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惘少-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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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护士值班室,就看到一个双层单人床。上面干净整洁。今晚值班的护士,被放假回家休息了。肖尧此时已是越发的醉酒了,小玲把肖尧放到底下的床上,为他脱去鞋子,就让他和衣躺下了。静儿看着小玲帮肖尧躺倒后,就坐在肖尧身边不动也不说话。
“静儿,来,把鞋子脱了,和姐姐上去睡。”
“小玲姐姐,你睡吧,我等肖哥哥抱我睡。”
“静儿,你肖哥哥酒喝多了,他已经睡下了。来姐姐抱你睡啊。”
“不用,每次肖哥哥,都是在我睡着后才睡的。我等肖哥哥醒来抱我睡。”
这才可把小玲给急坏了。这肖尧要是一觉睡到天亮,静儿还坐到天亮啊?她急忙从上铺下来,要抱静儿,可静儿闪身不让她抱。她没辙了,立即跑去找静儿的母亲。
静儿母亲刚给她爸擦洗完,见小玲慌慌张张的进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拉着小玲,走出病房。
“阿姨,静儿不睡觉,她非要等她肖哥哥醒来抱她才睡,可肖尧已经睡着了。”
“啊,这孩子,这样可怎么得了。走。去看看。”
可当她俩着急忙慌的赶到护士值班室门口时,看到的一幕却让她俩顿时停了下来。
静儿已经斜躺在肖尧的怀里,手里拿着肖尧给她买的细花小手绢,轻轻的擦着肖尧头上浸出的汗水。若非静儿年龄太小的缘故,谁都会想到,这是一个非常温柔、贤惠的妻子,在悉心照料酒醉后的丈夫,那份温情和疼惜,赫然出现在静儿那不该出现的满是稚气的脸上。
“阿姨,静儿真的太可爱了,她都会心疼人了。”
“小玲,你要不困,就陪阿姨在外面说说话吧。”
“嗯,我不困。”
她俩一起来到医院的院子里。坐到一个花台边上。
“小玲。如果你在肖尧之前见到静儿,你绝对想象不到,静儿会有今天这模样。我们家的情况,你看到了,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她爸病情日渐加重,无医无药的,我也只能照顾她爸。这几年,都是她爷爷带着她东奔西走在外讨饭,她除了爷爷,对任何人不说一句话,也不让任何人去碰她。她就是一个假小子。浑身脏透了,头发都结成球,就连她那长长的眼睫毛,都脏得黏在眼皮上,哪里有一个女孩子的形象,她爷爷年纪大了,说脏就脏吧,这样就没坏人打她主意了。那是在上海的遣送站。孩子每天吃不饱,看到肖尧手里有个馒头,她看着,没有要,但肖尧主动上去递给她,还没等她接,就有人来抢。肖尧是把抢馒头的人打倒了,才抢回来给她吃。那是她第一次在遣送站,有人给她馒头吃。后来,肖尧给她洗脸,洗头,还借钱给她买衣服、鞋子、裙子,把她从一大堆男人之间,护到自己身边。听她爷爷说,也就是从那时起,没有肖尧,她就不睡觉了。好像离开肖尧,她就没有了安全感,就会在惊慌中难以入眠。是肖尧带给了她如今的一切。只可惜,她太小了,要不,她这辈子真要是能跟着肖尧,我们就是死了,也会笑醒的。”
“阿姨,你不要担心,肖尧会照顾好静儿的,您不知道,肖尧回去,对这发生的事,根本就没告诉家里。他就找他妈要了五百块钱,说是跑出来借人家的要还,肖伯父给我了五百,是不准备告诉他的,让我在他无路可走的时候,再拿出来救命用的。但在省城的时候,他夜里还在着急搞钱,我就不忍心给他了。”
“小玲,你是说她家里不知道,他把这些钱花在我家?”
“嗯,我也在怀疑呢,就算是我把肖伯父的钱给他了,可他哪来那么多钱啊?这盖房子和钱叔叔看病,一千块钱根本就不够啊。”
“小玲,你能跟姐姐说说,他家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啊。。阿姨,你自己说姐姐的啊,不是我说的啊。”
静儿的母亲在情急之中,竟然脱口自称姐姐。把个小玲吃惊不小。
“阿姨也好,姐姐也好。不过就是个称呼,肖尧比静儿大十来岁,我比你们也大不了十岁。我们不讲究那些。你告诉我肖尧的事,以后你就可以叫我姐姐。”
“好,你说的,我叫你姐,肖尧骂我,你得帮我说清楚。”
“行,那你先告诉我,你和肖尧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对象?”
“姐,你说什么呢。我就是想,可人家会要我吗?”
“露馅了吧,你自己都说自己想了,还说不是?我看肖尧对你挺好的啊。”
“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家是省城下放到我们农村的,他父亲在我们公社办了个综合厂。哟好多工人,想我这样的女孩子,就有七八十个,肖尧在读书,念高一,前次在学校打架,就跑了,她这次回家,只是到厂里找了母亲要钱,就急着回省城看静儿,肖伯父担心他再次一去不归,就派我跟着,他到哪,我就跟到哪。我们回到省城,静儿竟然在他爷爷家,一个半白天加一夜,不吃、不睡等肖尧。要是肖尧再有一两天不回省城,真不知到静儿会怎么样呢,我想想都后怕。”
“啊,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啊,阿姨,你千万别告诉肖尧,我对你说了这事,不然肖尧会骂死我的,我说失口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甩手掌柜最自在()
小玲猛然间觉察到,自己只顾说的痛快,忘记了肖尧曾经嘱咐过,静儿在他爷爷家,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事,不要告诉静儿家人,省得他们家人担心,这下自己说漏嘴了,赶紧又叫起阿姨来了。
“你还是叫我姐吧,听着顺耳。他父亲厂里,既然有七八十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单单派你来跟着他,这说明什么?肯定是他父亲,有意想让你做他儿媳妇啊。要不然,你俩一起出来,万一发生什么事,他爸怎么向你家交代。”
“还能发生什么呀?他根本对我就没上过心。他要是对我,有对静儿百分之一的好,我也就满足了。他在我们厂里和家里,从来没和人争执过,说他好打架,但都是听说,我也没见过。今天差点没打起来,到了还交了朋友。”
“小玲,姐对你说句掏心窝的话,你要是喜欢肖尧,就要用心,错过了就没了。回吧,我们再去看看他俩,没事就都睡吧,昨晚你们都没睡踏实。”
当二人再次看向屋里的时,只见一大一小两人,已经都在那呼呼大睡了,肖尧和衣仰躺在床上,静儿却是侧趴在肖尧的身边,俏头就枕在肖尧的胸口上。这样亲密的睡觉姿势,让她俩都很是无语。
小玲进到值班室,近前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非常羡慕静儿,若是自己能和肖尧一起那样,会发生什么呢?她心里暗骂自己在那胡思乱想。轻手轻脚爬上去,真困了。
天一亮,周三就带着一个人,来到医院找肖尧。肖尧刚起来,还没洗漱,就让他们先等等,自己带着静儿,一起到水池边洗脸刷牙。
“肖老弟,这位就是搞建材的曹老板,和我也是哥们,我把你的事情都对他说了,因为没有图纸,他说需要和你一起去现场看看。”
“行,我们吃完早饭就回去。就是有点远,害你来回跑了。”
“没事,肖兄弟,你和周三哥是兄弟,我们也是兄弟。我叫个拖拉机送我们去,正好让他认认路,回头送材料,就不要人带路了,我保证把事情给你办得漂亮。”
“周兄。我今天走,就不一定再来了。我钱叔叔在这住院,还希望周兄抽空过来看看,他们有什么事。你多帮忙,花费都算在兄弟我身上。这份情我记下了。”
“肖老弟,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其他地方不敢说,在我这一亩三分地,还没我周三办不了的事。你老弟放心,只要他们住在这,我天天都来一趟看看。”
在肖尧登上拖拉机前,肖尧把阿姨叫到一边,拿出二百元交给她,并嘱咐她,有什么事只管找周三帮忙,他都已经打过招呼了。
静儿母亲这次没有矫情,她已经被肖尧的一系列行为,感动麻木了。已经把他对自己以及家庭所做的一切,当成是自家人在做了。
她接过钱,四下望望,就急忙收进口袋里。这辈子,她是第一次装这么多钱,心里有些紧张。
当肖尧再次登上小岗头的时候,上面已经大变样了。原本凹凸不平的表面,已经完全整理成一个小操场一样。三间屋的地基槽子,已经挖下去不少,十几个工人,还在继续挖深,厨房也挖出一半了。
看到肖尧上来了,黄班头赶紧跑过来,看到曹老板也认识,就一起打了招呼,然后说道:
“小哥,这地基今晚就要用石灰土夯实,石灰下午能到吗?”
“黄班头,这你就别问我了。曹老板都来了,你们也都认识,缺材料,你以后只管找他,数量和质量都有他把关,我就不管了。”
“那感情好。曹老板。那以后就我俩合作了,你可不能给我拖后腿,我们只有半个月工期。”
“放心吧,黄班头,肖老弟可是周三的兄弟,你借胆子给我,我也不敢丢了周三哥的脸面啊。哈哈哈。”
“啊,原来小哥是周三哥的兄弟啊,那我就放心了,这下再不会有人敢来吃老巴了。”
“哦,黄班头,有人来吃你老巴了?”
“没事,就昨天下午来了两个小混混,要五元钱,我给了三元,打发了。”
“还有这等事?知道是谁吗?”
肖尧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就想知道是谁,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算啦,小哥,我们这一带风气不好,盖房子的,经常被人要个三块、五块的。你不给,就不得安心。破财消灾嘛。”
肖尧从自己口袋里拔出一张五元票子,递给黄班头。
“这次我帮你付了,下次你要再给,我不但不给你,还要扣你工钱。”
黄班头再也不接,只是说道:
“有周三兄弟一句话,这里没人敢再来捣乱的。”
“那曹老板,我就不耽误你俩商量事了,我先给你三百元,余下的,房子盖好后一次结清,你看可行?”
“哎呀,肖兄弟,周三哥都说了,等全部盖好再算帐,我现在收你钱,周三哥那不好交代。”
“没事,我不告诉他不就结了?反正要给,放我这也是放着,你还可以拿去周转,只要你保质、保量,及时供应就好。若是黄班头找我要建材,那你就要自己去找周三哥解释了哦。”
本来曹老板就是做的小本生意,这下肖尧先给钱,他当然是喜之不尽。赶忙谢过,接下钱来。安心与黄班头商量送建材的时间来。
肖尧和小玲带着静儿回到大棚,只见昨天买来的床和物品,都还原样放那没动。钱爷爷正在烧水给工人喝。炉火映在他那苍健的脸上,沟壑纵横。他见肖尧进来,就说道:
“这些东西,我不知道你做啥用,就没动,等你回来再搞。”
“一张床是给你老睡的,一张床是现在我们睡,走后就给叔叔阿姨用,静儿以后我在给她买一张。垫的、铺的、盖的都配齐了。你忙你的,我们来弄。”
肖尧和小玲就把钱爷爷地铺上的东西,全部打卷起来。放到一边,再把一张床抬过去,小玲在那仔细的铺床,静儿也过来帮着瞎捣乱。肖尧又走到原来钱叔叔睡觉的床边,正要动手钱爷爷赶忙阻止:
“她小哥啊,那个你放哪。我来。”
钱爷爷不给自己动那床,肖尧不知何故,只好走到静儿身边,带静儿玩,不给她在小玲边上捣乱。
猛然间,肖尧想起一件事来,他丢下静儿,飞快的向着小岗头跑去。静儿吓得差点哭起来,肖哥哥从来没有在带她玩得时候,突然丢下她就跑了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乡里乡亲齐上阵()
肖尧的举动,不但把静儿吓蒙了,也把正在烧水的钱爷爷和正在铺床的小玲,都吓了一跳,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跟在静儿后面,追了出去。
肖尧离小岗头老远,就看到曹老板正坐上拖拉机要走,他连喊带叫的追了上去,曹老板也不知到发生什么事了,肖尧为何如此匆忙的追了上来,赶紧下来。
“曹老板,下午你是要安排人,送石灰过来吗?”
“是啊,按预算要两车,少了不够,多了怕浪费。你有什么事?”
“我才不管你送多少呢。我来是让你下午送石灰时,给我从集上带一百斤大米回来。还有油,菜和调料。反正是家里做菜、烧饭需要的,都带来一些。”
“就这事?你这样着急忙慌的追来,可把我吓着了。行,我全部给你配齐。钱我先垫着,回头你给开拖拉机的师傅就行了。以后有啥事,就让送建材的师傅,给我带个信。我买好让他们带来。”
“好,那以后会常麻烦你的。先谢了。”
曹老板也不多说,挥挥手,爬上拖拉机,嗵嗵嗵的一溜烟走了。
此时,静儿才和爷爷他们追了上来,静儿扑倒肖尧怀里就哭。钱爷爷和小玲,也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们站那看着肖尧。肖尧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早上回来的时候,忘记买米了。我想起来后,怕曹老板走了,就赶紧跑出来。”
“肖哥哥,你把静儿吓着了。哥哥以后离开静儿,都要对我说一声。不能再吓静儿了。”
“哥哥知道啦,今天是哥哥不对,静儿原谅哥哥吧。”
“好,静儿不怪你了。但没有下次哦。”
钱爷爷乱跳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差点没被这小子吓得,把老命跑掉。看着肖尧和静儿,亲昵的在那说笑,他没有上前,转身回家了,不,是回大棚了。
“肖尧,你准备在这把房子建好再回去吗?”
“我也不知道。我想等等,看事情进展再说。怎么?你着急回去?”
“我着急有用吗?我出来就是跟着你的,这是我的工作。”
“行,行,你工作,差点忘记了,你是有工作的人了。我要是一辈子不会去,我看你是不是跟着我一辈子。”
“那我就跟你一辈子,反正你到哪我到哪。啊。。。你。。。?”
小玲随着肖尧的话滚话,说完才反应过来,气恼的跺起脚来。
“肖哥哥,静儿也跟你一辈子,哥哥到哪,静儿也到哪。”
“好,你们都跟我一辈子,我很高兴啊。走,咱们回去问问爷爷,中午吃啥,别把静儿饿着啦。”
“谁要跟你一辈子?明天我就回去。”
小玲娇羞的提前往回走了,留下肖尧抱着静儿在那慢慢晃。
小玲回到大棚门口,昨天来的队长,正在和钱爷爷说话,旁边站了几个大妈和一群女孩,其中一个大妈和一个女孩,小玲在第一晚出去睡觉那家见过。就听队长对钱爷爷说:
“他钱叔啊,这些你就别客气了,你家里情况,我们大家还能不知道吗?总不能让你家的客人,来到我们村里饿肚子吧。人家是城里人,娇惯着呢,难道你让他们和你一起喝野菜汤吗?”
“是啊,他钱叔,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平日里,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的,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但你家里有客人来了,我们能帮衬点就帮衬点。只要你不嫌弃我们这些穷乡邻就中。”
“刚曹老板也找到我了,他告诉我,小哥可是周书记大公子的兄弟,周书记三个女儿,就这么一个儿子,看得跟命似得。他的兄弟,我们可不能怠慢了。”
“吆,这不是小哥的媳妇吗?咋一个人回来了?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