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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东莞十五年-第276章

小说: 东莞十五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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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长走之后,武山横夫的手下也跟着撤离,整个病房,就剩下我跟美莎两个。

    如果我没估错,今天晚上我将死无葬身之地,那个老狗肯定会给何若男通风报信。

    反正如果我是他,我就会这么干。

    可是这样干毫无用处啊,即便是何若男来了,挠的我狗血淋头,那又怎么样?刀依然在我手里,如果连小姑娘也跟着我走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对,一定是有其他的阴谋。

    果然,我这边还没想出个头绪,老贼又折回来,这次是用非常正式的口吻,“我十五岁后,就没遇到过像你这样的对手。”他说:“不是因为你够聪明,而是因为你够无耻,你用你乡村刁民一样的招式,强行拉低我的智商到你的水平,跟你讨价还价,你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虚伪无知的混蛋,在这方面,我想说,你赢了。”

    “等等,大叔,说清楚,那方面我赢了?”

    小农式的聪明,也是一种聪明,我想这点我是遗传我老爹的。

    生意人说话都比较漂亮,而我是个土鳖,也没什么文化,说不出那么冠冕堂皇的官方词语,单刀直入的谈条件,让武山横夫面子上挂不住,说白了,他以为我会是个绅士。

    没想到,我是个流氓,而且是最不要脸的那种。

    他同意了一千万的提议,问我什么时候能把东西交出来,钱随时可以过账。

    姜还是老的辣,是我大意了。

    早知道是这结果,我就不应该主动开口谈价格,就跟他死抗,看他能奈我何。不就是国际纠纷嘛,来啊,互相伤害啊,你家姑娘倒贴我,我不要,你还有脸了么?

    可是这突然间的同意,却让我瞬间失力,就好比去买东西,本以为能侃个满意的价格,原价一百块我出三十,结果老板很痛快地同意了,三十你拿走。

    这种挫败是致命的。

    一千万和五千万,这个差距不小,接近五倍的利润,我得坑多少人才能赚得到手?现在还欠了外债,欠了人家陈九二百万呢。

    想着就感觉心痛,气闷,好想反悔。

    武山横夫看出我的意思,责问,“你不会又想反悔吧?”

    我抬头,诚恳地点头,“你说对了,我反悔,那把刀,我不卖了。”

    对方的眼角眯起来,这是发怒的前兆。

    我知道他背后有四个练家子,但我不怕,在这医院里,只要他们敢动手,就是我赢了。因而也扬起嘴角,对他冷笑。

    “大叔,你说过的,论无耻,你算输。”

    眼看他的怒气值飙升到最高点了,却硬是按捺下去,又变的平白无奇,只是目光变的更深邃。

    他气的发笑,扔下轻飘飘的一句话,“既然如此,美莎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已经做好准备,应付接下来的事。”

    老头走了,很轻松,好像跟这件事毫不相干的外人,就留下美莎一个,孤零零地躺在病房。

    这是什么战术?他不打算跟我加点钱吗?

    我赶紧给白虞珊打电话,叮嘱她,在我卧室的抽屉里放着一条青色金属,把它收起来,放在狗窝的垫子下面。

    白虞珊依着做了,又打电话回来问,事情现在还没解决完吗?你没有跟她坦白你是已婚男士?

    看着床上睁着大眼呆萌的美莎,我脑袋一团麻,跟白虞珊低声道:“还没说,我怕这孩子一根筋,说了又寻死觅活怎么办?”

    白虞珊那边生气,“你还能不能行?这点事也办不好吗?你是不是不想说?想当汉奸走狗的女婿吧?”

    这话就说的有点过了,“金属,主要问题是那根金属。”我把前后经过跟白虞珊说一遍,让她明白,我不是为了女人,我是为了钱,也不仅仅是为了钱,我就是不想让东瀛人拿到这么宝贵的东西。

    万一他们拿走去进行逆向推理研制成功,一颗子弹干掉一辆坦克,那以后的仗还要不要打?

第438章 人生如戏() 
白虞珊那头一阵好笑,“打坦克有穿甲弹贫铀弹,靠子弹去打你还真会想,根本都是没影的事你也瞎激动,我看你就是舍不得大美女吧,异国情调是不是很吸引人?”

    这样讲的话就是没得谈了,我知道白虞珊的性格,那是疾恶如仇的人,看不惯任何邪恶。我背着何若男跟东瀛小姑娘约会,这超出了她的道德可接受范围。

    不用想都知道,她恨不得立马告诉何若男。之所以迟迟没说,恐怕也是在替何若男考虑,怕何若男知道真相后伤心。

    我必须得想个办法躲过这一劫。

    冷静,冷静,不要慌,不要慌。

    我仔细分析敌我形势,对方想要什么?会采取什么措施?

    对方当然是要武藏刀锋,本来是打算用钱买,后来发现我跟美莎的关系,所以计划用美莎来要挟我。我估计他们已经提前打听过我,知道我现在的状况,一旦美莎出来,我必然会就范,否则美莎就会搞的我鸡犬不宁。

    这是用我和何若男的关系来对付我,逼迫我就范。前面一次的战斗我撕破脸,说出一千万的价码,对方已经同意,这表明,只要价格合适,没有什么是不可谈的,美莎的幸福,在他眼里也不是那么重要。

    反过来想,他为什么非要留我在这里照看美莎?

    怎么说也是他的侄女,他跟前再无可用的人,也不至于让一个外国混混帮忙照看受伤的侄女,万一这个混混是坏人呢?

    没有万一,对方了解我。

    我再坏,能对美莎怎么样?最坏的事情我已经在台北做过了,我还能怎么样?再说了,美莎现在受伤,我想怎么样也没办法啊。

    他就吃准了这一点,所以把他的人全都撤走,就是为了绑着我,让我无法回家给老婆交差。

    他这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我要怎么破?

    对付无赖,用无赖的办法不行,但用美莎这样的纯洁贞烈女子对付就比较厉害了,搞得我手脚无措。

    这边还没理出个头绪,那边白虞珊的电话又来了,对我下达最后通牒,“阿男还有半个小时到家,你一个小时内赶不回来,我就对她实话实说。”

    我回:“别,稍等,我正在想办法。”

    挂了电话床上的美莎正奋力起床,要去WC。走路的过程,终于完成排气,声音不太雅观。也幸好这房内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其他人听见。

    即便如此,美莎也很害羞,红着脸对我道:“吾羞!”

    吾羞?这让我自然想起:敌羞,吾去脱她衣。

    她上厕所的空档,还真给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化解当下困境。赶紧拿出手机给梁骁勇发信息,简明扼要:勇哥,救命。

    美莎排气完要进食,我让她稍等,自己飞快下楼,买了蚵仔煎和汤饺上来,让她吃。

    美莎说谢谢,小口慢吃,我则在旁边微笑着看她,似乎是含情脉脉。

    吃多几口,美莎用筷子夹起一个,让我吃。

    这是情侣间都喜欢玩的把戏,我见怪不怪。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把个少男少女怀春恋爱演绎的恶心至极,总算是吃完了。

    这丫头还不消停,拍着床边让我坐,要跟我唠嗑。

    我也依言而行,把个有情郎演绎的栩栩如生。正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既然武山横夫非要把他侄女推给我,我不笑纳岂不是辜负他的一番美意?

    正浓情蜜意你侬我侬时,走廊里面一阵铛铛脚步声响,犹如马蹄声,有人蛮横地推门进来,是四五个身着警服的大盖帽,为首的正是梁骁勇,上来先问我是不是周发,而后以重婚罪的罪名将我逮捕。

    床上美莎惊的张大嘴巴,却无能为力,没人能听懂她说什么,两个制服将我手臂反到后背,手铐铐了,几个人推搡着,出了医院门。

    一直等我被押上警车,医院里隐藏的黑西装才从暗处出来,各自眉头不展,莫名其妙。

    这就是我的计策。

    武山横夫不是总拿政府吓唬我吗?现在好了,不用他吓,我已经被捕了。

    我就不信,他真的放心让我单独和美莎呆着,人心都是肉长的,虎毒还不食子呢,他只是想困住我,才不是想让侄女嫁给我。

    别说我跟美莎有过什么,他根本不在意,所做的就是想让我自乱阵脚。或许因为这是在大陆,如是在东京,他估计直接让人给我绑了。

    梁骁勇在车上把我放了,问我怎么回事,我避重就轻的说了,“在台北时候认识的,发生过不可描述,人家现在追来了,非要跟我结婚,不同意不行,玩自残,我也是没招了,才想到这个办法。”

    梁骁勇不满地看我一眼,“我还以为你抓着间谍了呢,搞的多么神秘。也就这一次,下次这种事不要再找我。”

    既然来了,我又想起三基,问他查的怎么样了。

    梁骁勇说,缉毒组那边在跟,躲起来了,好像没在东莞这边露面过。

    没在东莞,我不禁稀奇,三基还能去哪?

    莎莎?难道去了香港?

    跟梁骁勇说,梁骁勇说不可能,他是通缉犯,除非偷渡,否则到了海关就会被抓,用假身份证都不行。

    如此就稀奇了,这厮自从上次伏击过我后,好像在人间蒸发了。

    梁骁勇将我送回家,连茶都没喝,人直接离去。我欢快地跑回屋里,关好门窗,跟何若男全盘托出,依然是避重就轻,说道:武藏刀的刀锋是天上掉下来的陨铁,硬度极高,密度极大,削铁如泥你是见过了,现在敌人想把它拿走,我不同意,他们就设计陷害我,在酒店里面给我准备了个姑娘,想诬赖我杀人,然后逼迫我就范。

    何若男听的稀里糊涂,反复询问两个多小时,才算是半信半疑,问我如何打算。当然是跟他们谈,五千万,少一分都不给。

    说到这里何若男才了然,“我还以为你是要上交给国家,搞了半天你是想卖高价。”

    我让她悄声,老实讲,我并不是多看好这金属的,毕竟我们有核弹,还有东风系列导弹,即便他们逆向推理研制出这种金属,也改变不了什么,当下最要紧的,是要保护好金属……和我。

    金属的问题何若男可以理解,但是那个姑娘的事她始终理解不了,白虞珊一语道破天机。

    身正不怕影子斜,问题是他身子不正。

    费尽心机想隐瞒,结果依然没瞒住,何总眼睛滴溜溜地瞪着我问:“你搞了人家姑娘,现在人家找上门,你就吓的不敢露面,是这意思吧?”

    何若男让白虞珊把孩子抱走,我连忙求饶,有话好好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身上还有伤……

    何总说不要怕,我不怪你,我是帮你想个解决办法,对付女人,还是得女人来。

    她深情地看着我,“两件事,一件是你搞了人家姑娘心亏,二件事是你拿了人家东西想卖高价,对不对?”

    到底是董事长,看问题很透彻,两句话就把我目前头疼的中心点找出来。

    她又问:“你是想要人家姑娘,还是想要人家的钱,或者是两个都要?”

    “钱!”我立即回答,又马上摇头,“实际上我钱也不想要,我总觉得,这刀锋有大用处,给谁都不要给日本人。”

    何若男说:“简单!你之所以躲着人家姑娘,其实是怕我对不对?”

    英明!

    “你马上就不用怕了。”她说,带着浓情笑意,“肯撒谎骗老婆的男人,证明还是爱老婆的。”

    左哲·本仁讲过一则冷笑话,从前有个人怕鬼,问禅师有没有解决办法,然后他死了。

    死了,就变成鬼,大家都是鬼,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世间很多事情在某些人眼里看来很困难,很复杂,很纠结,没办法解决。那是因为他的目光不够深远,看不清事情本源。

    长久以来我最大的毛病,就是难过良心关。明明自己是个好色之徒,左右逢源。想享尽美色,贼心是有,贼胆是有,但承担后果的胆子却没有。

    何若男说这是没有担当。

    今天晚上就让我明白什么叫做担当,然后她给我揍成了猪头,原因是我的脸没受伤。

    我曾试图反抗,结果是徒劳的,过程太血腥,不忍回忆。

    何若男说,你怕来怕去,无非是怕我知道生气,现在好了,我气也出了,你还有什么好怕?

    没错,此刻的心情不是怕了,而是挫败和沮丧,长久以来无所不能无所不惧练就的自尊心被自己老婆一顿乱拳打的粉碎,直接在我内心打下耻辱的烙印。

    还没办法说。

    以前我还能在她面前调皮,现在只剩下了唯唯诺诺。

    何若男说,不把你打成猪头,你的事情无法解决。

    我的右眼肿的只有一条缝,左眼看东西是血红的,整张右脸有节奏地向外抽,还发烫,左脸上有鞋底印子,花纹很深。

    这幅尊容让我想起谷敬明,他也是被我一顿乱拳打成这般效果,我只觉得自己爽,没去想过他的感受,现在我大概懂了。

    当然,看何若男的神色,她心里应该也很爽。

    打完还不算,她去邻居家里借来斗笠,就是花圃里面养蜂人戴的那种,前面有黑纱,用来遮丑,要我戴着去见日本婆娘。

    不是怕吗?现在去,看看她还要怎么样,叫那个日本老头出来,比划比划,不是要拿外交事件压人吗?叫他来,看看他有多大能耐。

    夜里十一点,何若男领着我到医院,为了这次会面,她特意梳妆打扮,脚下五公分坡跟,黑色直筒裤,腰上扎着巴掌宽的黄牛皮带,带胸花的西洋礼服白衬衣,外面一件黑色修身小西装,头发乌黑亮丽,走步路都飘逸。

第439章 东窗事发() 
出了电梯门,她就背着双手,让我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边锋和赵大两个哼哈二将,闲庭若步般,晃到那间独立病房。

    推开门,入眼先是两个黑西装,做了戒备状,等看清来人是我,各自怔了下。等到后面何若男出现,两个人的表情就变的古怪,其中一个牛逼哄哄地吼:“喂,纳尼油?”(干哈呢)

    何若男斜眼蔑视,轻飘飘地道:“找个懂中文的人来。”

    另个也听不懂,拿出手机打电话,应该是叫人。

    床上的美莎迷迷糊糊醒来,看清前面的人吓一跳,努力辨认许久才认出来,惊呼着朝我伸手,“阿纳达……”

    还阿个鸡毛,我都叫人打成猪头了,那有脸去跟她阿纳达,害羞地转过脸,不理她。

    现在局面由何若男掌控,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跟着看就好了。

    不就是个日本企业?多么了不起?值得大家都跟奴才一样跟在后面舔?

    何大小姐有实力说这个话,她有免死金牌,何总长给她的那个号码,据说是叶家管事的,广东境内,没有摆不平的事。

    说穿了本来就没多大事,根本扯不到外交事件,最大的障碍在于我自身看不清,我自己瞎害怕。我自以为自己做的漂亮,但这手段在正常人眼里看是极其愚蠢的。

    我来来回回,就扮演了个小丑的角色。

    十分钟左右,武山横夫带人出现了,这次来人不少,七八个,其中有三个是管理阶层的,都是中年人,其余的都是精壮小伙,看面相应该是练家子。

    进来后双方打照面,对方人多势众,这面只有四个,何若男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后面站着哼哈二将。我百无聊赖,靠着墙,像霜打过的茄子,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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