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粉丝是昏君-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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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心话,既是真心为何怕人笑话?”
他牵着她往葡萄架下走,五月(农历)的天,葡萄尚未结果,但藤蔓绿叶已是茂盛。月华遍洒,宫灯暖黄,给藤蔓平添了几分莹莹之感。
葡萄架下的石桌上已摆了些酒菜,玉制的酒盏里红色酒液婉转流淌,隐隐透出天上的月之荧光。
蝉鸣,月光,葡萄美酒,静谧的一切中带着爱情醉人的滋味,甜甜的,暖暖的,让人迷醉。
他举起酒盏,道:“第一杯酒,愿你富贵安康。”
说罢便是低低笑,“富贵是不用愁了,只愿你能身子强健些,能活到我百年后。”
“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
这话听着令人有些难受,她忽然想起了历史上正德的结局,一丝惶恐与酸涩在心头涌过,端着酒盏的手忽收紧,“这样的话不要说了,听了心里难受。”
“哈哈,生老病死人之常态,可并不会因为我是天子老天就放过我。只是”
正德忽然低低道:“我想了下,要是我走你后头,想想受不了,所以我就自私点罢,还是你走我后头好。黄泉路我先去探探,以后等你来了,也好去迎迎你,别让你受惊。”
“今天是我们的大好日子,你怎么说死不死的?”
她将酒干掉,“这杯酒祝我们都康健,生死不离。”
正德一笑,将酒干了,“好。”
干脆利索的一个“好”却是饱含期待与深情,她与他对望着,心里流淌的是不断涌现的甜蜜以及微微酸楚。她说不清那酸楚是什么,总之心里好像有什么被扎着似的,这世上哪有真正的生死不离呢?先走的那个总是幸福,后走的那个总是痛苦的
撇去心头的不适,她给他倒酒,“这杯我来祈祷吧。”
她将酒干掉,注视着正德道:“路漫漫兮唯在当下,未来之日只愿共赏日落日出,直至老眼昏花。”
他“噗”的一声就笑了,“前半句颇为清雅,后半句却世俗。”
“寻常人说话便是这般,你说过,无人时,你并不是天子。”
“说的是。”
他将酒饮下,又立刻满了一杯,道:“第三杯不是祈愿,而是朱厚照的承诺。”
他一口干掉酒,一字一句道:“此生简云舒不负朱厚照,朱厚照绝不负简云舒,天地为证,日月为鉴,若你我谁负誓言,当如此玉盏”
他将玉盏掷于地,“玉碎于地,永不相见。”
“这不公平。”
她嘟嘴,“你是天子,你到时不想见我就不见,我还能怎么着你?若有了新欢,寻个由头就将我打发了,你这算什么承诺?”
“我是认真的。”
他的神色变得无比严肃,“若你此心有变,不再如今日,那便是负我,我永不见你。”
顿了下又道:“今日简云舒之心倾负之人是朱厚照,来日简云舒之心若倾负大明天子,那便不用再相见。”
“若朱厚照来日只当简云舒是后宫一嫔妃又当如何?”
“你亦可不见我,我亦拼尽全力成全你之愤恨。”
“我怎么觉着说来道去的,还是我吃亏?”
简宁道:“人心易变,特别是男人。”
“所以我也在想”
正德又给自己满上了酒,喝了一口道:“近日总是有些患得患失,总在想你入了宫,进了这势利的深宫,有一日你这颗清冷却也傲然的心会不会被污染,然后有一天不再将我当朱厚照,如所有人那般,只当我是一棵可以攀爬的树?”
他自嘲了下,“这天下,恐怕也只有母后待我才毫无利益之心吧?你于我心之特别是因为你没有算计,你明白么?”
“我爱自由,却还是入宫了。”
简宁低低道:“你明白我心么?”
朱厚照放下酒盏,定定地望着她,过了许久,才笑道:“原来你也有担忧么?”
“我不信帝王有深情,古往今来,做到一龙一凤者也唯有你父亲。”
她低下头,“所以你能明白我的惶恐么?”
他抓过她的手,站了起来,又将她拉起,拥入自己怀中,“其实我也不信承诺,语言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其实我知我说再多,以你的才智定也是犹疑的。可刚刚我还是说了承诺的话,其实我也不知我为何要说,只想着如此能稍稍减你心中恐惧便觉安慰。同时,也亦想知我在你心里如何,你是否也如我这般,患得患失?”
她伸手拥住他,低低道:“我患得患失很久,最终还是应了你,入了这深宫。未来如何我不知,但我想起码能试一试罢”
她抬头,抿嘴一笑,霎那间好似月华漫过,清冷眼里多了一丝温暖的光彩,“不要忘了你刚刚说的,来日若你负我,你要放我离去”
他一下拥挤了她,额头抵着她,声音低沉却无比坚定地道:“不会给你机会的”
月华静洒,将两人渐渐融合
寝宫内,绣了鸳鸯交颈的红色帐幔被放下,帐幔里的身影缠绵,红烛静默,岁月静好,只愿此刻永恒
当晨曦第一缕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时,她醒来,睁开的第一眼却是见他撑着脑袋望着自己。
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已成了已婚福妇女了。只是这二货看着自己作什么?
“你醒了?”
他的手指抚过她脸颊,“你这身子真太弱了,本后来还想再与你说说话再去洗漱,哪里晓得你居然睡着了,这身子,还得好好调理。”
简宁脸一红,道:“昨天一早就起来,忙一天了,又,又”
“又什么?”
“你不知道嘛?!”
她一瞪眼,见他嘴角噙着笑,不由捶他,“你故意的?”
他卷着她发丝,笑得坏坏的,“你脸皮子真薄,我们都行了敦伦大礼,这会儿是夫妻了。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见她脸红得似要滴血,越发来劲,“哎呀,你呀命好,碰上我这样一个体贴人的好夫君。要知道,朕可是天子,可朕这天子昨个儿却是伺候你呢,你看你,身上多清爽?我从小到大可还是头次伺候人,就是我自己我都没伺候过几回,怎么样?朕体贴吧?”
“呼”的一下,简宁的脸红得似要滴出血来了,一想这人在自己睡着后做的事就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那什么
我这是完全曝光了么?
忍不住在某人腰间一捏,便是将头缩进他怀里,骂道:“你在胡咧咧,我不理你了。”
正德低低笑着,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这妮子心眼小着,再捉弄下去,估计等会能吃了自己。不过想想昨天的经历,心底又痒痒了起来,一双爪子又不安份起来。
感觉某人的异常,她瞪眼,“该起了,今个儿得去给皇后,太后请安,可不能耽误了时辰,让他们以为我恃宠而骄,不懂规矩。”
朱厚照本想说去太后那里就行,可一想简宁的话也有道理。那到底是皇后,虽然自己不将她当回事,可难保这人会趁着自己不注意时欺负她,所以还得去警告一番再说。
简宁根本不知正德的脑回路如此清奇,见他老实下来心里不由高兴,连连道:“快起来,你先将衣服穿好,然后,然后去外间等我”
“我不要。”
正德摊开身子,“我不要去外面等着,书上都说恩爱夫妻应该不分彼此,且那古诗词里都说了,描眉点唇是丈夫的事,这样才代表感情好。你将我赶走,说明还是没将我当自己人,我不要,我不出去”
简宁瞪大眼,不由道:“你这是什么歪理?!我,我只是难为情罢了!”
够够的了,果然不能将此君当正常人看,这脑回路够清奇!
第126章请安(上)()
“我不出去。”
正德耍起了赖皮,简宁觉得有些无奈。成亲第一天,这熊孩子又发起了熊脾气,自己难道正得应了他一起穿衣?
抿着唇,不知怎么办,索性不说话了。
正德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有所反应,侧头偷偷一瞧,心里顿时一跳。
这妮子的脸又冷了,这是又在生气了?
正德也感到一阵无奈,这人怎么就这么讲究呢?
不行啊!如今都成亲了,都自己的人了,这女人不是该以夫为天么?何况自己还对她这么好,怎么着也得迁就自己一回不是?
索性也是冷了脸,不说话,侧过身,将背对着简宁,玩起了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正德等啊等,等到外面宫婢叫喊了,这人完全还是没回应,心里开始升出投降的念头。
“你就这样倔?”
简宁也侧个身,低低道:“我就是怕羞,这有什么问题?”
说罢便是任由那人随意说话,自己却是一个字都不应了。
正德气急,哪有这样的媳妇?反了天不成?!不行,今日自己一定要振夫纲!怎么说都成自己媳妇了,再这样老冷脸对自己,那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错过了给母后请安的时辰可不好。”
某人微微转身,将头侧回来,一边偷瞄简宁,一边言语威胁,“到时母后怪罪可莫怪我。”
“那就怪罪好了,到时我就跟她老人家讲讲这道理,到底谁无理取闹?”
“你,你敢!”
正德红了脸,“这等事你怎可与第三人言?特别那人还是我的娘!”
“你也知害羞?”
简宁转过身来,“你都有羞耻心,为何我就不能有?”
正德语塞,抿着唇半晌,忽然哼了下,道:“哼,罢了,罢了,我一大男人还能为你计较?母后对你我的婚事颇为上心,我这个当儿子的也不能再让她操心,我去洗漱了,你也快些。”
他说着便是下床,自己将亵衣亵裤穿上后,道:“我去隔间洗漱里,你也快起来。”
说完便是朝隔间走,可走到隔间了却也不见床上人有动静,心里不由纳闷,喊道:“媳妇?媳妇?”
怎么没声了呢?
忙又折回来,喊道:“简云舒?简宁?喂,怎么不吱声?”
拨开床幔一看,见那人还侧身躺着,心里生出一丝不安,“怎么了?”
简宁冷笑,却是不应话。
小子胆肥了,以为娶到了姑娘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结婚第一天就想给自己立规矩?做梦!
今天不将你治住了,以后越发厉害,姑娘可不上当!
正德抓着床幔的手发紧,忽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自己好好的去试探她做什么?她那样高傲的人,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能答应嫁给自己还不能证明什么么?
再想想,她在外人跟前很给自己面子,就两人时好像自己伏低做小的也没什么?
对了,自己是男人总得让着她点,哪能跟小女子计较?
想到这里便是爬上床,摇着简宁,脸带讨好地道:“好媳妇,好婆娘,逗逗你的,别生气了,不然等会儿错过给母后请安的时辰可不好了。快起来罢,我不逗你了。”
见她还是不应自己,他不由急了,“哎哟!祖宗!我叫你祖宗了还不成?你这气性怎么这么大啊?这都成了我婆娘了,怎还跟以前一样斤斤计较啊?!”
“陛下纳妾身为贵人时便知妾身脾性,怎等妾身委身陛下后,陛下又想让妾身改了脾性?早知如此,又何必娶我?”
正德头大了。这妮子当真气性不是一般大啊!这左一句陛下,右一句妾身的听着真膈应,她哪来那么多气啊?不就一点小事么?怎得就这么计较?
“行了,行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您没错,或者说您根本就是在敷衍我。”
简宁裹着薄被坐起,“您心里觉着我根本就是一无理取闹,恃宠而骄的小女子,您根本不在意我,若在意您就会站我的立场上想问题,就跟我会站在您的立场上想问题一样。”
她注视着正德,道:“古人说夫妻者,相敬如宾才能长久,陛下难道以为相敬如宾就是互相客气么?所谓相敬如宾其实是指夫妻二人要将对方当着客人般尊敬,心里为其所想,不因亲密而就失了应有的尊重,如此感情才能深厚,长久。陛下贵为天子,坐拥四海,显是不用考虑这些的。但陛下说过,无人时,陛下不是陛下,简云舒不是百小生,既如此,为何不能如寻常夫妻般心里相互念着,想着?还是陛下对简云舒无男女爱意,只想着这丫头不寻常,不依着您心意,便想驯野马般将我也驯服了?”
正德眼泪都下来了,“我就说两句,你怎么这么多道理?”
见她脸色又冷了些,正德忙道:“行了,行了,我一个大丈夫,大明的天子都这样低声下气的了,你也总能消消气了吧?你不说夫妻要相互心里敬着么?哪有这样不依不饶的?这是敬着么?”
“哼!”
她冷哼了一声,将脚伸出被窝,轻踹了一脚,“快洗漱去,我要穿衣了,误了给太后皇后请安的时辰可不好。”
正德心情立刻好转,道:“知道了,知道了,不许气了知道没?我洗漱去,你快些。”
简宁见他进了隔间,嘴角微微上扬。
小样,跟我斗?还嫩了些。
下床穿好亵衣,走到隔间时,宫婢太监已在给正德穿衣,见简宁出来了,忙是行礼,碧珠端着脸盆过来,拧了毛巾让简宁洗脸。
简宁一番洗漱,穿戴好衣服后,便与正德坐下吃朝食。
望着一大桌子的早点,简宁蹙眉,心里暗道:“这也太奢侈了。”
只是刚入宫,这等事也不好去管正德,找个时间再跟他说说吧。这一顿早餐是将京城一个中等人家一月的开销都吃完了,太奢侈。
吃过朝食,二人便是出了宫门,两个肩辇停在宫门前,正德道:“母后下旨,特赐你肩辇,等会可要好好谢谢母后。”
简宁点头,也并未多说什么,上了肩辇便是随着正德朝坤宁宫而去。
坤宁宫,在清朝乃是萨满祭司的地方,而在明朝却一直是皇后所居之地。除非皇后被废或晋升为太后,不然到死都要住在那儿。
简宁这边出了宫门,那边元帕便立刻被人收走,送往了慈宁宫。
太后喜得眉开眼笑,指着帕子道:“看,我就说照儿没问题,以前是不开窍,这会儿开窍了,传宗接代就有望了。传哀家旨意,立刻晋封简氏为美人”
旁边伺候的姑姑心里暗暗惊心。
入宫便是六品贵人,这会儿一夜时间过去便又升两级,这简贵人当真是不俗。不但天子喜欢,太后也喜欢,以后这宫里做主的人又多了一位了。
简宁不知自己已经升职,跟着正德到了坤宁宫后,发现皇后与贤妃,德妃已到场,忙是行礼,“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罢。”
夏皇后很是端庄,处处都体现着大明皇后的德行,“妹妹昨日侍寝辛苦,不必行此大礼。”
说罢便是指了指贤妃与德妃,“这是贤妃,这是德妃,你们之前已见过了,以后都是伺候陛下的人了,当以姐妹相称,相互和睦,不令陛下心忧。”
“是,嫔妾谨遵皇后娘娘教导。”
简宁行了一礼,又冲两位妃子行礼,“德妃娘娘,贤妃娘娘万安。”
“妹妹快起来罢。”
德妃贤妃可不敢托大,没见天子坐那已有些不耐烦了么?
忙是将准备好的礼物呈上,而皇后也让人将礼物拿来,“这是本宫令人打得一对如意镯,以后只盼妹妹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