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先生的小情诗-第3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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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好像喝多了。”
林嫣抬起高跟鞋,一脚踹在西方男人的小腿上,一双美目凉凉的看着疼弯了腰,甚至是把伞扔到地面上的西方男人,声音清冷,没有任何的起伏和温度,“记住点,几十万的修理费,也有你玩不到的女人。”
说完,她就拨通了交警部门的号码报了警。
大概十几分钟以后,处理事故的交警就开车赶过来了。
两名交警先是简单的看了一下现场,就开始疏导堵成了停车场一样的道路路面。
堵在后面的车子缓缓的向前移动,这其中也包括小白驾驶的世爵车子。
行驶到离事故现场最近的距离时,小白眼尖的看见了缩着肩膀,站在风雨里的林嫣,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后车座上闭目养神的傅奕怀,犹豫了两秒钟,才开口说道,“二少,是林小姐。”
傅奕怀睁开眼睛,透过水雾模糊的车窗玻璃瞥过去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低淡的说了一句,“不用管。”
“是,二少。”
小白虽然嘴上这样应着,但心里多少有些犯嘀咕,毕竟是长官爱惨了的女人,刚刚那场面看起来,明显是车祸后的场面,林小姐还淋着雨,一副无助又楚楚可怜的样子,如果让长官看到了,怕是要心疼了吧?
车子缓缓的驶过去,傅奕怀才漫不经心的交代了一句,“一会儿见到我哥什么都不许说,听到了吗?”
小白赶紧说了一声是,然后认认真真的开车,把这件事情直接甩在了脑后。
是的,他的心情和傅奕怀基本类似,都在埋怨林嫣。
黑色的世爵车子又继续在路面上行驶了将近四十几分钟,才穿透重重的黑暗和雨幕,停在了郊区一家高级私立医院的门口。
医院的雕花大门紧紧闭合,小白连续闪烁车前的远近光示意开门,间隔了五秒钟以后,才从警卫室里走出两名体格健硕的雇佣兵保镖,车前车后都检查了一遍,又确认了一下车里坐着的人,才让开路,并打开五米高的雕花大门放行。
小白鸣了一声笛表示感谢,然后迅速踩下油门,从两侧缓慢打开的黑色雕花大门的缝隙中行驶了进去。
从黑色雕花大门的门口,到医院大楼的楼前,随处可见巡逻的国际雇佣兵,戒备之森严,堪比关押犯人的监狱。
当然,也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关押犯人的监狱,都没有这么重兵把守。
小白将车子停在医院大楼前的停车坪上后,就赶紧熄了火,并迅速的撑伞下车,然后绕过车头去给后座的傅奕怀开门,接着弯下腰,把手中的伞柄递送到傅奕怀的身前,恭敬的等着他接伞。
傅奕怀从车子上走下来,朝着小白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便迈开长腿接近几十米外的医院大楼。
小白撑着伞,跟在傅奕怀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接近医院大楼门口以后,又有两名雇佣兵保镖走过来,先是搜了身,又刷脸确认了一下两人的身份,才让路放行。
进去后,两人穿过医院的大堂,走到了侧面的电梯旁,还是跟刚刚的步骤一样,有两名雇佣兵保镖搜身,然后刷脸确认身份。
到了楼上的病房外,依然是同样的操作。
小白想,现在整个高级私立医院,都已经被傅长林派来的国际雇佣兵给重重的包围把守住,即便是只苍蝇,都插翅难飞,更何况还是受了枪伤的长官。
还有三天,就是林嫣和贺骁庭的婚礼了。
只要这三天一过,这一切也就跟着结束了吧?
病房里没有开灯,小白跟在傅奕怀的身后走进去,只看到了病房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他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双眼周围连带着头上都缠绕着厚厚的纱布,正吸着烟,烟雾袅袅,几乎氤氲模糊了他侧脸的全部轮廓。
修长指间明明灭灭的一点,在黑暗中显得特别的寂寥。
或者更准确一点的说,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都是跟寂寥有关的东西。
走廊上的灯光从房门缝隙倾泻进来,驱赶了病房里的黑暗,男人头也没回,只是用着被烟雾熏染的有些低淡的声音问了一句,“现在几点了?”
傅奕怀没有说话,走过去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
小白几步走到沙发旁,看了一眼坐在黑暗中的男人一眼,恭敬的回答,“长官,已经是晚上的十点了。”
男人低低的嗯了一声,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接着又重新沉默了下来,仿佛又把自己“软禁”了起来。
不同于傅长林对他身体进行的软禁,他是把自己的喜怒哀乐甚至是思绪都软禁了起来,整个人过于安静,又过于沉默,仿佛已经对这个世界心如死灰,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勾起他的兴趣。
傅奕怀深吸了一口气,好几秒钟以后,才缓缓的问道,“哥,你打算任性到什么时候?你已经一天一夜都没有吃东西了,你再跟爷爷这样耗下去,是抱着身体和眼睛都不要了的打算,然后把自己囚禁在那一方暗无天日的世界里了此残生吗?”
“你知不知道,你的视力会下降很多?再不补充营养,很有可能会造成失明”
傅奕怀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傅青山就缓缓的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没关系,我成了废材,爷爷可能就不会对我抱有太大的期望,那样的话,我也就不用活得那么累了”
“哥,我看你就是疯了?”
傅青山低低的笑了一声,随后熟练的将手中的烟头捻熄在一旁的烟灰缸里,接着又摸过烟盒。
从里面抽出了一根香烟后,刚要再去摸打火机,傅奕怀就再也看不下去,拿过打火机,并按燃后,拿到了他叼着的香烟旁,“吸吧。”
傅青山轻轻的吸了一口,香烟被顺利的点燃,他又将宽大的背脊重新陷进真皮沙发的椅背中,声音和缓缓上升的烟雾一样,缥缈又没有什么重量,“奕怀,你没有过刻骨铭心的感情,不能理解我的想法和做法,我不怪你,但我的人生必须要我自己做主。”
“或者也可以这么说,除了娶林嫣以外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对爷爷妥协,但只有这件事情不行。”
傅奕怀皱了皱眉,又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行了,我也不管你的破事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傅奕怀就抬脚离开了病房。
傅奕怀走到病房门外,又顺手把半敞的门给带合上了,小白确定门外的人不会听到里面的说话声音后,就低声的说道,“长官,您没事吧?昨晚我被二少带走,关了一个晚上,来不及赶回去救您”
小白说完以后,战战兢兢的等着傅青山发火。
可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等来。
傅青山只是把手中的香烟凑到薄唇边,又深吸了一口,然后仰头缓缓的吐出烟雾,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回应,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小白哪有傅青山那样好的定力,接着又说了一句,“长官,回去以后,我会自动领军罚。”
雄魂特种作战部队的军罚,在整个军区都是出了名的严厉,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雄魂领一顿军罚,不死也能脱层皮,当然,小白在说这些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虐的准备,谁让他没有尽到保护长官的责任,这是他该领的责罚。
傅青山还是没有说话,静默的抽着烟。
小白当然能看出他的心情很不好,也没敢继续打扰他,“那长官,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老爷子给我们每个人的探视时间只有十五分钟,超过时间就会被送回国,我留在米兰虽然帮不上您什么大忙,但一些小忙应该还能用到我”
傅青山那张刀削斧凿的俊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再加上病房里偏暗的灯影,就更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一分一毫都猜不出来。
“长官,我明天会和二少一起来,您多保重。”
小白话落,就抬脚往出走。
刚刚走出两步,傅青山就开口说道,“等等”
小白惊喜的转过身,赶紧叫了一声,“长官。”
多余的话,傅青山没说,只是低声的问了一句,“林嫣那边怎么样了?”
小白一愣,想着要不要把刚才看到的事情告诉他,但转念又想到傅奕怀说的话,就摇了摇头,“长官我,我不太清楚。”
“撒谎。”
傅青山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听觉和嗅觉都被放大无数倍,很轻易的就听出来他是在撒谎,而且是那种被迫撒谎的语气。
“说实话,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小白咽了咽口水,几秒钟以后,才艰涩的说道,“刚刚来的路上,林小姐,林小姐好像出车祸了,而且事故的那方好像势力很大,不依不饶的,林小姐没撑伞,浑身被雨淋透,看起来很狼狈,又孤立无援,可能可能要去警局才能解决。”
傅青山听到小白的话后,本来微蹙的眉头,几乎立刻就皱成了一团,他伸手,凭感觉弹了弹烟灰,随后低声的吩咐了几句话,“小白,你现在就去交警局,查一下事故那方具体的身份,明天早上,我要在米兰看到他像是过街老鼠一样,明白了吗?”
小白赶紧恭敬的回应了一句,“是长官,我知道了。”
说完,小白又犹豫不决的问了一句,“长官,你需要我帮你从这里逃出去吗?”
“这个不着急,还有三天的时间,我先待在医院养养身体。”
小白轻轻的哦了一声,随后就转过身,还没有迈开脚步,就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赶紧回身问道,“长官,如果警局那边不给面子怎么办?我我怕我玩转不开。”
“有麻烦就去找老纪,或者去找顾西沉,更麻烦的,就直接找他俩。”
“好的,我明白了,长官。”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病房又恢复了最初的安静。
傅青山将手中的烟头捻熄在旁边的烟灰缸里,好几秒钟以后,才缓缓的起身,并扶着墙壁回到床上,开始用补眠的方式,忘记饥饿。
深夜两点,米兰某交警局的候迅室。
林嫣全身被雨淋透,而候迅室里又没有任何的暖气和空调,她坐在那里,冷得瑟瑟发抖,整个人好像坠入了冰窟之中,除了极力的忍耐,什么都做不了,最后牙齿都忍不住的跟着打颤,来抵挡那些汹涌而来的寒冷。
她不知道那个西方男人是什么身份,和她一起进到交警局里以后,他就被请去喝茶,而她就只能缩在候迅室里傻傻的等。
从十点钟,一直等到深夜两点。
她觉得自己浑身发热,脑袋都跟着不清醒了。
但她也没忘记找人求助,但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却没有找到能帮忙的人。
她刚刚才和贺骁庭闹了不愉快,又和傅青山以那样的方式决绝的分手,哥哥他们都很忙,要明天晚上的飞机才能到达米兰,至于纪云深那里她就更不能开口去求,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瞧不上和冷嘲热讽。
更多的是,她不想让乔漫在中间为难。
她不幸福,不能让乔漫陪着她一起不幸福。
所以,就这样粗略的想了一下以后,根本就没有能够帮她的人。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她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然后就是傻等,等事故划分,等赔偿结果。
候迅室里没有表,她的手机又没有电了,她缩在候迅室的角落里,很多的时候已经无法正确的感知时间,只能闭着眼睛查着数,熬着在这里的每分每秒,直到候迅室的小窗户外的黑暗夜色,逐渐被白亮的日光取代,她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终于,终于熬过了一夜。
即便交警局的办事效率再低,一个晚上的时间也足够了。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她的体温晾干了,但她还是觉得浑身都是冰冷的,双手双脚更是没有任何的知觉,她长到这么大,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冷过,也从来都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
今晚,她总算什么都体验到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候迅室的门外终于响起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她抬头看过去,正是昨晚得西方男人,他显然刚睡醒,脸上挂着慵懒的笑意,看着她满身满脸的狼狈后,唇角的弧度愈发的扩大。
“小姐,你考虑清楚了吗?”
林嫣以前觉得上流社会的人,就算跋扈但也没有多么不要脸,可今天,她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靠着权势的跋扈和不要脸。
“先生,你是在逼我妥协,然后委身于你?”
西方男人笑了笑,眸光有意无意的掠过自己的小腿,“我没有逼你,只是狠话放出去以后,总要自己圆回来,我现在就在给你机会,让你把自己的说出口的话圆回来,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也就是说,他在用这种近乎恶劣的方式,让她把昨晚的话收回去?
那么和他逼她跟他睡,又有什么区别?
哦,不,当然还是有区别的。
至少他换了一个更文雅点的方式。
“你想找谁?我可以帮你找。”
西方男人笑得更加肆意,“贺骁庭?亦或是你的老相好傅青山。”
林嫣以为昨晚的“事故”就真的只是一场事故,但现在看来,昨晚的那场事故并非偶然,而是有人精心安排的。
她低下头,然后轻轻的笑了笑,她是真的不太明白,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人,需要对她这么大动干戈?
或许,安排这一切的人,已经算好了她的窘境,知道她所谓的“靠山”都没了,也就肆无忌惮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西方男人笑了笑,靠近了她一点,声音低沉,“很简单,要不你找人摆平我,要不委身于我,你自己选。”
林嫣也跟着笑,“既然这样的话,我能不能知道你的身份和名字,我这个人什么都好,但有一点不好就是喜欢什么事情都弄得明明白白的,你总不能给我了一个下马威以后,让我找不到回敬的方式。”
“况且以你的身份,应该也不屑隐瞒这些吧?”
西方男人没有说话,半晌才说了一句,“林小姐,你确实很聪明。”
说完,他又接着说道,“既然我敢找茬,就没想过要隐瞒什么,我呢叫贺知遇,是贺骁庭同父异母的哥哥。”
贺知遇?
这个名字她虽然不是很熟悉,但却知道他当年做过的那些轰动事情。
比如和贺骁庭同时喜欢上了贺嫣然,又同时追求了贺嫣然,虽然贺嫣然很爱贺骁庭,但贺骁庭是私生子的身份,还是让她最终选择了和贺知遇在一起,这也是为什么贺骁庭不肯原谅贺嫣然,并执意要娶自己的原因。
当然,这是她不清楚贺骁庭的心思之前的想法。
现在应该换成,他因为厌恶贺嫣然,又爱上了自己,所以才会执意娶自己,不顾千万人的阻挡。
不过,爱不爱的先放在一边,总归她要比贺嫣然更合适。
除了爱,也有合适的原因。
其次,贺骁庭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他认定的人事物,都不会轻易改变,就像他认定了她,无论中间经历了什么,他都还是认定是她。
“所以,你这是在帮贺嫣然对付情敌,还是单纯的看不惯贺骁庭逆袭成了贺家的掌舵人,也连带着看不惯即将成为他妻子的我?亦或是你是在用这种方式在试探贺骁庭对我的感情,看看有没有可能在权利的争夺战当中,把我当成他的短板和软肋,然后坐享渔翁之利。”
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