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将军:夫人好鲜美-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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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明煦招人奉茶,香气袅袅之中,他的眸子格外漆黑沉静。
“这是上好的碧螺春,你尝尝。”墨明煦很客气的道。
顾长生现在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被这么对待,有点受宠若惊。
低头尝了口茶,笑着回话,“回煦王,果然是好茶。”
“你喜欢就好。”
“……”
这话顾长生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微微一笑,表示听到了。
他阅历少,坐下来听墨明煦随口讲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一边跟着附和,一边心里嘀咕不停。
找他过来,该不会是为了唠家常吧?
和他有什么可唠的,他前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呢。
顾长生喝完了一杯茶,见墨明煦还在神侃,正准备打断他的时候,墨明煦朝他看过来。“长生。”他叫他名字,字正腔圆,声音好听。
顾长生立马洗耳恭听,“王爷,有话您直说。”
“皇叔的去世,我感到很抱歉,但你也知道,战场无情,什么状况都可以发生,皇叔再强悍也是人,并不是神。出了这种事,谁也不想。”
顾长生当然懂这个道理。
只是很多时候,懂是一回事,坦然接受是另一回事。
有的人,一生都无法跨越两者之间的鸿沟。
他叹了口气,提起来自己的偶像,难免一阵唏嘘,“我知道。”
“可长歌并不知道。”墨明煦道,“她不肯接受现实,一直认为皇叔没有死,如果我没猜错,她一定是让你跟她去找皇叔吧!”
顾长生愕然抬头,“是……”
“之前她就去过,在悬崖下找了十多天,皇叔的尸体没有找到,她自己却差点丢了小命。”墨明煦懊恼又心疼的道。
顾长生惊讶。
他单知道墨君邪去世的消息,并不知道他姐竟然也险些丢了小命。
“她情绪崩溃,性格偏执,谁说都不听。十多天内不吃不喝不睡,根本是把自己的身体掏空,好不容易在家中才静养了半个月,又打算去折腾!你跟她胡闹前,至少先考虑考虑她的身体吧!”墨明煦说着声音不由得拔高。
等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他瞧着顾长生。
好在他反应迟钝,没有察觉出异常。
墨明煦继续道,“皇叔的事情,是我造成的,他带兵出征前,曾叮嘱我好好照顾皇婶,如果她再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跟皇叔交代?”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墨明煦在游说方面,具有天赋,抑扬顿挫把握的很好,说教与抒情轮番上阵。
顾长生听着非常有道理,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煦王所言极是。”
眼前浮现出顾长歌惨白的小脸,还有一看到他就厌恶至极的表情,墨明煦的心中不是滋味,“不过,因着皇叔的事情,皇婶婶对我有偏见,如今并不怎么愿意见我,今日我们二人的谈话你切记要保密,若是让她知道,我拦着她,依照长歌的性格,肯定会故意对着干。你懂我的意思吧?”
为顾长歌好,顾长生当然愿意。
“回煦王,长生懂得,我会想办法拦着姐姐,不过寻找姐夫的事情,并不能就此搁置,姐姐说见不到尸体不能认为就一定是死得,长生认为有几分道理。只是这件事劳烦煦王费心了。”顾长生说道。
他在学院里一段时间,说话行为,落落大方。
墨明煦自然表示,定不会放弃寻找。
聊完了正事,顾长生并没有继续逗留,墨明煦派人把他送走后,久久的坐在椅子上。
神情阴鸷,气场骇然。
一个两个都是死心眼。
墨君邪不可能还活着,坚决不可能。
在他坠崖之后,其实墨明煦第一时间就派人下去找过尸体。
奇怪的是,并没有找到。
他是亲眼看着他中了箭,又掉下山崖的,怎么会找不到尸体。
墨明煦不甘心的又找了几遍,看不到尸体,他无法安心。
只是,尸体的确像是人间蒸发了,毫无踪影。
他不得不安抚自己,那么高的地方下去,不可能还活着。
顾长生不死心的让继续找,他就装模作样找找便是。
刚刚失去的时候,难免伤心欲绝,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墨君邪也会在记忆里越发苍白。
他需要做的,就是安安静静的陪伴,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好。
夕阳西下,又是一天。
黄昏热烈起来的时候,顾府派人过来请顾长歌回去吃饭。
听说是顾长生今天回来,顾鸿信破天荒的叫人准备了一桌饭菜。
顾长歌收拾妥当,回了顾府。
上次刘老太的事情过后,顾相思被送回了太子府。
偶尔听丁香说起来,似乎过得不怎么样。
毕竟太子爷的心思都不在她身上,顾相思就算再上蹿下跳,对于太子爷来说,根本不会动心,反而看她像是在看耍猴。
消息传回顾府,大房日夜担心,以泪洗面。
大房找顾鸿信央求过,要让顾相思回娘家住,都被拒绝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本来就丢了太子爷的心,还不在太子府挽回君心,天天瞎跑娘家做什么!”
哭泣的大房,仔细一琢磨,似乎是这么个道理,找顾鸿信抹眼泪的次数就少了。
顾长歌下马车时,天空居然飘起了细雨。
丁香上前撑伞,她看着雨滴顺着伞骨往下落,恍然若失。
“王妃?”丁香提醒,“到了,您快回神。”
她看她一眼,丁香立马缩了缩脖子,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晚饭是在正厅,延续之前的老传统。
顾长歌到的时候,首先看到了顾鸿信,比起来上次相见,他看起来更加苍老,眼底的淤青加重,衬托的相当憔悴。
不过那双眼睛,依旧浑浊而精明。
“长歌来了?”顾鸿信主动开口。
她点点头,看向董流烟旁边的空座,走过去落座。
顾长生和董流烟分别在她左右,斜对面是二房,二房的两个儿子,还有前去亲戚家小住的顾酒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注意到她的视线,顾酒薇勾了勾唇,冲她点头示意。
顾长歌微微颔首。
难得聚的这么齐,他们似乎很久没有一家人吃过饭了。
印象里还是在她没有嫁给墨君邪之前。
提到墨君邪,心钝钝的疼。
这顿饭吃的很寻常,很平静,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大房满怀心事,二房最是惬意温和,三房不在,五房乖巧,至于小辈们更是没话说。
不知是不是顾及她的情绪,大家不约而同的没有提墨君邪。
前所未有的和谐。
一顿饭吃完,细雨变大,哗啦啦的往下倾倒。
顾鸿信让大家伙散了,他自己则搂着五房,大步离去。
经过董流烟的时候,顾鸿信咳嗽了几声,用手帕捂嘴,等松开后,手帕上竟然有血。
五房啊的尖叫起来。
近在身边的董流烟见状,立刻站起身,她走到顾鸿信身边,帮忙搀扶着他坐下,听他咳嗽的剧烈,一下又一下的给他轻顺着后背。
“怎么样?好点了吗?”她温柔的问道,同时吩咐旁边的顾云溪,“云溪,来给你阿爹看看。”
顾云溪不敢耽搁,上前来给顾鸿信把脉。
所有人都站起身,静静等待。
顾鸿信的咳嗽声渐渐平息,他注意到董流烟,朝她看去。
目光很冷,又带着讥诮。
董流烟垂下眸子,主动拉着顾长歌,讪讪退到一旁。
机灵的五房忙填补空缺,老爷长老爷短的娇呼。
顾鸿信没再看他们,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又冷过脸去。
从头到尾,顾长歌都没说话,不过却将顾鸿信和董流烟之间,看的清清楚楚。
很是别扭。
她看着董流烟的侧脸,心里头的好奇再度涌上来。
本以为顾鸿信是个渣爹渣男,可上次他忽然维护他们后,让她觉得意外,而现在,顾鸿信对她们的态度,又回到了最初。
脑海中过了几遍,还是想不通。
顾长歌略微浮躁,她将注意力放在顾云溪身上。
他诊脉结束,写了药方后,才对众人道,“是咯血病,因肾虚阴火载血上行。”
说到这里,若有所思的看着五房。
五房面上一热,十分尴尬,顾鸿信肾虚也不能赖她啊,合着好像她榨干了他一样。
是他自己中了那五石散的瘾,跟她可丁点关系都没有。
顾云溪让人去抓药,众人得知没大事后,才纷纷离开。
因为下雨,董流烟留顾长歌在府上住。
重新回到了闺房,顾长歌坐进去后,看着熟悉的一切,更加落寞。
这里到处都能想起墨君邪。
他经常翻窗进来,偶尔会走正门。
他长腿交叠靠在圆桌上,冲她眨眼。
他半躺在窗边软榻上,按着她在怀里求吻。
他打横抱起她走到床上,把她扒光了耍流氓。
到处,无处不在。
顾长歌失力的坐在床边,以手捂脸。
墨君邪…你到底在哪里……回来好吗?
第239章 永远不会喜欢你()
雨到了半夜,下的越发大。
妖风四起,吹的门窗砰砰作响。
顾长歌不安的翻了个身,沉浸在噩梦中,无法自拔。
还是那个梦境。
一箭穿心,血溅三尺。
唯独不同的是,这次她看见骏马拖着他,在黄沙地上跑出几百米,而后到了断崖旁边,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顾长歌醒来后,已是第二天。
昨夜风吹雨,叶落满地,虽然没有下雪的寒凉,但是却多了几分沧桑。
京城的天气奇怪的很。
丁香正在院子里指使奴仆清扫地面,湿漉漉的地,凉丝丝的风,冬意渐浓。
顾长歌喊了声丁香,她立刻颠颠的跑过来。
凑近了看,才发现她气色很不好。
丁香心疼又无奈的道,“王妃,你得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啊,你看看你的脸,白的跟鬼一样,昨晚没睡好吗?”
顾长歌摇摇头,“没有。”
做了噩梦,梦见了墨君邪,明知道是噩梦,还是不愿意醒过来。
她太想他了。
丁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沉吟着道,“我说呢!昨晚下大雨,我醒来关窗户,听见你在说梦话,叫了几声你都没理,守了会,然后王妃倒是平静了。”
“我说了什么梦话?”顾长歌意外的问。
丁香不再说话,抿着唇,垂眼躲开她的视线。
顾长歌就懂了。
在顾府待到上午,顾长歌打道离开。
还没到家,远远的就看见墨明煦似乎在门口等着。
她面无表情,到站后下车,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要往府里进。
墨明煦叫住了她。
“有事?”她不耐烦都写在脸上。
墨明煦视而不见,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温柔的说道,“皇婶婶,还生我的气呢?”
他离得近了点,呼出的气息有一搭没一搭落在她耳边肌肤上。
顾长歌忽然笑了,“墨明煦,说话就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骚?”
一句话让气氛冷场,墨明煦脸耷拉下来。
但也是很快,他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皇婶婶,天气冷了,我在府上摆了火锅,你要不要过去尝尝?”
“不去。”
顾长歌回答完,又要离开。
火锅还是她带过来的,她就算吃,也犯不着去他府上吃。
要是被墨君邪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她这么想着,没有注意到前面伸出来的一只胳膊,直到撞上去,眉头皱着看向墨明煦,“你到底想怎么样?”
墨明煦脸上是难得的严肃,“长歌。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发生什么状况都是有可能的,你以为如今的场面是我想看到的吗?身为主帅,我难辞其咎,但我真的很抱歉。”
“道歉有用吗!”顾长歌冷声问,“道歉有用的话,他能回来吗?他现在没回来,任凭你一张嘴怎么说,我都不可能得知真相,但你好自为之。”
“长歌。”墨明煦退一万步,“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相。我们之间,毕竟以前是有过感情,你连这点都信不过我吗?”
“哦。”她似乎被某句话打动,转过身来,噙着一抹笑,凉凉的道,“我们之间设呢么时候有过感情?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也永远不可能喜欢你。生是墨君邪的人,死是他的鬼,你不用再来对我嘘寒问暖,没用的。”
她指了指心口的位置,“这里已经满了,随他跳随他死。”
“以后别来了。”
一席话,把他的心摔成稀巴烂。
墨明煦就定定的站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顾长歌早就不见,但她之前说过的话,却像是最毒的蛇一样,咬着他的心口不放。
愤怒、不甘、暴烈充斥了心间。
袖子中的拳头更是捏的犹如钢铁,墨明煦咬牙,闷着头冲进了府上。
他浑身像是着了火,见什么踹什么。
房门砰地打开,他又狠狠地踢翻了面前的圆桌,不解气一并把三张椅子摔了。
墙上的壁画,桌子上的书卷,立柜上的陶器,都没逃过。
碎了一地狼藉。
墨明煦没了力气,仰面倒在床上。
他恨。
恨墨君邪,恨顾长歌。
墨君邪横刀夺爱,顾长歌水性杨花。
他看上她,接管她个二手货,就是给她脸,她居然还看不上他!
她以为她现在还有什么可以依赖的呢?
墨君邪吗!哈哈哈哈笑话!
还是顾府?
顾鸿信的把柄还在他手上抓着,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让顾府一败涂地!
到时候看她还骄傲什么,自豪什么!
没了墨君邪,没了顾府,她一个女人,能靠谁,到时候还不是要跪着求他!
想到这里,墨明煦忍不住大笑出声。
“王爷……”
房间里忽然有女声响起。
墨明煦坐起身,朝着门口看了眼,可不正是湘怜。
顾鸿信当时想强上却失手掐断气的女人,万万没想到被他捡回来了。
不过,单独一个女人,还不足以撼动顾鸿信这个老狐狸。
他得再往深处查。
“王爷,你怎么了?”湘怜听见了这边的动静,担忧的赶过来,问道。
墨明煦摆了摆手,“湘怜。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王爷尽管吩咐。”
自从顾长歌和墨明煦说了那番话之后,天天缠上门的墨明煦,彻底消停了。
顾长歌乐的清净。
他们两个人只有一墙之隔,世界说大很大,说小很小,竟然有好几天没有见过面。
顾长生每天往邪王府上跑,后来索性住了下来。
他看着顾长歌早晚训练,锻炼身体,着实下了一番苦功夫。
对于墨君邪杳无音信,已经差不多一个月。
顾长歌偶尔有几次提出要出发,顾长生都含糊其辞的答应下来。
他私下跟墨明煦有来往。
近段时间以来,墨明煦一直源源不断的往外派人去寻找,有关于墨君邪的蛛丝马迹。
传回来的消息,都是一无所获。
渐渐的,顾长生其实相信,世界上真的失去了那个人。
他知道归知道,没敢跟顾长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