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女令书-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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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汝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了。
也是,灵姗既然不是彩衣教的人,那就根本不需要这么费尽心思。
“明府内务,我们不方便插手。”宋月白已经开口了,“既然灵姗敢背叛明家,出卖消息陷害明家,我相信明大人也绝不会姑息。随风兄,你何必要亲自与明康为敌?彩衣教现在是陛下的心头大患,自然也是明大人的心头大患。此事一旦被明大人知道,不管是否属实,明大人只有一个选择。”
明逸回味着他的话,也不由点头。
他也犯了跟方汝一样的错误,把事情想复杂了。
明大人知道灵姗的所作所为后,根本不会花心思去查证。一个儿子的妾室,赐死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那我应该怎么做?”明逸问。
宋月白道:“你想继承明府,这些事情就要你自己去费心思。”
言下之意,就是不肯帮他出主意了。
明逸沉默了片刻,颔首道:“我知道了。告辞。”
“小安,送客。”方汝送他走到了院子里。
明逸走后,方汝回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宋月白一手抵在了墙上。
方汝抬眸,望着他道:“干嘛?”
“你这个坏丫头”宋月白一手按着她的肩,一手缓缓抚过她的下巴,“竟然想着让我去跟别的女人示好?这么不乖,嗯?”
方汝被他一声“嗯”撩得周身一颤,心底顿时酥了一半,再望进他的眼底,只见眼底深邃宛如星空,沉沉的似要将她整个人容纳进去。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故意嗅了嗅:“呀,好浓的醋味。”
“这可不是吃醋,这是生气。”宋月白贴近她,两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起。
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方汝微微垂眸,脸上染过了一片红晕。
她道:“生这么多的气,你心里可还有位置留给我?”
“满心都是你,你要不要感受一下?”宋月白庆轻声呢喃。
“怎么感受”方汝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唇齿终于贴在了一起,仿佛两朵云在碧蓝的天空相遇,慢慢地融合,幻化成了一朵盛开的花。又像是两条鱼儿钻入了水中,悄悄地嬉戏着,渐渐激起水花。
方汝满脑子都是一片混沌,只知道在男人的怀里,自己快要融化了。
“砰”的一声,两人倒在了床上。
方汝睁开眼,双眼迷离,两颊泛红。宋月白撑着双臂,低头看她,只觉得她的目光一片晃荡,荡的自己心猿意马。
“连碧”他哑声唤道,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指腹滚烫。
方汝抓住了他的手腕,伸手一拉,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想要我吗?”
宋月白眼神一热,顿觉口干舌燥。
“那就要了我吧。”方汝弯唇一笑,风情万种。
“你——”宋月白哑然。
他即便此刻再如何情动,却也始终恪守着礼仪,不敢怠慢了她。可是她竟如此大方自然,竟对他发出了这种邀请?!
方汝伏在他的胸膛,指尖轻挑,便撩开了他的外袍。
正待更近一步时,宋月白骤然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与此同时,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连碧,不行。”
方汝愣了一下,抬眸,问道:“为什么?”
宋月白该怎么告诉她,因为他还没有找到办法,治愈她小腹的内伤,他不敢亵渎她,因为他怕伤了她。
“我们还没有成亲。”宋月白叹道。
方汝执拗道:“我不在意。”
她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人,遇见了自己决意交付一生的意中人,又怎么会在意这种事情?
“不,我在意。”宋月白说道。
方汝脸色一变,旋即推开他,坐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就要下床。
宋月白慌了神,连忙伸手抱住她,把她压回了床上:“你听我说。连碧,今日你肯把自己交给我,我很欢喜,真的。可是连碧,我想给你全世界最好的。最好的婚礼,最好的洞房花烛夜,最好的未来。现在还不行,乖乖听话,好吗?”
方汝扭过头,不说话,心中却一片委屈。
她觉得情投意合就好了,还在意这些做什么?好不容易两个人意思都到了,她都说出口了,结果他竟然拒绝了?
简直是太尴尬了!
宋月白掰过她的脸,没想到看到她脸上有了泪花,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擦掉她的眼泪,低头轻轻地吻着她,安抚她。
方汝能感受到他滚烫的身体,却也能感受到他的克制。
罢了,他是尊重自己,她该欢喜才是,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丢死人了”她嘟囔道。
宋月白弯唇一笑,轻轻地咬了咬她的唇:“哪儿丢人了,我欢喜的很。”
两个人在房间里头各自冷静了下来,然后对视一眼,方汝红着脸噗嗤一笑,宋月白也笑了起来。
“今日的事情我记下了。”方汝板起脸说道,“往后迟早要你好看。”
宋月白愣了一下,苦笑连连。
“云懿的行踪,有下落了吗?”方汝说起了正事。
见开始讲正事,宋月白也就恢复了正经:“说起在城外茶摊见过一次,后来又失去了行踪。”
“真是太狡猾了。”方汝叹道,“这个女人,我觉得比南晚乔还难对付。”
宋月白道:“那是自然的。南晚乔比起云懿,还太嫩了些,云懿在彩衣教圣姑的位置上坐了有五年,南晚乔不过才第二年,能不能坐上五年,还未可知。”
“不把她抓了,总觉得不能安稳。”方汝觉得头疼。
从元陵城张府尹之死开始交手,每一次云懿的手脚都很干净,虽然他们一次又一次破除了云懿的计划,查明了张府尹之死的真相,为元府案讨回了公道,这次又将明府从被陷害的泥潭中拖出来可是每一次,云懿都像滑溜的泥鳅一样,溜的很快。
方汝竟觉得,这样的人才,彩衣教没有再让她做圣姑,实在是屈才。
她不信彩衣教会不知道云懿的才华,如果不知道,为什么要派云懿来京都担当如此大任?
“对了,何夫人不是追杀过云懿吗?她会不会知道云懿的下落?”方汝忽然道。
宋月白道:“她应该是没有追到。”
“去问问吧?”方汝说干就干,立刻收拾东西出门。
第一百四十章 当年她叫司楚楚()
何夫人被判秋后问斩,暂时关押在大理寺的牢房里头。
彩衣教暂时没有动静,但是不代表以后会没有,方汝的意思是,如果能用何夫人引出彩衣教,那也是大功一件了。
对此,宋月白不置可否。
何夫人作为一枚暗线的作用,已经没有了,暗线被拔除,等同于被组织抛弃。更何况,因为何夫人,彩衣教还损失了京都的一个重要分坛菱花楼,彩衣教这会儿估计对何夫人都是恨得牙痒痒的,来救她不太现实。
估计何夫人自己也清楚,所以现在也不再挣扎反抗,每日坐在牢中心如死灰。
今日看见方汝,她的眼底才燃起了些许的怒火,却只是默默把头扭过去,展现着眼不见为净的态度。
方汝也不在意,让狱卒把人提了出来,然后走进了审讯室。
何夫人安然坐下,目光狐疑地打量着面前两人:“今日两位大驾光临,又有什么事?”
方汝道:“怎么,看何夫人哦,忘记了,何大人已经休妻,这会儿,该称呼您为方晔。方晔,我看你好像在这里住的还挺舒服?”
方晔深吸一口气,面对方汝的嘲讽,她做不到无动于衷,可是现在她能怎么办?丈夫休妻,彩衣教弃子,她还能指望谁?
“我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有必要来落井下石吗?方汝,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姑姑。”方晔叹道。
方汝闻言,噗嗤一笑:“难道这就是寒烟谷的传统?仗势欺人的时候,怎么没人想到我也是寒烟谷的血脉?落到了我手里,一个两个,都开始要跟我攀关系。”
“都?”方晔抓住了她话中之意,忙道,“怎么,你见过寒烟谷的人?”
方汝冷笑一声:“何止见过,他们三番四次要置我于死地,我们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若说先前她对寒烟谷还是不屑一顾,经过上次寒烟谷与七公主联手的事情后,她也将寒烟谷列入了必杀的名单之中。
方晔因为常年身居京都,目光局限在这个层面的刺探消息中,对其他的事情却有所疏漏,自然不清楚这些事情。
听她一提,也只能叹息。
方汝道:“废话少说,今日来见你,有两件事情要问问你。”
“你焉知你问了我就一定会告诉你?”方晔说。
“你不说也无关紧要,我迟早会查出来的。”方汝眸色冷淡,缓缓道,“只不过,你不说,我就会生气。一生气,就少不得要为难为难你的一双儿女了。”
方晔愣了一下,突然笑道:“你不会的,牵连无辜,你岂是这种人?”
“哦?看来你似乎看穿我了。”方汝挑眉。
宋月白原本一直在听,此时则是开口说道:“连碧虽然不会为难无辜之人,但是你敢说,你的一双儿女当真无辜吗?何公子投入齐王麾下,何小姐近来也时常与齐王妃一道,你们何家早早站队,这若是传入陛下耳中,本官辛辛苦苦为何大人求来的性命,怕是又要付诸东流了。”
方晔脸色微微一变。
诚如这两人所言,她心中也很清楚,齐王得了彩衣教助力,她也一直撺掇何家投靠齐王,但这些毕竟都是暗中所为,真要是被捅到陛下案前,恐怕这事儿就没这么好了了。
虽说现在她已经没有价值了,可毕竟何家还在,她的孩子还在。
方汝见她面色松动,便知有戏,于是问道:“我想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且问你,云懿去哪里了?”
方晔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为这事。
云懿作为彩衣教的弃子,同她一样没什么好下场,自然可以说。
“那日我派人追她,却没追到,后来也始终没有她的消息。不过她服下了彩衣教独门秘制的毒药,七日内必定头痛而死,算算时间,也只剩下不足两日了。”方晔道。
“你为什么要杀她?她以前不是彩衣教的圣姑吗?”方汝又问。
方晔愣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
“南晚乔告诉我的。”方汝也不避讳。
方晔顿时恍然,便道:“既然她肯告诉你,必然是因为云懿的性命不重要了。不错,云懿以前确实是是彩衣教的圣姑,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跟她在京都相遇,引为知己,后来才知道她是来京都执行任务。大约是一年后,云懿突然找到我,说是任务失败,反而泄漏了彩衣教的重要信息。她请我帮她掩盖行踪,可惜她不知道,我已入彩衣教,所以,最后是我带人把她抓回了教中。”
方汝微微皱眉,冷声道:“你们即是知己,你却又背后伤人,果真是无耻之尤。”
方晔哈哈一笑,眼底满是怨毒:“你知道什么?那时候整个京都的男人,都心仪她,连我夫君也在新婚之夜宿在了她的菱花楼内,害得我小产,失了头胎。正因如此,我跟夫君多生了五年的隔阂,不然我们早就有孩子了。”
这段陈年旧事,自然除了当事人,再无人知晓。只是,方晔如今提起,依然觉得声声泣血。
当年的知己好友,却在她的新婚之夜,抢走了她的夫君,害得她一气之下小产,事后竟然说此事她也是毫不知情!
如此虚伪难堪的嘴脸,让她对那个女人彻底失望!
“瞧瞧她,二十多年过去了,我都不免老了许多,可她一出现,竟然还是像年华未逝一般,掀起了京都新的浪潮。”方晔捏紧拳头,冷笑道,“你们不如上街去问问,爹和儿子都睡过她的,有多少!”
方汝虽然也觉得不齿,不过她关心的不是这个:“所以说,你身为寒烟谷的人,却入了彩衣教,心甘情愿当一个暗线,就是为了报复云懿?”
方晔道:“是,我就是要踩在她的头上,让她知道背叛好友的下场!”
宋月白问道:“当年她执行的是什么任务,你知道吗?”
“这个我不清楚,圣姑的任务等级都是最高级的,下面的人都不可能知道。”方晔道,“恐怕只有教母和圣姑知道了。”
“那你此番又为什么要杀她?”方汝问。
方晔抿唇,良久方才说道:“这事关乎彩衣教内幕”
“是因为千秋月对吗?”方汝打断了她。
方晔震惊地望着她,虽然未发一言,但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方汝印证了内心所想,又问道:“看来,你的上线就是云懿,云懿从宫内得到千秋月,交给你,你又买通了明康的宠妾灵姗,让她把已经掺了雷公安息散之毒的千秋月换到了原本要送往明府庄子上的酒坛中。所以,才会有了后来的瘟疫事件。从头到尾,你们的目的就是嫁祸给明府,让明府也从京都世家中消失,对吗?”
方晔垂眸,已不肯多说半个字。
方汝不需要再问,她已经都清楚了。
从灭门的元府,到替彩衣教背黑锅的魏府,再到现在的明府,彩衣教正在一步一步蚕食这京都世家的力量。
而将这些力量拔除的后果,就是皇帝身边再无人可用。
而借此机会,秦府上位,齐王势大,齐王与彩衣教强强联手,江湖和朝堂一统,谁还能拦得住齐王的脚步?
好大的一盘棋!
宋月白显然也把全局都看明白了,当下长出一口气,起身去把狱卒唤进来。
方晔正要被带走时,方汝突然随口问了一句:“对了,当年云懿在京都盛名之时,也是叫云懿吗?我查了一下,似乎菱花楼先前没有这个人的信息。”
方晔半转过头,轻声道:“当年,她化名司楚楚。”
镣铐声渐渐远去,方汝转回身来,却吓了一跳。宋月白跌坐在地上,一身儒雅的斜襟袍服此时已经沾了一地的灰尘。而他的面色更是吓人,双眸猩红,唇色苍白。
“庭轩,你怎么了!”方汝连忙去扶他,好容易把他扶到了凳子上,再抬头看他的时候,却见他竟然落下泪来。
平素从不落泪的宋月白,万事都咬咬牙挺过去的宋月白,竟然哭了!
方汝被他吓得六神无主,拿袖子一边给他擦泪,一边说:“庭轩,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宋月白抬手,抹了一把脸,起身道:“我没事,走吧。”
方汝一头雾水,见他已经大步走了出去,连忙跟上。
宋月白却像是不知道她跟在后面似的,翻身上马后,就风一般离开了。方汝追了过去,他这个怅然若失的状态,她还真不敢让他到处乱走。
谁知道,宋月白竟然一路直奔宋府,在家门口下马,鞭子一丢,就闯了进去。
方汝捡起鞭子,交给了迎出门来的仆人,随即也追了进去。一路询问婢女,才知道宋月白一路朝着宋定边的书房去了。
她匆匆赶到书房外,就听到里头传来了宋定边的声音:“日升,你先出去。”
“是。”宋是白退出门来,看见方汝,冷冷一哼,挥袖离开。
方汝没工夫理睬他的态度,在门口踟蹰了片刻,终于还是停在了院中,没有进去。
她隐约觉得,宋月白是发现了什么。
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