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河帝王系列·康雍乾-第7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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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呢”和笑着:听了,一边往上房走,一边说着,“太医看过了没有这会子还睡着:呢么”说着:便听上房里一个女人声气说道:“老爷回来了扶我起来坐坐”和快步走进去,回身道:“二太太和吴姐儿进屋,把饭桌子抬这屋来吃饭,留一个丫头侍候就是,人多了,出来进去的带冷风儿,防着:太太再感冒”说着:进来到炕边,双手对搓着:笑道:“外头冷得紧。我都冻成冰棍儿,屋里真暖和”手伸到炭炉子上烤着,一边觑着:太太气色,又道:“你别下来了,炕上头摆桌子,你就歪着。喜欢的就吃一口;吃不动的就不吃,这么着:随便些儿更好。”
和的夫人冯氏,是大学士英廉的孙女,她刚坐月子满月,月子里又受了风,落得有个头疼的病,因此看去很是慵懒。这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少妇,一身酱色剪绒褂,极考究镶着:金钱百合花滚边儿,头上绾着:一蓬松松的喜鹊髻儿,乌鸦鸦偏垂在肩上,这样一身深色衣服,配着:多少有点苍白的面孔,一双玲珑小巧得牙琢玉雕般的手,半支着:身子歪在炕上,很像一幅古色古香的仕女图。见丈夫呆呆烤着:火看自己,她不好意思地低头打量一眼身上,颦眉微笑道:“院里说话都听见了。你外头忙大事的人还这么婆婆妈妈的,像个贾宝玉。”和一笑,想说“你倒真像薛宝钗的脾气,林妹妹的体态”。见吴氏和长二姑指挥两个老婆子抬进饭来,便咳嗽一声,问道:“哥儿呢这会子还在睡”
“在奶妈子那屋里呢!”长二姑接过话,一边拾掇炕桌布菜,又扶着:冯氏稳稳靠了大迎枕上。一边笑说,“今儿来了个算命瞎子。二十四爷家世子福晋也过来了,一处听他算,说哥儿生就的一世富贵,十八岁发迹,十九岁掌印。过了七十五岁有灾,过河骑马要当心——说的到了七十五岁,吃东西也要留心。我们听得笑得前仰后合。到那时候儿我们这群老妖精还不知在哪儿呢!”和听二十四福晋世子夫人也来过,眼睛一亮,问道:“她来有什么事求二十四爷给哥儿起名儿的事办了没有”
冯氏原本有病,懒懒的,一家子都聚一处有说有笑,顿时精神好了起来。说道:“起了名儿了,叫丰绅殷德,字字都是好意思!我们笑,哥儿在一旁瞪着:黑豆眼,瞧瞧这个,看看那个,撺胳膊撺腿的也笑,笑着:笑着:就撒尿——真是个爱巴物儿!我封了三两尺头赏了那先生。不为他算得灵,难为逗得大家欢喜高兴。”吴氏虽不是和亲眷,但她也不是家中仆妇。当年和去凉州查案,病倒在三店镇破庙,吴氏当时还是个丐妇,亏得她和女儿怜卿全力救护,和才捡了条命。和是知恩的人,这娘俩是他命中“贵人”,因此回京就带上了她们,算是一门恩亲,上下都称“吴姨姨”。此刻和家人一样围桌吃饭,笑问和道:“老爷,二十四福晋带了许多头面,还赏了两千两银子。说是给哥儿添喜,可也忒厚重的了,我们都心里纳罕呢!”
“这个么——”和喝了一碗滚热的鱼汤,已是暖得遍身通泰,左手拿馒头右手伸箸夹着:菜,笑道,“没有天上往下掉馅饼的事,回头你问长二姑。”吴氏便看长二姑,长二姑含笑娇嗔道:“这种事也好直说的只告诉爷,她说爷的法子真灵,再问就笑,又拉我背地说了许多话——对了,今儿二爷带了于遂清的家人——就是那个叫高云从的老公儿的弟弟——来了,带了一包东西,说是什么案子亏得老爷和刑部关说了,才得了个公道。他们说打山东过来,是国泰抚台带的东西。原说等你回来的,左等右等不到就走了。和咀嚼着:一团羊肉听她讲话,半晌才道:“他们保定去了,五七天就回来。要是我不在家,一定留住他们。这些东西是不好收的。”又问,“还有什么人来过”
长二姑给冯氏盛了一小碗四糙米粥,笑道:“太太,这米新舂下来的,您胃口不好,就着:这盘高丽咸白菜,容易克化——还有个叫海宁的,原来是贵州粮道:的观察老爷,说调任奉天知府,打北京路过。倒是没带东西,说是老爷的朋友。上午来的,说还要过来——这早晚不来,或许就不来了的。”她一边说,和一边“唔”,说道,“海宁是朋友,咸安宫上学时还是同学,他既来京,肯定要见见我的——”他突然打住,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事,盯着:灯烛不言语了。
他常常这模样儿的,家下人也不觉为异,冯氏便笑问“又琢磨到什么事儿了,这么着:傻子似的头一回见你这样儿,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症状呢!”和便低头扒饭,说道:“没什么。我是想起关税上头一笔出入账,待会儿吃过饭我和吴姐商量一下。海宁不过来,我就早点歇,他要来,二太太也别等我,说话到深夜了,还有几封信要写,今晚就在前头办事厅里睡了——叫他们把屋子弄暖和一点”
众人听了俱各无话。一时饭毕,丫头们过来收拾饭桌,和心满意足地伸欠着:打个饱嗝儿,笑道:“告你们个喜讯儿,皇上今儿见了我两次,有许多恩礼的话,看来富贵到了挡也挡不住,肯定是要升官了。越是这时分里里外外丁点差错不能有。大家和合众人拾柴,这就旺发起来了——凡来人小心侍承,不要轻易收礼,这个时候鬼神捉弄,容易出毛病儿。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儿有的是呢。你们都敬佛,该敬到的要周到圆融。人使劲神帮忙,没个不好的——吴姐姐,你房里去!”又回身叮嘱冯氏“好好歇着,饭后屋里走几步消消食儿,煎的药要按量吃完”这才出来,到东隔院吴氏房里来。
这是老北京城万变不离其宗的套环套四合院儿,中间冯氏居正堂是四合院,再进、三进仍是四合院向东西两翼列舍也是大同小异的小四合院,只是房子低一等,西厢是正院,东厢、上房一明两暗是吴氏居住,东房住人正房和西房是她召集家人布置家务用的,因没有南北过庭,这院里反而格外避风,几株石榴树上的浆果都没摘,吊在挂了雪的树上累累垂垂,软软的枝条几乎垂到地下,夜色朦胧中都看不甚清晰。和因和冯氏说话后来一步,进屋时吴氏已经点着:了灯,她的女儿怜卿也在东屋,她才十一二岁,已经很懂事,在炕上帮着:母亲叠衣服,见和进来,忙下炕蹲福儿,说道:“和叔叔老爷吉祥!我给您沏茶!”说着,一个丫头已从东厢房提着:一大壶开水过来,和笑道:“‘叔叔老爷’叫得有趣,一里一外的名儿都叫上了。我要进了军机,又该叫‘叔叔老爷中堂大人’了,多拗口哟!来,你还气力小,我自己来,等你长大了,我也老了,说声‘怜卿茶来!’就给我斟上来,那才得趣儿——”说得连那丫头也笑,和拍拍小怜卿肩头道:“梅香,带怜卿过东厢去,我和吴姐说事儿。”
“和爷,方才你说进军机是真的”吴氏坐在炕桌对面纳鞋底子,手里忙活着:问道,“那不是也和桂中堂一样官封宰相,出入八抬大轿说句该打嘴的话,我如今也是见过点世面的人了,多少人混个进士、举人,在乡里就张牙舞爪的横得螃蟹似的,你这么年轻,下头那一大群胡子老头子们能服你”和盘膝坐在炕南,啜着:茶道:“有点影儿,听圣旨到了才作得数儿。军机处就好比大家子里的管家,‘宰相’是外官的逢迎话——因为有权,日日能见皇上罢了——我这身份儿能进个侍郎就不错了,和阿桂他们比不得——你说老高家从国泰那带来物件,是什么东西我瞧瞧。”吴氏笑道:“喏,就在你身子后头,那一包就是。我也没看它。”
和回头,果见窗下炕上放着:个包裹,掂起来觉得甚是体沉就灯下打开看,是三个书匣子模样的小箱子,上头标着:封签
致斋大人先生亲启
没有题头也没有落款。他小心拆了封签,第一匣打开便吃惊得倒抽一口冷气,原来是一把青铜剑,斜宽从狭前锷后格圆茎有箍式样儿,通体漆黑发亮,霜刃在灯下熠熠闪光,地地道:道:的“古漆黑”,小心捧起来看,上有篆文“李斯珍用”四个字,旁刻回字不到头菱形花纹。他看老了古董的,一眼瞥去已是瞳仁闪光这是地道:的战国古剑,坐定是李斯遗物,此剑价值在十万两白银以上!吴氏见他发呆,笑道:“这是什么物件哪个铁匠炉里淬黑了的,也拿来送礼!”和觉得心头扑扑直跳,又打开第二匣,却是一方端砚,本身并不十分出色,但砚座砚边都用厚厚一块整金嵌定,用的金子足有五六斤,黄黄的锃亮,闪着:耀目光芒连吴氏也停了活计,看呆了。和觉得手指头都冰凉的,微微抖索着:又揭开第三匣封条,里边红绫包裹挽成个喜字儿,拿起来轻飘飘的,展开看时是几张银票,都是一万两见票即兑的龙头银票,一崭儿新。还有一张纸,却是官契,题头写着:
通州东官屯庄园一座,计佃户一百二十四家,场院、牛棚、马厩、猪圈、羊圈一应列单于左。田土计三千二百亩,北至惠济河堤,南至通渠双闸,东至接官亭南侧,西至大柳坡堤。庄头郝发贵率财计钱粮上人、针线上人、作坊上人并护园庄丁十二名恭叩主子和大人讳金安金福
这又是赠了一座庄园,零碎的不算,单是通州三千亩地,合计银子就值小五十万两银子!和看着:后边密密麻麻的庄园财物清单,已经头晕,眼前字迹也花了,蝌蚪一样在纸上游走他失神地放下那张折页,心里一片空白,似乎想收摄心神,清清亮亮的想事情,但一下子又乱得一塌糊涂。吴氏见他这个样儿,笑着:问道:“你发什么愣呢还有难住你的事儿么”
“唔——噢”和这才惊醒过来,指着:三个匣子道,“你知道这份礼值多少钱八十万两银子!”
吴氏手里正用锥子穿鞋底儿,一个失手扎了左手中指。激灵一哆嗦,见已经出血,忙放在唇上吮着,又丢了手失惊道:“天爷!国巡抚这么有钱,这么大方的呀!你给他办了什么事,这么谢你的”和用手指头搓着:眉心,此刻心里才清明起来——在官场人场市面世面一直打滚儿,至此才算知道总督巡抚这等“诸侯”的手面。直是府道:厅级官员们梦想不到的阔绰!但既肯出这么骇人的数儿,也必有骇人的事儿要托自己斡旋料理——说是“谢”,其实自己在刑部替国泰家人说的几个案子压根不值一谢,那么就是有大事求自己了。但自己现在能帮国泰办什么大事又觉得毫无把握良久,他喟然一叹,说道:“国泰的鼻子比狗还灵,耳朵比兔子还长啊他是知道我在万岁爷跟前如今走动得,预先放个地步儿”他也想明白了,便不肯在吴氏跟前露出小家子气,他的口气已变得无所谓“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东西先放这,他们必定还要和我细说的,当然能办的就帮,不然就退还给他就是了。”吴氏道:“我就宾服你这一条。多大的事拿得起撂得下——这事搁在器量小点人身上,骨头都要唬软了呢!”顿了顿又问道:“你接手崇文门关税时候,前头清理账目,那笔遗财也有七八万两。原是不能动用的,这过了几年,咱们家添人进口,摊子也大了,俸钱月例都是寅吃卯粮,已经挪用了五千多,那钱放着:也是死钱,不如放出去收些息,家里也能得些添补。”
“那几件东西当初还是一块心病。几万两银子的东西竟没主儿,没账可查!”和笑道,“现在看来和眼前这几个匣子大约是一回事。因为来不及办两造里都败了,又都不敢说!这就是老天爷关照我和了——你不要放债,传出去名声不好。用怜卿的名儿或你的名儿办一处当铺,常流水的进项,家里也就宽裕了。”说着:收拾那个包裹。隔桌打量吴氏,只见她穿一身蜜合色对襟儿湖绸夹褂,梳得光可鉴人的一头乌发绾了个苏州橛儿微微偏右项后,露着:白生生的脖项,这几年舒心日子,原来微黄的脸已变得粉白红润,已近四十的人了,眼角连鱼尾纹也没有,那双小巧的手挽着:活计,微微露出雪白的腕臂。微笑着,左颊上灯影里看得若隐若现,酒涡都粉莹莹的和手一颤,顿时有点意马心猿的。
吴氏不觉察这“和大爷”神情已经变了调儿,一边抽针,笑道:“用我的名儿敢情是好,你就不怕我起了黑心昧了你的”说着:一抬头,见和形容儿,顿时心头一颤,便觉耳朵发烧,讪讪起来道:“你茶凉了,我给你续一杯。”和没言声,回身撩开窗帘子隔玻璃向外看看,还绰约能见绒绒细雪飘落,满院雪色微微泛白,静得一点声息也无。回身过来,恰吴氏端茶过来,微笑着:接了放桌子上,不待她走,双手便紧紧握住了她的纤手,颤声叫道:“吴姐”吴氏先是像触电了一样身上一颤,想抽手,但和握得太紧又挣不脱,她脸绯红,偏转了脸一声不言语。
“吴姐,”和站起身来,缓缓扳过她肩头,已把吴氏拥在怀里,一手搂着:腰,一手抚着:她头发,轻声问道,“这么着:好不好”吴氏偎在他宽阔的肩头,像吃醉了酒,觉得浑身都稀软了,轻轻摇头道:“这么着:不好叫人知道了算怎么回事”说着,情不自禁也抱住了和,觉得他腰间那活儿隔着:顶到小腹上,更是软瘫得像一团泥,直要往下溜,睁眼看着:和,忙又闭眼偏转脸去。和把她搂坐到炕沿靠在大迎枕上,只见这婆娘星眸垂睑满面娇羞,一抹酥胸微露出来,呼吸急促间胸上乳峰微起微伏,更具美艳不可方物,用嘴吻了一下她双唇,接着:全身都压了上去,手搂足交两唇相接,将舌头伸进她口中乱搅着:狂吻吴氏起初只是由他撮弄,情窦既开欲火如炽间再也顾不得羞耻,也把舌头伸过和口中又吸又吮又抽送又搅动,欢极呻吟着:直要喊出来。和也不再说什么,一手扯开自己腰带,硬邦邦地挺着:拉过吴氏的手把捏着,一手就解吴氏裤带,手伸进中衣,咂呜着:舌头腾空儿说话“姐姐,你的也湿了”吴氏久寡怨女,被他淫戏得欲焰蒸腾,一边自用手解着:上衣钮子,轻轻拉和的手抚摸自己乳房,一边颤声道:“好受用好和爷,使劲压压不坏的”和回头“扑”地吹灭了灯,顺手推开炕桌,将吴氏带的肚兜儿一把扯开,就和吴氏浑身贴肉滚在炕上一头纵送,一头喘着:气道:“早就想报你的恩天天一处,竟等了几年”吴氏也不答话,只胶胶糖似的全身夹定和,恣意品嚼那滋味。
一时鱼水之乐至极,两个人都揉搓得成了一团,仍相抱不起。和亲吻着:她问道:
“吴姐,怎么样”
“在三唐镇,你洗澡,我偷看过”
“知道”
“当时只隔一层板壁你不知道我有多急”
“那怎么不过去你呀”
“我过去你肯么”
“我不知道也许一耳巴子打了你出去”
“真的那么狠心”
“不知道我看你还是个毛头孩子脸面性命要紧我是个女人,就有万般的苦也只好自己咽了”
“亲亲的,今晚怎么肯了”
“我仍旧不知道饱暖思淫欲吧我也变坏了你也坏坏到一处了你真坏占了我便宜,还说是报恩”
说着:二人才起身来,打火点着:了灯。吴氏一边整衣梳头,飞红着:脸不敢看和。和却满不在乎笑嘻嘻的,披袄半裸着:趴在她肩上小声道:“别不好意思的吴姐。大家子都这样儿。铁门槛里头出纸裤裆么,何必这么认真的隔个十天半月,我来报一回‘恩’,这么着:你也不得孤凄”吴氏低头听着,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