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心似刀-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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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和我发生点什么吗?”
我懵逼了整整一秒,很想骂一句这是什么狗屁问题。
第四百七十五章 戒赌吧老哥()
“你还是别咒我了,关很久很久?就不能想我点好?”我无奈地吐槽道。
“说了是如果嘛。”何琳依旧紧追着不放,“回答我问题好不好?你看我们聊了这么久,都是一直在谈我,就不能我问你一次吗?”
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加上也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稍微思考了一下就说道:“去年下半年之前,可能会吧——我也不太确定。”
“但在那之后,绝对不可能。”
“你去年下半年发生了什么?”何琳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看来在这个地方,对别人生活充满好奇,当听故事会打发时间的,不止我一个。
“不告诉你。”我哈哈一笑,惹得她直翻白眼。
何琳思索了一会,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我,似乎在看外星人一样。
我被她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你不好意思开口,是不是萎了?”说到这里,何琳还看向了我的下边。
“萎你妹啊,天天就不想我点好。”
“我跟你说,也就是我这个人好说话。换个人当老大,你这么跟他说话试试看?”我都不知道她一天天在想些啥。
“那没萎总有需求吧,关很久还不找女人办事,难不成你要找男人?”何琳越猜越离谱。
我干脆伸出了右手,郁闷道:“看到这只手了吗?”
“我没残废,这么说够明白了吧?”
“明白了。”何琳笑得花枝乱颤,“就是搞不懂,何必这样为难自己呢?”
“我有老婆。”我简单回答。
何琳的笑容收敛了,随后伸出手向我要烟:“一根烟,我给你讲我老公的事。”
“明天吧,”我坐直了身子,看向了一旁,“到点,收工了。”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扔给她一根玉溪。
因为其他犯人都在交付煤矿和工具,要准备走人了,何琳抽烟就跟玩命一样地吸。
“女人抽烟不太好,”我这里倒不是说看起来有风尘味,“影响内分泌系统,以后生孩子都影响很大。”
何琳愣了一下,冲我一笑:“你在关心我?”
“你是在撩我?”我反问道。
我们相识一笑,都不说话了。
我将空的烟盒丢在一旁,看到她抽烟也心痒。
本来戒烟很成功的,来到看守所这个压抑的地方,就忍不住想要整点。
“我抽两口。”我向她伸出了手,结果只剩三分之一的香烟。
连抽三口,火星都染到了烟屁股,才将它扔在地上,一脚踩灭。
“爽。”我长长吐出一口烟雾,感叹道。
原来抽烟就和做那种事情一样,越是久违,越是觉得带劲。
“鹏哥,你这算不算和我间接接吻?”何琳打趣道。
我愣了一下,倒是没考虑这个问题。
不过像这种完全没有实质性接触的说法,我并不以为意。
监室里轮流抽一根烟的人多了去,照这种说法,难不成一群男人全在间接接吻?
“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跟我接吻。”我故作痛心疾首地玩笑道,也算说出了我的心声。
有人说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其实我不太认可。
比如何琳这个女人,我一度甚至把她当男人看了。倒不是她长得如何,而是更多的时候豪爽得像个孩子。
抽烟、吹牛逼、讲荤段子、说哪个女人的胸摸起来舒服,比我一个男人还带劲,怎么把她当女人看嘛?
第二天她还真给我讲起了她老公的事情,我觉得也是我喜欢听故事打发时间,她也恰好需要找个人倾诉一下。
何琳的老公是个赌徒,玩戒赌吧的“老哥”。
我一向喜欢玩贴吧,当然知道戒赌吧的老哥是种多么牛逼的存在。
什么欠“高炮”,也就是高利贷的钱,动辄几十个,这里的个就是指万。
输得倾家荡产什么都顾不上,跑路的人多了去。还有人半夜跑到别人红薯地里偷红薯,被主人发现非也似的逃窜。
也有人在贴吧求“团饭”,也就是转账个十几二十块钱吃饭。
饿得慌了没法,身上又实在没钱,就去吃沙县小吃。
吃完就跑路!
还有一句经典名言,和窃格瓦拉也相去不远了:“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
何琳的老公也是这类人。
结婚之前还蛮好的一个人,在销售公司当个主管,也算小有成就。还让何琳不用上班,在家做做饭,每天逛街看电视什么的,玩就行了。
但后来被人设了圈套,陷入赌局就什么都完了。
“设了圈套?”我觉得自己已经够见识到社会的险恶了,但还是不太明白,这会怎么设圈套。
“新来的同事,其实就是个老赌徒。他觉得我老公蛮有钱的,就和人商量着给他下套。”
“开始是隔三差五地请我老公吃饭喝酒,把关系搞熟了,我老公也认为这个人很耿直仗义,把他当兄弟哥们看待。”
何琳冷笑了一声,感叹道:“那会我也以为他有好兄弟了,还为他开心,请他到家里做客,给他做饭。”
“看着他们俩吃饭喝酒吃牛逼,我也为老公有这样的朋友开心。”
“可我没想到,一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何琳继续说道,到了后来,那个狗屁朋友就带着他老公去赌了。
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开始就是拉着他小赌。也是都设计好了,这个阶段他老公都是赢多输少。
后来她老公多少沾染上了点瘾,赌博这种东西,向来都是这样。
逐渐的就开始玩得大了起来,还玩上了戒赌吧,整天都是说些什么“三五瓶”、“军体拳”,还觉得很开心。
温水煮青蛙,只要青蛙不敏锐地跳出去,总有煮熟的时刻。
她老公在狗屁朋友的怂恿下,开始了第一次豪赌。
输得很惨烈,让他整个人就慌了,不知如何是好。
“赌博嘛。赢了的人还想贪更多,输了的人想回本。”
“我老公当时输了那么大一笔,心里肯定是慌的。加上有人怂恿,就咬牙赌了把更大的。”
何琳看向我,有些悲凉地一笑:“然后房子没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柔弱的大姐头()
我能够想象得到,她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中,隐藏着当时多少如受晴天霹雳的震惊和痛楚。
“当晚他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
“失魂落魄的,都不敢看向我。”何琳继续说道。
她就追问怎么了,她老公却目光闪躲支支吾吾的,什么都不敢说。
何琳什么都明白了,直接吵着问他是不是又去赌了?
她老公,一个奔三的大老爷们。
在老婆的质问下,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哇”的一声就哭了,捂着脸坐在地上。
他一个劲地说着他不是人,对不起何琳,还狂扇自己的耳光。
何琳颤抖地问他,这次到底输了什么?
他老公才哭着说,他把房子给输掉了,还签了房产转让协议书,明天对方就会来收房子。
何琳当时就觉得天塌了,整个人一下就软倒在了沙发上。
“鹏哥你知道吗?”
“我本来就以为,自己这辈子可以安安分分的做个黄脸婆。相夫教子,然后为孩子操心后半辈子。”
“那会我还在想,这样的生活是不是太枯燥,是不是我想要的。”
“可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这样的生活,都已经很好了。”
何琳说到这里,眼眶里泛起了泪花。
我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纸递给她,说道:“擦一下吧。”
“如果不想说的话,到这就可以了。”
“谢谢。”何琳接过我手里的面巾纸,擦了擦眼泪,摇头道:“我就想找个人说一下,不然这里堵得慌。”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点头表示同意。
“我当时念着他以前对我的好,觉得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放弃他。”
“房子也好、钱也好,那一切都是他给我的啊,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他没了这些?”
“我老公答应我,说是以后再也不赌了。当时他说这话的时候,就跟发誓一样,鬼哭狼嚎的。”
“我想着虽然钱和房子没有了,但他还有收入不错的工作啊。只要我和他一起努力,总会再出头的是吧?”
何琳说到这里,我基本已经猜到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联想到她后来卖“原味”贴身衣物、进行果聊诈骗的事情,显然她老公还是没忍住去赌了。
果不其然,何琳告诉我说,她向家里人打电话要了钱。
也不多,就5000块。
押一付三租的房子,花了4000块。
还有1000块,她寻思着就在家里开火做饭,应该能捱到她老公发工资。
结果她老公又悄悄去赌了,这一次直接欠下了高利贷。
利滚利,能让人绝望的数字,根本无力偿还。
他想到在戒赌吧看到的“老哥”生活,当即跑路了。
工作、家庭、女人,统统抛弃。
只和何琳去民政局办了个离婚手续,工作都没辞就趁着夜色跑路了。
“从那以后,他很少给我打电话。每次打电话都是别人的号码,换了几个省。”
何琳摇头,自嘲地笑道:“我说都离婚了,你还惦记着我干什么。”
“他说,最放不下的就是我,我信了。”
“他说,没有生活费了要我打钱,我也信了。”
“他说,他和人合伙投资开了个店,缺钱找我借,我也信了。”
“我把我妈留给我的首饰卖了,凑了两三万给他,说让他不用还。我何琳不是忘本的女人,他以前对我的好都记得。”
“至少他曾经在我身上花的钱,绝对不是这两三万的小数字。”
我叹了口气,问道:“结果他是去赌了?”
“嗯。”何琳的鼻音有些重。
后来的事,也就就何琳为了钱,如何紧随其后地走上犯罪道路。
“赌博害死人啊。”我感叹了一句,“还好我没有去澳门皇冠赌场,让美女荷官给我在线发牌。”
何琳白了我一眼:“说正经的你又开玩笑,我跟你开玩笑你又要正经。”
我笑了笑,不提这茬:“既然你们都离婚了,还一口一个老公?”
她咬了咬嘴唇,苦笑道:“在看守所这种地方,总要有个念想是吧?我父母离婚,跟着我爹过,他患病死了之后,那个男人就是我唯一的念想。”
“不知道你能不能懂。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突然觉得有一座温暖的大山可以依靠。可靠了没多久,它就坍塌了。”
“说真心话,我还是很想念那个没沾染赌瘾之前的男人。”
“好好的人,怎么学坏就那么简单呢?”
我给不出答案,这种人性心理学我皮毛都不懂一点。
我有些后悔听她说那么多自己的经历了。
当一个人足够了解另一个人的过往和内心,这个人就闯进了她的生活。
就像女生间的闺蜜、男生间的兄弟,只要对一个人交心,就差不多关系到位了。
“你是个男人就好了。”我突兀地发出一声感叹,也不知道何琳能不能懂。
她也睨了我一眼,笑着说道:“你是个女人就好了。”
我竟然无言以对,和她相视一笑。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我说道:“走吧,他们收工了。”
看守所的日子虽然不是很愉快,但总是会过去的。
一晃眼,就到了收押我的最后一天。
何琳依旧和我坐在老位置休息,但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跟几个头头打过招呼了,我不在他们也会照顾你的。”我开口说道。
“嗯。”何琳应了一声,没什么反应。
“怎么我要出去了,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希望我继续被关着?”我无奈道。
“不是,”何琳叹了口气,“我也想出去,可又不知道出去了能做什么。可能我老公也不会联系我了,突然觉得没了念想。”
“很多工作都可以做啊,没必要那么悲观吧?”我温声劝慰。
随后我微微偏着头,突兀地问道:“你今年多少岁?”
“28,问这个干嘛?”何琳疑惑道。
“我26。”我笑着向她递过去一根烟,“姐姐。”
“现在有念想了吗?”
何琳突然猛地看向我,眼眶里泛出了泪花,一把将我紧紧抱住。
收工之后听警察说起,我才知道,昨天夜晚何琳尝试过割腕自杀。
你永远无法想象,和你谈笑风生的一个大姐头,会不会抑郁到徘徊在自杀边缘。
第四百七十七章 虎哥来接()
当晚以我们监室为单位,给我举行了欢送晚会——这是民警支持的做法。
“每一个犯人离去,都值得庆祝,并且希望他再也不要回来。”民警是这样说的。
我们在放风的操场上围坐着,中间烧了堆篝火,竟然还有人给民警要了吉他,说他其实是个吉他培训班的老师,在一旁轻轻扫着和弦。
还蛮好听的,没有骗人。
同一个监室的犯人,待了这些天我都很熟了,也认识这个叫钱科宇的男人,却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会弹吉他。
几个警察和我们坐在一起唠嗑,没有半点隔阂的样子。
“刘警官啊,你都说每一个人离去都值得庆祝,干脆提前放了我们吧?”一个男人玩笑道。
“放你们?你们当自己是屁吗?放屁我就会!”刘警官轻轻踹了他一脚,笑骂道。
“钱科宇,也别摆弄你那破吉他了。我家娃儿淘汰下来的,三四百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玩的?”另一个警官冲钱科宇说道。
“他弹挺好的,我们唱歌吧。”我提议道。
“中,唱什么?”钱科宇咧嘴一笑,对我这个“老大”的话可以说是很当真了。
“友谊之光。”我笑着开口。
刘警官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前两天看电视看到了监狱风云,你还入戏了?要唱里面的插曲?”
但他也就这么一说,并没有提出反对的意思。
“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
多少友谊能长存
今日别离共你双双两握手
友谊常在你我心里”
在吉他的和弦声中,我们一群大老爷们扯着声音合唱。
看守所的广场上,周围围着一群兄弟潇洒的唱着这首友谊之光,警官也躺在地上看月亮,跟着合唱。
周狼一伙人站得远远的,就在一旁冷眼观望。似乎在想,只要我走了,这些人还不是任他捏圆捏扁。
世界是黑暗,人世少不了纷争。
可即便在这蝇飞蚁聚的场所,这样一首友谊之歌,就是光明。
想到监狱风云里面的桥段,又想到尝试自杀的何琳,我更是觉得感触万千。
我始终是这么一个感性的人,从不否认。
有人告诉我说:“出门的时候不要回头看,不是个好兆头。”
“你特么监狱风云看得很认真啊?还把里面的话都搬出来说了?”刘警官又笑骂了一句。
但随后他还是收敛起笑容,冲我说道:“不过是有这么个说法。这儿虽然不是监狱,但也不是什么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