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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京都女令书-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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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汝这一路过来,消息闭塞,也没有往人多的地方去凑,只是跟千面一路躲避官兵,连墨杀的联络都中断了,自然无从得知消息。

    景从见她果然茫然不知,便说道:“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快说!”方汝咬牙。

    景从说道:“宋月白掉进了彩衣教的蛇窟,生死不明。”

    方汝这辈子听过很多的笑话,这一个最好笑了。

    宋月白怎么可能掉进蛇窟?他武功高强,轻身功夫更是第一,整个武林都难寻敌手,谁都可能出事,他绝不可能。

    方汝扯了扯嘴角,想要反驳,可是当她接触到景从的眼神时,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和光影都像是从她的脑海里淡去了,一寸一寸地像退潮一样地消失不见,只剩下满脑子的空白,一根弦在脑海中绷紧,像是拨弄一下就要断裂一般。

    她的手摸到了桌上的茶杯,颤抖着拿起来喝了一口,不成想却洒了半杯在自己的身上。

    景从本着看好戏的心情等她的反应,反而真瞧见了,又觉得有些心疼。

    他坐起身来,难得腾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没事吧?”

    “我没事”方汝很快缓过神来,甚至还扯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她偏过头,用力地眨了眨眼,旋即转回头来,“快要入城了,做好准备吧。”

    景从见她当真憋住了,要把那些苦闷都吞进肚子里去,又有些恼怒。

    心道这个女人真是够逞强的,哪怕是当着他的面哭一哭也是好的,何苦憋着一肚子的泪水,真要把自己齁死吗?

    然而时间不等他再问,马车便停了下来。

    阿良说道:“公子,快到我们了。”

    城门守卫果然森严,但是景从作为齐王掌控河运经济的一大助力,也称得上是他半个心腹,如今手持着齐王先前给的令牌,城门守卫也只是例行公事地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便放行了。

    方汝和千面自马车底下钻出来,和景从告了别,便消失在了街巷之中。

    景从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方汝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半点难过的痕迹了,像是没事人一样,只有景从在她的背影上,看到了孤注一掷的决绝。

    “公子——”阿良叫道,“咱们现在进宫吗?”

    景从伸了个懒腰,躺在软塌上,像一滩烂泥,有气无力地说道:“进什么宫,本公子坐了一路的马车,累得很,找个客栈先睡一天。”

    阿良:“”

    明逸正在书桌前画青竹,闲时他搁下笔,望着萧索的庭院,悠长地叹了口气,像是要把这一年来的得与失,全都藏在这一口气里头,叹个干干净净。

    先前他借着“千秋月”一案,在明府的地位水涨船高,明大人重用他,所有的明府产业都巴结他。

    可是如今,因为他站错了队,选择了帮助宋月白,入主东宫的太子殿下记仇,自然处处给明府小鞋穿。

    没两天,明大人不得不屈服权势,停了明逸的所有职务,收回他的权力,把他驱赶到了明府偏远的小院里头,连下人都见风使舵,拿鼻孔瞧他了。

    窗外一片落叶悠悠飘下,伴随着女子清越的声音响起:“一朝天子一朝臣,明公子可觉得后悔?”

    明逸浑身一僵,转头看去,却见小院里头站着两个人影,正是本应该远遁天涯的方汝和千面!

    “你们怎么来了!”他在心底里叫了声老天爷,连忙打开门,把这两人拉了进来,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方才将门关上。

    方汝的目光扫过这简陋的小院,还有桌上来不及收走的残羹冷炙,最后走到了书桌前,看着那副傲骨铮铮的青竹,叹了口气。

    明逸有些难堪,别过脸去:“你们不该回来的。”

    方汝说道:“若是不回来,岂不是让小人得志?”

    “木已成舟,你们能改变得了什么?”明逸问道。

    方汝笑了笑,提笔在那幅画边上写了一首小诗,旋即搁下笔,说道:“历史长河滔滔而下,成王败寇还未定论,端看谁能笑到最后。明公子,你若是心有不甘,明天晚上永寿门喊冤鼓,等我。”

    两人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明逸走到画边一看,眸光缓缓地沉了下来。

    天涯何处觅佳音,世路茫茫本无心。

    无情未必真豪杰,知交何须同生根?

    垂泪一别人千里,日后寒暖各自珍。

    慷慨自古英雄色,甘洒热血写青春。

    他转过头,走到了门边,望着深秋萧索之景,长叹了一声。“女子尚有此等胆识,况乎男儿?”他似是下定了决心,当即换衣出门。

    离开明府后,方汝和千面又秘密接触了当初牌令司安插在九城兵马司的人,商定事宜,入夜方才离开。

    “不去牌令司吗?”千面问道,“找杨如许帮忙,虽说我瞧他不是那么顺眼,不过现在他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啊。”

    “唉,大哥,不是我鄙视你,只是你能想到的东西,齐王他肯定想得到。”方汝一脸惨痛地说道,“牌令司那边一定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局,要去你去,我才不去。”

    千面:“”

    “对了,你跟景从在马车里聊了些什么?我怎么听到了宋月白的名字?”千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着嘴巴问道。

    方汝藏在袖中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她咬着牙关,忍住了心头的酸涩,平静地说道:“你听岔了,还没有他的消息。”

    淡淡的嗓音飘散在空气里,带着一股子染了血的不安气息。而京都,则注定不能让政权的过渡变得平静。

    一颗石子被行人踢进了盛龙河内,溅起微小的水花。

    初冬的风,吹来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再敲喊冤鼓!() 
宝华三十一年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年头。

    除夕夜被敲了开国以来的头一次喊冤鼓,从而牵扯出了一堆让人焦头烂额的案子,还有春汛堤坝溃塌、瘟疫爆发等诸类琐事,进而还有六部大清洗、牌令司动荡不安等事情发生。

    到了年尾,没成想九城兵马司的一场大火,竟然让朝局再度动荡不安,楚王逃跑,裕王闭门谢客,新太子上位后轰轰烈烈地把前朝闹了个人仰马翻。

    原以为储君的位子定下了,总能熬到把这个年关过好,然而后宫又“起火”了。

    太子把亲生母亲珍妃从冷宫放了出来,又亲自酿了一壶好酒,和秦贵妃、珍妃一起庆贺。

    谁知道两杯酒下肚,秦贵妃和珍妃齐齐吐血,当场就死了一个,剩下的珍妃也是昏迷不醒,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消息包不住,迅速传遍了六宫,被软禁的皇后突然站了出来,指控太子丧尽天良,谋害自己的母妃和贵妃。

    众臣哗然。

    而就在夕阳西下之际,一声闷如雷声的鼓声,轰然响起,震彻天阙,传遍了整个皇宫。

    紧接着,鼓声开始急促,一声又一声,如催命符一般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的眼前都浮现出了除夕夜,那仙人一般毫无烟火气的女子,踩着喊冤鼓的鼓点声,正式走入这风云莫测的政局之内。

    而后,她接连破获大案,一步一步,走上牌令司的最高权位,获陛下亲笔批文“第一女令书”。

    会是她吗?

    太子脸色铁青,站在御书房外头。听闻贵妃死因的众臣,本来在御书房向太子要说法,如今也全都跟了出来。

    此时,禁军来报:“太子殿下,永寿门方令书在敲喊冤鼓!”

    太子用力地握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方汝!”

    一年敲了两回喊冤鼓,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了。所有人来不及思考方汝为什么敢回来,都已经把目光放到了太子的身上。

    喊冤鼓一旦敲响,就是有着天大的冤情,祖训上写的明明白白,务必查清!

    也就是说,方汝有了一道免死金牌——至少在她要陈述的冤情查清楚之前,没有人可以动她。

    连太子也不行。

    在场这么多官员,并非都是齐王党羽,他虽然努力在清洗前朝,想要都换上自己的心腹,但是毕竟没有这么快,还有不少中立派系,他不可能全都杀了。

    “带上来!”他捏着拳头,冷声说道。

    不大会儿,风尘仆仆的方汝带着一大串人走了过来。

    众人看去,好嘛,带头的就是明逸,后头都是一些学子士子,皆是楚王一派的年轻人。当初江诚运结实的一帮好友,寒门学子,都聚集在了楚王这边,现如今也都在六部领着不大不小的职位。

    方汝走至近前,含着一抹笑意,神色平静地行了礼:“臣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垂眸看着她,眼底是千里万里的霜雪无色,冷到极致,还带着一丝血腥味,像狼群扑过后的雪原。

    片刻后,他说道:“方大人起来吧,本王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臣是陛下的臣子,不回来还能去哪里?”方汝起身,谦逊地回答。

    “楚王呢?”太子问。

    方汝适时地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神色:“楚王殿下?臣听说太子在全国缉捕他,难道还没有他的行踪?”

    她演戏演得惟妙惟肖,满脸的疑惑,倒像是她真不曾参与了。

    太子不想同她虚与委蛇,沉声道:“方大人你一年敲了两次喊冤鼓,倒也是壮举了。不知道这一回,你要为谁喊冤?”

    方汝微笑抬头,争锋相对地撞上了他的眼眸:“臣要为陛下、为枉死的贵妃娘娘喊冤。”

    轰地一声,像是旱天雷在地面炸裂,炸得所有在场官员都外焦里嫩。

    听说过别人跟皇帝喊冤的,没听过有人来为皇帝喊冤的!

    而太子的脸色,已经不是可以用阴沉来形容了,简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跟在他旁边的太监全都变了脸色,统统跪在了地上。

    “方大人,谁给你的资格来喊冤?”太子阴恻恻地问道。

    方汝答道:“臣忝为牌令司令书,自然有查明案情的职责。”

    “很好,那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了。”太子一拂袖,转身就要离去。

    方汝朗声一笑,高声道:“太子殿下,您现在可还不是陛下。就算你来日荣登九五,臣这牌令司令书的位子,也不是您想废就能废的。还是说,您觉得祖宗礼法对您全然没有约束了?”

    “太子殿下,老臣认为,既然方大人敲了喊冤鼓,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都有力陈案情,为人伸冤的权力,这可是喊冤鼓设立的最初目的啊。”一旁一位上了年纪的大臣谏言道。

    方汝这会儿可真是爱死这些平日子碎嘴婆子一般的言官了。

    “哼,你要查,那便查吧。”太子冷冷回头,丢下一句话。

    方汝哪儿也没有去,她带着跟随自己一同敲击喊冤鼓的学子士子们,去了牌令司。正如千面所言,她唯一能倚仗的也只有牌令司了,现在行踪已然暴露,就要借助牌令司的力量保证这些人的安全。

    杨如许见了她,总算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提心吊胆地问道:“既然都出去了,干嘛还回来,竟然还不知死活地去敲那喊冤鼓。”

    “我既然要回来,自然是要轰轰烈烈地回来,不然我若是死在哪个旮沓也没有人知道。”方汝低头喝了口茶,旋即说道,“今日能有如此声势,全靠了明逸替我找了这么多的学子士子,这些人都需要重点保护,一旦被齐王的人暗害了一个,这些人就会退步了。”

    杨如许颔首,应道:“这你放心,我牌令司虽说不与新太子争锋相对,但也不是他想动手就能动得了的。”

    “还有一桩事情”方汝犹豫了一下,说道,“能不能发个牌令?”

    “牌令?”杨如许愣了愣,“牌令要发,你签署就可以了,问我做什么?”

    “我从未发过牌令,不知道如何操作。”方汝说道。

    杨如许取出了一张纸,蘸墨道:“你要发牌令做什么,我来写便是。”

    方汝垂眸,抱着茶杯说道:“以中都为点,辐射二十里的范围内,搜寻庭轩的踪迹。”

    墨汁落到了宣纸上,杨如许的手颤抖了一下,抬头看向她,不敢置信地问道:“庭轩怎么了?”

    是夜云层很厚,月色都被挡在了后头,整个京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方汝在睡梦中用力地挣扎着,朝前伸出了手。

    她喃喃道:“庭轩,抓紧我的手庭轩,别走”

    忽然一阵大风吹过,未关严实的窗子被风猛烈地吹开,撞在了两侧的墙壁上,花瓶应声而碎。

    方汝整个人抽搐了一下,像是被人用力拽下了深渊,旋即睁开了眼睛,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浑身被汗湿透了。

    她呆呆地侧过头,看着窗外乌黑一片的夜色,想起了梦里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月白色的衣衫被血染红,身上全都是毒蛇,而他面容沉静,像是一贯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甚至带着隐隐的笑意。

    好像在说,连碧,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方汝的心脏开始剧烈地抽疼,有一种不真切的痛感笼罩着她,白日里强装的镇定,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全都土崩瓦解。

    她侧过身,左手拧着身下的被褥,将额头用力地抵在了枕头上,不停地搓、磨、拧,像是要把满腔的痛苦都宣泄出来。

    隔着窗子,可以看见她不停颤抖的双肩。

    千面站在窗子外头,用力地握紧了拳头。

    他听见了花瓶碎裂的声音,怕方汝出事,赶过来看,就见到了这样的一幕。联想到白天隐约听见景从说了宋月白什么,他眸色微深,便猜到宋月白可能出事了。

    思虑片刻,他敲了敲房门,说道:“方汝,你没事吧?”

    枕头中传来了她带着鼻音的声音:“我没事,你怎么还不睡?”

    “我我就要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千面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笨嘴拙舌的又怕说错,只好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方汝平息了心情,咬紧牙关。

    情绪宣泄完,明日太阳升起之后,她还是那个坚强的她,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撼动她的决心。

    今日的一切,归根到底都是要把账算在齐王身上的。

    管他是齐王还是新太子,全都该死!

    今夜许多人都没有办法安心睡着,就在方汝被噩梦惊醒的时候,东宫之内,也有一盏灯彻夜未熄。

    秋文正站在堂下,宽慰道:“殿下何必忧心,那方连碧再厉害,现如今也不过被拔了牙的老虎,有什么可惧的?现如今的京都,都是殿下一手掌控的,殿下想让人查不出什么,那还不简单?”

    太子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方连碧不出现的时候,本王便觉得她是个隐患;如今她堂而皇之的出现了,果然给本王惹麻烦!”

    “说到底也就是个女人,对付女人的法子可不有的是。”秋文正上前两步,低声道,“何况臣听说,宋月白出事了。”

    太子倏然睁眼,倾身过来:“你详细说!”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光长肚子不长脑子() 
隔天方汝请旨进宫,她虽然胆子大,却也不是莽撞,知道新太子巴不得自己赶紧送命,于是便带了江影一起,后头还跟着四个兰令,做足了架势。

    新太子在东宫处理朝政,没工夫理会她,只吩咐了金吾卫统领秦忠一路看着。

    方汝和秦忠也算是老相识了,只不过是互相看不顺眼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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