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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水果硬糖-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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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达方式和人的本性相关。有的人表达爱是主动付出,有的人表达爱是沉默接受,有的人越爱越是索求。自私鬼永远都在索求,多少都不会够。”

    “房白林是个二,但很不吝啬付出;我家小玉比较被动,付出和接受各半;”崔明烟仰起下巴,“朱迪,你跟我一样是索求型的自私鬼,小玉还不够填满你。”

    朱迪不服气,凭什么?

    崔明烟当然没有回答,只是严重警告宋楠,不要再给他提供基础心理咨询之外的帮助。

    朱迪抬手摸摸自己的心,那里确实有一个巨大的空洞。

    他本以为,房白林只不过是放放狠话而已。

    没料到他居然和崔玉协商完成,真要去执行。

    此刻,那美轮美奂的园林内,某处大概正在讨论着嘉树未来的归属。

    这事实仿佛房白林甩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嘲讽地问他,“你敢吗?你敢赌吗?”

    朱迪在老宅周围绕了两圈,最后站在车旁边。

    不远处的门岗频频向他看来,大概觉得可以。

    他摸出手机,崔玉还没短信发过来。又等了片刻,外面来了一辆车。车窗半开,露出里面两三个灰白头发的中年男子。

    朱迪觉得面熟,大多数时候房中铭出现在新闻里,身边总站着这样的几个人。一个据说是堂弟,另外的则是助理、法律顾问或者财务官。有一个人似乎注意到他的存在,转头看着他,五官轮廓肖似房白林。那人见到他似乎有点惊讶,但最终微微一笑。

    门岗开,车进去,留下满地萧瑟。

    崔玉终于来了短信,“事情办妥了,签署完文件就出来。”

    朱迪回道,“别着急,我挺好的。”

    大约是房家的钱和责任足够多,崔玉和李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她们拎着两个袋子,里面装了厚厚的好几本协议书。

    李婉如释重负,崔玉眼圈有些红。

    朱迪上前,帮忙拎袋子。

    崔玉勉强对他笑了笑,道,“好了,以后都没麻烦了。”

    李婉点头,“赶紧上车,咱们去接嘉树和老崔,找个地方吃顿好的庆祝庆祝。”

    崔玉精神不是很好,李婉主动上了驾驶座,“昨儿晚上没睡好吧?我也没睡得着,主要是第一次骗你,心里很慌。你爸说我不应该,我想着阿白的态度软化,以后对孩子是件好事。算是我想差了,妈跟你道歉。你去后面坐,眯一会儿,休息休息——”

    崔玉也不拒绝,上了后座。

    朱迪坐她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她似乎本能地挣了一下,对上他的眼睛后立刻放弃。他手指摩挲着她的掌心,冰凉,汗湿。他再摸摸她额头,也是又冷又湿。

    “你——”

    崔玉身体稍微往后退了退,“太紧张了。”

    房中铭毕竟是房家的掌事人,如果没有大房的牵制,她根本无力和他一回合。能得到今天的结果,也不过是仗着大房的不忍心。她不知大房到底捏了房中铭什么软肋,但父子走到这一步,恐怕不轻松。

    她微微合上眼睛,靠在车窗上,“我好累。”

    “你睡。”朱迪说。

    崔玉点点头,身体几乎缩了起来。

    朱迪安静地看着她,苍白的脸,干裂的唇,眼睛下面浓重的黑眼圈。从今以后,她对房白林再没有恨,留下的全都是爱。

    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对着自己被映照出来自私无地自容。

    大房站在门岗的顶上,眼睁睁看着李婉开车。他忍不住大吼一声,“李阿姨,记得按时发嘉树的照片来啊!”

    双方约定,嘉树归属崔家,放弃在房家的一切义务和权力。基于人伦,李婉按时发一些成长照片给白女士;而房家的律师按月将适应市场行情的抚养费打入一张专门的卡中。

    李婉回了一声喇叭,车屁股一阵烟,走了。

    他有些惆怅,从今以后,也许再也看不到老崔和儿子了。

    白女士在后面哭出声音,“俩蠢货,叫我回来就是放弃嘉树的?我以后和你们没完!”

    房中铭皱眉,不想安慰,但却不得不道,“崔玉做得绝,生怕跟咱们牵扯一丝关系。你何必再去讨没趣?要孙子,让白林赶紧结婚生一个就是。”

    “你懂个屁。”白女士声嘶力竭,“你儿子就喜欢崔玉,他只喜欢那样的。”

    大房嘘出一口气,大庭广众之下被妈妈喊破,其实丢人的。他抓了抓头发,回头看看房中擎和那俩律师,苦笑道,“你们先走呗,别留下来看我笑话了。”

    房中擎点点头,转身打发了那俩律师。待两人走后,他道,“真就这样算了?”

    白女士哭,“是你儿子喜欢人家,你不帮忙留就算了,还尽扯些没用的东西。”

    房中铭有苦自知,只道,“你儿子愿意,我没意见,问题是人家女方不愿意。你以为我总是做恶人吗?”

    “要不是你平时做事太过份,会这样?”

    又要吵起来了。

    大房耸耸肩,深吸一口气,按住白女士的肩膀,“妈,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给你找个媳妇,再生七八个孙子让你宠行不行?”

    白女士有些失望地看着他,“白林,你知道妈最骄傲的是什么?是你不像房家人,你重情,你就算会谋会算也有底线。不像他们——”她指着老房兄弟两个,“一个算自己老婆,一个连爱的人也能放弃。我没想过你会变成他们那样,妈妈很失望。”

    “真是无理取闹。”房中铭铁青说脸。

    白女士则是拂袖而去,远远传来一声,“这乱七八糟的地方没法儿呆了。我要去瑞士,赶紧收拾东西。立刻,马上——”

    房中擎观摩了一场闹剧,不好再留,也告辞了。

    房中铭有些气呼呼地,却吊着眼睛看大房。

    大房明白还是朱迪的事情,只道,“爸,我懂你意思。那事儿咱们烂肚子里,谁也不知道好不好?”

    “你保证?”

    大房举手发誓,“我保证。反正闹出来气的也是我妈,你不心疼我心疼啊。”

    “臭小子。”房中铭欲言又止,并不是不心疼。

    大房偏一下头,这世界凄苦的太多,如果假象能让一个人沉迷,也算是幸福?对朱迪而言,翻出隐秘过往没有任何好处。

    “我是想你自立的。”房中铭道,“可崔玉不是最好的选择。你妈把她弄过来的时候我就提过,担心出事。也想过真出事怎么处理,然这些年都算安稳。不想太耽误人姑娘,干脆打发走。她懂我的意思——”

    晚秋的风,开始带着冬日的酷寒。

    “嘉树是个意外。”房中铭第一次表现出脆弱,“那个孩子,也是意外。”

    大约是被勾起多年的往事,深夜里毫无由头冒出来的愧疚,再加上崔玉站在自己面前挺直的脊梁。他想,这样的遗憾要不要留给自己儿子。因此他最后稍稍退了一步,只要她同意他的某些条件,也不是一定不可以。

    半晌,房中铭又道,“我从没想过不要这个家。”

    大概,是在解释的意思。

    “工作太累,太辛苦,想逃避。”他道,“那时候还穷,焦头烂额。也是朋友介绍的,相处了一段时间。她不知我有家庭,我也——”

    大房轻哼了一声,没发表意见。

    “意识到她过于沉迷,我就走了。”房中铭叹口气,“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自己安排的医生会帮忙作假,而那女人居然会悄悄留下孩子,当真就再不出现在他面前。

    纵使从十多年前开始,他的照片和身世开始在报章杂志上频繁出现。偶尔也会想想,她会不会突然冲出来大骂骗子。可一天天过去,忙碌的工作,纷繁芜杂的人际关系,逐渐便淡忘了。

    到最后,根本想不起来有这个人。

    如果不是去查崔玉,如果不是朱迪父母的资料摆在他面前,如果不是去追寻他的捐献志愿者,这一切都该是尘封的秘密。在知道结果的一瞬间,他是慌张的。第一个念头是糟糕了,第二个是恐怕保不住白太太了,第三个才是,那孩子是不是故意接近为了报仇。

    沉静地观察了好几个月,派出去的人潜入翻找那女人留下来的遗物。一旦有只言片语留下,或者任何一张照片,都足以证明孩子的私心。

    然而没有。

    岁月里发黄的纸片,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话语。

    只有那素未谋面的男人留下的信,他说他把孩子当成亲生的疼爱,希望他能一生幸福。

    商人的心早被淬炼得冷漠,却瞬间被敲出一道裂缝。

    终究是愧对了他人。

    房白林,他一向不怎么喜欢的儿子,却反手在这点点愧疚上让他认输。

    “别对我解释,你对不起的不是我。”大房跳下台阶,“我那点小生意,别再来捣乱就行了。”

    他潇潇洒洒走出铁门,背对着房中铭摆摆手,独身一人走向远方。

    这一走,便是两年。

    又是金秋,枫叶尽红。

    崔玉放好随身的小箱子,摸出镜子来整理了一下妆容,再低头检查随身带的资料,确保没有遗漏。

    一年多前,伍苇正式接受她的入股,又吸纳了一些合作者的资金,重新筹建培训机构。业务从舞蹈培训扩展到美术、奥数、英语等等,规模也从只有一间店的小舞蹈室发展成有四家分店的中型机构。

    这样的发展速度算快,但崔玉并不是十分满意。在她的构想里,培训机构只是最下游的基础细胞而已,在那之上还应有资金管理。譬如说,每个月的报名日囤积的大量现金,应有投资的去向,资金流动起来才有更多的收益。

    伍苇对这块儿完全不懂,一应交给她处理。

    她戏虐,“你就不怕我卷款跑了?”

    伍苇兴致勃勃,“欧阳全都给我讲了,你抠大房钱的那些手段真是不错。钱不给你使给谁使?反正我脑子笨,肯定算不过你们的。你要真跑了,我正好把嘉树抱过来卖给大房,多少钱他都出的。”

    还真是。

    和房家的协议签了快两年,嘉树也两岁多了,能清晰地说出一整段十个字以上的句子。他最先学会的是妈妈,其次是叔叔,然后是爷爷和奶奶。至于爸爸之类的废话,没人教过,他也就还不知道。

    她不怎么提大房,家里人也不提,但并不禁止伍苇和夏涵这一干朋友提。毕竟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圈子,虽然有意避开,但总能听见一些风声。

    譬如说,房少爷开始接手房氏周边下游的某些业务;譬如说,高房两家合作,携手在智控领域布局等等。

    而她这次出门,也是为了一单收购案。

    伍苇的野心并不止步于办培训机构,她是想要做一个招牌舞团出来。然机构底子薄,做专业舞团即使有崔明烟和朱迪坐镇,但终究师资上薄弱了些。恰好杭城有一个老舞团办不下去了,土地、建筑连同职工都要转卖。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崔玉买了张车票,辗转找到中间人看情况。

    中间人姓方,中年男子。约的下午三点,此时已经两点四十五,人还没到。

    崔玉拢了一下长风衣,再看了一下时间。

    方先生发了个短信,说是车子堵在环线上,可能要迟到一刻钟。

    她便去旁边买了一杯热茶,继续等。

    三点一刻,方先生终于到了。是个微胖的男子,看着一派和气,但眼睛转来转去,颇有当年何乐的风采。他一气儿道歉,说自己时间没安排好,请原谅。

    崔玉原谅,让他先带着看看情况。

    舞团前身是杭城的一个地方戏院,在老城区有一个老剧院,一栋办公楼,三栋宿舍楼并一些附属用房。集体经济的时候,房子免费给员工使用,市场经济后则采取了租赁的方式。再后来商业狂潮之下,地方戏没地儿演了,也没争取到政策保护,只剩下土地和建筑还值钱。再后来,有新的现代舞团看中它的好位置,便租了剧院和办公楼作为训练演出之地,然租金还不够各种员工的支出。

    年年亏损,摇摇欲坠。

    崔玉拖着箱子绕地儿转了一圈,那方先生十分能说。

    “是个黄金口岸,多少人眼馋的位置啊。前后左右都是老街区,旅游区,来来往往的客人多得不行了。许多人来看过都很满意,想全部买下来搞开发。可老院长不同意啊,非说接手的人一定是要搞相关艺术工作的。难坏人了。”

    “从九十年代起,是老院长到处找钱给大家发工资,硬把这一大片保下来的。他儿子和女婿又是头面上的人物,又都拿他没办法,事情就杠在这里了。他不松口,没人能做主,好事落不到市面上来。说是不全卖,要看购买方的投资计划。中间过程他们要掌控,一旦有违反合同的地方立刻全部停下来撤出去。”

    方先生看着她反应,“听说你们是想做舞团?”

    崔玉点点头,也直说了,“看着是块大肥肉,其实里面都是骨头,对吧?前后左右文创区,政府保护了,基本上没拆迁的可能;老爷子不愿商业进去,可搞正经搞文创和艺术的,挣不了大钱,也买不起他这地方。”

    “对的呢。”方先生表示赞同,“事情卡了好多年,老爷子也着急。急是急,可自己又不放开要求。”

    工作重点,是那个老爷子啊。

    “不是老爷子,是老爷子的孙子。”方先生道,“把他哄开心了,老爷子面前说话份量重很多。”

    关系一重转一重,崔玉开始感觉不太靠谱起来。

    这不是二世祖借着祖宗的名头,在外面骗吃骗喝吧?

    “我这边马上给你安排,人今儿就在杭城,也是巧得很。”方先生笑眯眯,眼睛成一条线几乎看不见眼珠子了,“定在晚上,那边金山大酒店的一个包房。吃个饭,先认识认识。”

    金山大酒店崔玉去过几次,消费算是中等偏上,周围环境可以,安全上到不至于有问题。

    她似笑非笑,估摸着有一半的可能是叫骗过来给饭局买单了。

    “成,那我直接去金山定个客房,免得来来回回折腾。”

    崔玉在金山安顿下来,自行定了客房。

    方先生见她出手并不十分寒酸,面上也表现得得体,便趁势找前厅的人把包间菜单送出去,顺便定了各样菜式。

    “加上咱们俩,九个人吃饭,都是秦少爷的朋友。”

    她眼眨也没眨,预付了一部分。

    因要见客,回房间后便洗澡换衣服,刚吹干头发,李婉来电话了。

    “嘉树说想妈妈,问什么时候能回家。”

    视频上出现嘉树肉乎乎的小脸蛋,粉白粉白的皮肤,黑眼珠眨巴眨巴,跟着外婆说,“妈妈,你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她道,“我已经买了明天下午的高铁票,晚上就能到家。”

    “小朱叔叔给我买了大飞机,说哪儿都能带我去。”嘉树抱来一个大盒子,是乐高的玩具,“我可以拼好了坐过去找你吗?”

    朱迪在后面笑,“里面全是散的,咱们得拼好。嘉树,快点来拼啊——”

    “不要,先给妈妈看。”嘉树两岁出头,但口齿已经十分清楚。

    “崔玉。”朱迪凑到镜头前,看她的正装穿着后问,“晚上有活动?”

    “约了吃饭。”崔玉把长发挽起来,“要是晚上谈得好,明天上午应该会安排正式会面。如果谈不好,就没了。”

    “是吗?那祝你顺利。”朱迪拍拍嘉树,“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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