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嫡宠妖妃-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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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起头,太子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流转间,又猛然划过了些别的什么。
“住口!”
看着神色莫测的宸帝,皇后终于慌了。
她厉声喝止太子,阴鸷的眸子终于染上了一抹人情味,那浓的化不开的关怀,让凌姿涵看了也不觉挑了下眉。
皇后放开太子,跪爬到宸帝身边,捉着宸帝的衣角道:“皇上,事情很明白的摆在眼前,臣妾虽有错,但犯下这等丑事的,是是那贱妇!是她步步算计,是她勾引太子,是她蛊惑臣妾啊,皇上”
皇后做着最后的挣扎,她本着就算她死了,也要拉个肉厚的当垫背的心理,将当初为她出谋划策的白樱给拖下了水。反正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白樱当时是清醒的,而她的儿子不止被下了药,还是被蒙在鼓里的,自然是无辜的。
而她也知道,自己的罪孽是洗刷不清了。所以,她不指望宸帝再念及什么夫妻情分,她只求自己的儿子一切安好。只要儿子还在太子的位上一天,又有阮氏家中父兄辅佐、支持,太子就不会孤立无援,将来也能站得住脚。而她不论是被贬位、废黜,还是被遣送佛堂、冷宫,都终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她这半辈子,当过风光的王妃,做过皇后,算是不负家中众望了。只要她儿子日后当上皇帝,她还是名正言顺的太后,也没什么遗憾了。
短暂数秒,下定决心的皇后在宸帝脚边再次叩首:“皇上,臣妾自问,自从孝诚皇后仙游,接掌凤印以来,事事尽心尽力,虽没能比孝诚皇后做得好,但也不落其后,兢兢业业”
“放肆,你也配提起孝诚!”漆黑的眸色冰冷入古井深潭,深不见底。宸帝冷声呵斥,挤出一丝阴冷的低笑,嘲弄道:“阮伊渲,朕看你这皇后是当腻了!好,朕就成全你,齐德海,即可收回皇后阮氏的金册金宝,削去封号纯嘉,将凤印暂交与太后保管,并命皇贵妃代理皇后之职,管束后宫。”
“父皇!”闻声,太子仰起头,怒视着宸帝,隐隐透着三分恨意,紧握着的双拳忽然松开,蜷缩着支撑着地面,扬着下巴与宸帝对峙着。少顷,他阴沉的声音打破沉寂
“父皇,废后是朝中大事,不可儿戏。儿臣自认为身为臣子,有责任提心父皇,还望皇上三思而行,不可为了一时之快,惹得群臣哀怨,朝中难安”
“好一个身为臣子,太子,你还知道自己是个臣子吗!”宸帝被太子的话刺激的心头呕血,他还没找他算账,他到先威胁起他来了。这哪里是儿子,活脱脱就是一个白眼狼!
看着瞪着自己,又向陷入沉寂的太子,宸帝一心窝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低呵一声“混账东西”,伸手指着他,指尖微微有些颤抖的骂道:“你这个逆子,犯了错不知悔改就罢了,现下竟然敢威胁朕!怎么,觉得朕该怕你们阮家,怕阮家那些不成器的外戚吗!”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尽到臣子之责,提醒父皇不要因己之私欲,引发朝臣愤怒。若父皇执意废后,恐怕不止阮家,还有”
“还有谁!朕到要听听,结党营私的阮家,到底有多硬的党羽,能让你如此的无法无天,朕朕”
宸帝怕是真的被气到了,嘴唇皮微微泛紫,不住哆嗦,手指着太子,也在颤抖着。他的目光四下搜寻,像是再找着什么,而周围众人也都心惊胆战的看着宸帝。一旁的齐德海更是担忧,抖了下拂杆急步上前宽解宸帝。
“万岁爷,切勿动怒,小心身子要紧。太子爷他,他还年轻,不懂事!”齐德海看着好似要龙颜震怒的宸帝,忙朝这个令人头疼的太子连使了好几次眼色,“太子爷,还不快给万岁赔个不是万岁爷!”
齐德海话还没说完,就转为了一声惊呼。
只见宸帝健步如飞的从众人身边掠过,在门口出脚步稍稍一顿,在众人想也没想到的情况下,从脚边跪着的一名带刀侍卫腰间,抽出泛着寒光银芒的腰刀,转即就朝太子背后刺去。
“孽障,朕怎么样了你这样的东西”
“皇上!”
“父皇!”
“万岁爷”
几道呼声同时传来。
太子挺直了背脊,倔强的没有回头,好似对死亡没有半点畏惧。而轩辕谦却在第一时间从太子身侧一跃而起,张开双臂挡在了太子背后,轩辕煌似乎忘记了腿脚不便,也扑了过去,虽然带倒了轮椅,但好歹是拖住了宸帝的身子。本能闪开倒下的轮椅的凌姿涵,及时的伸手扶住轩辕煌,并在慌乱中朝齐德海使了个眼色。
“父皇,您冷静点!”轩辕谦手提刀刃,血顺着手掌滑下,染上了他雪白的广袖,殷红刺眼。
轩辕煌也劝着宸帝,齐德海更是抱住宸帝的腿,哀声连连的唤着万岁息怒。一圈子奴才跪地相求,八王爷见势头不对,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握住宸帝的手,就去抢他手中的刀。
独独完颜斐扬摇着扇子,在旁看戏。
他的目光落在八王爷握着宸帝手的手上,眼中闪过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冷笑。
好一出兄友弟恭的好戏!
“你们也不必拦了,父皇,儿臣左不过是你养在身边的一条狗”
“太子,本宫求你了,别再说了!”刚才,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皇后,从地上爬了起来,扑向太子。泪水早已湮没了眸妆,弄花了她细心描绘的脸庞。泪珠顺着脸颊而下,带下脂粉,露出原本的肤色。
皇后抱着太子痛苦流涕,转头向被众子拉住的宸帝,拖着哭腔道:“万岁爷,饶了太子吧,他是无辜的,无辜的啊!您若有气,就冲着臣妾来,臣妾甘愿受罚。您若真要废了臣妾,臣妾也绝无半句怨言臣妾不求其他,只求您不要为难我们的儿子,太子所为,全因一颗孝心。还请皇上看在太子的孝义上,别和孩子一般计较,网开一面啊!”
放开太子,皇后爬到宸帝脚边,伸手紧紧地抱住怒意稍息的宸帝的腿,不论他把她踢开几次,她都会再扑上去。
即使轩辕谦滴落在地上的血染脏了她的华衣,即使宸帝的鞋印留在了她的衣襟上,皇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将满心的委屈与愤懑哭诉出来。
“皇上,药是臣妾下的,事情是臣妾命人做的。是臣妾不服气您为恪王找了门好亲事,是臣妾鬼迷心窍,听信了白樱的谗言,是臣妾想毁了妖凌姿涵。所有的事,都是臣妾与白樱共谋的,绝无他人之情,太子更是被蒙在鼓里。或许皇上不信臣妾的话,但请皇上想想,臣妾也是当母亲的人,如此不堪的事情,臣妾又怎么会让儿子知道啊,皇上!”
抽噎着,机关算尽的皇后因为不想儿子被废,为了保住儿子,就将所有的错都拦在了自己与白樱身上。
“求皇上看在这多年夫妻情分上,看在阮家心系朝廷,家父家兄浴血奋战在边关的份上,看在看在臣妾那个可怜的大公主的情面上,求皇上不要废黜太子。他,他太过年轻气盛,才会与皇上顶嘴,但他真的是无辜的!臣妾敢以性命相保!”
时不时地打量着宸帝的脸色,皇后低头将头埋在宸帝的袍摆上,金丝绣线磨得脸皮有些疼,但这点痛远远不及心痛,那是一种近似乎要碎掉的感觉。
渐渐麻木。
宸帝低头看了眼皇后,那张曾经俏丽的脸上已经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也仿佛在提醒着自己,他们都老了。
转身,早已丢开刀子的宸帝踹开皇后,迈腿朝上座走去,松了口气的齐德海帮凌姿涵扶了轩辕煌坐上轮椅,就疾步跟着宸帝走了过去。
没等宸帝坐下,就听皇后凄凉的叫了声,“皇上,皇上太子,是您的儿子啊,他也是您的儿子呐!”
他也曾爱过她,爱过她的儿子。在没有那些女人出现之前
皇后的声音透着凄婉,仿佛一个正在做梦的人,突然发现梦醒来后的现实,那种心酸与伤感全都浸透在这一句话中,还包含着一股渐渐满散开的,对感情的绝望。
宸帝面无表情的,只是在听到那句话时,眼神微微一沉。
山雨欲来的低压弥漫开,气势十足的龙威蓄势待发,叫人胆战心惊。
“方御史来了吗!”宸帝瞥了眼座下狼狈的众人,看着面色苍白的老九,和血污染袖的老六,眸子紧缩了下,转向皇后与太子时,眼中却又漾起了火光。“还不快让那老东西给朕滚进来!”
嘴唇皮哆嗦着应声,齐德海忙去传了候在殿外的方御史,绕过殿上时,他的目光不自觉的朝凌姿涵那边看去,只见她正执着轩辕谦的手,用发带给他包扎着伤口。但她的姿势有些别扭,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熟练。
等齐德海带着方御史进殿是,又从凌姿涵身边走过去,刚好看见她抬起手腕,似乎有些费力的系布条,这才看见,她的手腕肿起了老高一块,应该是刚才扶九王爷时伤到了吧。
“微臣方”
“坐下,替朕拟旨。”宸帝打断了方御史的见礼,就有人给方御史抬了小案来,上头已经摆好了誊写圣旨所需的笔、绢,并已经铺好了。只等他提笔,皇上又道:“朕说,你给朕好好记着。”
方御史擦着额前的冷寒,不住称呼是,便老老实实的坐下了,埋头提笔,完全当自己是瞎子,看不见眼前这近似乎剑拔弩张且极为诡异的场面。
“纯嘉皇后阮氏,怀执怨怼,数违教令,不能抚循它子,训长异室。宫闱之内,若见鹰鹯。恃恩而骄,恃宠放旷,且愈演愈烈,竟结党谋私,弄权后宫,妄图谋害大臣之女,嫡子之妻,谋西朝与东陵两国邦交,有干涉朝政之嫌。阮氏既无关雎之德,而有吕、霍之风,岂可为国母典范,恭承明祀。今念其为长公主与太子之母,阮氏一组意有功于朝,故从轻发落,革除起封号,贬为阮妃,谪居静思,令其上皇后玺绶,妄其悔改自新”
宸帝每说一句,皇后的脸色就差一分,最后瘫软在地。
离开时,是被贴身的嬷嬷架走的,走的时候,还不住的念着“报应,报应”
闹了一早上,但事情总算告一段落。白樱因为居心不良,被削去封号,贬为宫人,打入冷宫。太子虽然没有被废,却因顶撞宸帝,外加其母之罪,免不掉一顿皮肉之苦,怕是这个夏天是别指望好了。就算是好了,怕也已经失了宸帝的心,难再有所作为。即使太子之位还在,他被宸帝软禁行宫,闭门思过的事实,无疑是在警告阮氏一族,把太子当作牵制阮氏的棋子。
宸帝的雷霆手段,凌姿涵算是看见了,所有与这件事有所牵扯的宫女太监,全部在当日日落前消失得干干净净。当然,他们也明白,这手段叫杀鸡儆猴,他们也不会无聊到大嘴巴,到处宣扬这件宫廷丑闻。
而这次事件中,唯一幸免得,大概就只有也参与其中的太子侧妃凌琇了。不管是不把她当作一回事的白樱,还是另存心思保存儿子身边势力的皇后,都没有透露凌琇,让她成为独独的漏网之鱼,倒也幸运的很。
“在想什么?”很晚才处理完事情,从宸帝那边回来的轩辕煌,就看见凌姿涵坐在榻上,那着个香盒发呆。
他的声音将凌姿涵唤回神,手指微微晃了下,转即捏住差点掉地的香盒,从中抠出快香膏来,用木镊子放入随身别着的镂空银丝香球中,眯着眼睛朝他看去,微微摇头。
“没什么。”
“动摇了?”
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是不是因为一手造就了今日之事而后悔。凌姿涵摇了摇头,“敢作敢当,我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而且,我从不会放过先来招惹我的人。”当日他们敢那么算计她,就该常常报应的代价。
而且,她并没做什么出格的报复手段,不过是找了两个人,易容后到皇后那边去回一声。算是稍稍逆转了下他们的计策,同时利用他们的自信心里,与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策,让他们尝尝自食其果的感觉。
“卿卿,跟着我,让你受苦。”
“什么跟不跟的,别说的我们和野鸳鸯似的。”凌姿涵白了他一眼,有用刚才拿镊子的手放下了香盒子,返回来才扣上香球。
虽说动作灵活,但她始终只用一只手的事实落入了轩辕煌的眼中。
称其不备,轩辕煌突然捉住凌姿涵不怎么动的那只手,轻轻托住,拽下自己的方向,见她咬唇忍痛的模样,轩辕煌掠开了她的袖子,雪色皓腕现下高高肿起,腕骨处肿的像个小馒头,在烛光下,还有些发亮。
“这卿卿,伤成这样,你怎么都不知道说一声!你是笨蛋吗,这手万一废了怎么办,你不想要了吗!”
“没那么夸张。”见轩辕煌一副仿佛她被人砍了几刀的模样,凌姿涵撇了撇唇,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摇了摇头道:“今日万岁爷暴跳如雷的,你与六哥光忙他都忙得够呛了,我哪能再给你添麻烦?”
“你不是麻烦!你的手要废了,我才麻烦!”轩辕煌霸道的握住她的手,唤来严修远,取了瓶药酒,亲自给她涂上。又小心揉搓了一阵,柔散了淤血,并宣称道:“记住你是我的,伤了一丝一毫,都是损害我的福利。你啊这辈子没有做别人麻烦的命,注定是我,一辈子的劫!”
凌姿涵扑闪着眼睛。
她看着轩辕煌,眸底划过一丝感动。
“那若是别人”
“那我就从那人身上,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不是不切实际的说,我会保护你,不受一丝一毫伤害,而是帮她讨回。这样的誓言不知道会不会讨小姑娘欢心,但她的欢心是讨到了的。
一丝甜蜜从心底漾起,凌姿涵微微勾唇,浅笑。
还没来及说话,就听他话锋陡转,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以后每天,都会有人去白樱那里,为她宣读父皇贬谪她的圣谕。”
“啊?”
凌姿涵微微一愣,抬头看向轩辕煌。转念,却突然想起,今日再回暖玉轩的路上,遇见了被带向冷宫的白樱。
当时,白樱看见她,就好像发了疯似的,从押送太监的手中逃脱,冲到她面前,扯着嗓子嘶吼,叫骂,说她是天生的妖孽,说她是西朝的妖女,说她会祸国殃民,说她是被父母抛弃的可怜虫,说她也就只配和邪王这种妖孽在一起嘶哑的叫骂越来越难挺刻薄,最后又变成了恶毒的诅咒,说她不得好死,说她会比她的命运还不堪,说她和她娘亲一样贱命一条,最后越说与离谱,贱女人说她是她娘亲与别的男人的私生女,还让她小心被克妻的恪王给克死!
豆蔻气不过,上前连着赏了她十几巴掌。
不过,她告诉白樱,她拒绝接受她的言辞,所以全数奉还。
“和那种人,没什么好计较的。她发疯,我难道还要撒泼不成?”
轩辕煌凝视着凌姿涵。
许久,他似乎看不出她的脸上有什么不悦,就伸手揽过凌姿涵,轻轻缕着她披散着的长发道:“我帮你计较,你忘了,本王可是很小气的人啊!”
邪气十足的笑,落在凌姿涵眼中,却是那样的温柔。
心中甚为满足的凌姿涵,窝在轩辕煌怀中,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安宁。许久,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淡淡的问了句:“逸,你说,今天的事,万岁爷他其实是知道的吧!”
处理完朝政,宸帝倦怠的回了寝殿中。
齐德海看着那候在外头,足足等了有三个时辰的敬事房太监,就进了房里,问宸帝:“万岁爷,夜深了,今晚您”
“朕那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