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妈妈系统-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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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梦琪怎么样呢?”单静秋丝毫没有把对方不好的口气放在心上,她只是开口问道。
何母有些紧张,没敢说出话,只是板着脸努力不看曾经的好友一眼,她深知道对方多会说话,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说动。
可她没回话,单静秋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虽然咱们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咱们俩家人也是这么六七年的好朋友了,倒是也没什么可以瞒的。自打那天我把梦琪交给你们,和正奇把珊珊带回家里开始,我们就把自己的女儿软禁了,正奇特地从外头买了木板,要人把珊珊的窗户封了起来,而后每天就把珊珊反锁封在房间里头,收了手机,只让她一个人在里头,说是不等她改便不能出来。”
原本想说不想听的何母不由自主地听了下去,她忍不住地在心里头重重叹了一口气,刚刚对单静秋的那股不满已经去了七八成,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夫妻是亲眼看着单家夫妇多疼珊珊的,可以说把孩子当做眼珠子一样珍惜,可哪怕是这么宝贝的孩子,他们依旧下了狠手,竟是直接把孩子关了起来。
“你知道那几天的珊珊是什么样地吗?老何、何太太,她每天几乎不怎么运动,饭也不怎么吃,时常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发呆,眼睛总是又红又肿的,人才没几天就瘦了好几圈,每回我进门去看她,她都恍恍惚惚,除非说到和梦琪有关地反应,几乎没什么反应。”
何父和何母下意识地把珊珊同自家梦琪做起了对比,自家梦琪倒是不同,明明何父把孩子打得不轻,可那孩子依旧每天守在门前,中气十足地就要和爸妈讲道理,任凭他们怎么说怎么骂都没个消停。
可向来挺执拗、挺顽固的梦琪,也哭过了,她不是因为被何父打而哭,而是因为得不到支持,被关起来哭的,在女儿落泪时,就连何母也慌张了,可她依旧硬下心肠,没做理会,但是做父母的,难道真的能置之不顾吗?想起这几天他们俩夫妻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两人均是一叹。
“你说我们凭什么把孩子关起来呢?这俩孩子从小虽然也有点自己的小坚持,但都是善良孩子,从来没有犯过大错,是,珊珊和梦琪两个人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时候走到了一起,可这就有罪吗?这就应该要被他们的父母又打又骂软禁起来吗?”单静秋重点先从何母那突破,她从原身的记忆里也知道,何母作为女人总是比何父要心软一些的。
“何太,咱们之前一起看电视剧,你看那些因为女儿找的女婿不中意就把自家孩子关起来,棒打鸳鸯地太太时说过,只要孩子喜欢的人是个善良、上进的人,你都会尊重她,可现在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没有做到,我们和电视剧里逼着孩子的父母有什么区别呢?”
何父一注意到妻子要动摇了,立马打断:“单老师,你很会说话,可咱们生活不是电视剧,是我承认,珊珊是个好姑娘,如果我家的是个儿子,能找珊珊这么个好女孩我肯定谢天谢地马上同意,但是梦琪也是个女孩,这世界上哪有让两个女孩子在一起的道理呢?如果真要棒打鸳鸯,做个无情父母,我情愿做,我接受不了我的孩子去走这样的路。”
他目光炯炯看向对方:“单老师,今天你是一个人来的,是不是也证明你的家中和我一样,这么坚定呢?我们都是想要让孩子幸福的人,没人想害孩子,可你想,就连甄老师也不能接受,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接受呢?”何父和甄正奇一直久有交往,所以他也很是了解对方,一看到甄正奇没来,他便把事情猜了个大概。
单静秋看到何父说完后有些放松的眼神和何母跟着恍然大悟的脸,下意识地便往手机那一看,在心里点了点头,她想这时候也该某人出场发挥父亲的力量了。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客厅旁边的玄关打开了门,佣人迎着人进来,同时对里头招呼着:“老爷、太太,甄先生来了。”何父和何母听着这声音脸上同时一懵。
甄正奇此时已经是满头是汗,他刚刚出门是很快就打到了车,可哪知道有个路段竟是发生了小型的交通事故,堵车得厉害,倒要他姗姗来迟了,他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坐在了妻子的身边,轻轻地扯了扯妻子的袖角,低声地问了句:“你们说到哪了?”
只是此时气喘吁吁的他有些没能控制好自己的音量,自以为小声的声音早就让对面的何父和何母听进了耳朵,两人下意识便是一对眼,刚刚何父才说甄正奇不肯接受地事情,可现在乍一听两夫妻这对话,何父的心里头便也跟着打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何父有些心急火燎的抢先开了口,也不等单静秋多做解释了:“正奇,咱们这么些年朋友了,也没什么好躲躲藏藏地,刚刚单老师来我们和我们说,希望我们能给这俩孩子一个机会,我是觉得这事情根本没什么可谈的,可既然你已经来了,还是要听听你怎么说。”
甄正奇被何父的问话问得有些措手不及,虽然在和妻子、女儿的沟通中他已经决定给女儿支持,可真要在别人面前说这些事,他的心里依旧有些不是滋味,他抬起了头,能看到对面何家夫妻紧紧看着他的紧张眼神,还有旁边妻子似乎带着焦急的神色,要他左右摇晃的心变得越来越坚定。
“老何,我和静秋的想法是一样的,我希望你能给两孩子一个机会。”既然心里头已经彻底定了决心,甄正奇只觉得自己现在脸皮有城墙厚,便也不知羞地说了起来,“孩子都是好孩子,我和珊珊谈了很久,也和静秋商量过了,我思前想后,实在觉得这是解决一切问题最好的办法,所以今天我也来这里,如果你要骂要怪甚至要打,我都受了,我只希望你能给她们一个机会。”
何父目瞪口呆的看着对面甄正奇耷拉下的脑袋和分外诚挚地话,对方越是认真他越是有些慌张,他不明白这俩孩子难道是给甄家父母灌了什么迷魂汤吗?怎么什么胡闹的主意都肯接受。
“正奇,你再好好想想,你别跟着孩子胡闹!你多大的人了?你可是你们家地主心骨,别人能乱,你不能乱啊!你怎么说从了孩子们就从了呢?这事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何父用力地摆手,心中满满地都是不可置信。
“老何,如果你说你不同意,那你打算要怎么做呢?”甄正奇认真地看向老友,此时的他哪怕心里头全是愧疚,眼神也毫不闪避。
何父被甄正奇问得一愣,沉思了片刻组织好语言才继续回答:“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我们谁又没有年轻过呢?这年轻人的感情不都是热情太多,冷静太少,这冷静多了,自然当断则断!”他口气很是生硬,“我已经想好了,就把梦琪关起来,总有一天,她知道我们是为他好!”
单静秋看向何父,脸上神色变幻有些复杂:“已经过去几天了,珊珊没有变,梦琪变了吗?她冷静下来了吗?是的,这段时间还不是很长,可如果孩子们真的需要一年两年,甚至五年十年去忘记呢?那也要继续关下去吗?”她将问题抛出,哪怕对面的何父和何母脸上神情已经犹豫,她仍不放过,“她们喜欢同性就像是我们喜欢异性一样,是天生的,也是她们不会变、改不了的,今天也许你可以把她关起来,梦琪也许也真的会忘了珊珊,可以后如果有四四呢?有五五呢?有六六呢?是不是出现一个关一个?”
何父嗫嚅着嘴唇半天没回答出来,何母道:“静秋,你别被孩子骗了,你别听她们俩胡说,反正咱们就给她找个合适的男人,就帮她们凑对结婚,结婚一段时间,生个孩子,一切也就好了!女人,生了孩子,心就会消停了!都是这样的!”她试图说服着对面的老友。
“何太太!”单静秋看向何母的眼神里错综复杂,她知道何母是个很传统的女性,“我们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你喜欢男性,老何喜欢女性,这都是天生的,若是有人逼着你去和女人在一块,逼着老何去和男人在一块,会好吗?会喜欢上对方吗?”
她对着对方说得认真:“如果孩子们不愿意,我们逼着她去嫁人,逼着她去生孩子,我们和古代卖孩子的人有什么区别?我们这不是为她们好,我们这是逼她们走上一条痛苦的路啊!”
她说得何母脸色一僵,她往后颓然地靠到了沙发上,神色疲惫:“可那又要怎么办呢?我们明知道孩子走错路,还要挥挥手对她们说再见吗?梦琪是要找个好男人结婚的,以后还要给我们家生外孙的!女人不生孩子,这辈子不圆满的。”
单静秋倒是没被何母地话说得气愤,毕竟她知道何母不是有歧视,只是传统的观念要她保持了这样的观点:“何太太,你身边地有钱人太太这么多,我们以前也聊过好一些,她们有多少人过得幸福呢?”
“如果我们逼着孩子嫁人,生孩子,她们就会幸福,那普天之下怎么会有这么多不幸福的女人呢?”
“我”何母张开嘴又闭上,终于是沉默不语。
甄正奇注意到何父的神情一直在变化,他知道对方就和当时地他一样,心中受到了很大地打击和震荡:“老何,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头很过不去。”
何父颓然地低下头,手颤颤悠悠地又点了一根烟,他的手哆哆嗦嗦地伸到了嘴边:“你知道什么,我这辈子赚了那么多钱,我就希望以后孩子能把这份家产延续下去,梦琪从小就拧,一直那么有主见,我每回管教她都没用,可这孩子依旧是这么健健康康地长大了,让我骄傲,让我开心,眼看都快到了结婚的年纪了,突然来这一招,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我接受不了,正奇,我真接受不了。”何父吐出了一个接一个的眼圈,任凭自己的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我很自私,这种事情摊到别人身上都可以,为什么偏偏要摊到我的女儿身上?是,也许你说的对,这玩意是正常,无论是从啥病理心理来看都正常,你们说的道理我还会不懂吗?我也是看过历史书、看过新闻、看过纪录片的,我知道这正常,可摊在我女儿身上,我接受不了你知道吗?”
何父不知何时已经赤红了眼:“她走这条路,我这么多年来的期盼就像是炸开的烟火一样,砰地就炸没了!但是这些都没关系,我穷人出身的,大不了重头再来,我不怕,可梦琪怎么办呢?她走这条路很难的,我恨不得地上有一个钉子都自己滚过去不让她扎着脚,你现在告诉我,我得支持我女儿去条钉子路上头走,你叫我怎么接受?”
“正奇、静秋,你俩夫妻厉害,可我们不行啊!谁家的孩子不是宝贝,我也想梦琪好,可这份好不能让她胡来的,她现在还不明白,以后就会懂了,就算她怪我、恨我也一样的!”何父手中的烟不知何时只剩下了一个烟屁股,烧着了手他都无知无觉,等到手指都有些发红了才将烟头丢到了烟灰缸中。
甄正奇伸出手从何父放在桌上地那盒烟中拿了一根,也抽了起来,这时候地他心神激荡,只希望能凭借这点子烟稍微平静点:“我懂,你说的我都懂,咱们都是做人爹的,怎么会不懂呢?”
“可是老何啊。”甄正奇重重地唤了声老友,空置的手拍了拍对方:“我们是为了孩子好,可孩子真的会好吗?我今天来劝你是有私心的,因为我知道我的女儿离不开梦琪,对,我不是他妈为别人好,我是为了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她离了梦琪,会伤心、会痛苦,哪怕是来这上赶着得罪人,以后和你连朋友都做不了了我也要来。”
他苦笑了笑,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妻子:“我和你一样,我就没支持过孩子,今天如果不是静秋告诉我她已经约好了你,我甚至还能逃避个几个礼拜,可我每每只要想到这几天来珊珊憔悴的样子,我的心就痛得要裂了。”
“静秋劝了我很多,我现在同样用这些话来劝劝你,我们从来没有人能保证我们给孩子选的路就是一条正确地路,老何,是,我让你去支持孩子走一条崎岖地、满是荆棘的路,可难道你非要她走的那条就会好吗?”甄正奇重重地吸完了最后一口烟,手腕一用力将烟丢进了烟灰缸,“一条路我们都知道很苦、很累,可另外一条路,孩子们如果走了,可能就是在逼死他们,你说我能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
“老何,我是珊珊的爸爸,我看着她我知道的,我知道她被我逼着走那条所谓的康庄大道,她会死的,我会逼疯她的,这是为了她好吗?当我看到珊珊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有答案了,我是爱她才想逼她去走正路,可我对她地爱,是想她好,不是想她痛苦。”
甄正奇忽然笑了,他看向何父:“那条不那么多人走的路,我知道上头可能都是荆棘,可能走过去很辛苦,可孩子自己愿意,她走那条路,她会开开心心的,我这个做爸爸的,和她妈妈,我们俩就心甘情愿。有荆棘,我们就去砍,有钉子我们就去滚,有洪水猛兽,我们就先去喂,是很难,最起码,我们在她的身边,陪着她。”
单静秋从桌上抽了张抽纸,谁又会知道甄正奇又哭了呢?她静静地将纸递到了甄正奇的手上,看向了对方:“今天我来打扰你们,是出于我的私心,可我也想要为我的孩子负责人,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不是一个人的,我希望你们了解一下,和孩子谈谈,这条路是很难,可是如果连我们都在旁边骂她们、说她们,孩子们要怎么办呢?她们会有多痛苦呢?”
她将她摘录的那本笔记本静静地放在了桌上,拉着甄正奇站了起来,而后重重地又是向何父和何母一鞠躬:“很抱歉,出于我的私心,我们来打扰你们,无论事情地结果如何,也希望你们和孩子好好聊一聊,梦琪是个好孩子,我们都知道。”
何父和何母看着甄家夫妻径直向大门离开的身影哑口无言,两人坐在一起,沉默又沉默。
终于,何母率先打破了这一片宁静,她伸出手拿起了单静秋留下的笔记本,一页一页的翻了起来,和身边的丈夫认真地看着,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复杂。
“老公”她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丈夫,只是唤了声便没有说话。
何梦琪倚靠在门边,单手压在背后,由于一直靠门坐着,有时候坐久了还会睡着,所以她的腰这两天已经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喉咙有些痒痒,要她忍不住想咳嗽,可只要一咳嗽便会牵引已经有些疼地喉咙,要她进退维谷。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什么自带雷达的监测仪一样,每天只要父母一出现,便会分外紧张地守在门前,午后的阳光很大,从落地窗中直接照入,照得她的脸已经红扑扑的,可她始终没有去拉上窗帘,因为位于别墅地二楼,所以顺着落地窗往外看便能清楚的看到外面车辆地进出,只可惜别墅外有保安守着,她倒也想不到办法出去。
忽然,她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何梦琪便紧张兮兮地凑到了门上,耳朵紧紧地贴着便听见越来越靠近地父母脚步声,她知道这一定是父母又来了,她慌忙站了起来,凑进门口,顾不上喉咙的疼痛用力地喊了起来:“爸,妈,我们谈一谈!你和我谈一谈行不行?”只是这一用力,似乎都能感觉到喉咙底部的铁锈味道。
只是她心里早就都是绝望,毕竟几天下来,父母几乎没有理会过她,甚至连从她房门口过的时候都要加快脚步,平日里只让家里的阿姨上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