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鲸-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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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幼禾听着着对话越来越不像样子,只想赶紧把元染跟颜梁淮给分开,于是拉着元染往外走,“回去说。”
“等一下。”元染站定了,手握着她的,目光投向颜梁淮,“你是警察,要做什么我们管不了。但希望你别假借帮忙之名,做些只为私心的事,否则会让我……更看不起你们这些人。”
丁幼禾推了他一把,蹙起眉,“你这怎么说话呢?”
元染看向她,收了眼里的锋利,露出受伤的神情,“幼幼……”
“你先走,”丁幼禾满脸严肃,“到外面等我。”
元染不肯,“一起。”
丁幼禾掰开他的手指,嘴角紧紧抿着。
元染默默地将手收回裤袋,目光淡淡地从颜梁淮脸上瞥过,然后转身,对旁边看傻眼了的许暮说,“走。”
许暮屁颠颠地跟上了,走下了楼梯才开口,“我艹,嫂子好凶。”
元染冷冷地一眼瞥过来。
许暮立刻改口,“不不,我是说嫂子气场真强大。”
元染步伐很快,浑身都包裹着低气压,害许暮都不敢胡说八道,生怕一不留神把染爷骨子里的戾气给激出来,吃不了兜着走。
“染爷你也别生气,里头那个警察跟你比差了十万八千里,嫂子又不瞎,肯定选你啊。”许暮喋喋地说着好话,“更何况,要是把陈家那糟老头子掰下来,你可就要风是风了,哪个女人会选个穷警察?”
谁知他不说还好,一说元染的目光更冷,冷到令许暮立马闭上嘴,乖乖装起哑巴,一边偷眼瞄元染——刚刚,还是他头一次看到那么乖的染爷,居然会拉着人家女孩子的手撒娇不放。
真是活久见。
回头跟兄弟们讲,大概没人会信吧@…@
房间内,丁幼禾支支吾吾地对着颜梁淮,不知道该说什么替元染圆场,“其实他……就是曾经被自己人坑过,所以不大信任别人,颜警官,你别往心里去。”
“我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颜梁淮答得很爽快。
丁幼禾失笑,“他不是小孩子。”
“十八岁,不小?冲动莽撞任性妄为,如果他不是这个鬼样子。当年别人也不会选择设计他,就算设计了,也不会没人信他清白。”
“颜警官。”丁幼禾脸上笑容渐渐消退,“你怎么也是这种受害者有罪论的调调?他被人栽赃陷害,责任难道不是在那个幕后黑手身上吗?”
颜梁淮一愣,“我没说责任在元染。”
“可你刚刚的语气就是,”丁幼禾咬唇,“谁都不完美,我知道阿元说话有不得体的地方,或许在你们看来他就算没犯法,也是不良少年。但这并不能成为他被冤成杀人犯的理由,颜警官,我一直以为起码在这条上我们的认知是一致的。”
“是……是一致的。”
丁幼禾凝着他的眼睛,许久,才垂了垂眼睫,稍微恢复了以往在他面前邻家妹妹的乖巧,“对不起,我刚刚情绪有点激动了。”
颜梁淮问:“……阿禾,你现在奔走这些,究竟是为了你爸爸多,还是为了元染多?”
丁幼禾微怔,“都有。”不分上下,他们的案子本就千丝万缕地交织在一起。
可这个答案听在颜梁淮耳中,却完全是另一个意思——那个来历不明、满身污点的少年,竟在丁幼禾心里占据了与她父亲一样重要的位置,这意味着什么?一目了然。
就像王淼说的,因为自己一直想等,等替丁止戈查清真相的那一天,能名正言顺地牵起丁幼禾的手。等的太久,反而失去了先机,被后来者捷足先登。
再等下去,他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把那句话说出口——
“阿禾,其实我——”
“幼幼!”
颜梁淮刚刚开口,就听见窗外传来少年的呼喊,而他面前的丁幼禾立刻跑到窗台边,看向楼下,面上的严肃一扫而空,只剩下无可奈何的笑。
楼下,元染手圈成话筒,仰面喊道,“下来看!梅花开了——”
他身后,一树白梅开得冷艳,点亮了满园冬色。
丁幼禾拿他没办法,怕自己再不下去,他又要扰民,只好对他比了个嘘,然后转身对颜梁淮说:“我先下去了,有消息咱们及时联系。无论如何谢谢你,颜警官。”
颜梁淮一句话卡在喉咙口,眼睁睁看着她跑远,面前还残留着少女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他握紧了拳。
只怕是,已经晚了。
那颗他曾以为迟早属于自己的心,如今早已被放在别处。
而关键的是,他并不认为那是个妥当的、能珍惜她、保护她一生的安稳地。
*** ***
一连数日,元染回刺青店都很晚。
每每丁幼禾问起,他都说没什么事,在安排,让她不用多问。
只是他越什么都不说,丁幼禾越放心不下,连做梦都是他为了找陈北报仇,身陷囹圄,吓出一身冷汗,然后翻身面对着旁边的少年久久难眠。
这天,时近子夜,元染才开门回来。
丁幼禾坐在餐桌边,面前是早已冷透的饭菜,“回来了?”
“对不起,让你等了。”元染脱了外套,坐下就要动筷。
丁幼禾拦住他,“别吃了,全冷了。我去热一下。对了,颜——”说着,她端起盘子去灶台边,打开炉火,刚要拿碟子,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元染把脸埋在她颈子旁,嗅着她身上淡淡的皂香。
丁幼禾闻到了浓郁的酒气,远不止抿了三两口的量,“你喝酒了?”
“嗯,不多。”
丁幼禾放下手里的盘子,眼睛盯着炉灶上升腾的火苗,“跟谁?”
“一些以前认识的人。”
“许暮……那些人?”
元染顿了下,“嗯”了一声。
丁幼禾拿手覆住他叠在自己腹前的手背,“他是在外面混的吧?跟罗野、武娄一样。”
元染没吱声。
“我知道在少管所里的时候,他们跟着你,或许相处得还不错。”丁幼禾斟酌着词句,“但是现在既然都翻篇了,就重新开始吧。”
元染闷笑,“嗯,重新开始,谁不想重新开始。”
丁幼禾心里难过,因为知道许暮是元染生命轨迹里的一段,虽然不堪回首,但无法抹灭,所以其实并不想诋毁许暮和他那群朋友。
“我没看不起许暮的意思,只是我不想你跟他走一样的路——”
“什么样的路?”
丁幼禾犹豫了一下,“跟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打打杀杀……”
她话说了一半,忽然被身后的元染调个面,被迫面对着他,被箍在灶台和他的胸膛之间。
他身上带着酒气,眼底一片深寂,隐隐约约跳动着火苗。
“和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元染重复着她的话,“你说你没有看不起老三,可你这些话,明明就跟颜梁淮的口吻一模一样,高高在上,用自己的标准来判断别人。”
丁幼禾一听他提颜梁淮,顿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他已经擒住她的手,扣在案上,唇贴在她的唇边,声音压得极低,“你是不是觉得只有颜梁淮那样的‘正人君子’才是好人,至于老三,至于我……都是,见不得光的。”
“阿元!”丁幼禾低呵,“你喝醉了。”
“没醉。”元染吻了她一下,“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我吻的是谁。”
丁幼禾的唇上都能感觉到酒精的气息,他到底喝了多少?
“你坐回去,我给你煮碗面!”她说着,要把人推回桌边。
可元染非但纹丝不动,反而眼尾泛着红,像被她的动作激怒了一般,压抑着怒气低吼,“别推开我!”
丁幼禾被他吓了一跳,瞪圆了杏眼盯着他。
元染用目光描摹着她的眉眼,最终停在红艳的唇瓣上,“颜梁淮能查到的东西,我也能查到。他能为你做的事,我也可以。可为什么你还是宁可去投奔他、相信他?是不是只有我也变成颜梁淮那个样子,跟他那样的人做朋友,你才会觉得我值得信赖?”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劲越来越大,压得丁幼禾的手生疼,她不想跟醉鬼计较,“你胡说些什么?放开,元染,在我发火之前。”
“其实,我在你眼里一直就是不三不四的人,就像老三,像罗野,对不对?”元染非但没放,反而更加咄咄逼人。
丁幼禾见他讲不听,索性不再开口,抿着嘴,冷眼盯着他。
这个眼神激怒了元染,他抬手抚住她的后脑勺,逼着她贴近自己。
唇齿相触,舌犹如攻掠的武器,丝毫不给她退缩的余地。
这是个饱含侵略的吻,不管不顾,只剩下占有。
丁幼禾被按在空桌上,整个人被压得动弹不得,领口歪斜,接触空气的肌肤才刚刚感觉到一丝凉意,就被滚热的唇贴上,游走,蛮横地攻掠。
“你松开我,元染,我再说最后一次!”
可元染恍若未闻,只一味地攻陷着芬芳的领地。
丁幼禾眼眶都红了,虽然身体早已熟悉了他的唇与手掌,甚至隐隐有迎合他、渴望他的念头,可她知道这不对。
这不是爱,是侵犯。
她手指在桌面摸索,终于,让她摸到一边的筷子,立刻收紧手指只露出一小截筷尖,抬手,朝他肩头一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鹿港小镇 的地雷XD
感谢宝贝们灌溉,么么哒!子雅呀! 20瓶;小白 3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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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从六七十掉到十六七……
我想哭,哭不出来,于是伙同幼幼憋大招了╯^╰
第41章 撩41下()
肩头的刺痛; 令元染停下了动作; 他自她身上抬起头; 眸子里光芒闪烁,就像深夜猎食的野兽。
丁幼禾扔掉手里的筷子; 一手扶起被扯开的领口,爬坐起身,眼底泪光闪烁。
她并没舍得下狠手。
筷子尖触到他肩膀的那一瞬; 她终究是心软了。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向对方道歉。
但谁也没有得到对方的“没关系”。
丁幼禾拢着衣襟,贴在桌边站着,像只战战兢兢的兔子。
元染身上的线衫在刚刚的纠缠里; 被丁幼禾扯脱了线; 蛛网似的挂在肩头,面色阴晴不定,眼底那抹锐光并未完全退去。
两个人定定地对视了许久; 最终是元染先开口:“我晚上要出去。你锁好门,有人敲门别开。”
丁幼禾想阻止; 可张口吐出的却是; “知道了。”
然后眼睁睁看着他拿起外套披上,快步离开。
刺青店的门哐啷被关上,一切归于宁静。
只有地上一东一西散落的筷子,证明刚刚的那一幕确实发生过。
丁幼禾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双肘撑在膝头,手指插进发丝; 无声无息地落下泪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争吵,是她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曾被自己当成大金毛看待的男孩骨子里的桀骜不驯与敏感阴郁。
她想起颜梁淮说的,“什么样的人能在那种地方,让那群不服天不服地的少年犯叫一声爷?”
她原本不是不懂,只是不信。
现在信了,更多的却是心疼,心疼他敏感背后的孤立无援。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元染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希望他……平平安安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了。
丁幼禾几乎是跑过去拿起电话,可当看清来电显示时,眼底的光就暗了,“……颜警官。”
颜梁淮听出她的语气不对,问:“怎么哭了?”
“没有,”丁幼禾调整了一下呼吸,“有点鼻塞。”
“你给的情报我已经转达给队里了,明天会突击会场,至于能不能人赃并获,还要看现场的情况。陈……北,老奸巨猾,这么多年也没有被抓到过把柄,就算能证明他容留——”
“我也去。”丁幼禾打断他。
颜梁淮矢口拒绝,“不可以!”
“陈北约我,证明他还没对我起疑心。我可以比你们早到,能拍到许多东西,甚至……有可能从他那里套到话。”丁幼禾顿了顿,“我见过他好几次了,对他的调调多少有点了解,我只比你们早到一点点,不会有事。”
颜梁淮根本不听她的解释,“阿禾,我有其他办法,不需要你——”
“如果有办法,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一直逍遥法外?”丁幼禾轻笑,无奈中透着疲惫,“没有人能直接指控他,他每次都可以把自己摘的很干净,不是吗?”
“阿禾……”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会开着视频,你记得都保存。”丁幼禾假装打了个哈欠,“我要睡了,养精蓄锐,明天见,颜警官。”
不由颜梁淮再劝,丁幼禾就挂断了电话。
短消息一条接一条,她都只瞟一眼,都是颜梁淮劝她不要去,可她一条也没有回,把脸埋进了臂弯,伏在餐桌上一动不动。
陈北约她的消息是Monica捎来的,说是在京南故居有趴,陈先生让叫上她,会玩得很大,但报酬颇丰,要不要去随她。丁幼禾第一时间告诉了颜梁淮,本打算今晚告诉元染,谁知道会弄得不欢而散。
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不让他拦她。
丁幼禾迷迷糊糊地伏在桌边睡着了,梦里元染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神情尽数掩在夜色里,“既然你喜欢颜警官那样清风霁月的,你就跟他交往好了。我们这些小混混,高攀不上……”
她想解释,不是的。
她不喜欢颜梁淮,她从始至终只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名叫元染。
可是嘴上像被下了禁制,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睁睁看着元染转身,消失在无边的黑夜里,她急出了一身汗,终于喊出声,“阿元——”
这才醒了。
腰酸背疼,喉咙肿痛,大概是伏案睡了一夜,受凉了。
丁幼禾喊了一声,“阿元?”
没有回音。
他还没回来。
一夜,未归。
丁幼禾拿过手机,来电记录和短信箱里也是空荡荡。
她慢慢走回卧室,一件件脱去衣物,正看见镜子里自己身上的点点红印,提醒着她在他们昨夜分开之前,曾发生过的不愉快。
手指抚过锁骨上的鲸和红晕,她喃喃地念了声,“元染……”
*** ***
丁幼禾抵达办趴的别墅时,门口已经停满了豪车。
入目都是些穿着清凉的年轻女人,羽绒服光腿,浓妆淡抹,争奇斗艳。相较起来,捂得严严实实,甚至还套着丁氏刺青的工作服的丁幼禾宛如奇葩。
女孩们时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好奇打量她。
丁幼禾只眼观鼻、鼻观心,由工作人员往里带,去见“陈南”。那日借口“姨妈”脱身之后,这是第一次再见面,虽然时隔多日,可她恍惚还能记得那男人身上荼蘼的气息。
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一如此刻这个场子里绝大部分的男人。
丁幼禾被工作人员带着,从喧闹的宴会厅穿过。那里男男女女,衣香鬓影,目光交错间俱是心知肚明的权|色交换,诱惑与迷乱交错。
她垂着手,掌里握着手机,视频同步传给颜梁淮。
无人察觉,但她已然满手是汗。
从扶梯上楼,楼层越高人越少,可一路走去,无数淫|迷之声从两侧客房中传出,不绝于耳。
丁幼禾被带到指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