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先生的小情诗-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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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刑?有那么严重吗?”
男人点点头,眯眸吸着烟,完全没有要继续跟她聊下去的意思!
女孩走到他身前,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怎么会这样?林家是军政名门,树大根深,是谁能在一夜之间就将这么根深的家族连根拔起?”
“纪家和傅家效忠的政治势力上位,势必就要有一些人被驱逐,而林家效忠的政治势力就是首当其冲腰背连根拔除的,林南城现在只是停职查办,真正的风雨还没有来,如果真来了,怕是十几年牢要坐!”
男人依然是那么淡淡的没有起伏的调子,乔漫几乎是呆愣了几秒,才又问了句,“所以,傅家的人来,是逼着嫣儿打掉孩子,甚至是离婚,不然就不会帮着把林南城从里面捞出来,对吗?”
“理论上可以这么理解。”
男人手中的烟头已经燃烧到了尽头,他扔到破碎的玻璃片上,然后捻熄,“当然,还要另外一种理解,从商业的角度将,叫做互惠互利,他们傅家结束一段不想继续下去的婚姻关系,他们林家捞出了年轻一代的掌舵人,两全其美又彼此成全,何乐不为呢?”
“纪云深,你这么说话,明显有偏袒的痕迹,如果这次上位的政治势力是林家拥护的政治首领,是不是意味着你们也会变成这样?”
乔漫低头,看着鞋尖上的那层影子,“说白了,不过黑吃黑,而显然是你们比他们幸运点!”
“军政仕途上,和经商的道理一样,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男人又从深蓝色风衣的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凑到嘴边点燃,深吸了一口后,烟雾弥漫,缭绕在他周围,“他们会失败,不可能也不存在突然失败,还有这不是幸运,而是实力。”
“好,我们不讲那些大道理,现在嫣儿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那是老傅的事,我无权干涉!”
乔漫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不觉的紧握成拳,抿唇,低低淡淡的问了句,“你就不能在旁边劝着点吗?孩子是无辜的啊!况且嫣儿的体质不好,流产会对她的身体伤害非常非常的大,严重的话,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再怀孕了,她才二十三岁啊!”
男人闻言低低哑哑的笑,抬起手,捏着她尖细的下颌抬起来,被迫让她正面向他,“所以,刚刚说了那么一大堆,就是为了铺垫刚刚的那几句话?”
“不管我铺垫了多少,只要你听懂了就好!”
女孩尖细的下颌几乎被男人整个攥在手里,动一下,都是伤筋动骨的疼,她皱起秀气的眉,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纪云深,松开,疼!”
男人听后,果然放开了手,朝着不远处的沙发走了过去,坐下的时候,他整个背脊深陷进沙发的椅背,眉眼覆着一层寒霜,声音更是冷得如同窗外飘落的雪花。
“我现在的身份敏感,又是两股政治势力,我根本就插不上话!”
乔漫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女孩的眸光干干净净,甚至一尘不染,客厅的光线明亮,泛着淡橘色的光芒,但这一秒钟,那些影影绰绰的光影,全都倾泻了进去。
男人回看过去,与她四目相对,可能是这双眸子太深太黑,她最终败下阵来,移开了视线。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就在女孩已经被失望的情绪淹没时,男人才温凉的开口,“如果他能把他之前效忠的政治势力的所有军务文件拿出来,并加入我们的政治势力,就有可能安然无恙,甚至恢复军衔。”
“那样的话,不就等于叛变了吗?”
虽然她不懂政治,但也多少知道,一旦选择自己效忠的势力,就不能三心二意。
政治这条路,前方的路看似风光无限,但只有走在上面的人才知道,这条路有多么艰辛,很有可能走着走着,就被同伴或者对手拉进了深渊,再难自拔。
所以走上这条路的人,都必须小心而谨慎,不然结局就很有可能变成万劫不复。
“胜败乃兵家常事,最重要的是明哲保身,只要人还在,就不用担心他会一蹶不振下去,而无法东山再起。”
乔漫听后,觉得有些道理,但林南城要是那么好收买的人,怎么可能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漫漫,该说的我也说了,该教的我也教了,一会上去,你只要把我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林嫣听,让她去劝林南城,当然,时间越快越好,因为马上新年了,大家都会放年假,也就是说,你们去的慢了,他很有可能就在看守所里过新年了。”
乔漫从没想过这个男人会教她这些,她一直以为他因为傅青山挨枪子的事情,而不喜欢林嫣。
但显然,是她想得有点多了。
两人正坐在沙发上讨论一些细节,就听到楼梯口有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两人顺着声音,一同看过去。
只见傅青山的脸上和脖子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挠痕,脸上还有些红,像是刚挨完巴掌,可能因为胸口憋着气,他的眉眼简直就是跟黑夜一样的颜色,根本不敢叫人靠近。
傅青山又下了几个台阶,看到沙发上的男人和女人用一种特别惊讶又了然的眼神看向他时,他的眉头忍不住的紧蹙,“你们俩怎么回事?”
“这句话应该是我们问你吧,你的脸和身上是怎么回事?让猫挠了?”
傅青山将衣服的领子往上拽了拽,不耐烦的说道,“还有没有事?没有事今晚招待不了你们了。”
第264章 268,希望这一生,我和他死生不再相见()
乔漫默默的站起身,绕过他身边,打算往楼上走,傅青山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沙发上抽着烟的男人给出声打落了回去,“老傅,让漫漫去劝劝,你现在搞不定她。”
即便林南城被停职查办跟傅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间接的推波助澜的作用还是起了一些的,林嫣现在大概除了想早点摆脱他,摆脱这段婚姻,更想的大概是再朝他开几枪。
其他的,怕是也只剩下埋怨和恨了。
傅青山走过去,从纪云深放在腿边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凑到嘴边,按下打火机,低头点燃,青白的烟雾弥漫,将他的五官轮廓缭绕的愈加模糊。
他的双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背脊深陷沙发椅背中,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你觉得南城这次能逃过一劫吗?”
“看他的意愿,如果他不想他最爱家人和妹妹受苦的话!”
乔漫去劝,也许林嫣会听进去,但林嫣去劝林南城却未必能够让他听进去。
“如果逃不过,林明翰也会被牵连吗?”
纪云深一脚踹过去,眉眼上满满的都是奚落,“你是他妈的没有智商了吗?问这种傻逼问题?南城要是被诬陷违纪被双开,林明翰肯定第一个被隔离查办,私人财产也全部会被冻结查封,也就是说,南城要是真的进去了,林家就会立刻成为过街老鼠。”
傅青山还是刚刚那个动作,嗯了一声,然后纤长的指骨揉上发疼的眉心。
楼上,第三间卧室。
林嫣正抱膝偏头缩在落地窗的地榻上看着窗外,玻璃窗上是室内外温差形成的模糊水雾,将纷纷扬扬的雪花,和各色景观灯光氤氲的迷离炫目。
脑子其实是一片空白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映着窗外的一切,却没有焦距。
乔漫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了勉强能照亮一角的落地灯旁,那个娇小单薄到几乎要被窗外的黑暗和寂寥吞没的女孩身影。
她换了拖鞋,床边周围又铺了厚厚的高级地毯,脚步又轻,直到她的身影映射到窗玻璃上,又透过窗玻璃影射到坐在床边女孩的眼里,她才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看向身边的女孩。
光影暗淡,女孩背着光而站,几乎遮住了她眼前所有的光亮,大概过了两秒钟,她才扬起脸,伸手去拉女孩的小手,“漫漫,你来了!”
不过简单的五个字,却包含了许多隐忍的压抑,和层层叠叠的痛苦。
乔漫嗯了一声,坐到她身边,语调柔柔淡淡,在相对昏暗的房间里,带着莫大的安抚人心的功效,“嫣儿,你也知道国内的政治局坛风云诡谲,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你去劝劝你哥吧,他从小最疼你,也是最见不了你落魄受苦,戴着面具看别人脸色生活的人。”
“爷爷说,他和爸爸妈妈轮流去劝都没管用,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傅家联合纪家和其他几个政治家族一起联名写个请愿书,说是这样的话,国会议员会看在我哥的战功上,而从轻发落,或是革职撤除党纪,或是驱逐到国外。”
“嫣儿,那如果傅家和纪家以外的其他政治家族不愿意联名呢?”乔漫按照刚刚纪云深教她的继续说道,“墙倒众人推,林爷爷现在病急乱投医,已经自乱阵脚,以为所有的人都会看在过去的情面上帮衬一把,可事实上,想往下踩的人,要比想往上捞的人多多了!”
“那怎么办?”
林嫣将颊边的波浪长发撩到肩后,不再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漫漫,告诉我,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去京城见你哥,想尽一切你能想到的办法,赶在新年之前让他从纪检委出来,其他的,纪云深说他和傅青山会看着办的!”
乔家是商贾之家,跟政坛几乎搭不上边,她会这么说,一定是纪云深教过她怎么说。
哥哥事出突然,又因为违纪轰动政坛,一时间别说有替林家说话的人,就是打圆场的都没有。
狡兔死走狗烹,大概只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才能够看清一些人的真实面目。
尤其是那些自诩与林家同呼吸共命运的政治同僚们,出了事跑得跑,躲得躲,连个人影都摸不着。
指望他们,还不如去指望一条养了两年的狗,来得干脆痛快。
“我哥有他的政治抱负,如果这次没有出事,他也许会官运亨通,可惜,命运由天不由人。”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很多无奈和意外,林南城有林南城的,纪云深有纪云深的,她有她的,嫣儿有嫣儿的
所以拥有无奈和意外的人生,才叫人生吧!
“别想那么多了,只要人还在,就一定会有东山再起的那天,嗯?”
“嗯!”
乔漫和纪云深离开林嫣的星河公寓时,已经是凌晨的一点十一分了。
雪停了,深黑的夜幕上,点缀着几颗闪耀的星星,远处的群山延伸到视线尽头的黑夜中,不知不觉好像就衍生出了几丝荒凉。
积雪薄薄的铺在地面上,男人手工定制皮鞋和女人的高跟鞋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夜风吹过,将女孩垂落肩头的乌黑秀发吹起,遮住了眉眼,也模糊了身前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
将覆上眉眼的发丝划到耳后,她几步走到他身边,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纪云深。”、
“嗯!”
男人在吸烟,嘴鼻冒着青白烟雾,闻言眯眸低头看过来,“怎么?”
“嫣儿的话会有用吗?”乔漫伸出小手,放进他插在深蓝色风衣外套口袋中的大手,并与他温热的大手十指紧扣,“如果没用,你还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没有!”
男人两指掐着烟头,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声音有着被烟雾氤氲后的低哑性感,“如果她也说服不了南城,林家就会彻底垮了!”
“那如果她说服了林南城,林南城也交出了那些军务资料,就会什么事都没有吗?”
女孩偏头看向男人线条分明轮廓精致的侧脸,甚至有那么几秒钟,她是屏着呼吸等待他的答案。
“不出意外的话,但是你也知道政坛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可能上一秒钟有人想让你活,下一秒钟就有人想让你死,不过我和老傅会尽全力,这点你和林嫣不用担心。”
二十几年前,傅家落败的时候,林家也是隔山观虎斗的中立立场,顶多是帮着说了几句话,但能够想到,效果微乎其微。
也是从那个时候,傅林两家结下了梁子,二十几年的韬光养晦,一朝雪耻,傅长林就算能帮得更多,也不会帮,虽然他嘴上说会帮。
纪家这边,爷爷奶奶和爸爸一定会沆瀣一气选择不帮,他一个人孤军奋战,即便用尽了全力,也不过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现在只能够尽人事,听天命。
乔漫收回放在他侧脸的视线,低头看向前方白茫茫的雪地,“希望这次林家可以挺过去,我已经这么不幸福了,不想让嫣儿跟我一样不幸。”
放在男人大衣口袋里的小手正要收回来,却被男人握紧,“你才几岁,说话怎么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一副生无可恋的语气,林家走到今天是必然,只是时间早晚,既然发生了就去接受它,悲观消极只能让人更痛苦,却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知道了吗?”
女孩到底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深黑的眸子冒着浅淡的雾气,却倔强的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
可实际呢,大概还在钻牛角尖。
他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你只管开心就好,天塌了有我在。”
“嗯!”
夜晚的林城很凉,尤其这里靠近海岸线,空气带着咸湿凉意,被夜风吹送到脸上,刀割一般的疼痛。
上了车,男人将暖气开到最大,等女孩暖和了一点,才启动引擎,滑出了星河公寓。
第二天,早上七点。
今天是周六,乔漫把上班的闹铃取消,手机也设成了震动模式,准备睡个昏天暗地,养精蓄锐为下周的工作做准备。
正沉浸在睡梦当中,放在枕头下面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一遍接着一遍,扰得女孩秀眉微微蹙起,翻了个身。
旁边的位置已经是冰凉一片,显然男人已经起床了。
她意识朦胧的想,能够像纪云深的生物钟那么规律,坚持早起早睡多运动的年轻人,现在恐怕已经不多了吧!
用网络用语概括起来,就是三个字,老干部。
因为翻身,面向侧面的墙壁,挂在墙壁上的挂钟上显示的时针方向已经指向了早上的七点钟,这个时间他大概已经跑完步回来,正在楼下吃早餐。
想着想着,刚要迷迷糊糊再次进入梦乡,那恼人的手机震动声就又响了起来。
她烦躁的扒了扒头发,一把掀开被子,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摸了几下,才摸到枕头下面的手机,滑了接听键。
“漫漫,是我!”
微微粗哑的女声,她在脑海里似乎过滤了那么两秒钟,才想起是童沁。
“你看电视了吗?林南城因为违纪被双开,被判入狱五年”
耳朵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轰鸣一片,电话那端的人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剩下的那点睡意,也自动跟着烟消云散了。
脑海里的回荡的都是那两句林南城因为违纪被双开,被判入狱五年的话。
不是还有放手一搏的机会么?为什么一夜之间就没有了?
“听说傅青山将会顶替林南城坐上京城军区空军特种作战部队第27集团军军长的位置,你说林南城出事,是不是傅家搞的鬼?林城谁不知道傅林两家的恩怨由来已久,我猜傅林两家这回会大动干戈,毕竟”
乔漫没再听下去,而是选择了切断通讯。
把被子掀到一边,就赤脚下了床,刚跑到门边,就和推开门要走进来的男人撞在了一起。
他的胸膛很硬,疼得她尖细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大概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