小那,善人都让你做了,蒋唅那也把你当好人。他离你比离默然还近,腿能拐个弯踹默然肚子上,怎么没补你一脚?”贺焕当时只玩笑挡过,后来见默然没有跟他们打招呼,只身几次飞南方,把郭可男全家安排妥当,又把郭可男大学甚至毕业后的工作都一一安排好,就差给他定个娃娃亲送进郭家门了。他才想到,也许把蒋唅带在身边j□j,不指望他成才,至少别让他老子给教坏了,小小若在天有灵,也许会更高兴些。
  见蒋唅听话地把汤喝个溜干净,贺焕心里终于大定,寻思了一下,低声道:“我和古家欠小小良多。”见蒋唅猛然僵硬了身子,拳头逐渐攥紧。贺焕声音不变,接着道:“有些事,解释已经没有意义,古家和我想要尽力补偿,蒋唅,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机会。”真诚、恳切,江湖老大和长辈的威严尽褪,只有浓浓的愧疚和悔痛。
  蒋唅真的愣住了,眼泪刹那喷出,别过头,两手捂住了脸,掩饰着心里的震动,也掩饰着不想重温的悲伤。
  贺焕不再说话,只等他慢慢平静下来。
  许久,蒋唅的闷嚎慢慢缓了下来,拿起水杯,吞了一整杯白水,擦了擦眼睛,哽声道:“贺老板,小小走前,清醒过不到两个小时。”
  贺焕微愣,脸色平静褪去,慢慢地只余苍白。
  蒋唅回忆起直升机上,轰隆的螺旋桨轰鸣下,小小费力的耳语,泪水再次涌了出来,捂着脸,闷哭道:“小小说,你对她很好……很好,给她讲道理,教她画画,给她做饭,她跟你淘气你也不计较,还开车带她出去玩……”贺焕眼眶微红,难堪般转过了头。
  蒋唅捂着脸,把所有的面部表情都藏在了手后,断断续续道:“小小说,还有古家大小姐,给她买新衣服,送她好吃的,护着她,带她玩,教她外语,还教她钢琴,小小说,让我,让我谢谢你们。”蒋唅回忆着直升机上,小小只字不提为什么只身一人数次跑出来,只提贺焕和古柳对她的好,一句句地重复,直到最后脱力都拉着他手不放心地重复着。
  贺焕半天才扭过头来,抬手给蒋唅又添了碗汤。
  蒋唅仰头似乎要把所有眼泪都咽下般:“小小手臂上有串佛珠,她挣扎着要摘下来,说,是你的说,她病好了就给她,病不好,就得还你。她,她说自己不行了,要……”蒋唅猛得嚎啕大哭,小小当时无力又不舍地表情多少次梦回狠狠刺痛着他。
  贺焕已经泪流满面,不肯示人般,抬手几下擦干了脸颊。
  蒋唅说道:“她让我把佛珠还你,可是我伸手去拿的时候,她……她又不肯松手了。”
  蒋唅捂脸,闷嚎出声。直升机上,小小以为自己不行了,拽着他手,不停地说着贺焕和古柳对她的好。蒋唅知道,小小怕他去给她报仇,自己光杆一个,去找古家麻烦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小小不停地说,直到他答应会好好谢谢古柳,她才放心。可是不久,她又不停地说着贺老大对她的好,想要自己把佛珠给他。蒋唅明白,小小那后背的鞭痕,屁股上层层叠叠的板花,工厂地下室墙上灰渍斑斑的刻痕,几次孤身逃出古家去找他,她就是把古家夸成了菩萨,他也不会信。所以小小只字不提,可又怕古家迁怒于他,就打算让他急难时候拿着佛珠去找贺焕。
  小丫儿,我的小丫儿!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临走都不安宁?
  蒋唅一直捂着脸,不想看贺焕,也不敢面对贺焕,良久,慢慢平复下来后,低低地说:“贺老板,小小,让我谢谢你。”
  贺焕也调整过来情绪,只看着一脸痛楚、愤恨、歉悔毫无掩饰的蒋唅,慢慢说道:“毕业之后,愿不愿意到我这来帮我?”
  蒋唅呆住了,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贺焕,心绪波涛起伏,二十多年走街串巷、坑蒙拐骗的功力全部用上才没有让自己破功。他急速转着心思,最后,垂下眼睛,调整着表情,半含歉意半含坚决地回道:“贺老板,谢谢您。可……对不起,等小小满三年,我大概,不会回来了。”
  贺焕失望、酸涩之后,眼里不禁闪过一丝赞赏,也没有追问,只略掂量后,说道:“小小总跟我提起你。”
  蒋唅再也难掩吃惊,半张着嘴,傻愣住了。
  贺焕接着道:“她跟我讲过许多你们小时候的事儿。你们俩认不全字母,第一次打工被人坑了工资,你带着她偷光了老板抽屉里的零钱;你教她仙人跳,第一回就露馅了,你背着她被人追了半个筒子街;她趁你发烧偷跑出去掏人包,被人扭送到路边巡警处,你骑着车撞开人把她救了回来;她咬人耳朵被你扒了裤子收拾了一晚上;你寒症病发最厉害那次,小小背着你找到了给新地宫牵线的赖五……险些……”
  蒋唅脸色由青转白再转红,半天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小小对贺老大说的都是他不想再提的“败绩”,尴尬难堪痛苦歉疚统统涌上心头,过了良久,才点点头。是他没本事,让小丫受了这么多苦。
  贺焕视而不见他的脸色,接着道:“小小跟欣然,就是我大表妹古柳说,你不爱看书,可喜欢逼着她看书,结果发现她除了数学题什么都不会做。你就每天催着她读书,自己拿着……”贺焕突然轻笑出声,接着说道:“小柳条催着她,她说,屁股上被你打的一条条红印子,结果年年考试,在孤儿院都考第一,比她大学多的孩子都比不上她。尤其是数学,三个代课老师都已经教不了她了。”贺焕不理会蒋唅红涨转白的脸色,闲话家常般问道:“是真的吗?”
  蒋唅沉浸在回忆里,毫无防备地点了点头。
  贺焕喝了口温茶,接着说道:“小小跟欣然说,最大的愿望就是不用当小偷,你们俩一起上学,找份好工作,或者开个杂货店,你卖货,她数钱,安安稳稳过日子。”
  蒋唅回忆起自己和小小每次被追得满街跑时的惶恐和狼狈,未注意到贺焕不错眼的打量之色,肯定地点点头。
  贺焕不停顿地接上一句:“小小希望能和你平安、富足的过下去,即使她不在了,也希望你安稳无忧。”
  蒋唅刹那泪下,是的,他的小丫儿在胡同找不到他的时候,连去蒋家寻他的勇气都没有,自己跑到了G市守着芳姨,她希望自己过得好,正如自己愿意远走成全她一样。
  贺焕仔细打量着蒋唅的神色,最后道:“蒋唅,毕业之后回来吧,我教你几年,然后帮我打理北边的生意,你觉得怎么样?”
  蒋唅双肩垮下,只顾泪流,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他不敢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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