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将军:夫人好鲜美-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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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无条件相信着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也曾经被他狠狠地伤害过抛弃过。
董流烟依旧温柔。
经历了那么多,她还是心怀感恩,没有把一点负面情绪发泄在她身上。
只是不知道,在生命终结之际,她有没有那么一刹那,是怨恨着这个男人的?
顾长歌不知道答案,她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看向司冥忌,坚定而又迟钝的说,“知道,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
“那就好。”司冥忌淡淡的说了声,“司冥箴也会在,不过你不用太紧张。”
“我尽量。”
简单的嘱咐过后,两个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
顾长歌本来想多问问关于司冥箴的事情,无奈扭头便看到司冥忌侧着脸,正对着窗外发呆。
她只好抿了抿唇,将要说的话压下。
行进了半个多时辰,马车停在皇宫入口。
宫殿高达巍峨,从远处便可看到其富丽堂皇,重重叠叠的殿宇高耸入云,颇具威严。
司冥忌率先跳下马车,朝她伸出手。
男女授受不亲!
她假装没看见,直接跳了下来。
司冥忌没说什么,凉凉的笑了笑,像是嘲讽似的,转而阔步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的小厮内官侍卫见到他,都异常恭敬的行礼,偶尔能瞥见女婢们藏在袖中颤抖的手,顾长歌了然的挑了挑眉。
看来那些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司冥忌大概真的做了那些令人恐惧又倍感恶心的事情。
不然的话,不会有如此大的影响。
他用暴虐和残忍,从而来得到他人的畏惧和恭敬。
顾长歌无法评定这到底是好是坏,是对是错,她只清楚,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很多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都在影响着最终的结果。
胡思乱想之中,她没有看到前面的变化,一头撞到了司冥忌身上。
额头酸痛的她,抬起眸子,水汪汪的饱含泪水,正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像是无声斥责他的忽然停下。
司冥忌读懂了她的意思,坏坏的笑了笑,“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你停下来做什么?”顾长歌环顾四周,疑惑的道,“到了吗?”
“没有。”
“那你干嘛?”她觉得有点气。
司冥忌笑了笑,对她的反应不以为意,“看看你跟上来了没?”
“……无聊。”
这段插曲很快揭了过去。
司冥忌带着她,最终停在了正和殿。
正和殿占地面积广阔,装修更是豪华奢侈,是当今宣帝的寝宫,自从宣帝病重之后,便一直蜗居在此,未曾出过殿门。
宫中的大小事宜,几乎都由大皇子司冥箴代为处理。
正因为如此,正和殿大部分时候,都能看到司冥箴的身影。
顾长歌有点紧张,呼吸都在悄然间变得急促起来。
“你…放松点。”
她的动静,惹得司冥忌回过头来,抽空对她悄声说道。
顾长歌面上有几分尴尬,扯了扯嘴角,缓缓低下头。
她现在是司冥忌带来的使者,身着衣服又很普通,几乎不怎么引人注目,这让她感到了些许安全感。
大太监前往宫殿通报消息,不多时迅速回来,告知他们可以进殿了。
司冥忌走在最前面,目不斜视,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三个人,顾长歌就混在其中,亦步亦趋的缓缓进入殿堂。
即便外面烈日骄阳,初初进到里面,便觉得迎面吹来冷风阵阵,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顾长歌低眉顺眼,不敢到处乱看,只悄然环顾四周后,便有迅速垂下目光。
宫殿内的人并不多,她只看到了四双脚。
司冥忌来到床前,朗声请安问好,“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福!”
病榻上的宣帝此刻正处于清醒状态,他被人搀扶着坐了起来,后背的身子软软靠在床头,听见声响,朝他看过来,“是忌儿来了?”
“父皇,正是儿臣。”
宣帝摆了摆手,口吻很是虚弱,“起来回话吧。”
“谢父皇!”
司冥忌起身,跟在他身后的一行人也跟着起来。
顾长歌立在左右,眼观鼻,鼻观心,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宣帝听起来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刚才不过说了两句话,此刻便已经喘的不像话,连带着偶尔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更是听得惊心动魄。
他断断续续的道,“忌儿,我听你皇兄说,前段时间你到大良去了,可是所为何事?”
司冥忌瞥了眼司冥箴,后者正好整以暇的立在旁边,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
装的可真是云淡风轻,实际上他之所以慌张逃往大良,不就是被他迫害的?
司冥忌咬紧牙关,才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
如今的宣帝重病缠身,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叱咤风云的至尊男人,他现在说话都费劲,还指望着他能主持公道吗?
司冥忌心潮澎湃,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缓缓的叙述道,“大良国君庆祝找到了失踪多年的皇后,特意普天同庆,儿臣不过是作为友邦,前去贺喜的。”
“哦……”宣帝点了点头,“大良国君可是墨君邪?”
猛然听到自己男人的名字,顾长歌情不自禁的抬头看了眼床上的宣帝。
只一下,一个沧桑衰老的男人,便映入眼帘。
她低下头时,情绪颇为复杂,而另外两个人的对话仍然在继续。
司冥忌回答宣帝的提问,如实告知,“正是墨君邪,年少便成名的鬼面将军,如今的大良国君。”
第516章 寻求一个答案()
宣帝看起来状态不错,虽然夹杂着咳嗽声,但是仍旧同司冥忌聊得热火朝天。
大多数时是他问,司冥忌回答。
二人的话题,则是围绕着墨君邪的。
他们口稳中,多的是对他的赞赏和满意,虽然双方有时互为对立,但却拥有一种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
这让顾长歌感到心情复杂,骄傲中带着淡淡的惆怅。
大皇子司冥箴始终都没有开口打断,他就静静的立在一旁,眉目沉沉,侧耳倾听。
在宣帝投过来视线时,他便轻飘飘的勾勾唇角。
从旁人的角度看来,眼前的景象,算得上是全家和睦,兄友弟恭了。
只是谁又能够想到,在这样的平静下,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惊涛骇浪。
说了约莫又半个时辰,宣帝的脸色渐渐显出疲惫。
司冥忌关切的道,“父皇,您是累了吗?”
宣帝虚弱的吐气,口吻中带着伤感,“以前的时候,秣马厉兵,一口气能行几十公里地,如今只是说话,就有些力不从心,到底是老了。”
“父皇何必如此失落,您如今是卧病在床,相信只要好好休养,他日定能再度恢复往昔的威猛强悍。”司冥忌说道。
司冥箴随之附和着,“二皇帝所言极是,父皇切莫担忧,儿臣定当竭尽所能,为父皇寻找最好的药最好的大夫,一定能治好。”
就在此时,司冥忌抱了抱拳,毕恭毕敬的道,“说到此,儿臣倒是有一件事想要禀告。”
宣帝眉目微凛,“说吧。”
“回父皇,此次儿臣出使大良,幸运的遇到了江湖上白道散人的弟子赵诫,您也知道,那白道散人可是一双妙手,能够起死回生,他的弟子赵诫少年时便在江湖上成名,说是能够使得白骨生肉,又能够让人重返童颜,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儿臣对其的医术,仍旧抱着一丝期待。那赵诫本是江湖人,不愿意跟随儿臣前往,好在儿臣将事情告知,他听闻了父皇的怪病,因此才跟随一并而来探探究竟。”
司冥忌把故事编的天衣无缝,如果不是顾长歌提前知道真相,她恐怕也会被骗。
宣帝常年卧病,虽然嘴上说着对治疗康复什么的不抱希望,可当有一丝可能痊愈的机会,出现在眼前时,他还是露出了渴望的光芒。
不等他回话,一旁的司冥箴反倒率先开口,“皇弟真是好本事,既然找到了赵诫,那便让赵诫为父皇看看,倘若真的能治好这怪病,定当重重有赏,父皇您说呢?”
宣弟点点头,看向司冥忌,询问道,“只是不知道这赵诫,人在何处?”
“就在这里。”司冥忌话毕,微微侧身,看向身后。
顾长歌心一抖,知道该她上场表演了。
她低着头,迈大步子上前,双目垂视地面,而后对着正前方深深鞠了一躬,声音低沉的道,“赵诫叩见圣上,叩见大皇子。”
“抬起头来。”
顾长歌顺从抬头,与宣帝的目光对上。
同方才匆匆间的一瞥不同,再看暮年的宣帝,依旧能够从他衰老沧桑的面容中,看出当年英俊的潇洒帅气。
仔细看来,顾长歌的鼻子其实是像宣帝的,但她总体来说,还是更像年轻时候的董流烟。
在她打量宣帝的同时,宣帝也在打量她。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身材纤瘦矮小,站在那里,写满了薄弱,完全不同于他们朝代男人的粗犷,不过却有一双很沉很稳的眼睛。
可以判定的是,他们是彼此第一次见面,但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宣帝微微蹙眉,不动声色道,“你就是赵诫?”
“正是小人。”
“哪里人士?”
“回圣上,小人是大良人士。”
宣帝了然的扬了扬眉,没有再询问,而是摆摆手道,“既然忌儿一番好意,那就让你替朕看看。”
他将左手伸出来,放在床边,示意她前去把脉。
顾长歌心里苦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回圣上,小人诊脉时,不喜他人在旁边看着,还请大皇子二皇子先出去。”
“哦?”开口的是司冥箴,“还有这种习惯?”
“正是。”早猜到他会找茬挑刺,顾长歌用想好的台词来回敬他,“小人不才,却也是白道散人的关门弟子,而想必两位皇子定然知道,白道散人便是每次看病,都不许弟子在身边,况且,小人同病患之间有些私密的话要说,二位在场,怕是会让人多少有些拘谨。”
“你倒是理由多!”司冥忌前来圆场,语气中带着妥协,“那你好好给父皇看,皇兄,我们出去?”
司冥箴似笑非笑,目光在他们之间扫来扫去,扫的她越来越没底。
难道被发现了?
不可能啊!
她现在分明是一张男人的脸,除非司冥箴有透视眼!
就在顾长歌腹诽之际,司冥箴吹了口气,幽幽的道,“二皇弟今个都是好脾气了,看来…这赵大夫,应该确实有过人之处。”
“毕竟名气在外,皇兄,请?”
两个人面上带着虚假的笑,客客气气的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顾长歌,宣帝,还有真正的赵诫。
宣帝闭着眼睛,全然信任他们,二人交换了个眼神,真正的赵诫提步,半跪床榻前,开始诊脉。
而顾长歌则深吸口气,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的动静,让宣帝睁开眼睛,当看到面前把脉的是另一个,而顾长歌居然行大礼之后,眸中写满了疑惑,“赵大夫,您这是……”
“皇上请勿慌张,他自会替您诊脉,而小人则是想请您听一个故事。”
看遍风云变幻,处在高位上的宣帝,自然有一种从容与镇定。
他看出了面前这个矮小瘦弱的男人,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直觉告诉他,和他有关。
宣帝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面色有所缓和,眸底仍旧冰凉,“哦?那朕倒是要听上一听。”
顾长歌却笑不出来,她满脸严肃,只要想到那个可怜的女人,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抓住了似的,无法呼吸。
在所有过往褪色的记忆里,毫无疑问,董流烟是最浓重的一笔。
顾长歌不辞辛苦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那个她,寻求一个答案,同时她想要看看,呵护她的那个娘亲,所爱着男人,究竟值不值得她的爱!
第517章 看穿她的计划()
顾长歌讲了一个长长的故事。
故事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在一个偏僻的山村,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正值年轻美貌的女子,邂逅了前来游玩到此地的富家公子。
由于顾长歌没有隐瞒那个地点的名字,所以几乎是瞬间,病榻上的宣帝便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他嘴角动了几动,目光中的情绪复杂又激动,他在期待着什么,却又隐隐的害怕着什么。
顾长歌将自己得知的,关于董流烟的所有事情,零零碎碎的拼凑到一起。
她冷淡的、平静的,甚至有几分漠然的,从头到尾将一个女人的生平,细细的讲给了他听。
董流烟被抛弃后,怀有身孕,而怀着身孕的她,转而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关于她嫁给顾鸿信的事情,言简意赅,一笔带过,总归逃不过一个惨字。
她一生都在相信男人,一生又被男人所辜负。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讲的?
那些可怜的痛楚,在心疼她的人看来,化成了胸膛的伤疤,在不在意她的人看来,无非成了他日的笑话。
顾长歌无心讲太多,就此戛然而止。
偌大的内殿,顿时陷入静默之中。
顾长歌眉目清冷,她更像是一个旁观者,脸上没有挂太多的表情。
她抬起头,看向正前方的人。
赵诫早就请脉完毕,正低眉顺目的在一旁写药方,龙床上的男人却肃穆着脸,表情僵硬,目光迟滞。
顾长歌不疾不徐,她在等。
“我……”
床上的人,终于开口,他声音哽咽,哆哆嗦嗦的道,“你讲的…可是流烟?”
“正是。”
“她…”宣帝看起来很是纠结,开了口,又立刻停住,“我…你……你和她什么关系?”
“她是我娘亲。”顾长歌如实承认,她看着男人的脸由震惊变得愧疚,心中却不知道什么滋味。
岁月的刀,割过男人的面庞,昔日的英俊不复存在,那双深情的眸子,却因想起往事而流动温情的光芒。
宣帝叹了口气,喃喃的道,“是我辜负了她,你来此,是她让你来替她讨公道的吗?如果是的话……”
“错了。”顾长歌骤然开口,心中凉意阵阵,她缓缓的摇了摇头,“不是她让我来的,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忽然觉得很难过,你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人,如今你却那么想她,你明明知道,她是那么温柔又懦弱,善良又娴淑的人,就算知道自己被抛弃了,又何曾真的会怨你怪你?你不该那么揣测她,你怎么可以那么…若无其事说出对她的怀疑和质问?”
“我……”
宣帝意识到他方才的失态,竟然被问到哑口无声。
坐了二十多年的皇位,他的心性早就和年少轻狂时的大相径庭。
他学会了成熟,学会了稳重,学会了如何优雅的戴着面具,在人世间穿梭行走。
纯粹的感情,和毫无芥蒂的信任,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他一直尽心尽力的扮演者皇帝的角色,对朝堂兢兢业业,对后宫雨露均沾,那些莺莺燕燕,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可是,最初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他也会为了博得美人一笑,去做些很傻很天真的蠢事。
他也曾将心爱的人放在心上,睡梦中喊得都是她的名字。
事情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