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俏屠娘-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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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院的堂屋中,花想容事无巨细的将淮杨近三年来办的一幢幢一件件的恶事娓娓道来,淮杨神色微变,仍旧淡漠如初。他笑着解释道,“夫人从小定是喜欢听书,说话有条有理栩栩如声,听闻苏州的金大班要进京演出,不若小的过来请过来让夫人乐呵乐呵如何?”
花想容拍了拍手,“青莲。”
青莲推了褐色长衫的周海兴一下,他被门槛绊了一下,撞在地上,当场便见了红,忍得呲牙咧嘴的站起身来,到林楚二人身前拱手作揖之后,便沉默无声了,淮杨瞧了他两眼,眼眸中涟漪阵阵的,阵阵波涛之中皆有精光闪过。
花想容便扫了一眼,“你说给将军听吧。”
周海兴深吸一口气,“今日夫人到了店里说了一些话,大体的意思便是让我诬陷淮杨管事,我家中有八十老母,心中惧怕,暂且委屈答应了下来,只是一番细想,念及年年淮杨管事与我的帮助,我便不敢妄言诬陷。”
周海兴撩着袍子,郑重其事的跪了下来,“请将军做主。”
林楚笑了,“你们可知本将军向来是非不分,若是夫人想要将天通个窟窿,我也会助她一臂之力。”林楚转而看向花想容,压低了声音,“今晚的谢礼与惩罚一并还了吧。”
第207章 玉青莲()
花想容脸色微红,恼火的瞥了他一眼,“青莲,人来了么?”
青莲刚要张口,青柠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夫人,人到了。”
青莲诧异的看向青柠,她眼睛微红,从进门自始而终未看她一眼,一直垂着眼眸,通报过后默默退到一旁,安静的宛若室内随意的一件物件,无声且沉寂。
周海兴见着常平,“常平你既然要来为何不与我同乘一辆马车,咱们一前一后反倒不方便!”周海兴一直用余光偷偷打量花想容,他心中的小心思几乎都写在了一张脸上,被花想容看的分明,偏生的嘴硬。
常平神色僵硬,紧绷的身子微微打颤,“夫人,将军,常平是如意胭脂铺的伙计,在周掌柜手底下已经干了五年的学徒,一直在门口招揽生意。
周掌柜待人两套原则,平民百姓用鼻孔说话,遇到达官显贵便会一脸奴相,我出身低贱,祖祖辈辈是泥腿子,又无读书天份,出来做学徒,是想多赚一点钱,贴补家用,但周掌柜近几年来越发的变本加厉。
对我非打即骂不说,他不管何缘由不高兴了便是一顿责骂,到了月底更是不分缘由的挑些错处,借故克扣工钱。若不是说出去在将军府的体面,小的早就忍不下去了。”
“夫人不过夸奖了你几句,你便生了野心,以为这样就能冤枉我了?”周海兴怒目圆睁,厉叱过后,对林楚磕了两个头。
“小的在将军府做了几十年,从前老将军在的时候,我秉公守礼,断不会这么大年岁辱没了几十年积攒下的清誉,若夫人不待见小的,小的离开就是。”
周海兴复又磕了头,随后起身,整个人一瞬似乎老了许多,颓然的向外头走,背影凄凉,不过,在门口便被青莲拦下,一脸伤痛而又疑惑的望着花想容,“老奴已经准备告老还乡,还请夫人留条活路。”
“周掌柜以退为进,这出真是好看,账本我早已经给将军过目了,你如今说的再多不过是狡辩,所以淮杨管事便出此下策,让你倚老卖老,假借告老还乡,威逼将军?”花想容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而后又接着道,“你知道将军心善,提起前辈,定会牵动恻隐之心。”花想容看了一眼林楚。
林楚眸中含笑,淡然不语,似是并不关心铺子上的事儿,转而看向淮杨和周海兴二人的时候,神情厌恶,“既然周掌柜有自知之明,便吩咐账房支了安定金,走吧。”
周海兴的脸顿时灰暗下来,他迫不及待的匍匐在地,“将军啊,小的上有八十老母,千金买药,实在困难,求求”
“昨日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知珍惜,如今过来还要反咬我一口,将军,您说这样的人该怎么处置?”
林楚不耐,摆了摆手,“送官。”
常平忽然高呼,“小的要举报,淮杨管事每月定时要胭脂铺送到庄子上最新的胭脂水粉,上月初二还打发了小的去对面的银铺打了簪子,不论铺子里还是吩咐小的去打的簪子,管事都未出钱。”
淮杨瞪着常平,怒斥,“你这混人,收了别人什么好处?”说着,扬着手,不由分说的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打在常平的身上。
他一边打一边骂,从常平爹娘到未出世的孩子,未过门的妻子都遭受了淮杨的毒咒,而常平的脸上,转眼,青一块紫一块的红肿起来,不堪入目。
青莲费了大力气,好不容易拉开两人,不注意的功夫,淮杨又跟疯狗一样冲了上去,宛如狗皮膏药一般的死死的压着常平,最终被林楚召进来的侍卫拉开,按在地上,仍旧气喘吁吁的红着眼瞪着常平。
花想容声音冷然,“看来淮杨管事自知回天乏术,只能在小伙计身上发泄了,将军,您说该如何处理?”
“送官。”林楚看着侍卫将淮杨,周海兴二人拉出去。走到正喝茶的花想容身后,体贴的为她揉捏太阳穴。
花想容红着脸,看了一眼青柠,青莲二人,即便二人都低着头规矩的站着,仍旧不自在的将林楚的手拉了下来。
她娇嗔道,“别闹,淮杨送官,将军府里便没了管事,你觉得谁合适?”
花想容自知,她刚刚主事,对京中各种事都不熟悉,若无人帮衬,提点,难免会出乱子。
林楚想了一会儿,捏了捏花想容的鼻子,“还有公务要处理,晚些同你说。”
墙角一抹白衣人影一闪而过,花想容起身追着去看,见着宋梁溪身后带着两人,她问门口站着的打扫丫鬟,“宋公子带回来的是什么人?”
花想容紧紧盯着看,越看越是觉得眼熟,可不知为何偏生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了。
“夫人,玉青莲姑姑来了。”青莲忽然过来提醒,花想容猛然惊喜,好不容易拖了数日,约定之期还是来了。
“夫人。”玉青莲姑姑是皇帝宫中德高望重的女官,年事已高,被恩准出宫养老,正巧花想容进了宫受到太妃刁难,皇帝便将玉青莲姑姑借了出来。
花想容出自乡村,若想在京中立足,该懂得规矩定点都不能少。花想容脸上尽是苦意,“听闻姑姑近日休息不妥,不妨待上两日?”
玉青莲眼眸清明,早就了然了花想容的心思,“夫人能对外称病一世?镇北将军回京复职,是震惊朝野内外的大事,多少夫人盯着将军府的门槛?”
花想容苦笑,“姑姑所言甚是。”
“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花想容被青莲二人换了宫装,繁琐的一层挨着一层,花想容转悠了一圈,镜中美人精致小巧,只是衣带一圈又一圈,勒的她喘不过气来,她不过拉扯了两下,玉姑姑的戒尺就落了下来,几次三番,花想容的手背通红的骇人。
青莲心疼,“姑姑,今天就到这吧,夫人的手都红了。”
玉青莲淡漠的眸从青莲脸上一扫而过,缓缓地吐出口气来,怜爱的从青莲脸上拂过,伤感转瞬即逝,便恢复了平日淡漠的神情,她向来自持,自知此举于礼不合,背过身,缓缓地吸了口气。
戒尺掉在地上,“夫人,您心里清楚,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耽误了太久,所剩是死不多了。”
花想容心里清楚,她借口水土不服,可以称病不见人,但这理由拖的时间长了,便会谣言四起,说她镇北将军夫人病入膏肓。
她推开青莲扶着的手,“人家走了十余年,吃的苦受的罪哪个不比我多?你放心,夫人我最是皮糙肉厚的,挨几下打也不疼。”
花想容捏了捏青莲的脸,昂首挺胸,两条腿被红绳拴着,她目视前方,一步一步,直到亭子前不远,玉姑姑终究点了头。
“明日还是这个时辰,我再过来。”
花想容顿时松了口气,一手拍打着腰,呲牙咧嘴的,浑身都难受的紧,待玉姑姑看过来,立刻装模作样的版了起来,“青莲,送姑姑回去。”
她看着二人走出院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匆匆追了出去,“青莲,吩咐厨房,仔细姑姑的饮食。”
青柠掩着嘴唇偷笑,“终于见着夫人怕了的人了。”
花想容故意冷着脸,看着青柠,“哼,改日让你们也穿上宫装走走所谓的规矩。”她自顾嘀咕着,“真是繁文缛节,刻板守旧。”
“可这规矩是老祖宗定下来的,咱们严格要求,是对先人的敬意,再说大家都是这么做,千百年无一人反驳,夫人莫说气话了,青柠给你拿粽子糖吃?”
花想容敲着发酸的腿,一口气灌下去一杯茶水,“我才不吃糖,又不是小孩子了。”
“这是宋公子让人送过来的,说是夫人旧识,叮嘱青柠一定要拿给夫人吃的。”
花想容扫了一眼。嫩绿的小三角倒是新鲜,她捏起一颗放进嘴里,没什么特别味道的,只是软绵绵的口感情不自禁的便勾起了她旧时回忆。
“夫人?”青柠抱起了粽子糖的罐子,“这劳什子糖让夫人不快。青柠这就拿出去丢了。”
“拿回来,丢什么,我不快与糖有什么关系,给,你也尝尝。”
青柠作怪的挑眉。“青柠才不是小孩子,怎么能吃糖呢?”她这般神情,倒是模仿了花想容十成十。
笑的花想容直打她,“你这丫头先前怎不知你这般逗趣,罢了罢了,你拿着糖罐子与青莲一起吃去。”
青柠的笑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她现在是玉姑姑的红人,哪用得着我惦记,夫人,您不知道青莲已经认玉姑姑做了干娘?”
“玉姑姑与青莲同名,她胸怀大度,宽恕晚辈,对青莲自然比旁人多几分疼爱,你这是吃醋了?”花想容挑眉瞧着青柠,青柠气嘟嘟的脸上,眼眶红的像只兔子,分明就是委屈,偏偏嘴硬。
“夫人待青柠也是宽厚的很,青柠才不会吃醋。”
“你们姐妹一同长大,更要珍重。”花想容想起了往事,与花月容即便重归于好也因为那事不免有了隔阂。
第208章 故人归来()
青柠瞧着花想容神色落寞伤感,静默的守在一旁,不多时青莲便回来了,手上多了一串菩提,白色的青柠一眼便注意到了,眼眸暗沉,只一眼便低了头,再不看她。
“夫人,门外有两人求见。”
花想容撑着腰,疑惑的问,“是谁?”她不是称病说不见客,怎的还有人过来拜见,竟然冒冒失失的跑到后院来了,花想容摆了摆手,“说我身子乏了,让他们回去吧。”
虽然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上门既是客,断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他们冒然来后院求见,已经是冒失之举了。
“可,可是。”青莲蹙着眉头,十分为难。
“你没听见夫人说累了。什么人啊这个时候来,是来蹭饭的不成,你与玉姑姑相处多日,这些规矩你都不懂?”
青莲一怔,恍然不解的望着青柠,张了嘴,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宋公子说见着他们夫人必然会高兴的。”
“让他们进来吧。”
花想容话音未落,院子外头等候的两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走了进来,她一眼便注意到,看着蓄起了胡子,走路带风的虎子。
他身后跟着的是神情淡漠的木棉,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门,虎子拉着木棉一道给花想容跪了下来,他依旧是笑嘻嘻的喊,“嫂子。”
花想容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来,围着二人转了一圈。
梁夫人说木棉没有死,不过是宋梁溪用了些手段想让他们自己逍遥自在去,她一直半信半疑,今日终于是见着了,又惊又喜,狠狠打了虎子两下,“你倒是个狠心的,当初走的那么决绝。”
虎子落寞的一笑,“虎子糊涂,错怪了大哥和宋大哥,若是当初”
“既然已经过去还提起做什么?”
花想容过去拉起一直默不作声的木棉的手,对方像是被针刺了一般,猛地将手缩了回去,看着花想容的眸子里满眼的惊惧。
虎子神色讪讪的,解释道,“自她醒来,胆子比以前小了许多,时常盯着一处发呆,我与她说话,她多半只是在笑,看了无数大夫,只说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虎子愚昧不知她心结何在,迫不得已才敢来找夫人。”
花想容叹了口气,之于昨日种种已是过去,今日物是人非,何必纠结,她缓缓地伸手,落在木棉的发间,那是一个簪子,没有宝石镶嵌,金丝勾边,朴素单调,手工粗糙。
是她曾经送给她的生辰礼物,木棉俨然已经不记得她了,为何还会带这只簪子?
“违和带着它?”
木棉疑惑的眨眨眼,伸起手,摸了摸花想容刚刚摸过的簪子,脸上顿时露出欢喜的神情,“喜欢。”
她便又问,“可记得为何喜欢?”
木棉单纯的望着她,“喜欢就是喜欢。”
虎子拉了拉木棉的手,“她如今心思简单,若是不发病,倒也很好,只是发病时,每每要对着墙坐上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神情可怖,宛若癔症发作。”
虎子皱着眉头,担忧不已,因着木棉的惧怕和小心,二人并没有在沉香院多留,好在林楚已经同意二人留下,暂且安置在距离沉香院并不远的清水院,花想容邀他们晚间用饭。
木棉像是忽然受了刺激似的抓着虎子的来回摇晃,面上也尽是拒绝之意,虎子自是疼惜木棉,与花想容做了解释,便匆匆离去。
木棉在离开院子的时候,回头看了花想容一眼,脸上有明显的泪痕,看的花想容十分的揪心,她在院子里徘徊踱步,青莲拿着件外衫跑出来,被青柠抢先了一步,她拿了件斗篷已帮花想容穿戴好。
“夫人,春寒料峭,风依旧冻人的很,进屋吧。”青柠劝着。
青莲抱着衣衫,看着青柠傲娇的下巴,只字不语,退到一侧,默默的立着,不过片刻,门里的青柠又走了出来,趾高气昂的与她吩咐。
“夫人让你请宋公子过来。快去吧。”青柠最后那一眼,愤怒夹杂着两分嫌恶。
青莲依旧不发一言,转身就走,又听见身后的人斥责,“果然是没骨头。”
青莲诧异的回过头,冷风中,只有晃动的门帘,缓缓地叹了口气,出了沉香院,走到半路,便遇到了林楚。
“将军。”
林楚后退一步,周内打量她,“为何行色匆匆?夫人呢?”
青莲如实答道,“夫人命我去请宋公子过去,十分着急。”
“不必了。”林楚撇下青莲大步的走向沉香院,青莲愣了一下,紧随其后。
青柠见着二人一起过来,探着头,看了几次青莲空空荡荡的身后,“不是说让你去请宋公子了,为何这点子小事儿都做不好,当初就应该我去就好了。”
青莲长了张嘴,屋里的夫人喊着要茶,青柠一把推开了她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她再回来头上多了鹅黄色的绒花。
许是瞧见了她盯着打量,青柠摸着脸颊,“好看么?”
青莲诚实的点点头,便又看着青柠傲娇的仰着下巴,端着一壶茶进了门去,青莲叹了口气,等了一会儿,才跟着进去。她的右脚刚刚迈进门槛去,一只缺口的茶杯便飞了过来,她慌忙躲了出去,随后便听见将军怒吼的声音。“滚。”
青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