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女令书-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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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想了会儿,放弃了思考:“女人呐”
方汝搁下茶杯,问道:“这都两天过去了,明逸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千面坐了下来,说道,“按说,杨如许都回来了,明逸自个儿带着牌令司的人找,能找到吗?他也是个一根筋的,齐朗显然是已经被灭口了,他上哪儿找一个死人去?”
方汝摸着自己腰间的玉牌,沉吟道:“我倒觉得,齐朗可能还活着。”
“哦?”千面问道,“难道你是觉得,找尸体比找人容易吗?”
方汝摇头:“我只是想,金吾卫就算要处决齐朗,也一定会找一个无人的地方。齐朗再怎么不顶用,好歹也是世家公子,总不能堂而皇之地杀了。明逸找人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又惊动了我们牌令司,金吾卫有很大的可能,会选择暂避风头,等过段日子再杀了他。”
千面哼了哼,对于齐朗提不起半分好感,只小声说道:“要我说杀了还能落个干净,真不知道留着干什么。”
“留着他,也不是坏事。当然,他要是运气不好真死了,也无所谓。”方汝淡道。
第一百七十章 三个坏消息()
京都的气氛越发紧张起来,对此,京都百姓是最有感触的。宵禁的时间,比起以往又提早了一个时辰,吃了晚饭后街上便不大有人走动了。
中秋过后,天气一阵一阵地凉下来,方汝现在出门都要加一件外套了。
千面手里捧着一袋刚出炉的雪花糕,和方汝边走边吃着。
方汝掐着手指头算道:“庭轩走了快个把月了,按照脚程来算,该到中都了吧?”
“别犯傻了,当初咱们从中都来京都,也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这还是咱们三个人走走停停的缘故。他们大军开拔,又不是游山玩水,这会儿老早在中都外头扎根了,指不定山上的野狼都被他们射杀了好些。”千面吐槽。
方汝吃干净手里的雪花糕,随手在千面的袖子上蹭干净,忽视了他要杀人的目光,加快脚步道:“走吧,杨如许该等急了。”
千面到底没能说什么,看着方汝难得轻松的样子,随手把沾了点糖粉的袖子掖了掖,便跟了上去。
这些日子千面跟着方汝,也进了不少趟牌令司,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盗贼中开天辟地的第一人了,进出牌令司,如入无人之境,谁能想到昔日见了官就要跑的怪盗,如今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入这破案第一机构?
牌令司众人也算是好相处,如今见了千面,还会跟他友好地打招呼。
不过今日来得有些早,牌令司众人还在睡梦中。
方汝走进令书阁,杨如许已经在等她了。
“令书大人。”行礼后,杨如许直截了当地说道,“查出了三件事,都不是好消息。”
方汝坐了下来,摆了摆手:“我有心理准备,一并说了吧。”
“二十年前,宫内三位嫔妃几乎同时有孕,就是你让我去查的那三个人。”杨如许顿了顿,说道,“元良妃、曾经的魏淑妃,还有就是那个昙花一现的楚妃。”
方汝的手指微微缩了一下,似是面对即将到来的事实,而显得本能地抗拒一般。然而她依旧维持了神色的稳定,默默听了下去。
杨如许见她神色无异,继而说道:“但是楚妃孕后,便被陛下夺去妃位,打入冷宫,后来又一道旨意赐死了,宫里头关于楚妃的讨论也就成为了禁谈的话题,但是”
他抿唇,对于自己将要说的事情,也保持了一定程度的畏惧。
但是楚妃出自彩衣教,拥有一身不弱的功夫,加上对各类毒物都有了解,皇帝派去的人被她用假死蒙混过关,根本不知道这位冲冠六宫的楚妃娘娘竟然还在后宫之内苟活。
楚妃,也就是云懿,后来将自己易容,做了一个浣衣司的宫女。
偶然的机会,她遇见了元良妃,讨了元良妃的欢心,成了景泰宫一个二等宫女。但是随着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终于纸还是保不住火,被同屋的宫女发现了。
宫女告发到了元良妃那里,没想到却被云懿一刀刺死。
云懿只说自己和一个侍卫有染,但若是元良妃将此事宣扬出去,便要将元家的一些丑事全都抖落出去。
当时元家还是五大世家中最如日中天的一家,元老爷子功高震主,颇有些不服朝廷管教的意思;长孙元祁山更是沾染京都世家子弟的纨绔之气,吃喝嫖赌无所不沾;元家在外头也有一摊子的烂事,只是上头没有人敢追究罢了。
元良妃对此自然清楚,当下便和云懿约定,她会一直护着云懿直到她生育,但是作为交换,云懿在日后也必须销毁她手中关于元家的一切证据。
反正元良妃正好也怀了身孕,两人的孕期相近,太医来请平安脉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不妥,就这样竟生生地瞒了下来。
本来事情可以这样相安无事,谁知道就在次年夏天,魏淑妃快要临盆之际,鬼使神差地来了景泰宫,看见了云懿的背影,误以为是元良妃,心生歹意,要将她推进湖水中。
云懿警觉性高,躲开了,然而元良妃恰好经过,撞见了这一幕,当下二话不说,竟然把魏淑妃一并撞进了湖水中。
三人齐齐落水,将要临盆的人怎么经受得住这般刺激,三人同时有了早产的征兆。
当时恰逢陛下出巡,宫里头只有皇后主持大局,而宫女和侍卫有私情,这在宫中是大忌,皇后显然不会轻易放过。
眼看着云懿的事情要瞒不住了,元良妃怕惹祸上身,硬是将云懿藏到了自己的床上,只让元府送来的接生婆婆来接生,生生撑到了两人一起生下孩子。
“魏淑妃当时情况紧急,也不可挪动,便也是在景泰宫生下的孩子。”杨如许说道,“这些事,都是当时给魏淑妃接生的那接生婆说的,当时接生完后,她收到了一大笔钱,要她离开京都,去北地生活。牌令司也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她。”
方汝听罢这一切,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圈,斟酌道:“如果当时有人做了什么手脚的话,那元良妃现在的行为,就很好解释了。”
“那位接生婆说——”杨如许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当时剩下的三个皆为男婴,为了防止抱错,特地安排了三间屋子来给孩子清洗。但是魏淑妃身边人手不够,最后是元良妃的人去帮忙清洗的,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有替换的可能。”
“如果房内有暗门呢?”方汝问。
杨如许愣了愣,顿时哑口无言。
方汝起身,拿过一张图纸说道:“这是千面画出来的景泰宫平面图,杨大人你来看,这是元良妃的寝宫,这是偏殿,这里应该就是当初三个孩子洗澡的地方,是连着的。而且,这一间,如今是良妃为八皇子礼佛祈福的佛堂。”
杨如许看了片刻,皱眉道:“一定有问题。”
“如果说,八皇子和九皇子在出生之际便被掉包了,那如今元良妃的行为就很好解释了。她本来就是裕王殿下的生母,现在母子重新聚在一起,再谋大位,名正言顺!”方汝说道。
杨如许倒吸了一口冷气:“那魏淑妃等同于亲手害死了她自己的儿子?”
“如果仅仅如此,倒也罢了。”方汝低声道。
“什么?”杨如许没有听清,问道。
方汝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为今之计,就是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查清楚了,光是替换皇子的罪名,就足够扳倒元良妃和裕王了。”
杨如许颔首,在心中记下。
“齐朗那边怎么样了?”方汝又问。
齐朗的行踪最后还是被找到了,在京郊的一个偏僻农庄里头,他被塞在猪圈里,找到的时候已经是半死不活了。
明逸不辞辛苦,亲自帮他沐浴更衣,最后自告奋勇,要带他离开京都,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
要不是知道明逸定了一个未婚妻,明年开春就要成亲了,方汝都快以为这两个人满满都是基情了。
杨如许说道:“现如今齐朗在北地定居了,齐王鞭长莫及,金吾卫也插不上手,我派人看着,不会出事。只是他此番受了打击,整日放纵自己像个酒鬼,怕是长久都恢复不过来了。”
“他若是真恢复不过来,便也不必再管他了。”方汝说道。
杨如许出去办事了,方汝在窗边站定,轻轻探出手指,将落在窗台上的一片叶子取了下来,丢进一侧的纸篓。
千面随手把书架上的书搁了回去,说道:“你有话没有说。”
“是啊,有些过分大胆的猜测,不敢说。”方汝垂眸苦笑,“怕说了,连自己都要害怕那个事实。”
千面转过身来,看着她,说道:“你是怕,当初的男婴调包,没有这么简单?”
“你说,要是被调包的孩子,不是元良妃的亲生孩子,而是云懿的孩子,怎么办?”方汝眼底掠过一丝迷茫,“要真是如此,那死的那个才是云懿的孩子,魏淑妃,才是庭轩的母亲”
千面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是她亲手葬送了魏家,魏淑妃被打入冷宫,悬梁自尽,也都是基于此。
要真是如她猜测的那般,恐怕她会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宋月白的生母。
千面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证据的事情,就别胡乱猜测了。要照你这么说,那也有可能宋月白还是元良妃的孩子呢,当时那一团乱的,三个孩子都抱错了也有可能,是不是?”
方汝叹了口气,按了按额角,说道:“算了,慢慢查吧,在查出真相前,元良妃的性命得先留住了。”
她显然也是觉得千面的猜测不无可能。
依照云懿的心机,极有可能将孩子进行对调,来防止事后元良妃的反水。
“你还得入宫给皇帝续命,别绷着一张脸,回头惹恼了皇帝,没得给自己添麻烦。”千面拎起一旁的药箱,说道。
方汝颔首,拍了拍脸颊。
皇帝的性情越发暴躁,稍有不顺就会杀人,偏偏齐王的眼线遍布皇帝身边,方汝就算要做点手脚都不方便,只能费尽心思吊着他的命,以待来日。
第一百七十一章 密牢关齐王()
宋月白八月下旬领军出征,十月下旬之际,捷报便已经传来。
近卫军生猛无比,中都所有人都避其锋芒,彩衣教所有爪牙势力全都回缩,现在只在总坛与近卫军相抗,并派人前来与皇帝求和。
“哼,求和?”皇帝将手中的折子随手一抛,,冷笑道,“区区刁民,也敢同朕说求和?莫非彩衣教真以为自己可以割土而治了吗!”
方汝坐在他的下手,随手将折子捡起来看了一眼,对宋月白奏疏上所写露出了一丝笑意。
果然是一肚子坏水,瞧瞧他写的都是什么东西
“臣人微言轻,不敢做主,特派禁军护送彩衣教使臣入京,是战是和,全凭陛下定夺。”
大哥,你是去剿匪的,不是去两国交战的,你这短短一句话,可不就是把彩衣教直接踩进了火坑里吗?
皇帝猛烈地咳嗽着,指着方汝说道:“去,拟旨,彩衣教,格杀勿论!”
“是,臣这就去通知宋相拟旨。”方汝转身要走。
“不用通知他!”皇帝喘着气叫道,“你来!”
方汝回身,垂首道:“臣乃牌令司令书,并无代拟旨意的职权。”
皇帝摘下随身的小印,直接丢到了她面前:“朕说你有,你就有!方连碧,朕只能信任你了”
方汝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低声道:“陛下,此举恐是不妥。要说拟旨的人选,三位皇子都比臣更有资格。”
皇帝躺在软塌上,望着头顶的一寸空间,目光显得有些涣散:“连碧啊,你当真觉得可以让他们代劳吗?齐王狼子野心,朕已然没有办法了;若是朕再将拟旨的职权交给楚王或者裕王,这不就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吗”
“原来陛下都明白。”方汝道。
“朕是明白只是,明白得太迟了。”皇帝摆了摆手,“现如今京都内忧外患,朕知道你一定也在想办法,楚王,就交给你了。”
方汝愕然抬眸,却见皇帝已经合上双眸,疲惫地睡去了。
她心思急转,片刻后长出一口气,将小印贴身藏好,转身离开了寝殿。
刚走出不远,便迎面看见了齐王,前呼后拥地朝着这里走过来。
两人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齐王看着她,神色冷峻,眼底含着志在必得的轻蔑,只说道:“令书大人这是刚见了父皇吗?”
“陛下累了,才刚睡下,殿下若是心里还有陛下,那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方汝笑了笑,说道。
一旁的太监登时便竖起眉毛,怒道:“大胆!这是你跟殿下说话的态度吗!”
“本官同齐王殿下谈话,何时有你这个太监说话的份了?”方汝转头看他,冷声道,“看来是牌令司对阉人管得太松了,本官回头就让人好好查一查你们这个阉人,别是混进来蛊惑人心的奸细!”
太监顿时脸色发白,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吓的。
齐王抬眸,缓缓道:“令书大人好大的威风,拿着牌令司就敢威胁本王的人。”
“臣不敢,只是殿下好歹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别被这些下边儿没根的阉人蒙骗了去。”
方汝弯唇一笑,神色清冷,屈膝行了一礼,便折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摆明了就是宁可绕远路也不想跟他们擦肩而过。
太监羞愤道:“殿下,您看这个方连碧,实在是欺人太甚!”
齐王哪能不知道,他的生母现在还被关在冷宫里头,碍于皇后处置得当,百官都没有意见,他现在更不能一意孤行地将她放出来。
还需要隐忍!
如今都在隐忍,只看谁能在隐忍中,获取最大的胜利。
“方连碧——”齐王微微眯眼,转身道,“去西宫。”
下午杨如许便递来了消息,说是齐王跟方汝接触后,便没有进皇帝的寝殿,转而去了西宫。
“西宫?”方汝微微皱眉,“那里都是下人住的地方,他去那里做什么?”
“线人说,齐王跟最近常住在宫中的木偶戏班子的班主见了面。”杨如许说。
方汝心里头总觉得有些怪异,皇帝偏巧中了毒,偏巧又在中毒期间爱上了看木偶戏,又这么巧,扬州来了木偶戏班子,住进了皇宫内。
“这木偶戏班子一定有问题,马上去查!”
三日后,中都彩衣教派来的人抵达的京都,然而还没有进城门,便被牌令司的八大兰令堵在了城门口,直接押进牌令司。
“南晚乔,我们又见面了。”
方汝坐在审讯堂内,优雅地品茶。
身侧是两排刑讯的工具,身后更是一个硕大狰狞的狼头,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圆领长衫,偏生有一股子格格不入的清雅气质。
南晚乔松了松手腕,冷冷地看着她:“方汝,你抓我们,不会是想对我们动刑吧?”
“本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们,若是回答地本官满意,那自然放你们离开;若是不满意,那也少不得要动动刑罚了。”方汝笑道。
南晚乔看着眼前这人,恨不得能饮其血、食其肉,只咬牙道:“你要问什么?”
“你带着这么三个人来京都,有什么目的?”方汝问道。
“自然是为彩衣教求和而来。”南晚乔说道。
方汝吹开茶叶沫子,没有说话。
一旁上来两个兰令,将后头的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