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不是唯一出路-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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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脸从身体上脱离了下来变成了一个小孩子的鬼魂先逃掉了，”季谷涵面露厌恶，“而后它的身体也自断了一只爪子跑了，”说道此处季谷涵犹豫了一下，“许双跃，你知道那只怪物的爪子哪里去了吗？”
“哪里去了？”许双跃走到了他的面前神情间有些疑惑，似乎对于他的提问感到意外。
季谷涵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你真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女孩脸上的不解变得更浓了。
季谷涵见状顿时明白她对刚刚发生的事情真的一无所知，于是便又试探性的问道，“那你知道你刚刚受了很重的伤吗？”
“受伤？”许双跃仔细的回忆着，而后茫然的摇头，“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季谷涵皱着眉，“你那一枪没能打死那只怪物，然后那只怪物的爪子就从你胸口贯穿了过去——双跃你一点也不记得？你当时还让我快逃跑啊？你忘了吗？”
事情发生距离现在连半个小时都没过，怎么可能会一点也不记得。
“贯穿了过去？”许双跃一脸惊悚的摸着自己的胸口，“可我这是肉体啊，心脏可就在这个位置，那贯穿过去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却发现自己的回忆只停留在自己向着冲过来的荒兽开了一枪的地方。
后来呢？后来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会忽然昏迷过去？
衣服上什么时候被撕裂出了一个血洞？
她发现自己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我当时也以为你死定了，”少年猛然想起了之前在许双跃身上窥见的暗金色符文，“双跃，你身上有什么符文纹身吗？”
“纹身没有”捡起来了掉落在一旁的木盒的少女否认道。
“那有没有什么什么类似封印啊，禁制啊，之类的那种很玄的东西？”季谷涵不甘心的追问。
许双跃认真的将自己的记忆搜索了一番，最后还是摇头，“我记得是没有——反正我自己没有弄过这种东西”但她接着又捡起了那截断尾并补充道，“不过这种事我不能确定，因为我家里人也都是做这个的。”
两人说着从铁丝围栏的洞口之处钻了出来，只见对面正好路过了几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而那几个个女孩见到他二人自那在校论坛中被戏称约炮圣地的小树林中出来之后便于不远处叽叽咕咕的低声笑谈开了。
二人只好与之拉开了一些距离。
季谷涵一边走一边将荒兽袭击许双跃后的事情简单的复述了一遍，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我猜是那个符文禁锢住了怪物。也应该是那个符文修复了你的伤口。”
说完却见许双跃一脸菜色，于是不由担心的追问，“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不，没什么”许双跃收敛了一下情绪，“我们回去吧。争取在明天之前把这件事给了结了。”
“可你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了吗？”季谷涵的表情上写满了不赞同。
“反正这种问题医院又肯定看不了，”许双跃将木盒子夹在腋下，“这事结束之后我会找个懂的人来看的，所以请放心吧。”
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季谷涵便觉得再没什么继续劝说的必要了。于是便将话题岔开道，“那只是叫荒吧？那只叫荒的怪物是怎么回事？”
“它不叫荒，”许双跃先否认了季谷涵的说法，而后解释道，“荒是一种灵魂。”
“灵魂？”季谷涵神情有些诧异——那副鬼样子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灵魂了啊。
“嗯，是一种灵魂，一种以其他灵魂为食的灵魂，”许双跃拿出了那条尾巴，“万物皆有魂，而万魂则皆可化荒而这只荒生前应该是一只猫咪，简单来说这是一个猫鬼化成的荒兽——兽魂荒化后均称荒兽。而若是人的灵魂荒化了的话，成为了完全体后则被称为荒鬼。”
若此时在旁人看来，定然会觉得许双跃的手中是空无一物的；但季谷涵却可以看见那条尾巴——与灵体时所看到的不同——以肉眼所看到的尾巴并非全白，而是透露着一点朦胧的青灰色，质感看起来也似乎是有点通透，隐约可以透过其窥见位于其下的许双跃纤细的手指。
“好像和刚刚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季谷涵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并伸出手去触碰那条猫尾——果然如他所料般摸了个空，“为什么你可以碰到？”
“既然能以肉体凡胎徒手捉荒鬼，想来大概是我法力无边吧。”许双跃自我调侃道。
季谷涵并不相信她这番说辞——若当真是法力无边，也定然不会被伤的那么重，所以他便只当她是有难言之处，遂不再追问下去，“对了，你还没说过荒是怎么形成的呢。”
“形成这要怎么说呢，”许双跃仔细的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硬要解释的话，荒是缺失了一定比例的魂魄从而无法达到转生的灵体吧”
“无法转生？”季谷涵问道，“转生对灵体是有要求的？”
“那当然，”许双跃颔首，“转生的灵魂必须要达到一定标准的完整度。”
“那不达标的灵魂转生会怎么样？”季谷涵继续追问道。
“不达标的灵魂会荒化啊，即使转世为人——就算做了其他的生物，也是很危险的。”许双跃理所当然道，“荒因为自己的灵魂是不完整的，所以对其他的灵体具有特别高的兴趣，会妄想通过吞噬其他灵魂来填补自己的灵魂空缺，这一点即使转生之后也不会改变。”
她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经过冥界多年的研究发现，灵魂的空缺不会因为吞噬其他灵魂而得以填补，所以荒化是永不可逆转的。”
第18章 渡使 （二）（）
“那就是说，一旦灵体残缺就会不可逆转的变成怪物？”季谷涵心中忽然感到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也不对——是有一定比例限制的。”许双跃摇头，“灵体的每个部位都拥有一定值的能量比例，缺失一些占比较小的部分并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但若缺失了一些占比较大的重要部分就会造成荒化的危险。灵魂在荒化之前会先失去理智，而后是意识，最后会变为只对其他灵体拥有着本能占有欲的荒鬼。而荒鬼无法引渡和净化，只能斩杀。”
季谷涵闻言若有所思，“那灵魂荒化之后，冥界阳间的灵魂总量岂不是会减少？”
“话是这么说，”许双跃依旧在摇头，“灵魂的能量是守恒的，被斩杀的荒鬼会化为灵能回归到世界，并在千百年后重新聚集诞生成新的灵魂”
谈及此处少女叹了一口气，“小时候我就听爷爷说过，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冥界灵能长期具有严重空缺，到现如今已经很久没有出新了，目前为止一直都是那些旧魂彼此不断的交替轮回。”
季谷涵终于找到了自己疑惑的点，“那荒鬼所化的灵能可以被其他灵体所吸收吗？”
“当然不，只有荒鬼才吃灵魂和灵能呢”许双跃的声音戛然而止，而后蓦然转过了视线警惕的望着身旁的少年。
季谷涵被这个颇具威胁意义的目光这么一瞥，顿时心中警铃大作，“双跃，那只怪物的爪子化成的光点是你所说的灵能吗？”说完后只见面前女孩的眼中似乎忽然带了些颇有怒意的冷刀子。
许双跃看了他片刻，而后蓦然的笑出了声：“我以前身上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问题，”她的神情漠然，双眼似乎是没有目的的平视着前方继续说道，“如果杀掉了那就是杀掉了，从来没有反把荒鬼的残肢吃掉的事情发生过。”
“你很害怕？”许双跃又问他。
季谷涵与她那藏在刘海下的漆黑双眸对视了片刻，而后如实回答道，“没有。”
“是啊，这没什么好害怕的，”少女的眼神中忽然浮现出了一种名为悲哀的情绪，“所有可以被斩杀的东西都不值得被害怕。”
季谷涵对她的话很是赞同，但与此同时却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慰她——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许双跃自己才是最该害怕的那个人吧？如果荒化真的是不可逆转的，那么她最后的结局只能是被斩杀并化为这个世界中的一种能量，而后永久的消亡——再不会有灵魂或者意识存在着。
可是许双跃之前身上并未发生魂这种事情，那现在又是为什么会忽然荒化的呢？
“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现在根本不可以去死，”许双跃的瞳仁转往季谷涵的方向，并盯着他，“因此在我完全荒化之前，请将这件事保密，拜托了。”
少年眉头紧锁未有答言。
许双跃见状一耸肩，“不要太担心我荒化后会变得很难对付——因为人品问题，我在同行中声誉一向不太好。所以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完全荒化了，一定会有很多人抑制不住兴奋的跑过来杀我。”
说完她又指着自己的心脏，“而且荒化是有感觉的，也可以用药物减缓，这种药物并不难搞到手——运气好的话我大概可以维持数百年之久呢不过就算倒霉的飞起也能坚持个十几年。而且在完全荒化之前我可以选择自裁啊，毕竟让那帮丧心病狂的同行来杀的话他们不一定会对我多残忍当然，我现在感觉非常好，一点没有察觉出来自己有荒化的迹象。”
尽管她将自己的死亡刻意说的有些玩笑的性质，但季谷涵的心情却因此而变得有些沉重，“我没有那层意思。”
他根本没有考虑过如果许双跃完全荒化的话，他该如何对付她。
“那你是什么意思？怜悯我？”许双跃身子一扭便拦在了他的面前，“你不用怜悯我，我还有上百年的活头呢，到了该死的时候没准我早就过够了。”
季谷涵闻言未做声。
“哎，再说了像做我这种工作的，基本上都没有过什么好结局。在我的前辈里有百分之五十，最后都因过度荒化而了结了自己的生命；而在剩下的一半里，有一大部分在完全荒化后逃入了荒境，也有一部分无法忍受斩杀荒化的队友而叛出了地府——当然也有不少人安稳的退役，最后在地府中当起了鬼差或者投胎。”
许双跃凝视这季谷涵的眼睛，“我们的职业被称为渡使，司职引渡人间游魂前往往生世界，并斩杀无法引渡的荒鬼荒兽。而这世界上有着上亿的渡使，他们将灵魂签契租赁给了鬼神，并穷尽一生来完成契约赋予我们的任务。每一天都有渡使在消亡，你怜悯不过来的，圣父。”
“这么说，你们做的是死神的工作？”季谷涵问到。
“什么死神的工作？搞清楚点！我们是收那些没了壳的灵魂的，对于尚且活着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死神那是从壳子里直接收灵魂的，搞不好就直接强杀。比我们容易的多久好吗？那是冥界肥差！而渡使是要命的活儿！”许双跃神情激动的解释道。
“那为什么要做这种工作？”
“大概是因为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还不想死。”许双跃露出了满脸的鄙薄，“而冥界方面正好缺一些做这种事的家伙。所以一拍即合。”
季谷涵脑海中瞬间闪过许世连的那张脸，心中顿时明悟。
他也知道自己被骗签署的是什么契约了。
“其实我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签订一个基本上等于无限期的卖身契，”许双跃摊手，“不过你放心吧，等赵时成的这个事情一结束，我就帮你把这个契约去解除掉——但话说在前头，就算解除掉也不会给你带来多少好运就是了。毕竟灵魂残缺导致荒化这个问题并非只处于渡使当中。”
“契约可以随时解除？”季谷涵心中不解——不是说这个是一个类似于终身卖身契一样的不平等契约吗？
“算不上随时吧，不过也差不多。”许双跃让开了身，示意他继续往寝室走，“这就是非自愿签约的好处。非自愿签了契约的家伙只是临时工而已。”
“那你为什么没有解除契约？”季谷涵问道，“你不是对这个契约很鄙视吗？”
“因为我喜欢这个工作。”许双跃满不在乎道，就好像她对于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些“不好的结局”并不担心一样。
第19章 渡使（三）（）
她在骗人。
明明是她在言辞里对于那些为了实现人生目标而签署契约的渡使满是瞧不起，可她自己却还没有解除这份工作。真是矛盾的好笑。
这样想着季谷涵便真的笑了起来，“我不信。”
“什么？”
“当然是说我不信你喜欢这个工作。”
“为什么不信？”许双跃无所谓道，“你们不是一直说我是个重度中二病吗？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究极的适合中二病的工作吗——可以拥有绝大多数人无法拥有的力量，可以跨越这个世界的界面到另一个世界中去，往返阴阳之间。而且没准还能拯救世界什么的。”
“嗯，确实。”季谷涵点头。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不信的呢？”她脸上的笑意始终没敛，眉眼间的神情有些莫名的不屑，“我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无聊的中二病啊。”
“那我就先信了吧。”季谷涵抬手拍了拍许双跃的脑袋，“或许等到以后还有知道真正的原因的机会。”
“哦，那你慢慢等吧。”许双跃拂开了他的手。
如同许双跃自己所说，她的性格确实很不讨人喜欢——她的行为中总带着一种很刻意的嘲讽和敌意，说出来的话的语气也总是很呛人又非常不中听的样子。
季谷涵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却见屏幕上竟然显示着十几个备注为“父亲”的未接来电，想来是在他离魂其间打过来的，少年的神情间忽然显露出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而一旁的许双跃迅速察觉到了他脸上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于是很直白的开口问道，“你和养父的关系相处的不好吗？”
“没有。”季谷涵将手机揣回了裤兜，“我和养父养母关系都很好。”
“那就是和兄弟们又矛盾喽，”许双跃的两手揣在袖子里，煞有其事的点着头，“可以理解。”
季谷涵正欲回复她，却听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依旧是备注为“父亲”的号码。
“接吧。”许双跃在一旁指着电话怂恿着他，“是不是这里的人就是昨晚在你回寝室之前与你见过面的？”
季谷涵望了她一眼，而后接通了电话并按了免提。
电话两头都是一阵沉默。
许双跃正有些不明所以，却听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深沉的男声，“乖儿子怎么连爸爸都不叫了？”说完后那边便传来了一群人混乱而又放肆的笑声。
只见许双跃劈手将手机夺了过来，而后压着声音问道，“喂？叫什么？”
“爸爸啊。”
“诶，乖儿贼。”
季谷涵看着她扬眉吐气的样子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而电话那边的人则听起来有些不悦，“你是谁？”
“我谁？我许双跃啊。你谁啊？”
“这不是季谷涵的电话吗？”
“啊？季谷涵电话就不能落在寝室里了？儿子你思维不要太僵化啊。”
电话里的人似乎被他左一个“儿子”，右一个“儿子”的给激怒了，于是一个听起来更加年轻一些还有点冲动的声音骂道，“我草你妈了个逼的你他妈的算是哪条几把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你”
他话还尚未说完就被先前的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