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之证-第4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路两边的建筑都是居民楼底下是店铺,而现在的店铺很多都会装监控,他们在找这条路上别的可能拍到马路的监控。只是一般监控范围都是室内,找到之前那家监控拍到马路的便利店时,其实已经整条路排查过了一遍。
不过两人都不死心,想要发现可能被漏掉的。
聂毅挨着每家店铺都看过去,心想如果帮季思楷伪造证据的人是专业的话,很可能这条路的监控都早就被排查过,他们能够找到线索的可能性很小。最后他都走到街道的出口,仍然一无所获。
站在路口聂毅往回望去,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在冬天里正好。他拿出手机正准备给段寒江打电话,突然一只猫从旁边建筑的雨棚上跳过去。
他正站在雨棚下面被吓得一惊,目光抬头看上去,被某个反光点晃了下眼睛。他下意识地换了个角度再看上去,发现上边二楼的窗台上有一个摄像头。
“寒哥,我找到了。”
聂毅拨通段寒江的电话,只说了这一句话。段寒江赶过来,辗转了好几圈才终于找到那个窗台的主人。
对方是个20多岁的姑娘,正在上班被他们叫回来,见到他们到是没有不耐烦,反而一脸惊喜地说:“现在警察都这么帅的吗?”
段寒江全当这个‘现在的警察’也包括他,于是充分地表现出了人民警察该有的亲切,跟着姑娘进屋。
“这个摄像头是我上个星期装的,因为朋友给了我一只猫,我养了几个星期从窗台跑出去了。”姑娘说着一脸难过,领他们到了装摄像头的地方。
她继续说:“我在窗台上面放了猫粮,然后发现每天都会变少,所以就装了个摄像头,想看看是不是我的猫回来了,再想办法抓住它。”
段寒江盯着摄像头,从镜头的角度望出去,正好对着下面街道的出口,如果车往路口出去一定会被拍到。
于是他问道:“你这个装上后调整过角度吗?”
“没有。”姑娘摇头。
段寒江命令的语气说:“把监控的录像调给我看看。”
姑娘连忙点头带他们进房间,打开电脑说:“都在这里。”
段寒江坐下去,找到了案发当晚的视频,在季思楷说的9点左右的时间段里,没有发现季思楷的车经过,但从便利店的方向过来,只有这一个出口可以离开。
反而在当晚11点27分,有辆和季思楷一样的车开出去,但是监控的夜视效果并不是太好,加上离路口有段距离,看不清车牌号码。
他对旁边的姑娘问道:“这些监控视频,麻烦都拷给我。”
段寒江说着把u盘递给姑娘,他把位置让出来。
姑娘本来想说他自己拷,但看段寒江的凝重的表情没敢开口,于是接过u盘,拷好了还给他,试探地问道:“那个,你们是不是在查驼铃吟秋的案子?”
“驼铃吟秋?”段寒江想了想,这好像就是秋铃写用的笔名,回瞥着姑娘说,“这是机密。”
姑娘立即噤声,但过了片刻还是没忍住地说:“我知道,可是喜欢了吟秋大大好几年,她所有的我都看过,居然在她被谋杀之后才知道,原来我们离得这么近,说不定曾经还在路上遇到过。”
段寒江见姑娘说说转开脸抹起了眼角,他没有安慰姑娘,反而突然拿出手机,调出一张图片说:“你认得出这是什么字吗?”
他给姑娘看的是秋铃死时手边的血迹,当然是处理过的,已经看不出是血字。
姑娘盯着段寒江的手机问:“这是吟秋大大写的?”
段寒江点头,姑娘视线挪回手机上,仔细地盯着看了许久,“中间这个好像是‘思’字,前面的字下面半截可能是个‘子’。”
“谢谢。”段寒江立即收回手机,跟姑娘作别,转身拽着聂毅出去。
出门之后,聂毅思忖地说:“是季思楷。”他指的是秋铃最后想写下来的信息。
段寒江没有出声,只是一路不停地赶回到了队里,把拷来的视频拿给宇文枢分析。
“你们回来得正好。”宇文枢见到段寒江直接开始说正事,他调出几张图片,指着屏幕说,“便利店的监控确实被人动过手脚,9点3分时的视频被嫁接过,你看这里。”
段寒江和聂毅都朝着电脑屏幕凑过去,宇文枢指着图片上一个亮光点说:“视频上9点3分时,季思楷的车从这里经过,在街的对面这里有一个光点,由于光线不足容易被忽略,调亮之后是个人经过,光点是他正在看手机。
但是在季思楷的车进入镜头前这里却没有人,车经过的时间只有2秒,这人不可能这么快走出镜头。而且,在11点26分时,你看——”
宇文枢换了一张图片,段寒江和聂毅往他指的点看去,与刚刚季思楷车经过时的同一位置,同一个人出现在同一位置,但是没有季思楷的车。
“很显然,不是这个人在这里站了两个多小时,是视频被人剪辑过。”宇文枢确定地说。
11点26分,正好与刚才带回来的监控视频时间上对应,基本可以确认季思楷离开的真正时间。不过上庭需要证据,段寒江还是让宇文枢把监控视频上的车牌号提取出来。
段寒江和聂毅走技侦室,两人都边走边思考,在刚到刑侦办公室门前,杨怡君就堵上来。
“段队,你们终于回来了。”
“人带来了?”
段寒江没进办公室,转头往旁边的问讯室看去,里面确实坐了个人,他看着有点眼熟。
杨怡君回道:“我找到了晨报的那个记者,他说实际上那篇报道是他参考了网上的文章,杜撰的,他找出了他主要参考的那篇文章,作者就是里面那位。”
聂毅在旁听完杨怡君的话,视线从百叶窗穿过去,里面的人正好转头看出来,果然是那天跟踪他们,说要举报段寒江的那个记者。
第九声 是()
#064
以楼下刑侦大队的门牌为界;进了门里边就像进了花果山美猴王的领地;即使玉皇大帝大驾亲临;段寒江也依然是山大王的气势。
所以沉着眸子;抬着下巴往问讯室走进去;像要去耀武扬威似的。聂毅看着他的架势;怕他会进去先把人姑娘揍一顿。
不过段寒江只时随意地往桌前一坐;似笑非笑地开口:“喻亭玉,对吧?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他说得仿佛真在高兴再次见面一样,只是把刚从杨怡君那里接过来的记者证一巴掌拍在桌上;旁边人看来他就像是在恐吓。然而,他满不在意地继续问:“知道你为什么被‘请’来吗?”
喻亭玉就是那位记者的名字,此刻她仍然保持着要过零丁洋似的气概;她横眼瞪向段寒江;“我又没犯法,最多12小时;你必须放我出去。”
“犯法的不会坐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给你倒水。”段寒江色厉内荏地盯着对面的人;“我有个问题;你写那些报道目的是什么?是你自己真心的看法;还是有人让你这么写的?”
喻亭玉如同被污辱一般;忽地双手拍桌子蹭起来,“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作为警察包庇犯罪;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和心术不正的警察比起来;我一个普通的记者都比你们有正义感得多。”
“即使你这么有正义感,那你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来的消息?”段寒江面不改色地继续问。
喻亭玉哂笑地望着段寒江,回答:“我自己查出来的,陈博和杜雨晴的关系,陈博吸毒,还有陈博欠了毒犯钱的事,都是我自己查的,不像你们警察一样不干正事!”
段寒江蓦然头疼,他觉得喻亭玉这语气就跟他平时看曾询一样,瞬间不爽到了极致,回道:“我们干没干事不用你来评价,你自认为查出来的真相只不过都是你自己的臆想!你知不知道你空口无凭的报道,很可能被真凶利用,让他逃脱罪名!”
他这会儿连骂人都不想了,这个喻亭玉完全就是童话看多,认为全世界都污黑不堪,等着她去播种光明,这种人可能并不坏,但是实在欠教训。
喻亭玉听下来,没注意出来段寒江的指责,只抓到了她感兴趣的关键,“你的意思说陈博不是真凶?那凶手是谁?”
“首先——”段寒江表情不动,但声音倏地沉下来,“警察不会包庇犯罪,我们讲究的是证据,而不是随便臆想一翻就给人定罪。其次,你没有资格让我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喻亭玉被段寒江的气势压住,下意识地背往后靠,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那如果你们警察抓错了凶手呢?”
这个问题就像从无数所向披靡的荆棘一穿而过的箭矢,直戳向段寒江心底的痛处,他的乱蹿的怒气蓦地静下来,盯着喻亭玉问:“你想表达什么?”
“警察不是万能的,存在抓错凶手的可能,不是吗?”
段寒江沉默不语。
喻亭玉继续说:“一年前的容港高速抢劫杀人案,你听过吗?”
“听过。”段寒江回答,这个案子不属于他们辖区,但是也隔得不远。他记得这个案子挺严重的,凶手杀害了一对新婚夫妇,和一个在现场发现他行凶的孩子,而凶手就是附近一个嗜赌的无业游民,才22岁。
他疑惑地问:“所以?”
“凶手胡彬,2个月前已经死刑行刑,而胡彬的母亲仍然没有放弃上诉。”喻亭玉激动说道。
“所以,你想说的是胡彬是冤枉?又是你的臆想?”段寒江注视着喻亭玉。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我是臆想!对你这种人,我没话可说了!”喻亭玉坐实椅子,扭头气呼呼地往窗户外面望出去,完全地无视了段寒江。
不过段队大人有大量,他起身放平语气说道:“如果真的有冤,请拿出证据去上诉,如果什么证据也没有就要求法院接受你们的上诉,那全世界所有的罪犯都有理由不伏法。”
聂毅在外面看着段寒江气势汹汹地进去,这会儿低着头出来,在门头停住,视线朝他转过来,他抬着眼对上去,喊了一声,“寒哥。”
段寒江以为聂小同志要安慰他,结果聂毅完全没提他心想的事,表情严肃地把他拽到一旁,将手机拿给他看。
“我刚搜了一下里面的记者说的案子,和我们队现在的案子一起,这两天在网上闹得不小,舆论几乎一边倒地偏向凶手的母亲,认为凶手是被冤枉的。”
段寒江迅速地扫过聂毅搜出来的报道,没细看也能看出来煽情是绝对够了,不过他相信聂毅不可能跟里面的喻亭玉一样,靠臆想推测。
这会儿他也冷静下来,于是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聂毅微低着头,眼睑上挑地望着他,像是害怕答错问题似的说:“网上爆出来的都没有与案件真正相关的信息,连边角的一点也不知真假,但我看了凶手母亲的口述,她说案发的当时凶手正和她在一起,不可能是凶手。”
“你相信她说的?”段寒江不带看法地问。
聂毅认真回答,“不,但是你说的,罪案中没有得到公平公正的人,除了绝望就只剩下犯罪,如果胡彬真的没有得到公正裁决,那他母亲现在应该选择绝望还是犯罪?”
段寒江不自觉地吸了一口气没吐出来,他静静地盯着聂毅,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最后他忽地一笑,“你去告诉那个喻亭玉,她可以走了。”
聂毅立即挺胸回答:“是。”
段寒江看着聂毅走进问讯室,再才把视线收回来,想着要不要问问宇文枢上午拿回来的视频有没有新发现。
市局给的一天期限已经过了半天,这会儿正中午谁也没有提吃饭的事,他抬脚正准备迈出去,曾询突然凑上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段队,市局派了两个‘监工’来视察。”曾询不高不低的声音,完全听不出来这时候该有的紧张感。
段寒江一听浑身冒火,“视察个屁!老子没空!”
曾询仍然气定神闲地望着他,慢条斯理地说:“可是洪局说让你去露个面,跟市局关系搞僵对我们也没好处。”
段寒江听出了洪局的意思,抬眼瞟向曾询回了句,“行。”
他就在去局长办公室的路上给宇文枢发了条信息,内容是‘五分钟后到局长办公室,说你有十万火急的事找我’。
‘监工’表面上说是关心他们破案的进度,实际上谁都知道这是市局派来给他们施加压力的。案子现在闹得越来越凶,他们拿不出凶手结案,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不断出现,现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警察的形象。
当然段寒江从来不关心什么形象,形象如何对破案而言完全可以当作是两回事,他不是陆谨闻,不会在街上听到有父母拿警察吓唬哭闹的小孩就要去解释一番。
他关心的只是幸好没有暴光案发现场的照片和死者的细节,要不哪个变态看到了去模仿作案,那才是对他最大的影响。
“哟,段队。”
段寒江和市局的人不熟,确切的说他跟哪个局的人都谈不上多深的交情,但是他跟陆诀的暴脾气不一样,他的不熟指的是没有战场上交出背后的交情,一般的情分还是有的。
“张sir,怎么是你?”段寒江对跟他打招呼的人笑着过去,摸出烟盒给对方塞烟,动作像极了港片里跟警察套关系的大混混,眼里完全无视其他人。
被叫张sir的人全名张赫,以前在平阳分队任职过一段时间,差不多可以算是段寒江的同期,只不过后来调去了市局。
张赫挥开段寒江的手,嫌弃地说:“能叫个正经的称呼吗?”
“不能正经,不然压力大呀!你们领导交待的话你跟我们曾副队说,要是曾副队你觉得不够,还有咱们洪局。”段寒江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真正的要多直白就有多直白,语气里全是‘别跟老子哔哔’的意思。
张赫倒是习以为常地没生气,接了段寒江的烟,不好在局长办公室里抽,就夹到了耳朵背后。
然后严肃地对上段寒江的视线,正要开始执行他施压的任务,门外突然有人来敲门。
洪国光轻轻地瞟了眼段寒江,喊道:“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技侦的实习生,他大事不好的语气对段寒江说:“段队,宇文主任让我来叫你,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段寒江没理实习生,为难地张赫说:“张sir,你看我真没跟你看玩笑,你们有事就慢慢跟洪局他们谈,我就先走一步了,回头千万跟你们罗队解释解释,可不是我故意要怠慢两位sir的。”
说完,段寒江完全不给人表达意见的机会,直接冲出门去,走到门外表情立即凛起来。
后边的实习生默默地跟上去,段寒江转头瞥了他一眼说:“你先走,不用跟着我了。”
“宇文主任是真的让我来叫你过去,说有事。”实习生十分认真又拘谨地说,像是深怕段寒江不信他似的。
段寒江脸上没有多余的变化,回了句,“知道了。”然后甩下实习生大步冲向技侦室。
“发现了什么?”段寒江走到宇文枢背后,把他刚刚在局长办公室拿出来的那根烟点上,再朝宇文枢的电脑凑过去。
宇文枢指着屏幕上的画面说道:“案发当晚的凌晨3点45分,季思楷的车回去过。”
段寒江的呼吸沉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屏幕,画面里确实是季思楷的车从路口开进了小路,并且紧接后面还有一辆车,他指向后面那辆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