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女令书-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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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男人推了她一把，把她推进了一片草堆里。她的手在地上磨破了皮，蹭住一片血珠。
身后的男人们肆意地笑着，有人嚷嚷道：“小娘子看起来可口的很，这第一口该谁来尝呢？”
另一人立刻说道：“当然是金老大了！”
“不对不对，肯定是我们浩哥先啊！”另一边的某人也喊了出来。
显然这帮混混还各自认了老大。而他们口中的金老大，就是先前搜身的时候，趁机在方汝身上揩油的那个男人。
他已经走了出来，迫不及待的说道：“浩哥，我说咱俩不如一起？好兄弟嘛，抢什么第一第二的，有福同享！”
另一边，那个叫浩哥的也站了出来，哈哈一笑：“金老弟说的是。”
两人说着就扒掉了各自的上衣，金老大走上前来，蹲下身，捏住了方汝的脸。“瞧瞧这眼神，不服气啊？”他淫笑道，“等会儿就让你哭着喊着求我！”
方汝咧嘴一笑，忽然膝盖向上一顶，金老大早有察觉，闪身避开，却见方汝一个鹞子翻身，从草堆里跳了起来，同时左腿抡起半圆，空中一抹寒光闪过，金老大顿时便愣在了原地。
方汝落地，那金老大的喉间忽然出现了一道血痕，血痕渐渐扩大，血柱喷溅，他就这么怒睁着双眼，倒在了地上。
方汝冷笑着，血雾喷溅在她的脸上，趁着她森冷的眸光，越发像一个地狱阿修罗。
被她目光扫过的人，全都后退了半步。
浩哥嚷嚷道：“怕什么，她就是一个女人，咱们难不成还治不了她？！一起上！”说着，他先扑了过来。
方汝方才那一下已经突破了自己的潜能，这会儿再让她避开，即便意识清醒，身体终归跟不上，勉强躲闪了一下，还是被浩哥扑倒在了地上。
“脱鞋！脱了她的鞋！”浩哥一边按住方汝，一边喊道。
见他制服了方汝，立刻有人上前来，把方汝的鞋子扒掉，果然看见鞋尖上弹出来了两枚刀片。
“娘的，这次看你怎么办！”浩哥哈哈一笑，直接扯开了她的衣领，“金老大死了刚好，那就让我来尝这第一口！”
四周的混混们全都欢呼起来。
布条勒着方汝的嘴，她满心的愤怒都无法言说，索性一抬头，用力地撞在了他的脑门上。
浩哥被撞的七荤八素，顿时大怒，眼底划过一丝阴冷：“找死！”他抬手，捏住方汝的手腕，咔擦一声，直接拧断了她的腕骨。
方汝闷哼一声，脖子上青筋暴起，却始终牙关紧咬，双眸猩红一片。
“挺能忍啊，老子倒要看看，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浩哥起身，一脚踹在了方汝的腹部。方汝的身子贴着地往后滑过，一直撞在了一棵树上。
浩哥没了兴致，扭头说道：“赏给你们了！”
混混们哈哈大笑，争先恐后地跑了过去，率先按住了方汝的手脚。
方汝缓缓捏紧了拳头，看见身侧不远，有一块尖锐的石头。
她没有办法了，实在不行，或许也唯有一死。
恰此时，林间却传来了一声凉意四沁的剑吟声，宛如龙吟。剑气划过，卷起满地的枯草落叶，人群之中忽然响起了三声短促的噗噗声。
下一瞬，有人惊叫着跳开去：“杀人啦！”
然而跳开的这人，也立刻倒在了地上。
四具尸体皆是一剑毙命，毫不留情。
浩哥已经看清了来人，尤其是他手上的那把剑，登时心底凉透了。他认得这把剑，三年前他曾经有幸见到过当时江湖上便赫赫有名的司庭轩少侠，他的手上，就握着这把剑。
来人一身月白长衫，长剑饮血，森冷的眸光同那女子如出一辙，冷到了骨子里。被这个目光盯上，犹如毒蛇爬过脖子，让人胆颤。
“司司庭轩！”浩哥怪叫一声，转身就跑。
宋月白转过眸去，神色淡然，掌心的剑却已经脱手而出，恰恰刺在了他的腿上，直接把他钉在了泥土中。
浩哥痛苦地嚎叫着，那一帮混混也全都围了过去，一个个面色紧张。
宋月白却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到树边，缓缓跪了下来。
“连碧对不起”
第一百二十一章 百倍奉还【求票】（）
宋月白自诩素来沉稳淡定，即便是当初眼睁睁看着师祖在自己面前被人暗杀，也只是愤怒与更加的清醒理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绝望和痛苦。
眼前心爱的女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若是他再晚来半刻，恐怕就真的见不到她了。
方汝勉强睁着眼睛，嘴上的布条被他解开，她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扶我起来”
宋月白伸出手，将她揽在怀中，掌心贴在她的脉门，源源不断地向她体内输送着内力。他看得见她眼底疯狂的杀意，自然明白她想要做什么。
“忍一忍，我先把你的手接上。”宋月白见她右手手腕被折断，从旁边捡了三根树枝，撕了一截布条固定。
方汝没什么表情，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两人缓缓走向那边的一群混混，分明只有两个人，可是这一群混混却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前。方才的那种嚣张得意，已经全都消失不见了。
原因只有一个，眼前这个男人，是司庭轩，是浩哥口中吹嘘了三年的司庭轩。
现在，他就像一个死神，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尸山血海。
“就我们两个吗？”方汝抬头问道。
宋月白低声一笑，平静回答：“我一个人就够了。”
方汝抬手指向浩哥，说道：“这个人的命，我收了。还有这个、这个、这个其余人，一个不留。”
她又点名了其他三个人，正是刚才冲在最前面的三人。
“正有此意。”宋月白扶她倚着树站稳，旋即走上前。他的剑还扎在浩哥的腿上，也没有去拔，随手从一旁折下一根树枝，便跃入了人群之中。
混混毫无斗志，纷乱四散，想着能跑一个是一个。然而他们跑得再快，也没有宋月白极速施展轻功来的快，最前面的几个人眨眼就被宋月白的内力震碎的心脉。而后宋月白又是反手一震，遍地落叶飞起，反向逃跑的几分被落叶切割得体无完肤。
有人见逃不脱，向方汝跑过来，想要挟持她。
方汝却是微微一笑，眼睁睁看着那人的匕首要刺进她的胸口，一根树枝却先一步穿透了他的心脏。
四十多人的人数优势，在宋月白的面前好像荡然无存，除去浩哥和方汝点名要的三人，其余人在不甘和恐惧的反抗中，悉数化为了山间的尸体。
那三人原本想逃，也被宋月白一人一掌，打得起不来身。
方汝靠着宋月白的肩，缓缓走过去，随口道：“你的功夫，又长进了。”
“前几日窥破了师门心法的第九层，小有精进。”宋月白答道。
方汝虚弱地叹了口气，笑道：“都没见你修习内功。”
“自然是挑着你看不见的时候。”宋月白一边应着，一边已经拔出了扎在浩哥腿上的剑。
浩哥顾不上疼痛，扑过来跪在两人脚边，一个劲儿地磕头：“司少侠，方姑娘哦不，姑奶奶，女侠，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您饶我一命！司少侠，您行侠仗义，江湖上谁人不知，求您放过我吧！”
方汝厌恶地看着他，随手一摸自己的发簪，从中取出了一个药丸。
“吃了它。”
浩哥抬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连后退：“我不吃，我不吃！饶命啊！这都是那两个女人搞的鬼，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别杀我！”
“不吃，那就剐了你的肉吧。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痛不欲生地死去，别太期待。”方汝淡淡地说道。
浩哥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知道自己今天是绝无活路了，心一狠，说道：“今天算是我认栽了，我死后，你们不会放过那两个贱妮子吧！”
“当然。”方汝勾了勾唇角，眼角晕染出一朵血色玫瑰，寒气森森。
浩哥接过那颗药丸，塞进嘴里：“那老子就在阴曹地府等她们！”
药丸入口，化为一股霸道的药力冲入脏腑，刹那间就像是绞肉机在体内搅动一般，五脏六腑都出现了颤抖、撕裂、破碎。而浩哥的眼前，却出现了一大片的荒漠，数不清的干尸从黄沙底下站起来，扑上前将他撕碎。
“啊”脏腑剧痛，浩哥毫无知觉的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抓挠，皮连带着肉被他一块又一块地亲手抓下，最后肠穿肚烂，肠子被他抓出来，流了一地。
他在地上足足打滚了半刻钟，方才吐出一大口破碎的内脏，绝了生息。
方汝看着他从幻境之中痛苦地死去，面上宛如覆了一层冰霜，没有半分怜悯。杀人者，人恒杀之；辱人者，必百倍奉还！
宋月白有些动容：“这是什么药？”
“古墟散。”方汝吐出三个字。
宋月白一怔——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了古墟散，彼时方汝拿来诱哄千面，他还以为是什么高级的圣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毒药，果然不愧是传说之中的幻药之王。
那边三个人眼睁睁目睹了浩哥的死亡全过程，此时早已骇破了胆，哪里还敢留在这里，纷纷转身，朝着林子外头爬去。
他们受了宋月白一掌，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却还是拼尽全力地爬行，实在是那毒药的效果太吓人了。
想着自己会把肠子抓出来，他们便已经不寒而栗。
方汝却没打算放过他们，两步便走到了他们前头，又取出了两颗药丸：“我身上带的也不多，只剩下两颗了。这样吧，你们看看让谁活命？”
“让我活！让我活！我家里还有一个瞎了眼的母亲，求求二位放过我吧！”一人已经扑腾扑腾地开始磕头。
另一人却突然伸过手，从方汝手里抓去了两颗药，一抬手，便全都塞进了那人的嘴里。下巴一合，两颗药尽数入腹。
两颗古墟散的药性，让这人的死相更惨了。
方汝叹息着收回手，摇了摇头：“那真是太可惜了，药没了。”
活着的两人也不管同伴还在挣扎，便齐声道：“没有药了，放了我们吧。”
“药是没了，可我还有剑啊。”方汝转手，从宋月白的手里拿过了那把剑，然后一转身，在他们的四肢挨个儿划了一刀。
血液汩汩流出，两人瘫在地上，和那快被古墟散折磨死的人靠在了一起。
方汝微笑道：“忘了告诉你们，他的血，也是剧毒哦。”
三个人的血融在了一起，很快反渗入了那两人的皮肤之中。
两人被细微的药性折磨得更加漫长，偏偏四肢都不能动弹，只能在林中干嚎。而方汝却已经趴在宋月白的背上，两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连碧，还撑得住吗？”宋月白问。
方汝迷糊着睁了睁眼，低声应了：“嗯。”
“我们先回去吧？”宋月白征求她的意见。
方汝清醒了一下，问道：“那两人呢？”
“方欣跑了，七公主还在我手里。”宋月白顿了顿，补充道，“金吾卫被我调开了，暂时不会回来。”
方汝晃了晃脑袋，咳出了一口血。
她默默擦掉，然后趴在他的背上，轻声笑道：“那我可要先去报个仇。”
“你的身子”
“我自己就是半个大夫，我心里有数。”方汝说。
宋月白认了个方向，很快就走到了原先的那个小院子里。金吾卫先前来搜过，没搜到什么，就离开了，宋月白却揪出了七公主，把她重新关在了这里。
再进来时，方汝靠着宋月白渡给她的内力，重新站了起来。
千面和生江一起守着院子，看见两人回来，同时起身。
“你怎么样？”千面冲上前来，但见方汝一身是血，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方汝虚弱地笑了笑，右手腕骨被宋月白简单包扎着，她抬起稍显完好的左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我没事，死不了。”
千面怒道：“没事没事，你整日就会说没事，我宋月白这小子就在这里，你跟他撒个娇说个疼会怎么样！”
“有什么用？”方汝无奈地说道，“又不是说了疼就会不疼了。行了，别耽误时间，七公主呢，我还要找她算账呢。”
千面扭头进屋，显然把气都撒在了七公主的身上，半点没有因为她是个公主而心生怜惜，揪着她的头发就把她拖了出来。
七公主一路尖叫，直到被千面甩在地上，方才怒骂：“你这个贼人，本公主——庭轩！”
她转眼就看见了宋月白，脸上先是露出了一抹委屈的神色，结果又看见了站在宋月白身后的方汝，眼底怨毒的神色便怎么也藏不住了。
“怎么，七公主看见我，很惊讶吗？”方汝一笑，缓缓走了过去。
七公主冷笑一声，说道：“有什么好惊讶的，本公主被贼人掳来，关押在这里，这贼人又是你的手下，你出现在这里，本公主一点儿都不惊讶。”
她倒是反应迅速，张口就贼喊捉贼，想把脏水泼给方汝和千面，反正寒烟谷的人都跑了，她笃定方汝拿不出证据来。
到时候回了京都，她一口咬死就是方汝指使人绑了她，到那时，她一定要让方汝吃不了兜着走！
方汝蹲下身，冷冷地看着她，片刻后，忽然抬起手，左右开弓，扇了她四个巴掌。
七公主被打倒蒙圈，看着方汝，尖叫道：“你敢打本公主！”
“我打了又如何？”方汝起身，抬脚就在她的胸口用了一踹，“老娘不光打，还踢。真以为我怕你吗？公主又如何，死了还不是一堆白骨，鬼才认得你！”
“你”七公主被她一脚踹得胸口发闷，这还是方汝现在受了重伤，脚上使不出力道，否则她怕是早已吐血了。
方汝揪过她的头发，冷笑道：“我怎么？你刚才不是很耀武扬威吗？现在摆出这么一副纤弱的样子给谁看？巴望着谁来怜香惜玉吗？”
七公主的余光瞥向宋月白，却看见他冷漠的神色。
她心里头突然冷了下来，只觉得一阵绝望涌上心头。
她只恨自己刚才没有尽快杀了方汝，还想着要多折磨折磨她。若是方才就杀了，现在哪来这么多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崇吾（）
“庭轩哥哥！”七公主还是叫了出来，“我错了，我回去就让父皇取消我们的婚约，我成全你们，好不好！庭轩哥哥，你救救芷兰，你忘了我们当年的情分吗？”
宋月白淡漠地问道：“什么情分？”
方汝弯唇一笑，很是开怀。
千面也觉得他这四个字回答得好，堪称绝杀技。
“你们”七公主委屈地红了眼睛，开始掉眼泪，“我都已经要成全你们了，为什么你们不能成全我？”
方汝缓缓站了起来，踉跄了一下，眼前蒙过一层黑雾。
宋月白箭步上前，扶住了她。
却听她缓缓说道：“成全你？如果成全你，要用我的命来做祭奠，那我的选择就是，杀了你。”
她是死过两次的人，越发明白生命对于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曾经，正义是她毕生的信仰，作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保家卫国，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这是她的心甘情愿。
可是这个时代，七公主、齐王、寒烟谷权贵永远把人命视如草芥。国，不是她想守护的国；家，也不愿容纳一个她。
既然如此，那便容许她也绝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