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之证-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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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来思忖了片刻,“除这些,还有叶倩倩的床对着的胶布印,极可能是拍摄的摄像头,用于偷拍视频进行勒索,如果不是叶倩倩洗心革面,不会把摄像头拆掉。那么杜嘉坤没有动,就只能是被凶手拿手了。
排除巧合,凶手知道叶倩倩把摄像头装在什么地方,一定是熟人,凶手是熟人!叶倩倩的熟人里,谁的嫌疑最大?”
杨怡君回答:“叶倩倩虽然平时和人关系不错,但是并没有和她关系特别好的,至少表面上是,如果是偷拍勒索,这不是很铁的关系是不可能会说的。或者说是同伙。”
说到同伙段寒江立即想起来,“让你们查的当年的另一个同伙,查得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还是杨怡君回答的,“我查了,他跟叶倩倩一样,出来后又干回了本行,是个无业游民,没事在各种夜总会里混,靠拉皮条为生。”
“人呢?”
“没见到,只跟线人打听到这些。”
段寒江手指敲着桌子,回想现有的线索,有种离真相不远的感觉。
他突然站起身走到一边,拨了段江成给他的号码。
对方开口万分客气,在听到了吴竞章的名字后,立即答应将段寒江要的资料发给他。
段寒江本来觉得对方至少要磨半天才能真的发来,还打算过会儿再催一次。
可是他等了不到十分钟就收到一封邮件,并附赠了一套无可挑剔的问候,对比周愚问回来的结果,从本质上完美地解释了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在钱的面前,什么都是完全不存在的!
段寒江打开附件,叶倩倩叔叔的资料十分详细地被列进表格里,他首先注意到的是叶倩倩与资料主人的关系。
“父女?”段寒江奇怪,抬头问周愚,“周愚,你不是说叶倩倩是孤儿,父母双亡了吗?”
“是啊,她的户籍上是这么写的。”周愚冤屈不已。
段寒江先无视了周愚的不严谨,接着入下看,看完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叶倩倩这个叔叔的名字叫丁储明,于九年前一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住在每月七八九万的疗养院里,费用一直是叶倩倩负担,每个月叶倩倩会从同一个帐户给疗养院打钱。
不过有一笔钱比较奇怪,在八年前,也就是叶倩倩入狱的这一年,是一次付清的,并且不是叶倩倩一直用的帐号打的钱。
“周愚,查一下这个帐号!”段寒江把帐号发给周愚,但还没发出去,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惊得他手一抖,随即看到是陆诀,他真抖了一下。
他先把电话拿到一边,对杨怡君说:“小杨,你再去查一下叶倩倩的人际关系,问她以前的客人,她敲诈勒索肯定没跑了,这么多年,总能找到一两个。”
“要不要再查一个这个丁储明?”杨怡君问。
“查清他和叶倩倩究竟是什么关系!”段寒江的手机铃声歇下去,立即又响起来,他放下杨怡君这边说,“先这样。”
杨怡君和周愚都出了休息室,段寒江给了聂毅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走到窗边接电话。
“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段寒江接通手机第一句。
陆诀像是心情不错,漫不经心似的说:“不急,你有没有时间?请我吃个午饭?”
“你确定你不是脑子坏了?”段寒江觉得陆诀约他吃饭比山无棱天地合还要难。
陆诀大概也装不下去了,直说道:“我查到张林军的资料,14岁以前的经历被保护性修改过!”
段寒江的眉头倏地蹙起来,不知这算不是好消息,他消化了一下问道:“案件被勒索的受害人,有没有发现什么疑问?”
“他的资料被销档了,不是你们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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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支队的休息室不算宽敞;除了桌子;边上还支了两张钢架床;段寒江长期拿这儿当基地;这会儿他一个转身坐到床上;床架发出一阵吱吱的响声取代了他的声音;半晌后他才给陆诀回话。
“你在哪儿?要不要来我们队?”
“没空;约个中间的位置,我没有段队你那么多空闲!”
“全市警察你最忙!谁当初要证明刑警也能家庭兼顾,要当好丈夫;好爸——”
段寒江话没说完,陆诀那头已经挂断了,他早有所料地把手机放回兜里。
当年的学神陆诀拿着全国前三大学的保送名额;最后去了警院;为了向他爸证明当警察也可以照顾好家庭,照顾好妻儿。
然而陆诀毕业时还有个交往的女朋友;结果他进刑侦队不到一年就和女朋友分手了;至今单身;从此谁敢再提他当年的‘豪言壮语’;他就跟谁黑脸。
段寒江回到桌边;聂毅还是端端正正地坐着;他有好好的位置他不坐,非要反身坐到桌子上,还嫌不够地把双脚往椅子上踩;总算觉得坐姿够体现他的气质了。
他掏出烟盒往嘴里塞了一根烟;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句:“聂毅,你抽烟吗?”
聂毅怔了一瞬,摇头说:“不抽。”
段寒江余光从聂毅脸上一扫而过,低头点烟,没有说破那天他在聂毅家的垃圾桶里发现了烟头。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段寒江深吸了一口烟,像是随口废话地问。
聂毅盯桌子的视线转向段寒江,过了片刻才回,“我以为我已经上任了。”
段寒江吐的烟圈变了形,转头和聂毅眼对眼,“没有工资,不定期休假,不过出勤可以报餐旅费。”
聂毅没有立即回答,审视着段寒江,先疑惑了半晌,最后直言地问:“段寒江,你帮我,我能给你什么好处?”
“这话你是不是问反了?一般台词不是我帮你能有什么好处?”段寒江笑起来,可聂毅完全没领会到幽默,他单口相声说不下去,只得严肃起来,连烟都摁熄在烟缸里,然后站下地,笔直地挺立在聂毅面前,字正腔圆地回答聂毅的问题。
“为人民服务!”
政府机关随处可见这五个大字,如果换作其他人这么说聂毅可能会肃然起敬,但他跟段寒江这几天接触下来,段寒江已经被他定义成了一个类似‘随心所欲的流氓’形象,他想起敬都敬不起来。
他直接说出来,“我不信。”
“谁要你信了?”段寒江刚挺起的胸膛垮下来,没趣地瞪过聂毅,“小同志,你太没幽默感了,好好跟周愚学习!”
聂毅同样也领会不到周愚的幽默感,对着段寒江眨了眨他那能误人终生的眼,突兀地叫了一声,“段队。”
段寒江被叫得眉头猝然一抖,眉毛差点被抖下地,他不明白聂毅为什么突然叫这一声,还叫得这么情真意切,他不自觉地心虚,“你干什么?”
“这么叫感觉像我也是警察了。”聂毅认真地回答。
“你想当警察?”
“我想有份正式稳定的工作。”
段寒江不自觉地笑了笑,“想要正式稳定的工作,可没人会选当警察!”
他说着又不自觉地戏瘾上来,慎重地拍着聂毅的肩膀说:“我们警察是为了守护黑夜里的万家灯火,守护青天之下的人民正义。”
“我知道了。”聂毅一下蹭起来,比段寒江更加慎重其事地回答。
段寒江这回再也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给了聂毅的毛寸脑袋一巴掌,“你中二病还没好?”
“中二病是什么病?”聂毅不解。
段寒江毫不意外地迎上聂毅不耻下问的眼神,他觉得聂毅可能从小到大就没有跟上过社会的节奏。他想了想没找到能和聂毅的理解在同一频道的解释,干脆地跳过,“你下楼去车里等我。”
聂毅接到段寒江硬塞进他手里的车钥匙,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段寒江已经出了休息室,他只好拿着钥匙下楼,可是等他到了车旁边才发现车门上没有钥匙孔,钥匙也不是钥匙。
他专注地盯着车门,心想好像是直接摁一下开锁的那个键,可他盯着车钥匙不禁又犹豫,怕不对,被他摁坏了,他没有钱赔,最后放弃地挪到边上站着。
段寒江伫在局长的办公桌前,突然想起他没跟聂毅说怎么开门,聂毅会不会不知道怎么开?
“段队?段寒江?你是认真的?”洪国光头疼地对着段寒江,没发现他走神,吼完又低头看了一眼段寒江那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申请。
段寒江回神过来,不客气地开口,“队里有几个能干事的洪局你清楚吧?不然你去磨一磨曾询的懒骨头?”
洪国光没在意段寒江的态度,颇为苦口婆心地说:“缺人可以向市局申调!特殊顾问?请问这个聂毅特殊在哪儿?”
“长得帅,节俭,还勤劳,又能什么证据都不看推导出凶手杀人的过程,系统里真没有第二个。”段寒江回道。
洪国光无视段寒江比着聂毅说出来的条件,考虑了一下,“你想要心理顾问,可以申请专业的过来,这个聂毅,嗯,不合适。”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光曾犯杀人罪这一条就不可能通过审核。
“洪局,如果你面前有一个高危的潜在犯罪分子,在他犯罪前,你会不会阻止他?”段寒江突然问起了问题。
洪国光不解透他的算盘,不过也猜了个大概,回道:“那要看用什么方法阻止。”
“放在眼皮下,严加看管了。”段寒江轻描淡写地回答。
洪国光没有立即接话,过了半晌见段寒江眼里开始没底时,他说道:“寒江,你这么做是不是因为陆谨闻?”
段寒江的动作明显一僵,接着恢复过来说:“我不否认,我不懂他最后为什么会走那条路,所以我才进刑侦,为了弄明白他当年为什么要做那样的选择。聂毅身上有陆谨闻的影子,但是他跟陆谨闻完全不像!”
他说到最后,像是要说服自己相信聂毅最后不会跟陆谨闻一样。
洪国光没料到段寒江会说这番话,提到陆谨闻他不禁痛惜地垂了垂眼,然后说:“寒江,过去的事已经过去,谨闻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你和陆诀都应该放下了。”
段寒江莫名地怒火上窜,猛不迭地一掌拍桌,“狗屁!我和陆诀都因为他当了警察!他跟我们讲了二十几年的使命正义,最后他却一个转身成了犯罪分子!那警察的使命正义都是放屁吗?”
“段寒江!”洪国光一声吼回来,“不许胡说八道!”
段寒江蓦地愣回神,意识到自己激动过头,可是这几句话他沉在心里八年多,他从来没说出口过。
这八年里他和陆诀完全相反,陆诀无时无刻提到陆谨闻就像提到仇人一般,而他一直装作他相信陆谨闻,还企图让陆诀也跟着他一起相信。但实际上他更多的是想说服自己去相信陆谨闻是迫不得已,可是现实却赤祼祼地摆在他眼前。
“洪局,聂毅的案子真相究竟如何我现在不妄断,但是聂毅坚持他是清白,我可以肯定他在查到让他满意的结果前,不会停手,至于他要怎么查,最后会不会从清白变成真犯罪,都是未知。”
这段话段寒江虽然说得像在退让,但意思其实很明确,总结起来就是如果洪国光拒绝他,就是在纵容犯罪。
洪国光没被他说服,但还是妥协地说:“行,申请我会交上去,市局批不批我说了不算。”
“市局批不批还不是看你申请怎么写。”段寒江一口笃定,“总之我把聂毅先带去实习了。”
段寒江说完就出了局长办公室,洪国光暗抽嘴角,觉得自己这个局长当得太没威严了。
警局大门,聂毅又站在老位置,看着段寒江从他面前跑过,然后再回过头来。
“你怎么又站在这儿?”段寒江问。
聂毅不回话,直接把钥匙给他递过去,他低头一看,果不其然地笑了一声。
“你说你傻不?就算进不去车里,不知道在里面等?不冷吗?”段寒江边走边揶揄。
聂毅本来不觉得,但被段寒江这么一说,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段寒江正好斜眼看回来,对他说了一声,“活该。”
聂毅从小被人冷眼无视多了,段寒江随便一句话他就觉出了关心,无论段寒江是出于什么理由,段寒江那句‘我相信你没有杀人’都敲开了他心里的某扇门。
他没由来地扬了扬嘴角,缩着脖子钻进车里,转头对段寒江问:“段队,我们去哪儿?”
段寒江启动车子,先打暖气,突然回过味来,觉得聂毅叫他段队哪里不对,转头看向聂毅那仿佛闪着光的眼神,就像第二天要去郊游的小学生一样,明显地感觉聂毅的心理年龄没有跟上生理年龄。
他在洪国光面前厥词了一番,心里不由地产生了一股他得罩着这小子的想法,不管他出于什么理由把聂毅弄进刑侦系统里,既然他已经这么做了,就得负责,于是说:“别叫段队。”
“段寒江。”聂毅一如既往地语调。
段寒江还是不满意,早就不满意地反驳,“叫我寒哥吧!”这是他‘中二’时期当混混时听得最顺耳的称呼。
实际上聂毅除了叔叔,没有别的挑剔,干脆地喊了一声,“寒哥。”
段寒江终于满意地开车,还趁机给陆诀发了一个地址,结果到地方和陆诀在门口冤家路窄地碰上。
两人一对眼,先闪了一片火花之后,陆诀先开口。
“段队,你换小弟了?”陆诀打量起聂毅。
段寒江哂笑着回,“不服,憋着。”
陆诀真没什么不服的,收回打量聂毅的视线,往他们约的茶楼走进去。
两人较劲地不肯让对方走前面,聂毅默默地跟在后面,冷不防冒出一句,“寒哥,等我一下。”
寒哥?陆诀眉头直跳,先是质疑地睨向段寒江,再回头望过去,发现段寒江的新小弟跑到路边捡了两个空矿泉水瓶回来,他连忙捂住了快掉的下巴。
“段队,你们平阳支队什么时候变成环卫队了?”
第38句 操()
#038
聂毅对于茶楼的印象是老街上那种几个老头凑在一起下象棋;或者总是唏哩哗啦响不停的麻将馆。他进门之后却没有见着麻将桌;也没有下象棋的老头;倒是门边站着穿旗袍的好看服务员;迎上来一个劲对他们微笑;他下意识将手里的空瓶藏到身后。
“段队;你什么时候从铁公鸡变成有毛的公鸡了?带我来这种地方?”陆诀也挺意外地打量一番;估算着最低消费,觉得段寒江不是中了彩票,就是吃错药了;自从段寒江到他家后,就没见段寒江大方过。
段寒江轻飘飘地从陆诀脸上辗过,向服务员要了间包厢;然后对聂毅说:“你想喝什么吃什么随便点。”
聂毅压低了声音;直白地回,“不用我给钱?”
“不用。”段寒江暴发户一般的语气保证;再气派十足地跟服务员往包厢走。
三人在包厢里围着茶桌坐定;没一会儿服务员就端着一壶茶进来;附赠一碟瓜子;摆在红木的茶桌上单调又显眼。
段寒江眉头直跳地瞪向聂毅;用眼神质问‘这就是你的随便点?’
聂毅非常没默契地反向理解了段寒江的意思;对他来说一壶茶要几百属于‘天价’了,他点了唯一价格不超过三位数——九十九一壶的茶。他过意不去地用嘴形对段寒江说:“这是最便宜的!”
谁让你点最便宜的了!段寒江眉头蹙得更狠。
陆诀没察觉对面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的心思,他赶走服务员;自己动手连喝了三杯;然后放下茶杯,从衣服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