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十五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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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明天,你要不喜欢她,可以随时离婚。”
此话一出,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难怪马飞和八字眉都喊中年男子叫老丈,喊丰满少妇叫丈母娘。可不是嘛,这一夜夫妻也算夫妻,他们不就成了老丈人和丈母娘咯?
如此说来这对夫妻还不算完全丧尽天良,最起码他没有明目张胆的卖女儿,人家是嫁女儿。
虽然事实一样,但嫁女儿的名声明显好听一点。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对老两口竖起大拇指,这种掩耳盗铃的方法最起码不会导致他们晚上睡不着觉。
高,实在是高。
理解了他们的意图之后,我忽然变的欢喜,迅速将新郎袍子穿上,还左右走两圈看看,同时奇怪,“这袍子看着像新的,上面还有很多线头呢。”
丽丽鼻子一哼,嗔怪道,“当然是新的啦,虽然不算很正式,但毕竟是新郎官,怎么可能给你穿旧衣服。”
如此一说倒也好玩,带给我一种奇怪的新鲜感。后来我掌管大业时还特意喊来小丽推行这种新奇玩法,赚了个盆满钵盈。
换好衣服之后还要给丽丽披上红盖头,两人对她父母三鞠躬,并且见过大姐,小姨子,小舅子。
当然,只是一个过场,没有红包敬茶等繁文缛节。接下来就由我拉着丽丽入洞房。
难怪刚才第三个门里的布置的喜气洋洋,都是在为新婚做气氛啊。
此刻我也终于想起马飞说那句话的含义,我们两个还真是拥有过同一个媳妇,虽然只是场闹剧。
当我将盖头揭起来后,丽丽看我的眼神就不同了,多了一丝新娘的娇羞和对未来夫君的绵绵爱意。
我问她,“是谁想出来这个绝妙的招数?”
丽丽道:“当然是我咯,要不然怎么能收那么高的价钱。”她一边说着,一边宽衣解带。我见状也不再多问,开始解除武装。
在开始之前,丽丽还准备了几样东西,一个闹钟,一把尺,一本笔记。
我很奇怪,问道:“这是做什么用?”
丽丽娇羞地笑,“明天你就知道。”
因余前日已征战沙场九次有多,故今夜恶战无比漫长,敌军嘶喊绵延辗转,余音绕梁,期间更换作战方式无数,依然无法将余降服。至丑时三刻,敌军无力再战,便临时召唤援军,其姐加入战场,终将余斩于马下,此役方算圆满收官。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往左看,大姐已然离去。往右看,丽丽穿一身红装趴在桌子上写什么东西,我悄悄起身去看,她用碳素笔在日记本上写:姓名周发,年龄18,陕西黄龙人。
我大感惊奇,开口问道,“你记录这个做什么?”
丽丽被我吓了一跳,又很快恢复平静,道:“虽然是一夜夫妻,那也算是夫妻,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一个个早上起来就离婚,我总得给自己留点念想。”
我再次被丽丽的超前思维镇住,同时也知道了昨天晚上她放那些工具的用意。这哪里是在留念想,分明就是在做数据化分析。
这个连小学都没读完的女人天生就是做生意能手,也难怪日后她会成为东莞娱乐界的大姐头,同时她也是最早提出建立东莞客户数据库的妈咪,其想法手段超出其他妈咪好几个维度。
但在当时,我考虑不到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己的隐私就这样被她记录很不光彩,我气急败坏地夺过笔记,仔细认真地看过每一页后,才把笔记还给她,并郑重交代她道:“你记得不错,假如将来某一天你遇到有人比我厉害,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丽丽不解,瞪着无辜的眼睛问,“为什么?”
“我要阉了他。”我如是说,穿衣出门。
所谓离婚,倒也简单,依然是带着丽丽向她父母鞠三个躬,意思是你女儿我怎么带走的就怎么给你送回来。
至于价格,马飞昨天已经付过,确实不菲,一夜两千大洋。也难怪昨天我再怎么问马飞都不说,以他对我的了解,如果是花两千大洋过一夜,肯定死活不同意的。
为此我没少在心里抱怨马飞,假如知道是花了两千大洋,昨夜也不可能轻易饶了她们姐妹,怎么着也得干回两千块的价值。
若是不想离婚,倒也好办,再续两千大洋即可。并且,续费之后就不是一夜,而是整整二十四小时,整个白天丽丽都会把你当老公一样伺候,吃饭玩耍逛街你想做什么她都陪你,用老丈的话说,就算是走马路上被车压死,她也会替你披麻戴孝守三年。
另外还有件事我觉得奇怪,就是小姨子莎莎,昨天我进门见她坐在坛子上,今天早上起来她又坐在坛子上,并且坐姿始终保持上身直立,双手并垂,似乎在练什么奇怪的功夫。
心里奇怪,但又不好问,刚好马飞过来接我,说是早上去厨房见工,于是告别老丈岳母,暂且离别。
吃早点时,我对马飞提出莎莎坐坛的疑问,马飞听完呵呵直乐,道:“你没见过莎莎站起来的样子,那真叫一个妖,真正的前凸后翘黄金比例,我也是听人说,这坐坛是古代青楼里训练窑姐儿的秘法,外观上可塑女子精气神,使其具有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神韵,内在可增强什么就不得而知,有机会你试试就懂。”说完贼兮兮地笑。
第11章 后厨见工()
这话说的稀奇,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小姐这个行业里还有这么多门道。
马飞道:“这算什么,你去大酒店看看,他们培训的那才叫一个专业,都是请的全球顶尖的性学研究专家来培训小姐,不光是要你生理爽,心理上也要让你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享福的男人,不过就是价格有点贵。”
谈到价格我就肉疼,埋怨马飞道:“2000块花的不值。”
马飞听了虎着脸,“你信不信我一碗豆花泼你脸上,奶奶的我攒了整整三个月自己舍不得享受让你,你说不值的。”
我道:“就是因为代价太高我才心疼嘛,又不是处。”
马飞立时瞪了眼,“莎莎是处,开红两万,你去吗?”
“两万?”我眼睛也瞪起来,“也太贵了嘛,两万要吃多少碗豆花。”
马飞立时哭笑不得,“算了算了,跟你说是对牛弹琴,两万还贵?街头那几个烂仔人家一晚上打牌就能赚两万,几个人为了争莎莎开红都差点动刀。”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烂仔这个词,不免奇怪,问道,“烂仔是干什么的,听上去很牛逼的样子。”
马飞道:“就是亡命徒,以后你要见到烂仔就躲远点,他们没什么追求,随时都能拔刀子杀人。”
“这样啊,可是昨天那个八字眉我看他过的很滋润。”
“八字眉?”马飞想了想,“哦,烂仔超,他那条命已经给了赌场,基本上他就是个死人了。”
“这话怎么说?”
“呐,他欠了赌场四十万,还帮赌场杀过人,有把柄在赌场手里,那些钱他也还不齐,赌场老板一句话让他去死,他就立马去死,你说他人生还有什么追求?”
“赌场老板怎么会让他去死?他就那么听话?”
可能是我问的太多,马飞有点不耐烦,“哎呀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他现在就是个活死人,赌场老板是不会让他去死,但那天有人惹了赌场老板,赌场老板就会让烂仔超去杀人,这道理你明白了吗?”
“哦,这样啊。”
“说白了,有那个警察不开眼,半夜都可能挨烂仔发的黑棍。再换句话说,赌场老板撞死个人,让烂仔发去顶缸,他就会去。”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烂仔发现在已经不是在为自己活,他是在为赌场老板活。
马飞又道:“烂仔发也不光是欠钱这么简单,他还吸毒啊。”
“吸毒?”
“你以为呢,要不然他怎么会彻底的成为烂仔。”
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丽丽的笔记,上写有江西超哥的标注……蚯蚓。
现在想来,那个江西超哥就是八字眉无疑,原来他还吸毒啊,难怪丽丽说他是蚯蚓。
在我脑子沉思之时,马飞一把扔掉勺子,破口大骂,“那个煞笔发明的这种吃法?竟然在豆花里面放糖?猪才吃的下去。”
话说完四周皆静,周围一圈食客全都对他虎视眈眈,很有一种黑云压境的危机感。
我见状赶紧起身,拉着马飞迅速逃离。
竟然在一圈南方人中间说豆花不该放糖,我看他也是打着灯笼看茅厕……找死。
所谓见工,就是面试。不过面试是对白领级别的办公室人员而言,见工则属于技术活。
马飞先带着我去了保安室填表,一众保安见到马飞很是亲热,有叫阿飞有叫飞哥的,马飞站在中间,手指一圈,“你们都看准这个人,他是我的兄弟周发,从小到大的铁杆,以后希望各位多多帮衬。”
我也顺势掏出提前准备的白沙,挨个发烟。
众保安全都接了,对我很客气。
从保安室出来,我对马飞道:“你玩的很溜啊。”
马飞嘿嘿一笑,“也不看看我是什么身份?”
我很惊讶,“厨子很牛吗?哦,我明白了,他们巴结你,打饭的时候就会有好处。”
“屁啦!”马飞鼓着眼珠子道:“保安老大是我大舅子啦。”
还有这种事?就在我目瞪口呆之际,一个吨位不小的胖妹从办公大楼里出来,穿着淡蓝色短袖,下面白色长裙,走路身上的肉忽闪忽闪往下坠,远远就看着我笑,“周发来啦?”
居然认识我?
马飞笑眯眯地给我介绍,“呐,她就是我在路上给你讲过的阿玉,我的挚爱。”
我的眼皮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表情也调换到温馨笑脸模式,“嫂子好,叫我阿发就行。”
阿玉的脸立即笑成一朵花,“阿飞跟我讲过啦,你是他最好的朋友,那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不要客气,都是一家人。”
事后我才知道,虽然阿玉体型是胖了点,但马飞对她是真爱,没有半点虚伪。
马飞说,当时工厂老板危在旦夕,是阿玉的父亲挺身而出,牺牲自己救活老板,顿时他就被阿玉父亲的伟大人格所感动,当即就下了决心,一定要把阿玉追到手。
马飞还说,阿玉是个贞烈的女孩子,追她的难度系数很大,连续请她吃了三天的宵夜后,终于有情人成眷属。
我也明白了马飞为什么有胆量敢搞承包食堂的老板,这货从一开始就在布局,他是在下一盘大棋。
阿玉是人事部的,负责招工填表之类。我的表格都是阿玉帮我填的。
从人事部出来,我对马飞说:“我鄙视你,为了事业竟然牺牲爱情。”
马飞呸了一口,“你懂个鸡毛,我敢拍着胸脯说我老婆永远不会出轨,你敢这样说吗?”
我对他比个中指,“昨天晚上我还干了你媳妇呢。”
……
马飞把我带到厨房,里面七八个人正在忙碌,拖地的洗锅的切菜的,有个身高一米五的中老年男子在一旁抽烟。
马飞过去毕恭毕敬地点头,“德叔,人来了。”
德叔转过头看我一眼,笑了笑问:“你会什么?”
我答:“刷锅洗碗切菜搞卫生,样样都行。”
德叔点点头,“换上工装,让阿飞带着你干吧。”
就这样,就算见工完成,马飞提前给我办的健康证都没用上,气的我又一声惋惜,“又白瞎了五块钱。”
一千多个人的伙食,做起来不容易,但也不难。土豆不削皮,大盆里面用脚踹踹,就算洗干净。南瓜也不削皮,水龙头下冲一冲就好,海带随便洗洗就切,这就是三样主菜,然后把土豆切成块,放点鸡块用大锅炖,这就是荤菜。
南瓜就直接切片蒸,上面倒点清油,算是热菜。
海带切成丝,放点调料拌拌,就算是凉菜。
汤更好办,烧四大锅热水,里面放紫菜,上面飘点蛋花就是紫菜蛋花汤。尤其甩蛋花的时候需要技术,一定要把鸡蛋搅的稀烂,甩出去动作要快,然后迅速搅汤。这里的宗旨就是,要用两颗鸡蛋打出满满一锅的蛋花,必须给人一种里面打了七八十个鸡蛋的感觉。
也难怪马飞想把食堂老板挤走,这里面利润也太大了吧。
至于米饭那自然不是好米,蒸的夹生不熟都无所谓,饿不死人就行。
就看那些前来吃饭的工人,男女都是面带菜色,走路有气无力,偶尔谈笑间展露笑颜。
我第一天开工,德叔说你看哪里需要人就去哪里帮忙。我见土豆炖鸡那个窗口排队的人太多,就主动拿起勺子帮忙打,想缓解一下窗口压力。
一勺子下去挖出两个鸡块一块土豆,我也没看,直接打给窗口那个妹仔。
妹仔见状眼睛一亮,吃惊的看着我。
我晃晃勺子,“下一个。”
然后旁边打菜的厨师就一屁股把我顶开,“一边玩去,你个屌毛会打个毛线的菜。”
晚上下班阿玉说要给我接风,让我去他们住的地方,阿玉亲自下厨。
他们租的是村里的民房,一室一厅,一个月两百,在众多打工者里面算的上高级。阿玉买了鸡,鱼,排骨,等我们回去时候已经摆了满满一桌。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食堂的饭菜那么差而阿玉却依然这么胖的原因。
桌子四周放了五张椅子,不一会儿就来了两个彪形大汉,都是一米八多的个子,年老的是马飞的丈人,我喊他标叔。年轻的则是马飞的大舅子,我喊他强哥。
大家坐定之后,我喊马飞出来,质问他,“你不是说你老丈为了救老板牺牲了吗?”
马飞一摊手,“我什么时候说过他牺牲?我是说他牺牲自己,这是个比喻,比喻你懂不懂?还是高中毕业了呢。”
“那是怎么回事?”
“我老丈摘了一颗肾给老板。”
我进去看了看身材魁梧的标叔,心里不免感叹,到底是山东大汉,少了颗肾依然是生龙活虎的样子。
看得出,标叔一家对我很是热情,毕竟我是马飞老家唯一见过他们的人。尤其是标叔,不停地问东问西,“你们那里生活水平怎么样?每家每户几亩地,是水田还是旱田?耕地是牛还是拖拉机?结婚都给多少彩礼等等之类。”
问的马飞烦躁,直接说道:“爹,我不都讲过了,以后要在这里安家,不会让阿玉受苦的。”
标叔闻言眼睛一瞪,“我根本不相信你,你看最近阿玉又瘦了。”
阿玉却端着碗撒娇,“爹,我在减肥嘛。”
强哥则拿着酒瓶倒酒,对我道:“别管他们,咱哥俩喝。”我看了看酒瓶,似乎是好酒,皖酒王呢。
酒过三巡,强哥脸红脖子粗,问我,“我听马飞说,你很能打?”
我赶紧摇头,不自觉地脸颊疼,生怕这个一米八的大汉又要跟我切磋,赶紧否认,“没有的事。”
强哥表情明显不满,“到咱这了就直接点,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山东人性子直,最讨厌玩虚的,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说,你能不能打?”
第12章 接风宴()
我一下子愣住,没想到强哥竟然是这样的人,不知道怎么回答。
旁边马飞道:“你就实话实说。”
我斟酌了一下,慢慢道:“能不能打看针对什么人说,像普通的学生我一个能打五个,但社会上的大哥可能我就……”
话没说完强哥就嗨了一声,“我听说你高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