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导游先生-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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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略带沙哑的嗓音,说,“我会。”
第二十七章 我帮你擦擦灰()
是许韵。
她不知什么时候被吵醒了,此时身上还披着毯子,脸色苍白,却迅速拉开车门跳了下来。
快步走到徐英和小五面前,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说,我会护理。”
小五彻底懵了。
“许韵姐,你不是记者么?怎么又成医生了?”
许韵被他这个表情逗笑了,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笑出声,只是弯了下唇角,对他说,“这个说来话长。以后有空我慢慢跟你说,你先去管车队吧,我跟这位医生聊聊。”
她看了眼身后还在高声争吵的游客,眉心不自觉皱了皱了,把毯子掀下来给小五。
“顺便帮我把毯子放回车里去啊。”
说完,她转身面向徐英。
徐英又抱歉又怀疑的看着她,“美女你好,是这样的,我虽然刚才说没有经验的护理也可以,但还是要本专业有过专业知识培训的人才行。”
毕竟伤员不是随便什么东西,可以拿来试手。
医护人员学过专业知识只要指导到位一般不会出错。
可如果只是兴趣爱好曾经接触过,她也不敢冒这么大的险把伤员交给对方。
这种事情弄不好,人没救活,自己还要吃官司。
徐英在同行里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所以心有余悸,但说话的语气并没那么直白。
许韵明白她的担忧和顾虑,她并不介意徐英的审视与怀疑,而是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开口道,“怎么称呼。”
“徐英。”
“好,徐医生,我叫许韵。”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名来西北做专题采访的记者,也是一名非洲援助的医疗志愿者。”
“你不用质疑我的专业水平,在转行做记者之前,我就是学医的。去非洲做医疗援助做了半年,有处理各种复杂伤情的经验和知识,也做过大大小小的手术。如果有兴趣我可以提供资料你去查证。”
“但是。”她看了眼远处尘土飞扬的盘山公路,“我们没时间了。”
“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至于信不信,敢不敢用,那就是你的事了。”
说完,她勉强扯了扯嘴角,又把目光放在了远处。
因为生着病,许韵现在的嗓子又哑又疼,身体极度不适,也没有太多心思去敷衍交流。
她只想捡重点说,何况是和一个陌生人,解释完徐英担心的问题,便再次沉默下来。
徐英看了看她,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医药箱,犹豫考虑着。
直到她手上的对讲机滋滋啦啦响起来。
那边传来夹杂着轰鸣声的嘈杂喊声。
——徐医生,这边的伤者被抬出来了!你快过来看看!
她微微咬了咬下唇,又看了许韵一眼,问,
——具体情况怎么样?
那边又说了什么,她的脸色更沉了。
想了想,徐英把其中一个箱子递给许韵,自己拎着另一个,抬下巴示意了一下方向,便向盘山公路走过去。
许韵知道她这是松口了,莫名松了口气,拎起箱子跟在她身后走过去。
对讲机里还说了什么许韵听不清。
她走在徐英后面,脑子里嗡嗡作响,整个人晕乎乎的。
可能是得了病毒性感冒。
她在心里下了定断,可这结果有没有都一样。眼前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救治伤者,尽快平稳事故现场的情况。
何况一会儿处理完伤者,她还要做追踪报道,现场播报。
想想都有点头疼。
许韵一边跟上徐英的脚步,一边忍不住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忽然想起,季栾川也喜欢做这个动作。
想起在车上他被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的表情,她就有点想笑。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心里的担心一闪而过,很快,她就听到了那道熟悉清冷的嗓音。
“你怎么又起来了?”
徐英闻言奇怪的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想说什么,被许韵出声打断。
“徐医生,这是我朋友,你先去担架旁边处理伤者吧,我说两句很快就过来。”
“ok,那你快点啊!”
徐英拎着箱子走了。
许韵这才看向满脸灰尘的季栾川。
不知怎么,这种混乱又忙碌的情况下,看到他,她的心情莫名好起来,连晕乎乎的脑袋也清醒了几分。她扯着嘴角笑了下,“就许你来,不许我来?你这算不算性别歧视?”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问她怎么不好好躺着起来了,她倒好,挺会偏离重点。
季栾川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训她,就有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覆上了他的面颊。
是许韵。
她纤细微凉的手指触上他的脸,胡乱摸了几下,又从脸颊划到下巴,划过喉结,还要往下,被他一把攥住。
季栾川皱眉看着她,英挺的眉眼肃穆又冷冽。
他沉声斥她,“你干什么?这是什么时候,分不清场合是不是?”
这种时候还撩汉,这小女人怎么想的?
许韵就知道他误会了。
她低了下头,无奈道,“我帮你擦擦灰。”
说着,她伸出手,白嫩柔软的掌心果然全是灰尘和沙粒,还有几个飞蛾的小尸体。
季栾川漆黑的眼眸顿了顿,无语几秒。
她倒笑开。像只奸计得逞的小兔子,眼角眉梢都是洋洋得意,苍白的脸色也因为这一笑,显得有了几分生气。
“许韵,你好了没?!”那边传来徐英的喊声。
她看他一眼,迅速点头,“好了!马上来!”
说着转身要走,想了想,却又踮起脚尖,手指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点了点,小声在他耳边说,“你要注意安全啊。”
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跑向了担架旁边。
第二十八章 你救救我()
季栾川看着小兔子一样跑远的女人,轻笑一声,转过身,继续帮救援队去清理泥石流堆了。
只是胸前被她手指点过的地方,却隐隐发烫,那灼热悄悄藏在衣服里久久不散。
许韵拎着箱子赶到担架旁边时,徐英正在帮伤员听脉搏心跳、检查身上的伤口。
这还不是沈悦那辆车。
担架里躺着的是一个青年小伙,身上血迹斑斑,肩膀上扎了许多细碎的玻璃渣,腿脚弯曲着,腿骨已经被紧缩的车内空间压骨折,人意识还算清醒。
看到许韵和徐英,还说,“辛苦两位医生了。”
许韵点点头,算是回应。
她掀开青年破损的裤腿,仔细查看了一下他的腿伤。
伤口处正在出血,是开放性骨折。
徐英已经从工具箱里拿了夹板出来。
“固定腿部交给我吧,你检查一下他的其他部位,如果没有发现明显外伤,先把他身上的玻璃清除掉。”
“好。”
许韵迅速应道。
她打开一旁的工具箱,从里面拿出托盘,医用镊子,酒精等处理玻璃残渣必备的工具,戴上手套,用剪刀剪开伤者肩膀上残破的衣衫,一个一个去夹扎在皮肤上的玻璃碎片。
清理玻璃碴的过程小心而漫长。
许韵用胳膊擦了擦头上的汗,神色专注,眼睛一动不动,生怕无意间拔出的哪块玻璃碎片下隐藏着血管或动脉。
这种时候手抖,后果不堪设想。
而另一边,准备好所有操作工具后,徐英也开始固定伤者骨折的小腿。
她用两块夹板夹住伤者骨折的地方,在夹板和小腿之间垫上松软的毛巾,迅速拿绷带缠绕绑好,然后再消毒止血,一边处理,一边密切观察着青年的精神状况。
所幸紧急处理伤口的整个过程,青年的状态都还稳定。
收拾完他身上的外伤后,徐英去一边打电话催促随后的医疗救援队,汇报情况。
而许韵则简单跟他讲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你是小腿骨折加一些外伤,现在躺在担架上不要随意挪动,尤其是小腿受伤的地方,防止造成二次压伤。”
“一会儿救援的直升机来了,会把你带到最近的医院去做手术,你不用太担心。”
“好,谢谢医生。”
青年额头冷汗直冒,却还是惨白着脸色扯了扯嘴角,向她道谢。
许韵摆摆手,把地上的工具重新消毒清洗收回工具箱里。
而这时,盘山公路另一侧,沈悦那辆车也被清理了出来。
徐英打完电话,直接被救援队员拦了过去。
等许韵赶过去时才知道,情况不妙。
沈悦虽然人还清醒,可车子被埋进泥石流堆里时,她下意识身子一滑,大半条右腿就被压到车厢底下。
随着泥石流堆重量的增加,她腿部的血液循环也渐渐不畅。
眼下,伤肢的血液供应已经受到不可修复的破损和坏死,如果不立刻截肢,就有可能威胁到她的生命。
看到许韵过来,沈悦连忙拽住她的手,一脸惊慌道,“许韵姐,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徐医生说,现在只有你有野外截肢的经验对吗?不是说可以立刻手术吗?我们现在就开始好不好?”
“沈悦,你先冷静一下,让我帮你看看伤口再说。”
许韵说着,眉头紧蹙,蹲下身迅速剪开她腿上牛仔裤检查过去。可看着看着,心却只是沉的更深。
徐英说的情况一点都没错,的确需要立刻截肢来保命。
她曾经去国外援助时,是在野外为伤员做过截肢手术。
可那
许韵神色凝重的看着沈悦已经出现坏死的腿部,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一偏头,忽然在她手边看到一个熟悉的物件。
大红的荷包,沉甸甸的封口。
她瞳孔一缩,弯腰捡起来。
沈悦几乎同时变了脸。
“不要!”
她脸色惊恐的扑过来,一把抱住许韵的手,想要伸手去抢,可因为有伤在身,一下就扑了个空。
许韵死死摁住沈悦的肩膀,一手解开封口,抖出里面的平安符,面容变得冷如寒冰。
她想起之前在寺庙里,就为了这块平安符,差点被抹脖子,当场炸死。
又想起那天发现平安符不在之后,特地把车队的人都敲门问了一遍,出门沿着走过的路找了两三遍,直到脚底磨出血来。
因为出门吹了风,伤口加速化脓感染,疼得她躺在床上养病时,常常忍不住在被子里蜷成一团,更严重的时候,掐的掌心全是血渍。
而那个时候,沈悦在干嘛。
她就静静坐在院子里,一声不吭的看着她找,看着她疼,无动于衷。
荷包里,还抖落出一根烟。
烟和之前许韵车子被烧毁后,留在轮胎周边的烟头是一个牌子。
她紧抿嘴唇,半晌没说话。
倒是沈悦先扑了过来。
她再次艰难起身,拽住许韵的衣角,一张小脸被吓得惨白惨白,泣不成声。
“许韵姐,我错了,我当时鬼迷心窍,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你救救我,等做完手术,你要我怎么样都行!”
“我赔钱,我道歉,我跪下给你磕头认错都可以,真的!”
“那我问你,为什么烧我车?为什么偷我平安符?”
许韵冷笑一声,狠狠甩开她的手。
“还有,别叫我许韵姐,我跟你没那么熟。”
说着,她退后一步,离担架远了点。
沈悦一看,彻底慌了,六神无主,开始嚎啕大哭。
一旁的救援队员上来连连劝阻,“现在情况这么紧急,你还是先别说这个了,赶紧想办法给她做手术吧。救人要紧啊!”
“你们的恩怨就先放一放行吗?”
“毕竟你以前也是个医生。”
徐英跑去直升机里取手术用品了。
现场只剩下救援队和许韵他们。
她抿着唇,神色冷漠的看着沈悦腿上坏死的伤口,胸腔里愤怒翻涌。
忽然,身后一股大力将她猛地带了过去。
第二十九章 无法心无杂念()
许韵胳膊被他拽的生疼,刚要皱眉,人就被他一把带进怀里,跌跌撞撞朝旁边的草坪里滚过去。
身后轰隆一声,碎石和着泥石流再次倾泻而下。
砸下来的地方刚好就是许韵刚才站着的地方。
许韵一阵后怕,这才意识到自己紧贴在季栾川怀里。
他身上,有股血腥味。
她猛一皱眉,嗅着鼻子还要去闻,却被他铁钳一样的手臂拽开。
“有没有受伤?”季栾川问。
许韵抬头看他一眼,“没有。”
沈悦还在旁边哭。
季栾川显然是通过救援队得知了目前的情况在过来的。
他看了眼拖着半条伤腿躺在医疗架上的沈悦,眉头蹙的更深,语气也不太好。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现在这种情况”
许韵心一凉。
看着他忽然笑了下。
“你也认为我公报私仇,不想救她?”
原来他也是这么想的。
她目光眩晕的看了四周一圈,发现很多人都在指着她窃窃私语。
刚才这边动静太大,她和沈悦的争执传播开来,好几个骂她冷血无情的声音零散着传入耳中。
不知是身体反应麻木了还是怎么着,许韵竟然没有太大感觉。
不生气,也不想争辩。
她就是觉得有点累。
尤其是季栾川也不做任何了解不分青红皂白也那样询问以后。
也是,她在别人眼里,一直都是个冷漠无情又自私自利的记者啊。
季栾川低头看了眼她没什么笑意的嘴角,嘴边还想说的话顿住,忽然想,是自己是不是伤到了她。
可眼下的情境
他抿了抿薄唇,漆黑的眼眸望过去,还想和她继续刚才的话题。
可许韵却不想说了。
她伸手推开他,后退一步说,“忘了说,刚才谢谢你。”
顿一顿又看了眼沈悦的方向,语气淡淡道,“叫直升机快点带她去医院吧。”
说罢看也不看他,就转身快步离开了。
许韵走向直升机停着的方向。
对面的草坪上,徐英正拎着一个硕大的行李包往过来狂奔。
许韵快步走过去,伸手拦住了她。
“徐医生,别拎过去了,用不着。”
“你”
徐英皱了皱眉,脸色一变。
看了看沈悦那个方向,又看了看许韵脸上的表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试探着问她,“沈悦她?”
许韵见她已经猜到,也不做隐瞒,稍微扶着她的肩膀稳了稳身形说,“我刚才查看了一下她的以往病历,发现她有麻醉剂过敏史。”
野外这种情况下,想要做截肢手术,准备必须做到万全,尤其是手术后的后续护理。
一个身强体壮的壮年男人做起来尚有风险,更何况沈悦还麻醉剂过敏,这无异于是在谋杀她。
发现她偷自己东西和烧车之后,许韵的确有那么一个瞬间特别愤怒。
可愤怒归愤怒,她从没想过要拿任何人的生命开玩笑,作为发泄的工具。
徐英也沉默了。
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她们两个最清楚不过了。
可直升机运送的医疗救援队还在半路,沈悦的身体状况没有医生跟机护送到医院肯定不行。
如果徐英和许韵现在就坐上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