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十五年-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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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有人朝我这边走来,我赶紧将身子蹲下,不让他发现。
是坤哥,他在打电话:“阿丽……马上联系一下周发,他刚才跑了……是啊,他挑翻了四个……别问那么多,快点联系他,就告诉他明天我们在哪里设宴,顺便探探他的口风……我打过了,他关机呀……你烦不烦?叫你别问你听不懂?你打不通就让莎莎去找,去他家里一趟不行?你蠢吗?那样他不就知道是我出卖他?”
坤哥打完电话,嘴里又骂一句:“蠢女人真是死蠢!”
而后,一根烟头丢下来,坤哥的鞋子踩上去,碾了两下,离去。
我靠在轮胎旁,手脚都不由自主的发抖,鼻根阵阵发酸。
阿丽啊,她知道今天晚上有人要害我,却装什么都不知道。昨天还在床上温存呢,她怎么能一句话一个信号都不提示呢?
那边依然杂乱,我感觉到左小臂开始发麻,应该是失血过多导致,必须得尽快去医院处理,伤口除了缝针,还得给胳膊拍片。另外,腰腹部位也确定在出血,裤腰带都是黏糊糊的,很不好受。
如此结果,我只能感谢老天,感谢自己多长了个心眼。
那乔杉看起来傻白甜,说到底那也是大龙的人,这个傻妞一趟趟地往半山跑,要曲谱,要合奏,看着傻乎乎的,根本就是要我的命。
早知道她是这德行,当天就该把她给办了,还傻乎乎地给王汉留。王汉是何等英雄,会看的上这种蠢货?
吐槽归吐槽,我身体的伤势已经不容我再拖延,必须得想办法离开。
正焦急间,另一部电梯门打开,一个小伙子快速出来,路过警车跟前瞟了一眼,但并未停留,而是快步走到一辆SUV跟前,按下保险,车子滴滴两声,保险解除。
第224章 瘦马()
小伙子去了后门,将后门拉起,从后面提下来一个礼品盒,似乎是茅台国酿,然后将后门拉下,快步往电梯里去,却没再按车保险。
经过警车旁边时,还有人问他:“拿酒做什么?”
小伙子回答:“送礼。”
那人就呵呵地笑:“不错啊。”
小伙子进电梯,电梯门关。那人就原地催促,“快点快点,等下部长就下来,别让他看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话间,警察们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的尸体应该是处理的差不多了,两辆警车先后离去,但地面上还有几个警察,在用水管冲水。
坤哥也没走,在和那人抽烟,两人聊天。
“那小子命很硬啊。”
“第一打仔哇,你以为浪得虚名?”
“连你都不是对手吗。”
“丢!我是差人,能一样吗。”
“呵呵,有监控录像吗,给我看看,他有多勇。”
“没有啦,今天晚上为了办事,所有监控都闭了,头先才打开。”
“阿头应该很生气吧?”
“当然啦,刚才我打电话给我屌的狗血淋头,冚家产来的。”
两人一阵嘻嘻哈哈的笑。
我躲在后面,心里把他两个骂的狗血淋头,王八蛋办完事赶紧走啊,守在哪里做什么?我的三菱就停在电梯旁边,他们不走,我也走不了。
他们可以继续耗,我却耗不住了。
忽然间,我有个想法,刚才那个小伙子走时没锁车,是不是意味着,他马上就下来?是不是意味着,他马上就走?
如果是,我就可以借着他的车子离开这里,先去医院治伤,至于我的车,明天来取也无所谓。
如此想着,我就往那辆SUV跟前移动,都走近了,才知道,这是一辆路虎揽胜,后面空间极大,藏个人绰绰有余。
刚才小伙子提酒上去我看的很清楚,后面放的高尔夫球袋和一个帐篷,我若钻进去用帐篷盖起来,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更何况,一般的车主上车是不会检查后备箱的,除非他要放东西。
危险固然有,但我的形势不容乐观,再呆下去也有危险,搞不好整条左臂要废,所以还是试一试。
我一向运气不错,今天四个专业刀手都没能将我杀死,可见我运道之强,躲进去,有极大几率逃出生天。
当下不再犹豫,缓步往车子跟前走,回头看看,方才所立之地,地面淌了不少血。
路虎的后门是气泵式支撑,不要太大力,就不会有声响。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需要制造一些其他声音。
眼看有个喷水的警察将水溅射到我的三菱轮胎上,我立即按下警报开关,登时三菱车就跟二愣子一样滴呜呜叫起来,将几个人都惊了一跳。
于此同时,我扣开路虎后门,人滚进去,将后门慢慢拉紧。
因为是弹锁,最后关门时还是发出咔嗒一声,不过这都无所谓,停车场里,古怪的声响多了去,一般没人在乎。
后门锁好,我就用帐篷将自己盖起来,脑袋枕在地毯上,浑身放松。
不到一分钟,耳朵里听到那边有电梯开门声,接着就是一干人喧哗吵杂,咚咚咚的皮鞋踩地声,爽朗的大笑,全部传过来。
而且,看那样法,似乎是朝这这辆车子而来。
躲在帐篷里的我猛然心里一凛,道句顶他娘的心肝脾胃肺,只顾着逃跑,没思考妥当,这特么是辆路虎,什么意思?意味着开车的人身份不简单,而且根据本地土豪们的尿性,只有当官的才会开路虎,大部分土豪都是开大奔或宝马。
这辆车搞不好是某个领导的座驾,真他么晦气,老天爷果真对我不薄。
思索着,一伙人就走到车前,车前门被拉开,有人上了驾驶座,感觉体重不多,因为他上来车子只是稍微晃动一下。上来后就是点火,挂挡,发车。
此时我的心已经平静,因为车子都开了,都没人来看后面,证明安全。
结果车子滑出去少许就停下,外面一伙人说说笑笑,熙熙攘攘。跟着有人开了后门,上车。此人吨位就比较大,他上来车呼地一下,猛地往下沉。
他上来后没关门,应该还有人要上,但久久不见人上来。
外面有个大嗓门在用白话催促:“快点啦,这女仔,磨磨蹭蹭做什么呢,让你去享福还不愿意?”
我听到有女子哭泣声,哽咽了两个字:“老板。”
外面的大嗓门就不高兴了,粗声道:“什么老板?从今天起你就没有老板了,这个酒店跟你再也没有半点关系,快上车。”
那女子又是一是抽噎:“老板……”
这次我听出来了,是乔杉的声音,她怎么上了这辆车子?
那么,这辆车的主人是谁?
没等我想出所以然,后门呯地一声关上,外面的嘈杂立即小了许多,隐约能听到有人说路上慢点,小心开车,早点休息之类。
车内左边有一道威严的声音用白话说:“行啦。”
车子嗡嗡两声,缓缓滑动,逐渐加速。
接着,左边传来一声疲惫的叹息,似乎是劳累了一整天,需要休息。
而右边,则传来乔杉轻声的啜泣,若有若无。
前面司机的声音问:“老板,去哪里?”
左边的人回答:“去七号公馆吧。”
司机没有回答,但是车子开始拐弯,而后加速,又平又稳。我惊奇地发现,车子从车库出来,竟然没感觉到减速带?
路虎的减震系统有这么好吗?
不过当下不是计较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我胳膊上的伤口,似乎还在向外渗血,而这辆路虎,却不知开往何处。
真他娘的倒霉,怎么会上这辆车呢?
我躺在后面,无法用眼睛看,只是凭借记忆力,感觉车子是往北走,接着又往东,应该是往常平方向走。
前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知道左边的人给了乔杉什么,只听他说:“不要哭啦,女孩子哭就不好看了。”
乔杉哽咽着,喘着,“老板不要我了。”
左边的人哦了一声,这个哦字很传神,带着三分疑惑,三分惊讶,却又有四分恼怒。
“你们老板是那个?”
“老板就是老板啊。”
“哦?我见过吗?”
“我不知道,就是刚才出来时送我的那个人,他就是我老板。”
“哦……”这个哦就比较平缓了,似乎在说原来如此。而后,左边的人又问:“你们老板对你好吗?”
乔杉没回答,依然在哽咽,不过我猜测她是在点头。
左边的人又道:“他对你有多好。”
乔杉回答:“他管我吃饭,穿衣,还教我棋琴歌舞,从来都不打我骂我,可是,他今天居然说,让我离开他,他不要我了,呜呜……”
左边的人闷哼一声,似乎很烦恼。接着是滴滴滴的手机按键声,嘟嘟两声就有人接了,他很气恼地道:“怎么搞的?这个小妹一直在哭,快点过来把她带走,哭的我烦。”
因为车里非常静谧,我能听见他话筒里传来很惶恐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误,老板您不要生气,等我五分,不,三分钟,三分钟我就解决这个问题。”
左边的人挂了电话,貌似很生气,沉默不语,乔杉的哭声,也不敢发出,车里静的只有空调的嗡嗡声。
没用两分钟,他的手机响,是经典的诺基亚铃声,他这边一接,是头先那人打来的,惶恐地道歉:“惠老板,你把电话给妹仔,我跟她说两句。”
乔杉抽噎了下,似乎接了过去,弱弱地说了句:“喂?”
话筒里传来低沉的男中音,是大龙的声音,他冷漠地道:“阿珊,刚才已经告诉过你,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老板,养你这么久,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也该是你报答我了,好好跟着惠老板,听他的话,不要惹老板生气,明白了吗?”
乔杉就哭了,拉着长音道:“老……板……”
那边大龙低吼一句:“闭嘴!还要我怎么说?已经告诉过你多少次?养你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你的出身是什么难道忘了吗?再告诉你最后一遍,不许再叫我老板。”跟着就是电话嘟嘟嘟的忙音。
乔杉也不再哭,车厢里一阵安静。
等了良久,左边的人才平静地道:“好了,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吧,把你以前的名字忘掉,从现在开始,你叫花容,记住了吗?”
车子向东行驶大约半个钟,又开始上坡,似乎是上山。
这里地方我不太熟悉,猜不出来是在哪,向上去的路一直是转弯,行程将近五分钟才停,有电动门开门声,接着车子继续往前,停下。后门打开,左边的人先下,右边的乔杉,不,现在叫花容,却怎么样也推不开车门。左边的人就道:“过来这边下。”
响起衣袂摩挲声,车子稍微一轻,似乎是乔杉蹦下去的,跟着,车门大力的一声呯,关住了。
车子继续向前,此时我的心情已经平缓了许多,车上只有司机一个,那就好对付多了。
但车子并没有下山,而是拐个弯,缓慢的停下。接着,司机灭火,他也下车,并关了车门。
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当下我就忍不住了,赶紧起身,从窗户上往外看,看到先前的小伙子上了旁边一辆奥迪A6,而后发车,奥迪向后退,出去车库门。
这是,我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间车库,而且是一间能容纳两辆车的大车库。
奥迪一出门,车库大门就缓缓降落,是电动的。
跟着,车库里面灯光就灭,一片黑暗。
卧槽,我居然被人关在车库里面?
第225章 盗车()
我赶紧推后门,还好,车没上锁。
脚一落地,车库内的灯又亮了,是声控灯。
我向前走,看看车里,不禁大喜,路虎的钥匙没拔,想来明日早起应该是那位老板亲自驾车。
如此就便宜了我,等他入睡,我就开路虎出去,等上了大路,就把路虎遗弃,去医院疗伤。
当下先就着灯光,将自己伤势检查一番,还好,左臂上的伤口已经和衣服凝结,不再渗血。肚子上的伤口也是一样,内脏没什么问题,都是皮外伤。
左手感觉还是麻,但不影响使用,应该没有伤到神经,但骨头疼的厉害,隐约开始肿胀。
我必须尽快去医院。
刚将路虎车门打开,脑袋顶上忽然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花瓶之类的。
接着就是女子的尖叫,声音凄厉,但只是一声,复又回归平静。
应该是乔杉,楼上那个老板在打乔杉。
我想了想,抬脚上车,先管好自己要紧。
刚坐好,楼上又是一声女孩尖叫,跟着就是大声哭泣,似乎很悲惨。
我右手抓着路虎钥匙,右眼皮不住地跳,依照老黄历,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有灾难要发生。
大龙的女人,管我屁事?
可万一要是王汉回来呢?
听上去大龙已经跟乔杉决裂了啊。
思考不到三秒,我就哀叹一声,从车上下来,手一拍,车库灯亮,向前走,哪里有道门,应该是直通一楼大厅,有钱人的别墅设计都是这样,可以直接从家里打通车库。
我去拉了拉门,拉不开,得出结论,这门是单向,只能在里面开,这也是为了安全着想。
但这难不倒我,一道木门而已。我抽出武藏,在门锁周围连捅四五次,那门锁就和木门脱离,用手一拉,木门就被打开。
一楼大厅黑乎乎的,只有二楼开灯。不过据我目测,这别墅的面积很大,看上去有点像王老爷子家的格局。
进来后,楼上的声音更清晰,似乎是老板发了脾气,耳光啪啪地抽乔杉,乔杉不停在哭泣。
老板抽一次就吼一句:“哭?还哭?有什么事值得你哭!”
听上去,老板不喜欢乔杉的哭声,但是乔杉却越哭越凶,哭的都喘不过气来。
这就不男人了,女人怎么能打呢?女人哭了就要哄嘛。
尤其是乔杉这样的,她哭你干她就是了,她保证不哭。哭是因为她伤心,干她那是她的本职工作,肯定会把伤心点转移,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工作中去。
我有点讨厌这个老板了。
当下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朝二楼走,经过楼梯时看到墙上挂的布工艺品不错,一把扯下来,蒙在自己脸上。
老板是吗?我最喜欢跟各种老板打交道了。
等我这里一上去,眼前的场景让我为之一惊,嚯!这老板会玩,他将乔杉当小鸡仔一样掐着后脖子拉起,伸手去撕乔杉的衣服,乔杉一边用手挡一边哭,那老板就用手抽乔杉耳光。
乔杉要么挨耳光,要么衣服被撕烂,她只能二选一。我上来时,乔杉已经作出了选择,她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发出呜呜的哭,身上衣服却顾不上了,已经被老板撕得差不多了。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演出时候穿的古装,就连发型,都还是经典的小龙女发型。
所以我才说这个画面让我吃惊,给人的第一视觉冲击就是尹志平发狂手撕小龙女,并将小龙女剥光。
这个情景是我无法接受的,从小看神雕侠侣我都梦想着有一天手撕尹志平,这不,机会来了。
老板在撕乔杉,没注意到后面来人,我也没给他注意的机会,抓起旁边博古架上的玻璃奖杯就砸过去,砸的是那厮后脑。
结果一下过去,奖杯断了,那厮却没倒,而是握着后脑回头,满脸的惊奇。
“你是谁?”
我看了看那玻璃奖杯,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