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户捣衣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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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的双手先是捧着我得脸颊,此刻他已经用力撕开了我的衣领,大片胸膛袒露于外。
我双手摸着他的脸颊,也感觉到了那灼热炽烈的温度,就在我以为将会有更进一步的事发生之时,李恪的唇却在我的肩胛骨上停留了下来。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便狠狠一口咬下,疼得我当即昏睡,不知后话。
第99章 就该要了你()
空气,好闷。
脸颊,好痒。
肩膀,好疼。
“疼”惊慌中,我一下子转醒。
醒来所见,却是异常尴尬——我躺在房间的床榻之上,头发散乱于四处,身上虽已盖着衾被,但我依然能感觉得到衾被之下就是裸露的胸口。
这是怎么回事?
我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模模糊糊地回忆起了刚才自己的举动,顿时脸颊绯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此时,李恪板着脸走了过来,那神情叫我很是猜测不透。
我一见到他,立刻拥着被子坐好,然后极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在榻边坐下,也是静默无言地看着我,仿佛在等我先开口。
唉,我轻轻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心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丢人现眼了。
“殿下,我对不起。”我不知如何解释,便只能开口道歉。
但是他并没有接着我的话往下说,“你来这里之前,可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回想一番,除了在府内用的早膳,似乎没再吃过喝过任何别的东西,“未曾有过”,我答道。
李恪拎起脚边的马奶酒坛子,道:“那么,这坛酒一定有问题。”
“可是我前天已经检查过了,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有毒迹象。”我十分肯定地说。
“也许,毒物无色无味,你用银钗根本查不出来。”他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银针试毒本来就不是万能的,万一下毒之人有心防备,就更不是我的粗浅眼光可以探查得到的。
“可是春药?”我低着头、小声地问。
李恪将那酒坛在眼前转了一圈,道:“也许,不只春药。”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李恪盯着酒坛,继续道。
“什么?”
“问题不在酒,而在这些酒坛上。”
我突然想起了那日义父的话,便连忙喊住李恪,对他说:“义父昨日告诉我,吐谷浑人曾在西市购过大批的酒坛子,应该就是这些。”
我伸手想去拿那酒坛,慌忙间,竟忘记了此时自己这“见不得人”的样子。
李恪拿酒坛的手一滞,神色不清地盯着我,我先是一愣,复而惊慌失措才知自己的冒失。
我赶紧缩了回去,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
李恪转过身,背对着我,坐了好一阵才道:“长孙洛来,本王今天就该要了你。”
我抓住被子的手又紧了几分,而被子之下,肩胛骨的齿痕,似乎又更痛了些。
李恪起身出去,不一会儿又去而复返,他径直走到榻边,对我说:“你把这套衣服先换上。”
原来是套崭新的男装,也不知道东市如今尚未开市,他是从哪儿把这衣服弄来的。
我还来不及问,李恪便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虽是一室之内,但有屏风相隔,所以我便迅速脱了旧裳穿上了新衣。
衣服很合身,如同量身定制。
我走到妆镜台前,看着自己的一头长发,心底却犯了难。
大约是等得太久,李恪在外间冷冷地问,“还没好?”
“已经好了,殿下,你可以进来。”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抬步进来,看见我,语气却不大对,“你怎么回事,为何还是披头散发的样子?”
第100章 一绾青丝()
“殿下,我”我不会梳头,但是让我当着李恪的面承认这一点却有些困难。
“长孙洛来,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女子该会的东西,你怎么一样也没学会。”李恪似乎很瞧不起我的样子。
我心下不悦,反驳道:“殿下,我会的东西很多,只是刚好不会弹琴和绾发罢了。”
李恪闻言,浅浅地笑了,他跪坐在我身后,将头附到左耳,道:“那你不如求求我,刚好这两样我都十分精通。”
若是放在往日,我说不定还会嬉皮笑脸软声“求他”两句,但今日的尴尬事已然太多,我有些执拗地不愿理他,便勉强背着手尝试自己给自己绾发。
可是那效果,真是异常糟糕。
也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李恪一把抢过我手中的木梳和银钗,然后迅速地开始给我梳头。
“算了,今日本王想得开,不与你计较!”他虽语气戏谑,但梳头的手法确实精湛,我的头发向来柔顺,是属于极不容易在头顶绾单髻的那一类,但李恪一来没有将我的头皮扯得生疼,二来并没有耗上多少工夫,便将我的发髻梳得平滑光整。
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古人各种“杖屦无事”,归来坐在水晶帘下“看梳头”的典故,其悲其喜,其情其状,大约与我今日不同。
李恪绾好发髻,也垂手坐在我身后,看着铜镜里的我们,一时间,我俩都走神失语。
“殿下,马匹已经备好了!”外间传来小厮的声音,我俩才回过神来,极有默契似的忽略了刚才的小插曲。
“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西市,找这酒坛的出处。”他简洁干脆地说。
大唐西市,比东市更为繁华。
因为东市靠进皇城,所以商铺多以迎合达官贵人的奢侈需求为务,普通百姓很少涉足。而西市则提供了所有长安百姓日常所需的一切商品,衣食住行样样不落,这里只要一开市,便是人头攒头、摩肩接踵,一派热闹的气象。
而且,西市还有一个更大的特点——胡商云集,东市虽也有一些高档的胡商店铺,但规模不及西市,这里的客商来自高丽、东瀛、百济、新罗等,而尤以波斯、大食客商数量最多。他们所贩之物则更是花样百出、见所未见。走在西市的街道上,时时看到他们身着民族服饰,个个金发碧眼,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体验。
可我今日,不是来猎奇的,没有那个心思发现新鲜好玩的事物。
我与李恪到达西市时,此处已经开市,人流渐多,我们行进速度便相对放缓。
我与李恪并辔而行,眼见西市的繁杂,我很担心地问:“殿下,我们只凭着这个酒坛,应该如何查起呀?”
李恪目视前方,仿佛并没有被我提出的问题给难住,他道:“自然是去西市眼线最多的地方询问。”
眼线最多——我狐疑一阵,却立刻有了答案,难道是?
“到了。”李恪指了指前方。
我仰头一看,会心地笑了,确实——还有哪个地方能比这里眼线更多!
第101章 又陷入了僵局()
李恪所说的地方——西市市署,是整个西市商业活动的监管中心。它位处整个西市的正中心,有卫兵看守,闲杂人等不可轻易入内。
李恪掏出金牌,卫兵立马跪地,更有一个统领模样的人带领我们朝厅堂走去。市署有司正在厅堂内处理公务,见我们进来,先是一惊,复而也行礼作揖,说了一堆客套话。
“你乃西市令?”李恪问道。
“下官正是。”那市令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人,体态臃肿、行动迟缓,看来西市确实是个“养人”的好地方。
时间紧迫,监察官员工作不在李恪的职权范围之内,他举起酒坛,直入主题,道:“这个酒坛出自西市商家,你去查一查,是哪个商户?”
西市令不敢怠慢,他双手接过酒坛,上下左右细细查看了一番,但似乎并没有找到任何有效的信息。
“殿下,这个酒坛上没有任何商户的标识,下官得派人去各个商行酒肆询问一番,殿下请去里间喝茶,耐心等候一会儿。”
李恪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这时,那西市令诏来厅堂外的卫兵,小声吩咐了几句,那卫兵便接过酒坛向外跑去。
我心下焦躁,茶也喝不进去,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盼望着能快些得到回应。李恪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案前细细品茗,也不知道这衙门里的粗茶有什么好喝的。
一个时辰过去了,西市令终于来报。我们回到厅堂,此时那里已经站了一众卫兵,以及好几个胡商。
“齐阿四,你便向殿下汇报一下探查的结果吧!”
那叫齐阿四的卫兵向我们作了一揖,然后道:“回禀殿下,小人拿着这个酒坛,去市中各处酒肆、器皿商行都问过,原来,这种酒坛是西域最常见的款式,近段时间来,有不少胡商都向吐谷浑人售出过类似的酒坛,我们按照殿下所说的时间,进行了排查,带回了其中最可疑的几家,请殿下审问。”
李恪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走到那些胡商的面前,将他们来回审视了一番。
胡商们不知道自己惹上了怎样的麻烦,都畏畏缩缩有些胆怯。也难怪,他们来到长安,本为谋财,如今却莫名其妙进了市署接受大唐王爷的审问,害怕也是正常的。
“酒坛是谁家的?”李恪冷冷地问。
几个胡商面面相觑,不敢答话。
“殿下问你们话,还不赶紧如实作答!”站在一旁的市令有些急躁地催促着,李恪见状,向他摆摆手,然后他又对客商们道,“你们只管如实回答,本王只是探查情况,不会问罪于谁。”
没想到李恪竟然对他们软言相劝,这些话似乎起了作用,其中一个留着羊角胡的客商壮起胆子,拱手答道:“殿下,小人在上个月确实向一个吐谷浑人卖过这种酒坛,那个客人说酒坛另有他用,不准我们往上边烧制商号之名,所以小人并不能确定这个酒坛是不是其中一个。”
有了他的带动,其他几个客商也略略有了些勇气,他们都点头称是,说卖是卖过,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家商号出去的。
犯事者摆了个迷魂阵,我们查到这里几乎又陷入了僵局。
第102章 酒坛更轻()
一筹莫展间,一个青袍小吏走了出来,他向李恪作了一揖,道:“殿下,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恪示意他讲,他便直言不讳起来。
“殿下,这个酒坛表面上与别的酒坛没有多大差别,但实际上它要更轻一些。”说着,他命兵士抱进了一个酒坛,与我带来的酒坛放在一起。
从外观上看确实没有多大差别。
“这是臣昨日在西市买酒所剩下的酒坛,殿下可以过来试试二者的重量。”
李恪示意我去掂一掂两个酒坛,我径直上手,一边提一个。果然,左手所提的酒坛要比右手的略微重些。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个青袍小吏。
“殿下,臣是吐谷浑人,从小喝着马奶酒长大。”我仔细瞧了他的长相,虽与汉人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是轮廓更深,皮肤要更粗糙一些。
“吐谷浑的马奶酒与西域其他地方所酿的有很大差别——其中之一便是贮酒器的不同,吐谷浑所在的青海湾附近,土质砂石含量大,铸造出的酒器类似于波斯的琉璃,比起长安铸陶所用的陶土,自然轻上许多。”
此言一出,众人惊讶!没想到这个青袍小吏竟然从质地上分析了这个酒坛。
“所以,臣下认为,这些酒坛,并不出于长安,而是吐谷浑所造。”
“说得有道理呀!”那些胡商似乎很认同他的说法,都点点头相互交流着。
我和李恪对视一眼,确认着各自的想法——有人为了掩盖他从吐谷浑带来酒坛之事,故意在长安订购了大量的类似酒坛。来自吐谷浑的酒坛最终进了驿馆,而长安订购的酒坛究竟去了哪里,似乎也并不重要了。
酒坛的出处是找到了,可是毒从何来?我们原本顺藤摸瓜的打算,似乎又成了泡影。
“西市之中可有识毒用毒之高手?”李恪口气一转,淡漠地问道。
对呀!我怎么忘记了,这可是大唐西市,除了商贾珍稀,还聚齐了各种能人异士。
胡商和西市令都对此讳莫如深,唯有方才那个青袍小吏开了口:“殿下,西市之西,有个幽冥祠堂”
他的话还没说完,西市令便出言打断,“荒谬,那幽冥祠堂不过装神弄鬼之地,怎么能入殿下尊眼。”
青袍小吏淡淡一笑,“世人只识黄泉鬼怪,却不知真正的鬼怪正游走于红尘,手染鲜血杀人如麻!”
所有的人都不经打了个寒颤,唯有李恪,沉声道:“带本王去!”
众人似乎想阻止,但看到李恪冷峻的面孔时,又都住了嘴。
我跟在李恪身后,走出了市署大厅。虽然我心中对“幽冥祠堂”这个名字充满了恐惧,但为了事实真相,我愿意鼓足勇气前去一看究竟。
李恪勒紧马缰,调转马头看着我,“怕不怕?”
我摸了摸白玉骢光滑的鬃毛,道:“殿下不怕,我就不怕。”
李恪轻轻扯了一丝笑,跟随着青袍小吏的引导,打马而去。
第103章 何扰幽冥()
西市的繁华伴随着它的杂乱。
比方说,你到了食客盈门的酒肆,就能看见因喝得烂醉而打架斗殴的莽汉;你到了光鲜亮堂的成衣店,就能看见门前乞儿衣衫褴褛地对着美艳女郎乞讨;甚至,你还能看见卖肉的当街杀猪,卖鸡的鸡飞蛋打。总之,你在东市见不到的一切市井气,都能在西市找到回应。
一路上,李恪好几次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是担心还是戏谑,但见着一个王爷都能在此穿行自若,毫不嫌弃,我便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青袍小吏在一个两层小楼前停住了,他用手指了指面前的建筑,说——幽冥祠堂到了。
我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小楼砖瓦残败,临街的墙体除了一扇能容一人过的小门外,连窗户都没有一个,就这样一个地方,也能叫方才众人吓破了胆?
青袍小吏下得马来,在三步开外处对着小门先作了个揖,然后他缓步走到门前,轻叩三下,又重叩三下,复而又退回三步,对着门再作了揖。
他这一连串动作真是啼笑皆非,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像是唱了一出独角戏,没有对手,只有我和李恪两个不明所以的观众。
这时,那青袍小吏走了过来,对着我和李恪又作一揖,道:“二位还是请先下马吧!”
虽然我满心惊异,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做了。就在我们将马匹拴在门前石柱上后,方才小门的正下方竟然平空开了个大缺口,我见缺口处有石梯往下,只是其中一片漆黑、未知阴暗。
“二位,请随我来。”青袍小吏对眼前之事物没有一丝畏惧,他打前阵,率先提着衣摆往地洞里走。
李恪趁着青袍小吏不注意,将一把匕首塞到了我手中,然后轻不可闻地说了句:“小心”,便快步跟上了前方之人,我将匕首藏在左手袖口之中,抬脚跟上。
视角光线问题,进入洞口后,眼睛适应了其中的黑暗,反而感觉比方才好得多。地洞之中非常凉爽,但是空气中充满了泥土的潮湿的气息。
我们下了大概三十级的台阶,然后沿着一条青石板铺就的通道,走了大约三十丈,便又见到一道黑漆浇注的铁门。
青袍小吏对着铁门高呼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胡语,霎时间,门前火把点亮,门开了!
门打开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