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惘少-第3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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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这亲连亲都连到一起了。
肖尧哪里知道这些内情,他坐在驾驶室里,悠闲的点燃一根烟,静候小王办事归来。可他没抽几口,那几人和小王一起来到车前,其中一人气势汹汹的对着肖尧喝道:
“你算老几?敢叫我们滚蛋?看你人不大,还拽像个二五八万似的,有本事你给我下来,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莫名其妙的挨一顿骂,肖尧心知这是着了小王的道,一定是他过去说了什么挑唆的话,不然的话,自己坐在车里,没招谁惹谁,这人干嘛一来就骂自己?
可肖尧这时还没心思去计较小王对他说了什么,这人不管不顾的上来就骂,已经表明他是个十分狂妄之徒,加上这一骂,也成功的激起了肖尧的怒火。
肖尧心里怒火滋生,他不紧不慢的从右边车门下来,两眼死死盯着称他老子之人。那人被肖尧下来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
“他是肖尧,快走!”
不知谁认出了肖尧,吓得大喊一声,也顾不得别人,撒腿就跑。可骂肖尧那人还在愣神的功夫,肖尧已经出手了。
他上前一步,一把勾住也想逃跑那人的脑袋,没等他转身,重重一拳打在他的腹部,然后双手趁他吃疼弯腰之际,撘住他的双肩,往下猛按,随即用自己的膝盖,撞在他同一部位。
那人连续闷哼两声,就瘫倒在地,肖尧看着跑远的三人大喝道:
“都给我站住,再敢跑,我弄死他。”
“二哥,算了吧,他们就是想占便宜放点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跑的也是三人,其中一人看到肖尧那么凶狠的把一人瞬间打倒,已经吓得脸色发白。但他还是上前为他求情。
“二哥?你是谁?我咋不认识你?”
肖尧被这人一声“二哥”叫的晕头转向,面前之人的个头,比肖尧还要稍高一点。可肖尧别说认识,连面生都是勉强,肖尧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叫他“二哥”之人。
“肖尧,你还不知道吧,他就是小翠的弟弟,叫古云定。”
肖尧“哦”了一声,怕他尴尬,不再理会被自己问话问的满脸通红的古云定。对着站在远处不敢再跑的几人招招手。
“你们回来,只要你们不跑,我保证不打你们,再要敢跑,我追到你们家也要把你们揪出来暴打一顿。”
一听小王说劝慰自己的人,是他未来的小舅子,肖尧决定要好好表现表现。那招手的气势和说话的语气,处处带着颐指气使的傲骄。
“你们回来干嘛?快回去喊人来,我就不信他敢把我弄死。”
被肖尧打倒在地的家伙,这时才缓过劲来。他见自己人被肖尧吓得真的往回走,忍不住大叫起来。
“去你大爷的,对你手下留情,你还不知好歹。”
肖尧在骂的同时,一脚踢在那人的下巴上,那人“哦呜”一声,刚翘起的半个身子,又“忽”的仰躺下去,疼得他几近昏迷。
“肖尧,你下手轻点,真要把他打着怎的,我要担餐(有责)。”
“哼,这样的人,屌本事没,就会狗仗人势,人怂嘴不怂。你对他手下留情,他还以为你没本事。你放心,我不会打死他,真要一失手打残了,那也是他自找的。”
肖尧说着,又在那人屁股上踢了一下,歪头看向被叫停了脚步的三人。
“还站着干嘛?要我用轿子来抬你们啊?再不过来,我一个个把你打趴下!”
此时三人距离肖尧不过十几米远,肖尧真要想追上去打他们,他们仨除非分散逃跑,否则一个都跑不掉。可农村都是小田埂,想要分散跑,谈何容易。
三人相互看看,眼神交流一下壮壮胆,并不再犹豫,一起走到肖尧两米外站定。
“说说吧,你们为什么欺负他们?那个我弟弟哪里。”
肖尧对称呼古云定“弟弟”很不顺口,毕竟是刚见面,他后面说的有点结巴。
“这还要说吗?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肯定是为了争水浇地啊。”
小王生怕肖尧说错话,自己挑拨离间的事被当场说穿。他只想给肖尧一个表现的机会,可不想和眼前这几人结下梁子。
第六百八十三章:首次登门要随俗()
在农村,土地的归属权,可以说是犬牙交错。你家后门口的田地,是别的村子的,别村的打谷场边,很可能就是你家的稻田,这种现象是普遍存在。
每到打水浇灌的时候,就有人到渠边查看,只要发现水从自己田地边的水渠经过,就会挖开田埂,顺便放水浇灌,等你发现了,来阻止,他们就会和你拉拉扯扯。
有讲理的,和你说些歪理,不讲理的,就耍横撒泼,反正不管采取什么办法,就是不让你及时堵住缺口,拖延时间。不需要多久,田里水够了,又说一大通好话,自己把缺口填上。
偷水的人,得到了目的,就会说说笑笑的高兴而去,被偷水的,只好像斗败的公鸡,悻悻而回。
除非十分干旱的年代,一般的话,偷水这种司空见惯的现象,往往都是偷水者占据优势,因为他挖开的是自家田埂,别人无权干涉。至于偷水被打,更是少见。
肖尧没干过农活,不知耕田的辛苦,但他也听说过偷水看水这些事。甚至还听说过有的村里让女孩去偷水,还偷出来一段美好姻缘的佳话。
此时小王抢先回答肖尧问话,肖尧知道了内情,他也很体谅小王,弯腰把地上那人拽起来,眯着眼说道: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叫你滚,你可以不滚,但你偷水不知羞耻,还敢跑来骂我。我打的就是你这张臭嘴,灭的就是你的威风。要不是看在都是一个公社的份上,你敢骂我,我至少会打得你满地找牙。”
“你放开我!我知道你了,我会去找你报仇的。”
那家伙把肖尧揪住,挣扎几次没挣开。他没想到自己比对方壮实得多,竟然没有对方力气大,这才气得吼叫起来。
“好啊,综合厂知道吧,我天天在那。你要来找我报仇,我喜欢的很呢,我正天天愁着没事做干着急。不过,我劝你多找些人来,还要悄悄地来找我,声张的不要。你这么聪明,知道原因吧?滚!”
肖尧洋腔怪调的调侃一大溜,说到最后,抓住那家伙的左手猛地往前一送,直接把那人推得滚出老远。
另外三人想上前扶他起来,被他气呼呼的甩开,几人一起回到放泥锹的地方,齐齐扛在肩上往自己的郢子走去。他们被肖尧镇住了,就是拿了泥锹,也不敢叫嚣报仇。
看到几人拿着泥锹就灰溜溜的离去,小王总算彻底放心了,他回头看着肖尧说道:
“被你打的那人叫刘玉银,他上面有三个哥哥,在公社一带小有名气。不过都是不讲理的主,你要小心了。”
“就他那怂样,不讲理又能咋的?我还能怕他几个哥哥?”
肖尧不屑的撇了撇嘴,根本没把小王的提醒当回事。
“我知道你不怕,但常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怕他们打你闷棍,让你防不胜防。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不要大意失荆州啊。”
“走吧,走吧,你不是急着回去送货吗?这又耽搁了不少时间。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三年防偷的。”
肖尧显得很不耐烦,他看看为偷水之人求情的准内弟,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他们要是再敢来找你麻烦,你就到厂里找我,有我在,别怕他们。”
言毕,肖尧登上驾驶室,跟着小王疾驶回厂。
时间过的很快,眼看就要到肖尧定亲的日子,在定亲日子到来前夕,肖母要带肖尧去未来亲家家登门拜访。
男孩第一次上女方门,当地有很多对付未来新姑爷的损招。什么戽(与虎同音)虾子、套锅圈、骑木马,等等戏弄新姑爷头次上门的手段。
锅圈是按照锅口大小,用稻草编织出来,做饭时,锅盖压在上面盖严实,阻挡蒸汽用的。家家都不止一个两个,非常结实,轻易拉扯不断。
出门前,肖母对着肖尧是一遍又一遍的讲解,嘱咐他初次登门,一定要入村随俗,不能和任何人闹出不愉快。
“妈,不就是去她家看看吗?你讲得好像是要上刀山下火海一样,我到时候听你的就是。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儿子保证不给老妈丢脸。”
肖尧搞不清母亲为何要说了那么多去了要忍,要顺从,不要由着性子来的话。只好安抚老妈,一切听从母亲安排。
肖母给肖尧提前打了预防针,得到肖尧承诺,心里安稳不少,带上提前备下的礼品,和肖尧一起走向古云翠家的村庄。
肖尧和母亲首次前来登门,对方也早已知晓。他和母亲刚走到上次开车送小翠停车的路口,就看到通向土马路的机耕道中间,横着一条长板凳在路中央。
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坐在长条凳上面,笑嘻嘻的看着走过来的母子两人。肖尧听过母亲说了,男方首次来女方拜望,这边的大姑娘和小媳妇会作弄新人,肖尧也不在乎。
他看看满脸带笑的女人,上前掏出一把早已预备的糖果,躬身说道:
“大姐,请借个道。”
不宽的土路,被长条凳横在上面完全堵死。别说人家是故意用板凳来堵路,上面还坐着一个少妇,就是没人,在酒席桌旁,你抬脚从板凳面上跨过去,也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借什么道?你走你的道,我骑我的木马。我在上面,道在下面,你要过去,没人拦你。”
少妇毫不客气的接过糖果,但却没有一点让肖尧过去的意思。话里话外,都是让肖尧从她坐着的长凳下钻过去。
如果是空板凳,肖尧钻过去也就算了。可这板凳上面坐个女人,他要从底下钻过去,也就等于是从这女人胯下钻过,这让肖尧怎么肯做?
肖尧站那面带温怒不语,肖母连忙上前说好话,塞礼物。
“阿姨,骑木马是我们这里的风俗,就是让新姑爷钻板凳肚,压压他的锐气,以后不敢欺负我家妹妹。你看他满脸不乐意的,这大男子思想也太严重了。”
话说道这里,肖母也不好再多说,只好反过来劝肖尧入乡随俗。听到少妇这样说,肖尧也消了气,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大男子主义思想,既然少妇非要如此,那就钻呗。
肖尧挽挽衣袖,脸上露出僵硬的微笑,弯腰作势就钻,吓得那少妇赶忙站了起来。
她可不敢真的就让一个大小伙从她胯下钻过,真要那样的话,以后少不了会有人就此事说浑话,拿她寻开心。
少妇刚站起来,肖尧已经屈身下去钻,大姐连忙把凳子拿起。肖尧没在意,若不是他见机躲闪的快,差点被凳子腿砸了头。
这一关就这样过来了,肖尧看着村口一大帮人,心里小有得意,肖母心中也暗自喜欢。
肖尧跟在母亲身后,一步步靠近村口,他看着等在那里的一群人,男男女女都有,大都在二十岁上下,手里拿着的锅圈和竹篮等物,心里捉摸着这都是捉弄他的道具。
果不其然,肖尧一走进村口宽路,就有一个比刚才少妇年龄还要大些的妇女,一手提着一个竹篮,一手拿着勺水用的半个葫芦瓢,上前挡住了肖尧的去路。
“新姑爷,慢走,我来戽虾子,你要作揖,等大家满足了,你才能进村。”
“这好办,我对每个人都作揖,作到他满意为止。”
作揖就是双手抱拳弯腰行礼,这一点也难不倒他,他不乐意的就是带有侮辱人的作弄过程。肖尧说完,首先就对着面前的妇女作揖。
“新姑爷,不是你这么做的,我用葫芦瓢往哪个方向做戽水的样子,你就要往哪个方向作揖,错了不算。这叫拜村,表明你对我们一个郢子的敬重。”
这也不难,肖尧含笑盯着她手里的葫芦瓢不语。这妇女也不矫情,手里的葫芦瓢从竹篮里向着东方做了一个戽水的动作,肖尧随即对着东边抱拳作揖。
可等肖尧直起身,再等着她朝那个方向戽水时,她却看着肖尧说戽过了。原来她是趁着肖尧在做作揖动作时,背着肖尧完成了下一动作。
肖尧望着众人,想看看有没有人会提示,但这是不可能的。肖尧只好有看向母亲,希望得到老妈的帮助,可老妈为了不扫这些人的兴趣,只装作没看见儿子求救的目光。
肖尧心里一想,他刚刚对着的是东方,剩下的大不了就是西方或者南北方,他对着这三方依次作揖。
“我没看到你朝哪个方向戽水,但三个方向我都做了,总有一个是对的,这也算过关吧?”
“你真要有一个对了,我也能给你过关,可惜你一个都没对。”
听她这么一说,肖尧头大了。眼前这么多人,她要是对着哪一个人做的戽水动作,那就很难找出来具体是谁了。
原来这作揖的难点在这里,就是让你找不到作揖的对象,以此来考验新姑爷的智商。
肖尧看了看眼前都满脸带笑的一大帮人,一咬牙,先拜也是拜,后拜也要拜,大不了一个一个来。可没等他走到一个女孩面前,双拳还没抱起,那女孩立即背过身去,口里说道:
“不是我,我才不接受你作揖呢。嘻嘻嘻,你就是把我们拜完也没用。”
肖尧一听她含笑说的最后一句,根本就不需要经过大脑考虑,心里豁然明了。他得意洋洋的再次面对东方站好,并没有急着做作揖的动作,而是把眼睛盯在妇女手上。
肖尧这次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哪怕就在弯腰作揖的过程中,也没把目光从妇女手上移走。可他动作一做完,却引来一大片的笑声。
第六百八十四章:初见兄弟就瞪眼()
做完作揖动作,直起腰来的肖尧很纳闷,难道又错了吗?可就在肖尧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母亲时,那妇女暗地里又做了一次戽水的动作,肖尧再次没有发现。
其实,这次肖尧方向认对了,大家笑他,是因为肖尧这个作揖动作太滑稽。就像一个胆小又猥琐的色鬼,在偷看美女一样。
“大嫂,你可要小心了,新姑爷刚来,就在偷偷瞟你,回头我就跟大哥打个招呼,把你看紧了。别被你这如狼似虎的婆娘,把新姑爷拐床上上去了。”
在农村,小叔子和嫂子之间,什么浑话、粗话都能说出来。当地有句十分流行的脏话,就叫:小叔玩嫂子,强强玩女表子。
“小昆子,你那狗嘴里哪能吐出来象牙来?俗话说,茶壶打掉把,就剩一张嘴。我看你也就嘴不怂,真把你拖床上,你保证吓得浑身都软了。是过劲的,你敢上老娘床,不把你吓得尿床我算你有本事。”
这妇女洋嗔发怒,可脸上笑容一点没减。她的话,再次引来一阵哄笑。可边上站着的几个大姑娘,却一个个都羞红了脸,看向妇女的目光满带嗔怨。
被妇女死国(讥笑)的小昆子满脸羞愤,可他还真不敢接话,毕竟他还是个未婚的小青年,开开玩笑还可以,要说浑话来真格的,他真不是已婚妇女的对手。
这种场合,肖母作为长辈,只能装作没听见。肖尧作揖程序被打断,他一点也不着急。看到这叔嫂二人内斗,他还在心里祈祷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已经戽过了,你还站着干嘛?”
看到对方认怂不接话,这大嫂回头,对着傻站不动的肖尧,露出促黠的目光。
“你戽过了?我咋没看到?你们看到了吗?”
肖尧自认为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