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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万户捣衣声-第2章

小说: 万户捣衣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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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因草地凹凸不平,左脚踝不慎扭伤了,不碍事的!我已经自己简单包扎处理过了,你别担心。”

    我实在不敢把我受伤的过程告诉给他,一来是害怕他嘲笑我的愚蠢,二来则是不愿提及李恪相救一事,毕竟我在义父身边长大,对这些皇子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是略有耳闻的。

    “你呀,竟然这般不小心!不过,这也是我的过错,竟然被你给甩在身后,这巴掌大的渭水之滨,还居然寻了整整一个下午!”承乾哥哥越说越激动,这般动容的语调,差点让我都误以为我的受伤是他一手造成的。

    “哥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努力让自己笑得轻松而温和一些,谁料他见我这副故作的模样,却愈发收拾不住。

    “好洛来,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向舅舅交代!本宫命令你,从今往后,不许离开我的目光十丈以外,你可听话?”

    他跟我在一起时从不自称“本宫”,此刻竟不惜摆出了太子的身份。若我再不乖乖听话,又不知会生出怎样的枝节。

    “这可不好办!我总不能叫义父把长孙府迁到东宫你的寝殿之畔吧!”

    我的话音刚落,他便噗呲笑出了声,然后无奈地拍拍我的头。

    “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即使快马加鞭也无法在城门关闭之前赶回去。我方才已遣了侍卫回长孙府报信,今晚我们就暂时歇在我的渭水别墅之中罢!”

    侍卫牵了马过来,并将马缰递到了他手中,“你腿脚不便,我们共乘一骑!”

    春夜的渭水之滨,空气里已经有一股花草的甜香,你若仔细聆听,还能听见隔着数丈之外的渭水静静流淌的声音。

    今晚无月,但天空中的星子分外明亮,密密麻麻,布满银河。马儿跑得缓慢,一只小队的马蹄声却韵律铿锵,富有节奏感。

    就在这样一个夜,一切都显得静谧而安详。

    但此刻的我却有些窘迫不安,我踩不了马镫、双腿悬空,若是想在行进的马匹上保持平衡,便需要将重心倚在承乾哥哥身上,他双手拉着马缰,所以几乎是将我整个抱在怀中的,而我还得紧紧靠着他。承乾哥哥比我高出一个头,这样的动作真是分外的暧昧。

    也不知我是行了哪路“大运”,一日之中竟然被两位皇子以不同的姿势抱在怀中,此事若被义父知道了,想必是又要罚我将道德经抄上个十遍八遍。

    “洛来。”我原本想要装睡不理他,可马儿越过一个小石坎轻轻一抖,我就不得不“醒着”!

    “洛来,你我相识多少年了?”他的声音是一贯的温柔。

    “我自有记忆起,便识得承乾哥哥了,哥哥是我最亲近的人。”

    他听到这句话似乎有一种异常的激动,环住我的手臂似乎又紧了许多,“真的吗,我当真是你最亲近的人?”

    “千真万确!”

    我听旁人说,我是武德三年生的,那年义父跟随当时的秦王而今的皇上去洛阳征讨王世充,回来的时候便带着我了,说我是他在洛阳城墙根儿下发现的,经过数次查验确认我的爹娘已在那场战争中双双罹难,他便捡了我回到长安。

    义父是长孙皇后的同母兄长,是承乾哥哥、四皇子李泰、九皇子李治的亲舅舅。

    四皇子整日只知读书,不和我玩闹,九皇子年纪尚小,所以我自然只与他最为亲厚。

    我们一路上聊了许多小时候的事,说到有一次他背尚书背得不好被皇后娘娘罚跪,我替他难过,便和他一起背,谁知那些语句过于艰深晦涩,背着背着我就睡着了,等他背完了将我叫醒,天都已经黑了。

    他笑话我是瞌睡虫,我就批评他不念患难与共的恩情,佯做生气。结果他就偷偷拿出私藏的御酒来讨好我,我彼时尚不满十岁,义父不许我沾酒,所以即便每年一次的皇家春宴,我能喝的都只是那些毫无酒劲的果酒,因而早就对那御酒垂涎三尺,更何况是杏花村的陈年贡品佳酿。

    哪知我天生就是个沾酒就醉的底子,那次傻乎乎地闷头一灌,结果当即昏睡了过去,当我醒来时已回到长孙府,听我的贴身侍女良瑛说,我足足睡了两天两夜。

    后来,我当然是被义父一顿痛骂,罚抄道德经十遍。我在气头上便派了人把纸笔送到东宫,说请太子殿下报恩。结果他还真的认认真真抄了十遍送还给我,只不过,那个字写得实在是好,义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端倪。

    我十分委屈的向他解释,义父却一字未发,只是罚我抄写道德经一百遍,我整整抄了半年,到后来对整本书几乎倒背如流。义父终于原谅了我,我也“深明大义”地原谅了承乾哥哥。

    当我还沉浸在对往昔的回忆中时,一座干净典雅的庄园便映入眼帘。

    “洛来,到了!这便是我的渭水别墅——来园。”

第5章 游园惊梦() 
门前早已有一众仆从丫头在等候,见我们打马过来,便依着宫廷礼仪齐刷刷地跪下,承乾哥哥很随意地说了一声“起来吧!”他们又起身,俯首立于朱漆的大门两侧。

    一个头戴幞头,身着圆领袍的总管模样的小吏走了过来,他向承乾哥哥作了一揖,然后道“太子殿下,潜心斋和洛意阁都已命仆役收拾好了,请殿下及长孙小姐随我来。”

    承乾哥哥满意地点了点头,扶着我慢慢走了进去。

    这来园虽是承乾哥哥的宫外别墅,但很显然也是请得名家经过精心设计的。

    绕过屏风便是正厅,我远远的见着其中也是家具物饰一应俱全。

    我们走的是耳房前的回廊,穿过回廊,便又见一屏风,不似方才的那种名木雕花,只是一副别有生趣的丹青,我细看了,图案大约是渭水波涛及远处的隐约青峰。

    大约穿过两处厅堂,便见得一处端方的两层小楼。承乾哥哥拍拍我的肩说:“这便是我的潜心斋,里边一楼是客厅茶室,二楼是书房卧室,你若闲来要看书喝茶,亦可来此处!”

    承乾哥哥领着我绕过潜心斋的左侧的回廊,穿过一处石拱门,便见得一个精致整洁的花园,园里有假山湖泊,亦有奇树名花。

    在夜色里我还能见着湖中心矗了一座自雨亭,真看不出来这承乾哥哥平日里一板一眼端着太子的架子,竟还这般有风雅情趣的一面。

    “再往里走吧洛来,前边便是洛意阁了。”

    穿过拱门,我便见到了小巧精致的楼阁,早有两位侍女站立在门口,见我们来又郑重地行了礼。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侍女禀告说,早已备下了热水,随时可沐浴更衣。

    我在外边折腾了一天,也着实是累,正想着如何送走眼前这尊大佛,他却开口:“你先梳洗换衣,我等着你。”

    承乾哥哥又交代两位侍女,“她脚上有伤,你们伺候之时小心些着”。

    他又转身吩咐总管:“去唤园中的大夫来”。

    我实在不愿他再为我操心,便福身施礼,道声告退,就靠着侍女地搀扶一瘸一拐地进去了。

    其实,我哪有那么娇弱,只是承乾哥哥从小就疼爱我,凡事万般迁就,让我只要一到他身边就变得乖巧听话,甚至小鸟依人。

    我边走边问那两个侍女的名字,方得知,年长一点的叫春蝉,另一个叫秋雁,她们都是承乾哥哥从东宫调过来的,所以一切礼仪标准都是按照宫里的规矩来。

    洗澡水早已备好,春蝉还在上面撒上来新摘的海棠花瓣,氤氲的热气,让我一下子感觉到自己这一日折腾的邋遢。

    这两个侍女可真是贴心,知我腿上有伤,就特意搭了木板,让我把腿搭在上边。

    我不习惯有人服侍着沐浴,就叫她们在外间等候,然后把浸了热水的帕子搭在眼睛上,竟然倚在木桶边缘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我似乎做了一些奇怪的梦,梦里发生了一场大战,有一位白袍银甲的将军正在抵抗着敌军地进攻,他坚毅执着,不为敌军的气势所压倒

    突然,又听见了义父训斥我,我哭泣不止,这时候承乾哥哥给我送来拨浪鼓,我一下子就开心起来了

    我正玩的开心,李恪却板着一张脸,抓着我的下巴,面目狰狞地说:“你一生一世都不能忘了我!”

    我吓得不轻,想用手推开他,但双手却无论如何也举不起来,怎么办,怎么办,谁来救救我?我却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娘”。

    我是真的在梦魇之中喊出了声,以至于我立马就被自己惊醒了,外间的春蝉秋雁一听到我的惊呼,也立刻冲了进来,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只说做梦了。

    我怎么会突然喊出了这样一个字?

    这声“娘”呼喊的当然不是长孙夫人,她一直待我很是冷淡,我也都一直只尊称他“夫人”。

    这样的呼喊,几乎从出生起便未曾出现在我的世界中,什么是娘,谁是娘——都已经藏在武德三年的战火中了。

    “小姐,我们为你准备了一套新衣,你沐浴后可以换上,太子殿下已命人备好了酒菜,正在厅堂等你。”

    听她一讲我才发现自己真的饿了,倒也没了继续沐浴的兴致,就让她们伺候我起身梳妆。

    我尚未及笄,也不需绾发梳髻,便只拿了一根绸带将部分头发系于耳后,穿了件素淡的纱质浅蓝外衫,便让春蝉扶我去了厅堂,承乾哥哥坐在圆桌前自斟自酌,桌上摆了好几道清爽宜人的小菜。

    “洛来,快过来,尝尝他们今晨刚挖的春笋。”

    我一听这话,肚子里的馋虫就溜了出来,径直坐到桌前准备大干一场,承乾哥哥见我这如狼似虎的模样,便让一众仆役都退到洛意阁外。

    “快吃吧,今日一定饿坏了!吃完了我叫大夫进来给你换药!”

    我嘻嘻一笑,只顾着闷头吃菜,没闲暇理会他。

    “宫里规矩多,我也只能在宫外的别墅里享受这般乐趣了,想必你在府里也不敢完全放开了行事吧!咱俩还真是同病相怜呀!”

    这话说得可不对,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东宫大小事务均可做主,我只是一介孤女,哪能这般比较。

    “看来承乾哥哥是忘记了小时候躲着东宫的大小师父,翻墙出来,找我去看东市的美胡娘跳胡旋舞的事了吗?”

    他一听我这话便笑出了声,“你倒是鬼机灵,装着肚子疼,硬拉着我去茶馆听各地进长安赶考的士子讲一路的奇闻异事,害得我白白浪费了一个下午。”

    “可那次咱们最终还是被义父揪了回去,他碍于你的太子身份,不敢发怒,就罚我面壁思过了整整三天,为什么每次都是咱俩一起闯祸,我还得替你受罚!”

    “好洛来,所以我更离不开你。”

    “好呀你!竟然是存了拿我当挡箭牌的心思!信不信我立马与你割袍断义。”

    “哈哈哈哈,我与你说笑呢!”他的笑声很是爽朗,自从我们年纪渐长,我似乎已经很少听到他这样纯粹而愉快的笑声了。

    “承乾哥哥,给我也斟一杯酒吧!让我看看,我现在是不是依然那么容易醉。”我听到他这样开心的笑,特别想为他喝上一杯。

    “好,那你要掂量着,少喝一些为好!”他便递给我一杯酒。

    这酒是今春的新酒,酒香浓厚。

    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笑着要来第二杯,不知为何,好像比年少时酒量要好一些了,再加上开心,便一杯接一杯,不知何时就有些晕乎乎了。

    “洛来,我修建这座洛意阁之时,便盼着有朝一日你会来住,所以我早就叫人在阁楼周围种上了最好的芍药,过一阵子你再来看,便是满园芍药绽放,美不胜收。”

    我出生在芍药绽放之时,所以从小就很喜爱这种花。我想说上两句感谢的话,可是发觉自己竟然已经头晕目眩、不能言语了。承乾哥哥摇了摇我的胳臂,轻轻叹了口气,便起身将我抱回了榻上。

    我迷迷糊糊的只听到他说,“再过几个月,便是你的及笄之礼,那时,那时,我”

    那时又能怎么样?我就翻个身睡着了。

第6章 这个丫头骄纵惯了() 
第二日一早我便醒了,穿好衣衫才发觉腿上伤药竟然已经换过了新的。我猜想,这大概是承乾哥哥在我醉酒后叫大夫换上的吧!

    用过早饭,我们一行人便启程回长安,承乾哥哥及诸侍卫骑马,我行动不便,就只能坐在马车里。

    由于出发得较早,到长安时还未及午饭时间。

    车马刚到坊门口,我就看到了一架黑漆的马车从对向缓缓驶来,承乾哥哥见此也下得马来,并将我从马车里扶了出来。不久,那黑漆的马车也停了下来,只见一个身着紫袍佩金鱼袋的身影从车里出来,阔步向我们走来。他正值盛年,身姿俊逸,步伐虽快却不失沉稳。

    我有些紧张地拉了拉承乾哥哥的衣襟,他不禁意地拍了拍我的手,小声说了句“别怕,有我在。”

    “参见太子殿下!”他正要下跪行礼,承乾哥哥便伸手扶住了他。

    “这又不是在宫里,舅舅不必多礼。”

    我一瘸一拐地上前两步,福身道:“义父!”。没错,这人正是我的义父——齐国公长孙无忌。

    当着太子的面,义父也不好说我什么,便回了声免礼。但他还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虽然表情没有太明显的变化,但他还是盯着我脚上的伤多看了几眼。

    承乾哥哥见状,立刻便来解围:“都是我没有好好照顾洛来,才叫她不慎掉下了马,受了伤,舅舅莫要再责备她了。”

    “太子殿下不必自责,即便女孩子家也要叫她多经历些挫折才好,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才能有所警觉的。”

    真不知道这俩人还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客套到几时,于是,我当即决定厚着脸皮祈求义父,“义父,我站得太久脚有些疼,咱们请承乾哥哥进去说吧!”

    “洛来,我说过多少次,尊卑有别,在大庭广众之处要尊称太子殿下。”我一时情急,竟然当着义父的面叫“承乾哥哥”,确实有些不妥。

    “舅舅不要责怪她,我与洛来自小一起长大,亲切非常,她只由着喜好如何称呼我都是可以的。”

    “这丫头,就是从小被我骄纵惯了,越发没有规矩。”我一听义父这话,心里就开始盘算自己是不是又要抄十遍道德经,幸好我已将良瑛训练了出来,她现在模仿我的笔迹可是一把好手呢!

    “今日辛苦太子殿下送洛来回府,便请留在府上用膳。”

    “我已出来两日,东宫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我也要去宫里拜见父皇才是。便不叨扰舅舅了。”承乾哥哥陪我玩这两日确实耽误了不少正事,我心中很是内疚,这两年,皇上已逐步开始叫他参与政事了,他手里掌管着好几个权职部门,这两日的玩耍也是他费尽心机挤出来的时间。唉,他毕竟是一国的储君,身负天下重责,今后大概很少有机会再像年少时那样一起疯闹了吧!

    我站在府门前,看他骑着马飞速地前进,很快,便消失在了街巷的转角处。

    “你这个傻丫头,骑个马都可以摔下来,还弄得一身是伤,为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承乾哥哥一走,义父说话的口吻就变了,又变回了那个幽默慈爱的他。

    我撒娇似的挽着义父的胳臂说:“义父,我的肚子都快饿死了,你能等我吃饱了再骂我吗?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他一下就被我逗笑了,叫门房找来步撵,把我抬回了房间。

    义父还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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