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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识明珠不识君-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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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林里的姜折桂却浑身戒备,提心吊着胆,眺望着远方那个纤细柔媚的背影。她像一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似的,他一只手就能折断她的脖颈。但是他现在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一只蓄劲而发的斑斓猛虎,令人毛骨悚然。

第三十六章杀机现() 
明前坐在溪流边,用河水擦着脸和手,使体力尽快地恢复。这次停下来,她也感到庆幸,她也快受不了马车的颠簸了。

    青枫山山势险峻,森林茂密,夕阳笼罩着森林,光线很昏暗。明前小心翼翼地蹲在山涧边,俯身拿手巾沾水。忽然她扭过身,看见了雨前远远地走过来。雨前满脸堆笑地挥着手跑向了明前。跑到近前,她的脚步突然一滑,身躯摇晃,惊叫着摔倒了。直直地摔向了明前。

    明前大吃一惊,下意识得猛得站起来,伸双手去扶雨前。雨前却身子歪斜着滑向了左边。明前一下子就扶了个空,探身过猛,摔向了右边山涧。

    陡然间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噗通”一声,重重得栽进了山涧河流里。明前惊骇得失声叫起来,急速的水流立刻冲着她滑出了一丈开外。这条山涧是由山顶瀑布冲成,水流极大,涧底很深,水速也极快。明前落水后,瞬息间就被湍急的浪花压进河里,连灌下好几口水,也冲出了很远。她在激流里半起半伏,顺水飘流,惊恐得回头看,才看到雨前也摔倒在水涧岸边,紧紧抱住了一块巨石。

    出事了,明前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水底。

    这时候山路上休息的人们没发现变故。李云谟被范凌雁拉着聊天;张灵妙小天师和另一名锦衣卫总旗站在山路另一侧,谈着推卦算命的闲话。车把式擦洗着车辆,随从在照料着马匹;只有姜千户带着一名总旗站在密林中,冷森森地注视着这幅景象。没有人看向这个方向。

    明前落水后,立刻挣扎着想游到岸边。但急速的水流冲得她晕头转向。想抓住山涧旁的石头树丛,触手处都是油腻湿滑的树干苔藓,抓不牢。白花花的激流和山涧中碎石撞击着她,撞得她浑身是伤。她用尽力气呼救,声音在“哗哗哗”的水流里显得凄厉而渺小。

    怎么没有人来救她呢?雨前,张灵妙,姜千户,范凌雁,李云谟,这些人都去哪儿了?她就要淹死了!

    忽然,明前的身体像被冰块冻住似的,全身冷得打颤。比湍急的涧水更冻彻了她的心。那些人都不见了,她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泪,在冰凉的河水里泪如泉涌。真是太傻了,她怎么就轻易相信了这些陌生人呢。她根本就不太认识他们啊。张灵妙是个神秘的算卦道士;姜千户是崔悯的手下;范凌雁深深地迷恋着雨前,眼光只在雨前身上停留;李云谟是个初次相见的陌生人;而雨前雨前

    明前痛彻心肺。她还以为她与别人交谈默契,就有了某种信赖;以为忠厚爽直的汉子就会仗义保护她的;以为自己对她最关怀情深的,她就会感激回报;原来不是这样的她轻信了这些人,把自己的安全托负给这些人,已经快害死自己了。人心隔肚皮,她不该轻易地信任这些人的。

    明前咬紧牙关,双拳握紧,失望之余心里反倒涌起了一股血勇之气。这世上,谁也不欠谁的,谁也没有必须要帮助谁的道理。这是一个冷酷无情只讲实力的世界。你得适应它才能活下去,她不能指望那些陌生人了。

    明前深深地吸了口气,镇定了下。放松身体飘浮在溪流上。她小时候在大龙湾是全村水性最好的姑娘。七年未下水,也不会忘记游水的。明前用力地撕下了穿着的锦锻长裙,伸开双臂双腿用力得划水蹬水。一尺,两尺,奋力向岸边游去。但是山涧的激流冲力太大了,冲击着她,把她一次次地又冲回山涧中央,撞在了河水中的石头,撞得她几欲昏厥。

    密林,河畔,山路上都寂静无声,只有一道道蝉鸣声响起,像惊雷般的撞击着人们的心。这时候雨前也落了水,半个身子趴在山涧岸边,紧抱着岸边的石头似乎吓晕了。姜千户屹立在森林里冷眼看着这种景象。张灵妙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卦盘,面容沉重眼珠深邃,脸颊绷得很紧。似乎手里的卦象很艰深晦涩,他看不懂了。范凌雁语无伦次地跟李云谟搭着话。李云谟见他前言不搭后语终于狐疑起来。东张西望着,范大小姐去哪儿了?

    青枫山一片死寂,天地也失去颜色,变成了一幅黑白画。人们都僵持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突然,远处的呼救声嘎然而止。姜千户惊诧地仰脸望向了山涧尽头。

    山涧的浪花里还翻腾着一条身影。明前还在河水里挣扎着,她也不呼救了,使劲地从山涧中心往岸边游。一次,两次,三次,撞到了石头,冲回了河中心,被激流压到了浪花下。就再绕过石头,浮出水面继续游,像是不知疲倦似的。身体撞出了片片伤痕,血迹染红了一大片激流。

    那个姑娘几个看到这种景象的人都觉得胸口浮上了一种奇特的感觉,涨涨的,闷闷的,像一种悸动。这个人比他们想像中的还要坚忍、顽强。她怎么能这么坚持求生呢?这位丞相小姐有什么放不下的,为什么像个山野劲草般的苦苦挣扎,就是不想死呢!

    姜千户的虎目瞪着山涧,心中的一根弦猛然绷断了。他心头突然蹿上了一种新念头。对了,不管这个程雨前是不是范丞相之女,与崔大人有过什么样的翻案约定。她现在好像是在谋划范明前落水啊!如果是无意的,这就是个事故,如果是有意的,不就是赤/裸/裸地谋杀吗?而且是在一帮子锦衣卫面前光明正大得杀人啊。我们锦衣卫是侦缉事厂,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命案发生?我这会儿怎么糊涂了,绕不过这个弯子?

    他浓眉展开,好像想通了。大叫一声就跑向了山涧深处。同时李云谟也发觉出事了,甩开了范凌雁,跑向了这边。张灵妙重重地闭上眼睛放下卦盘。娟秀的脸上布满了阴霾,带着一丝失望,又好像带着一丝庆幸。雨前也仿佛惊醒了,手一松晕倒在岸边。原本静默的人物与画卷又都活动起来了。

    明前被冲进了一处山涧拐弯处,她还在一次次地努力游向岸边。耳旁似乎听到了远方传来一些吵杂声。游到现在,她呛了很多水,精疲力竭,终于撑不住了。身体沉重得直往水下滑,快沉没进了水里。

    激流冲着她转向了一块大礁石。她冷不防地看到,山涧一侧岸边石头上,靠着一位暗红色锦袍的少年。肤光如雪,黑目低垂,深红色的重衣衬着他又肃穆又热烈。他单手持刀,正好奇地打量着她。用一种既嘲讽又怜悯的眼神看着她在河水里沉浮着。

    那个人飞身跃到了河中心的礁石上,微蹲着,反手把手递给她,淡淡地说:“范小姐,你又调皮了跳水寻死?还是不小心落水的?哼,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你都给我带麻烦呢。”

    是崔悯!——崔悯跟来了。

    范明前顿时觉得支撑她的一股血勇之气散去了,差点沉下了激流。她得救了,不会死了,崔悯来了。这人好脸面,不会让她死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急忙游过去使劲得抓住了他的手。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水还是泪。她泪流满面却哽噎难言,心里痛苦得直想大哭。混帐,这些两面三刀的混帐东西。想害死她,又快害死了她,还在这里看笑话!嘲笑她的苦苦求生、不想死。她如果能活下去,将来有了权势,绝不会轻饶了这群混帐东西!她忽然深刻体会到了父亲的清流党派对宦党们的恨意,一定是像她这种恨不得把他们挫骨扬灰的仇恨吧。她恨死这个人了。

    崔悯一手将她提出水面,拖上了河岸。动作粗暴,说话却很温柔客气:“范小姐,下次想死,找个没人的地方。不是处处都能干净利落得死的。下次行善,也请认准了人再行善,不是人人都知道感恩图报的。你总是犯同样的错误。而且在家自杀,利国利民,别给我们官府添麻烦。”

    明前直觉得一股甜腥之意涌到了喉咙,气得她差点吐血了。她又恨又怒又悲愤,再也装不成淡定了。脸憋得通红,一口气接不上来,竟然活生生得气晕了。

    崔悯一楞,眨眨眼,闭上了嘴。真的气晕了?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脸,伸到半途又缩了回来。这个人不是很刚强的吗?刚才在水里顽强地游水自救,震撼了众人。现在却软弱得被一句话就气晕了。这个人还真有意思啊。算了,不说了,不再戏弄她了。

    他的眼光缓缓垂下,看着平躺在草地上的少女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娇柔的身体。死寂的心颤动了一下,心里浮起了一股冷意。这次吃到苦头了吗,学会冷血了吗?吃一堑长一智,这个小女孩以后会变得冷血又阴险吗?

    那样就太无趣了。

第三十七章古观夜话() 
青枫山深处有一处缓坡,建满了殿落屋舍。在黑夜里闪着星星点点的灯火,远远望去很是温暖明亮。暮色里只能看到隐约的殿宇。车马沿着蜿蜒的山路走到尽头,便看到庞大的道观门头悬着一块黑字牌匾“后清宫”。

    风尘仆仆的人们神情一松,终于在夜深前赶到了青枫山后清宫。后清宫大门前,等候着一群提灯笼的道士和俗家打扮的人们。前面有一位清秀文雅的中年女子,一袭素青衣,身材娇小,白净秀气的脸上不施粉黛,挽了个道髻插着玉簪。一幅俗家居士的打扮。女子约摸四十余岁,脸上挂着怡人的微笑,正翘首以盼。

    马车车门打开,露出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少女穿着绯色裙裳,脸色红润,容光焕发。看到中年女子欣喜地叫道:“于先生。”

    她下车时,身体摇晃着双膝一软,差点栽下了马车。旁边站立的暗红衣的俊秀公子,忙伸手来扶。他干脆伸出双手,插在了她肋下,一把就将她抱下了马车。鹅黄色的灯笼光芒下,少女和俊秀公子的脸都一僵有些发苦。少女落地后忙推开男人的手,走向于先生。

    她走得很不稳当,还是坚持着走到老师面前,深深施礼:“于先生,你还好吗?明前来看你了。”

    于秀姑平静如水的脸也现出激动,伸手扶住她,含笑点头:“好。先生等你很久了。嗯,长高了,气色也好了,像个大姑娘了。”她立刻发觉明前走路蹒跚,疑惑地看看她。

    明前解释着:“马车太颠簸了,差点震坏了车轴。我也累坏了。”

    于先生笑了:“一路辛苦了,快进道观里休息。我记得你小时候身体很健康。怎么现在成了弱不禁风的大小姐了?”

    马车里接着走下来的雨前也来见礼。她也是脸色煞白,强撑着自己站稳。

    于秀姑轻轻柔柔地说:“小雨也长成大姑娘了。先生我真高兴。”

    雨前听她说得亲切,心中一热,万般委屈涌上来。差点没落下泪。

    ***

    后清宫的道士们迎接众人进了后清宫。先去宫观大殿给三清敬了香,而后进了侧殿会客厅。分宾主落座见礼。

    崔悯和张灵妙上前见礼。于先生待他施礼后,亲自扶起了崔悯:“崔大人,快请起。您是锦衣卫同知,不需要给我这样的平民百姓施礼。您太客气了。早就久仰大名了,一见面果然名不虚传,是个皓月当空似的英雄人物。你亲自送范瑛来青枫山访师,我替瑛儿多谢你的照顾了。”

    一点都没有照顾。崔悯俊脸一红,露出了羞愧的表情。对这位全国知名的才女,前朝于太师的后人诚恳地道歉:“不敢当。这一路上没有照顾好范小姐,反而使她落水受了惊吓。是崔悯的错。”事情遮不住,先道歉为上。

    明前害羞地瞥他一眼笑了:“都是我不好,洗个手帕都会掉水里。与崔同知无关。崔同知还救了我。”

    事情已过去,于秀姑大度地一笑而过,没有多问。之后张灵妙也上前见礼,收拾起嬉皮笑脸的赖痞样子,规规矩矩地行礼,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名士风范。于秀姑借住在道家后清宫的偏院调养身体,对这位大名鼎鼎的小天师也很客气。

    那两个人看她,也觉得这位著名女子容颜秀丽,气质高洁,身上自有一种出尘脱俗的风流体态,让人不敢造次。比起她的学生相国千金范明前更淡定娴静,更像个名门闺秀。甚至比益阳公主的气派还要大一些。不愧为全国知名的淑女之师。

    一时间会客大厅里气氛热烈,谈笑风生。于秀姑彬彬有礼地接待着学生带来的贵客们。见礼完毕,请后清宫的知客道士领着崔悯、张灵妙和姜折桂等人,去观前招待香客的客房用膳休息,命令李云谟去做陪。她自己则带着明前、雨前两人回到后清宫后面的一座偏僻院落里。让两个人去用膳洗漱休息。

    几名利索的于家仆妇带着两人分别进了院落休息。雨前支撑了半天,一进院落就晕睡过去。明前匆忙地换衣服,今晚上的事还很多呢。

    ***

    月明星稀,暮鼓响起,深夜的后清宫笼罩着薄薄雾气,如飘渺的仙境。后清宫里只有几处渺渺的院落里有灯火。李云谟带着明前来到了于秀姑的书房门口,遣散开仆妇,自己站在院门把守着。

    书房很宽敞,烛光如豆,门外的狂风吹进了房屋,烛火摇曳着,把人们的脸映得忽明忽暗。于秀姑端坐在大厅的圆桌前,淡定地泡着茶。她放下茶,轻轻柔柔地问:“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落水?跟小雨有关系吗?”

    一走进这个房间,明前仿佛卸下了浑身重担。这一天险象环生,她苦苦得撑到现在。直到此刻一颗惊涛骇浪般的心才渐渐平息,止住了浑身战栗。

    明前看着老师,笑容变得软弱无比。她眼睛微潮,按捺住翻腾的心情,仔细回想了下才慎重说:“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当时背对着山路,面向着山涧溪流。回头就看见了小雨跑向我,在我面前滑了一跤,要摔下河了。我急忙站起来转身扶她,她却滑倒了,避开了我的搀扶。我却用力过猛得栽向了右边,摔下了山涧没有人碰我或者拉我,是我主动地去扶小雨,不小心落水的。”

    于秀姑目光阴郁,捏住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泛白:“原来如此。确实可能是件意外。你是怎么想的?”

    明前的心微微跳着,摇摇头。她心底其实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想法,但她不敢再想了。她害怕想得太多太清楚了,就会心碎梦碎了。这如果是场意外,对所有人都好,没有人需要负责任。如果不是场意外,就是个最大的凶险了。是有人在故意设圈套,利用了她的主动搀扶在害她。利用了她的善意在杀她。

    ——这种阴毒心计,连想想都会骇得人汗湿脊背、夜不能寐了。

    两个人相看一眼,都隐隐得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心中微凉。

    明前打起精神,脸上露出微笑,甚至露出了个甜甜的小酒窝:“这是个意外吧。我没有看出小雨有什么奇怪举动。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急着去扶她。反而把自己带下了水。真没用,让老师担心了。”

    于秀姑深深得看她一眼:“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我不该一个人呆在山涧旁,不该轻易信任陌生人。”

    “对。女子处身立世,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市井,不管是单身还是有家庭,都要极端地爱惜自己。以自己为最重,才能过得好。古人常说‘逢人只出三分心,遇事先寻后退路’,就是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使自己陷入困局里。你走得太冒失了,浑然忘了这世间原本是‘四面楚歌’,结果使自己陷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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