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先生的小情诗-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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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纪晗是被纪家遗弃的废子,也有人说是纪晗自作自受。
各种新闻纷至沓来,纪晗缩着肩膀,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曾经请撤如水的眼睛,已经被浓稠的黑暗覆盖,好像也随时能够将整个身体覆盖。
乔漫回到青龙湖公寓,吃过早餐睡不着,正要下楼去喝点冰饮,就从伊莲娜开启的电视声中,听到了轰动整个林城的那两条爆炸性的新闻。
第一条,是纪云深宣布纪晗不再是纪家的养女,从今以后,她的言行举止只能代表她自己,代表不了纪家。
第二条,是纪晗那场追尾交通事故的调查报告,报告中显示,纪晗有蓄意撞击前车的嫌疑,虽然主动报警,但这并不影响刑罚,可能会面临五至十年的牢狱之灾。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匿名人爆料出来的证据链在网络中曝光了出来,而这个证据链就是关于纪晗怎么筹划谋杀从小养大她的爷爷奶奶,还有怎么筹划破坏名义上哥哥的夫妻感情等等
乔漫往厨房走的脚步一顿,先是转头看了一眼外面逐渐放晴的天空,然后才走到沙发旁,拿起座机,打给了纪云深。
纪云深好像在一个密闭又空旷的房间里,接听她电话的声音显得很轻,回音很大,“漫漫,有事?”
乔漫握紧了手中的电话,间隔了几秒钟,才缓缓慢慢的吐出一句话,“我刚刚看了电视,上面说的那些”
“都是真的。”
乔漫听后,没有说话,或者说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他,或是安慰她自己。
纪云深站在傅青山军区大院的办公室里,一双深邃的眸子远眺着窗外的一切,“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我现在是要狠狠的在你的伤口上面撒一把盐,还是暂时放过你一马。”
纪云深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以往说话时的那种自信和笃定,变得有些患得患失,“那你想好了吗?”
“没有。”
纪云深听后,轻轻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就这样,两人陷入了一阵长久静默中,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到他那边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他才低淡的说了一句,“漫漫,我有事要忙了”
“纪云深”
“嗯?”
“我不会原谅你,这是你欠我的,我要让你永远记得。”
她要让他永远都记得他当时的选择是错误的,她更要让他永远都记得,他当时选择错误带来的后果。
他没有任何的埋怨,“好。”
切断手机通讯后,他才收回远眺的眸光,看向匆匆走过来的傅青山和几个他在位时的得力部下。
几人在会客区落座后,他便从旋转椅子上站起来,朝着几个人走了过去。
“把你们从京都调回来的意思,老傅大概也跟你们说了。”
说着,他就从裤袋里掏出烟盒,给他们每人递了一支烟,最后才把自己的那根烟抽出来,叼在嘴里,并在旁边人的按下的打火机中,点燃了香烟。
深吸了一口后,才用着低哑的声音,缓缓慢慢的说道,“云家和陆家素来交情匪浅,这次的事情你们办起来一定要小心一点,防止他们发现后反扑回来。”
几人听后,恭敬的回答,“好的,纪长官。”
纪云深挑了挑精致的剑眉,笑了笑,“我已经退位了,以后你们跟着老傅混,就叫我纪总吧。”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统一了口径,“好的,纪总。”
这场秘密会谈,一共持续了十几个小时,等到纪云深觉得胃有些难受的时候,才惊觉外面的天已经不知不觉的暗了下来。
傅青山送走几人回来时,就看到他捂着胃部,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叫了外卖,留下一起吃点?”
纪云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已经沾染了点褶皱的西服,随后摇了摇头,“乔漫和甜甜还在家里等着我,我回去吃。”
傅青山听后,慵懒的靠在墙壁上,隔着头顶有些昏暗的光线看向纪云深,“我就不信乔漫能给你留饭?”
纪云深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傅青山话里的揶揄,朝他挑了挑眉骨,“家里又不是没有佣人,再做就可以了,傻逼。”
傅青山收起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摆出了一副恭送的架势,“那纪总就请自便吧!”
纪云深没有再搭理他,迈开长腿就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很大,他没有带伞,就那么走进了雨中。
雨水很快就打湿了他短碎的头发,西服的肩头,西裤的裤管,和永远一尘不染的高级皮鞋。
孙秘书一直等在车里,看见纪云深从军区办公大楼走过来,没有撑伞,就那么走进了雨中,就赶紧拿起车里的伞,打开车门,朝着他一路小跑过去。
奔跑了几十米后,就跑到了纪云深的身边,并立刻把手中的伞举到他的头顶上方,遮住他头顶上方的那片风雨。
纪云深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便继续迈着沉稳的阔步,走在大雨中。
孙秘书尽量跟着纪云深的步伐,想着能够给他遮住多少风雨,就遮住多少风雨,但由于他的步伐太大,他根本就跟不上。
到了车门边,纪云深看向身后撑伞的孙秘书,“你今天先下班吧,我自己开车回去。”
“哦,好的纪总。”
纪云深朝着孙秘书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便钻进了主驾驶的车位上,很快就发动引擎,将车子驶离了军区大院。
由于下着大雨,道路湿滑,能见度又比较低,他的车速并不快,只维持在了八十迈左右的速度。
到了二环高架,又遇上了大堵车,他便打开了收音机,打发无聊的时间。
收音机里正播放着一首歌,是那天和乔漫一起听过的歌,叫做如果有来生
歌曲虽然很清新,但歌词很有厚重感,至少在下着雨,又经历了一天的阴谋算计后,听起来很有感慨。
堵车堵了将近半个小时,等到他把车子稳稳的停在了青龙湖公寓前的停车坪上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十一分了。
公寓里除了偶尔亮起的感应灯,并没有亮起的灯火,显然所有人都已经入睡了。
他没着急下车,而是点燃了一支烟抽着。
就这样连续抽了三四根以后,才推开门下车,继续迈着沉稳的阔步,在大雨中前行。
第364章 368,坐过来,陪我吃顿饭吧()
进了公寓门,昏黄色的感应灯迅速的亮了起来,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够看到餐桌上摆放着大小不一的保温菜罩,很显然下面罩着的是特意给他留下的饭菜。
他换拖鞋的动作一顿,就那么怔在了原地。
门厅感应灯的浅橘色光芒,影影绰绰的传到灯影晦暗的客厅里,和楼梯口方向亮起的感应灯相互辉映,把这幢处在冰冷雨夜里的公寓,瞬间映衬的温馨起来。
或者更准确一点的说,好像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不管是蓝山别墅还是青龙湖公寓,或是任何一个冰冷的建筑物里,都会莫名的多出一股烟火气息,让他疲惫的身体和思想,都有一个栖息和归属的地方。
当然,更是他的软肋后盾和铠甲,以及温暖的源泉。
换过拖鞋,他便迈着沉稳的阔步朝着餐桌的方向走了过去。
几秒后,男人高大的身影就立在了餐桌旁,几乎遮住了门厅方向影射过去的所有橘黄色光亮,他低下头,大手将扣放在餐桌上的保温菜罩拿开,已经适应了黑暗的深邃双眸,几乎一眼就看清楚了摆放在餐桌上的饭菜。
是四菜一汤,一看就都没有动过,是特地给他留的。
乔漫喜欢逞强,也愿意口是心非,但更多的时候,她是最能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的那类人。
大概这算是对他这一整天下来经历的狂风暴雨,而进行的另一种变相安慰。
他没开灯,也没着急上楼去换掉身上潮湿的衣服,而是缓缓的坐在了餐椅上,借着感应灯的微弱光亮,开始享用餐桌上的美食。
感应灯因为空间里长时间没有人物的移动,和任何的声音,而逐渐熄灭起来。
只剩下餐厅旁边的落地窗影射进来的园林景观灯光,男人高大伟岸的身躯背对着落地窗的方向,在相对暗的角落里,却被驱散了一身的淡漠和冰冷。
只因为他在深夜携着一身疲倦回来,等待他的不是冰冷,而是带着温暖的饭和菜。
二楼卧室里的乔漫睡得并不安稳,周兰清的那张脸时不时的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好像在朝她笑,笑着笑着又好像哭了,仿佛在跟她哭诉,哭诉她的孤单,哭诉她的不甘,哭诉她的委屈。
她时睡时醒的时候就在想,如果她现在还活着,知道了纪晗做的这些事情,大概就会这么跟别人伤心哭诉的吧。
就沉浸在这样的噩梦中无法自拔,又恶性循环的时候,窗外面就响起了一阵汽车引擎声,并隐隐约约的传到了她的耳边,很快就将她昏昏沉沉的思绪,拖拽到了现实中。
她迅速的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眼前的黑暗,又缓了一会儿砰砰乱跳的心脏,才惊觉自己是在做梦。
在得知自己是在做梦后,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并缓缓的撑坐起身,用手擦了一下额头和鼻尖上的冷汗,才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走到落地窗边,并掀开白色窗帘看向几十米外的停车坪的烟灰色宾利车子。
车前的远光灯没关,穿过重重的雨幕,直直的射在了公寓的建筑物上,折射出了一片光影。
即便这样,灯影也显得有些晦暗,加上窗玻璃上被雨水打湿氤氲的痕迹,以及重重雨幕的阻隔,她并不能清楚的看到男人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其中一只手不时的凑到薄削的唇边,好像在抽着烟。
她赤着脚站在窗帘后,看了他很久,都没有看到他停止吸烟,或是下车的打算。
脚底是愈来愈沁凉的温度,让女人蹙了蹙精致好看的眉头。
又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没有下车的打算,她就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紧接着又走回到落地窗边,正要低头拨通他的手机号码,她就在雨滴噼里啪啦敲打在窗玻璃的声音中,听到了车门被甩上的声音。
她伸手将窗玻璃上氤氲的水雾擦掉,又贴近了落地窗一些,这样能够更方便也更清晰的看到迈着沉稳的阔步,朝着公寓门口走过来的男人。
他双手插在西裤的裤袋里,虽然在淋着雨,但走的并不快,灯影晦暗,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大概半分钟以后,男人高大伟岸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下一秒,公寓门就被男人拉开,并阔步走了进来。
她屏住呼吸,凝神听了一会儿,不知道是房子太隔音,还是他故意放缓了脚步声,她完全听不到房门外有任何的声音,包括他的脚步声。
有那么一秒钟,她甚至在想是继续装睡,还是就用这种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状态迎接他。
可她在房间里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任何关于他的声音。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思维来想,深夜淋了雨,不是应该立刻上楼把淋湿的衣服换掉,然后再去做其他的事情吗?
比如吃饭,比如洗澡,比如找个人分担今天的疲惫和痛苦。
但他都没有。
房间里虽然开了空调,但她把温度调得很低,赤着脚在地板上站了一会儿,就觉得五脏六腑,甚至是全身每一根神经,和流淌的血液,都是沾染上了沁凉的温度。
她伸出双臂环住自己,却依然没有驱散那种深入骨髓的沁凉温度。
转过身,套上床边的拖鞋,披了一件衣服罩在身上,又瞥了一眼墙壁上的欧式挂钟,才迈开细小的碎步走到房门边。
大手碰在门把手上顿了几秒钟,才轻轻缓缓的把门扭动开,走廊上方昏黄的感应灯瞬间亮起,她探出小脑袋,却并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伟岸身躯,而依然是那片幽深晦暗的光影空间。
她的眉头紧蹙在一起,抬脚走出了房门。
楼梯的感应灯随着她走动的身影,而逐一的亮起来,直到下了一二楼之间的楼梯缓台,才看到窝在餐厅晦暗灯影里的高大男人。
他坐在侧对着她的方向,正在吃着餐桌上的饭菜,察觉到感应灯亮起的光芒,便转头看了过来。
两人隔着不算明亮的光影对视了大概有几秒钟的时间,他才低淡的说了一句,“被我吵醒了吗?”
“不是,刚刚做了一个噩梦,被吓醒的。”
说着,乔漫就继续迈着脚步下了楼梯。
到了一楼后,她先是走到餐厅旁边,把餐厅上面吊灯打开,明亮的光线瞬间驱走了无数的黑暗,也将他有些狼狈的样子清晰的倒映在了她的眼睛里。
她打开灯后走过来,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状似很随意的问了一句,“你淋雨了?”
“没有,车里忘了备伞,只是从停车坪走过来而已。”
乔漫听后,缓缓慢慢的点了点头,浅淡的哦了一声,作为回应。
她的话落,两人再无话,一个喝着水,一个继续吃着饭。
等到她水杯里的水都喝光了,她才把水杯放回到餐桌的原位上,并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那你慢慢吃吧,我先上去睡了。”
纪云深眉眼微动,间隔了几秒钟,拍了拍自己旁边的餐椅,说了一句,“坐过来,陪我吃顿饭吧。”
她说她是被噩梦吵醒的,但其实绝大部分的原因,一定是他的汽车引擎声音造成的。
乔漫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就坐了过去。
男人吃东西本来就快,再加上他受过特种兵训练的缘故,普通人可能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才能用餐结束,他却只需要十分钟。
乔漫倾过身,单肘支撑在餐桌上,歪着头看着他快速,但却很优雅的吃相。
直到他吃完了,她才问了一句,“纪云深,你难过吗?”
纪云深,你不累吗?
纪云深,你难过吗?
纪云深,你爱我吗?
她问过他很多问题,而大多数的问题,她的语气都很平淡,好像只不过在跟他讨论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但其实很戳心。
他有的时候,甚至会觉得心脏已经收缩到了极致,不过是几句云淡风轻的话,却带着千斤般的重量。
纪云深解决完饭碗里最后一口食物,随后拿过餐布擦了擦唇和手,才缓慢的瞥向她,“不难过。”
乔漫慵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可置信,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淡的情绪,“十几年的错付”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纪云深就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十几年的错付,现在已经变成了我人生的一个经历,仅此而已。”
他的意思是说,他和他的家人对纪晗十几年的错付,只能成为他人生的一个经历,他和纪晗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情,也无从谈起感情。
“当然,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也有错。”
他的话很坦诚,如果说重感情也是错,那对他来说就是错,尤其是出生在军政名门的他,就更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乔漫这个时候坐在他的身边,并不是想埋怨责怪他,也并不是想讽刺挖苦他,她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甚至是外人的角度,去分析他的心理活动。
或者更准确一点的说,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把这种痛苦转变成为强大的精神力量。
她不信,不信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