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权保镖女少主-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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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黄的灯光将宁绒包拢起来,像是这黑暗中一个轻轻的拥抱。可宁绒依然惶然,下意识的摸向左手边的位置,这张床上,总是邝云修在左她在右,可是,如今,她的指尖上却没有了温热而令人安心的触感。她的心一坠,眼光落在身边空空的床铺上,手无力的顿在了床单上,像一条被抽了氧气而濒死的鱼。好一会儿,她才收回手,双手环住了自己有些颤抖的双肩。
心生生的扯了下,疼痛驱散了梦中遗留的惊恐。她怎么竟忘了,她和邝云修不久前才闹了嫌隙,两人冷战,虽然最近邝云修一直在为她奔忙万屏的事,但两人之间其实并未和解。
绝望像一双森森的手,一下又扼住她的咽喉,她难受的双手抚上自己的颈,眼泪一下跃出了眼眶,头凄凉无力地埋进了屈起的膝头上,空荡荡的房间,飘出一声带着哽咽的无望呻吟:“邝云修,我该怎么办?”
此后,任宁绒再觉疲累,却已没有了半分睡意,她只能靠着床头,睁着干涩发痛的眼,头脑发沉地等待黎明的那丝光亮。
司机如常八点半过来接她,她让他把车开到医院去。这两个星期,她根本没有时间到医院去,爷爷心里恐怕都会感到奇怪,为什么孙女儿一直都不过来看他。
九点到了医院,宁穆生的病房里空荡荡的,她正纳闷,门开了,阮紫朱立于门外,手上拿着一袋桃子。
阮紫朱骤然看到宁绒,诧了一下。
“爷爷呢?”宁绒忽略她的诧异,问。
阮紫朱带上|门,走向宁绒:“管家陪他去做几项体检了。”
宁绒点了点头。
“你怎么来了?”阮紫朱实在奇怪,盯着宁绒那色沉无光、疲惫憔悴的脸问。
万屏的事她自然不会不知,也知道宁绒现在有多焦头烂额,这个时候,她好像不该在这里出现。
宁绒不答,因为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阮紫朱叹了口气,眼中泛着怜惜,她也没再说什么,就走开去将手中的那袋桃子放到床头柜上。
宁绒径直去沙发上坐下。
阮紫朱放好东西后,回头走向沙发,柔声问:“你吃早餐没有?要没吃,我给你买去。”
宁绒摇头:“不用了!我刚才吃了一点东西了。”
阮紫朱在宁绒身边坐下,眼珠在宁绒的脸上关心的转了几圈,又是叹了口气:“你脸色很不好,人也瘦了一大圈,是不是太累了?这阵子真是苦了你了,我知道你着急,但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毕竟,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你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宁绒盯着地面,不出声。她能感觉到阮紫朱语气里的心疼。她现在已经会和阮紫朱说上几句话了,这在以前,是完全不可想象的。只是,如今,宁家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同为宁家的一分子,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同心协力共度难关,至于个人恩怨,在此刻倒是无足轻重了。
门口忽然有些响声,两人一起投过眼去,宁缓如推门而入。
宁缓如一见宁绒,意外的愣了愣,眼珠下意识躲闪的左右移了两下,很快就别开了眼。
她自萧良行出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本来一直在外地调养,后来知道父亲出事,才赶回a市。没想到回来不久,又碰上万屏出了那么大的的祸事,而这一切偏偏又是自己那无良丈夫在犯混,她本来就觉得有愧于心了,这一下更自觉在宁家抬不起头来。尤其是在自己的侄女面前,她更加不知该怎样面对她才好。
“爸呢?”宁缓如看一眼空空的病床,轻声问。
“去做检查了。”阮紫朱应她。
宁缓如在门口略站了一下,才向沙发走了过来。
“姑姑!”宁绒向宁缓如招呼,表情没什么异样。
宁缓如轻应了一声,面上有些发虚。
阮紫朱挪开身子,宁缓如只好在宁绒身边坐了下来。
一时间,三人倒不知要说什么才好,病房里沉闷一片。
好一会儿之后,宁缓如面有惭色的偷觑了宁绒几眼之后,像是鼓了很大勇气似的,咽了咽口水,才嗫嚅着开口:“绒绒,对不起!你姑……父把你和宁家……都害惨了!”
微低着头盯着地面的宁绒闻言眼珠稍稍一动,却没有抬起头来。萧良行之前想要她的命,如今又害得万屏岌岌可危,他岂只是害惨了她,简直是要害死她了!
可是,萧良行再罪大恶极,也与宁缓如无尤,说到底,她同样深受其害。
想到这里,宁绒心里虽然愤懑,却没有过多的形于脸色,只是淡声道:“姑姑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他是他,你是你,他所做的一切与你无关!”
明明宁绒没有任何的苛责之意,宁缓如的眼眶却是一下红了。半晌,她才难过的叹了口气,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怎么会和我无关?他……毕竟是我的丈夫呀!”
宁绒慢慢抬起头,侧过脸,看着姑姑眼眶湿润,心里也像是堵了一面墙,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宁缓如深吸了几口气,极力将心头的情绪压下去,才有些忐忑的瞧着宁绒,小心翼翼的开口:“绒绒,这次……你能不能放过你姑父?”
宁绒本已转过去的脸猛地一侧,有些不可思议地扫向宁缓如。
宁缓如被宁绒看得眼光瑟缩了一下,垂下眼眸,不敢与她对视,唇片哆嗦了几下,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我知道这样说实在很没脸没皮,你姑父……”
“您还承认他是你丈夫,不代表我还要认他!”宁绒的声音严厉起来,眼中有一抹明显的恨色。
宁缓如面上一白,随即一脸难堪。很快,两串伤心的泪水便顺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
一旁的阮紫朱看得眉头直皱,摇头,却也不知道该怎样置嘴。
“呜……呜……他再怎样坏怎样有罪,现在都有了报应,他已经五十的人了,之前就判了五年,如果你现在再告他,他说不定就要在里面一辈子了……呜呜……我知道你恨他,他是该死,可他不管再怎么说,也是我丈夫啊!”
宁绒腾地站起来,胸脯起伏,本来发白的脸色气得微微发红。她已决定追诉萧良行职务侵占,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却料不到姑姑竟然还为这样的人求情。
宁缓如仰着满是泪水的脸,凄怆的向宁绒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哀哀的哭求:“绒绒,你就当是看在姑姑的面子上,他这些日子在里面过得真是很惨,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他是真的知道错了!你这次就高抬贵手,行不行?就算现在让他多坐几年牢,对万屏也没什么帮助呀!他本来就一身病,这五年已经够他受的,他不可能在里面再多捱几年的!姑姑年纪也渐渐大了,一个人的凄凉你能体会吗?你就当可怜可怜姑姑,我愿意将那5%的股份还回给你,只求你放他一马!”
宁绒用力一甩手,向前走出两步,回过身厉声说:“我要给他机会,那谁来给万屏机会?他不仅害了我们一家,整个集团有成千上万的人,有多少人会因此而受到影响?这次幸好大厦一完工就出现了问题,如果是商户进驻后才出问题,说不定就有可能是死人崩楼的大惨祸了,他这样要是还能脱罪,还有天理吗?”
宁绒越说越怒,相较而言,萧良行毁了父母的心血比想要她的命更招她恨。她若不严惩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母?怎么对得起那么多兢兢业业为万屏做出贡献的职员?
宁缓如一张脸死白死白,她抬着泪眼看向有些愣滞的看着怒气盈面的侄女,有些绝望的喃喃道:“你真的那么绝情吗?”
宁绒紧抿着唇,眉眼冷厉,别开眼一语不发。她要告萧良行,一方面是要让他受到应有的严惩,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希望藉这次机会,让萧良行主动承认收受不当利益,才让万屏给尚润集团做了连带担保,好让她申请撤销那份担保合同,解下悬在万屏头上的一柄利剑。虽然如今看来,万屏的前程已是一片黑暗,但只要有一丝机会,她还是要为万屏的未来争取最好的结果。
宁绒的不肯体谅让宁缓如的心一点点冷下,脑袋却是乱轰轰的纠成了一团。此刻她能想到的不是她对宁家的愧意,而是监狱里吃足了苦头的丈夫,如今自己的凄凉,还有今后无何依傍的日子,绝望就像不息的潮水一波又一波的狠狠拍打着她的心。一小股怒气不可抑制地在体内隐隐生发,她的面上慢慢涌上一丝怨恨,盯着宁绒,声音尖起了些:“如果今天你爸还在,绝对不会像你这样无情的!”
宁绒面上一震。
阮紫朱却是拧了眉,有些不满的叫了一声:“缓如!”
宁缓如胡乱一抹面上的泪,绝望中已生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她对着宁绒不管不顾的叫道:“今天闹到这样的地步,难道你自己就没有错?萧良行是坏,那你请来的那个采购部的副总又是什么好人?他要不是贪心,吃了好处,那幢大厦恐怕就不会出事了吧?你总是一意孤行,若不是你不听人劝,你爷爷又怎么会脑溢血?你根本就没有本事经营好万屏,现在萧良行正好撞在枪口上,你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他身上,这样你就不用负责了,对吧?如果你爸在世,宁家哪里会搞到像今天这样狼狈!”
宁绒脸上一下血色尽褪。宁缓如的指诉,犹如万针穿心。
阮紫朱却是忍不住的气恼,她按捺不住,愤愤不平的对着宁缓如严厉道:“缓如,你这样说公平吗?万承和宁绒对萧良行那么信任,他却一直利用他们的信任来为自己谋利,居然昧着良心,又想谋财又想害命,这些难道还是宁绒的不是?你分明就是颠倒黑白!爸会发生意外,说到头还不是拜萧良行所赐!要不是他乱拿万屏给人做担保,怎么会有后面的事发生?”
阮紫朱是真气,萧良行狼心狗肺、胡作非为,将自己丈夫留下的心血毁于一旦,又差点连丈夫留下的骨血都杀了,现在倒好,宁缓如为了让自己的丈夫开脱,却拚命将过错往宁绒身上推。
宁缓如稍稍一窒,阮紫朱性情柔婉,她们姑嫂之间的关系一直很融洽,她从没见这个年轻的嫂子对自己这样疾言厉色,更想不到,她会为了宁绒,竟不惜与自己撕下脸面。
眼看自己已是里外不是人,她心里更是恼怒,咽了所有的泪,霍地站起身,冷笑着看一眼宁绒,又看一眼阮紫朱,气道:“好好好!现在就连你也为她说好话了!反正在你们眼里,我们夫妻就是坏人,就是罪人,所有的错都是我们的错!”
说完,她气咻咻的跨着大步走向门口,“嘭”的一声大响,门重重的被带上了。
阮紫朱面上余怒难平,看向宁绒,见她纤瘦的身子弱柳一般,眉眼上都是悲凉,心知刚才宁缓如那番言语给她的打击必定很大,心里紧了一下。她连忙起身,急急道:“宁绒,你姑姑是太想帮萧良行了,才会那样乱说一通的,你千万别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宁绒摇了摇沉重的脑袋。看来自己不仅失去了姑父,就连姑姑也要失去了。她刚想说些什么,胸腔中却似有什么在翻江倒海,喉间随即就是一阵恶心,她忙抬手捂住嘴,一下奔向病房里的卫生间。
阮紫朱本来要伸出扶住宁绒的手陡地扑了个空,一愣之后,焦急的跟了过去。
“呕呕呕……”
宁绒对着马桶一阵狂吐,她腹中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呕出的多是一口又一口的酸水。
阮紫朱急得弯下身直给她顺背,待到宁绒终于止住呕吐,她忙扯了洗手台的纸巾递给宁绒擦嘴。
宁绒的小脸已是青白一片,她随手扔了用脏的纸巾,有些脱力地在阮紫朱的搀扶下撑着站起身,脚步浮浮地移到洗手台的水龙头接水漱口。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待会儿去给医生检查一下吧!”
阮紫朱忧心忡忡地盯着宁绒那张面无人色的侧脸,说不出的担心。
宁绒漱完了口,顺带洗了一把脸,精神才稍稍长了些。
她拂了拂手中的水滴,虚弱的摇了摇头,声音微哑:“不用,最近我常常恶心,可能是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这阵子她基本不能好好吃东西,或许是胃在抗议了。
阮紫朱却听得怔了一怔,两眼在宁绒脸上快速游移几下,欲语还休了一阵,才迟疑着开口:“宁绒,你是不是怀孕了?”
宁绒一下像是中了定身咒,刹那石化,面色都变了。她忽然想起,这个月的例假至今还没来,算下日子,已经迟了十天了,只是这段时间她心力交瘁,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不怕卑鄙这一回()
不怕卑鄙这一回
第二天早上,宁绒还是心怀忐忑地到妇产科去抽血查孕了。
一直以来,她和邝云修在一起,碰到危险期两人都会采取避孕措施,毕竟她刚接手万屏不久,压力大,希望等过两年各方面都稳定些才考虑结婚生子的事,邝云修对此也并无异议。
只是谁敢说避孕措施就是万无一失的呢?
这个节骨眼上疑似有孕,宁绒实在说不上是喜还是忧。如今她心上的那杆天平,一边称着邝云修,一边称着万屏,这两边对于她来说,实在无分轻重,让她舍弃哪一边,无异在剜她的心。可若再加上孩子,这杆天平的平衡马上就会被打破。
抽完血后,宁绒那颗自见过喻开兰后就似不断在平底祸上被翻来覆去干煎的心,不知怎地,竟莫名定了些。这时候要有孩子,她愿意视作是天意。既是如此,她也许应该听天由命。这样一想,她便不再多此一举,也没去药店买验孕棒,只等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
又或许,天意什么的,不过是她想给自己一个逃避抉择的借口罢了。
当天晚上,差不多十点,宁绒刚洗完澡,就听到有门铃声,她有些纳闷,谁会在这时候串门。
打开门,门边竟站着池洛丞。她一下愣住。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池洛丞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见屋里的宁绒只是惊异的睁着眼看他,也没开口请他进屋,温柔而好看的唇角微微一倾,主动问了一声。
宁绒眉心一跳,回神,面上尴尬。
“进来吧!”宁绒不自在的别开眼,轻声应道,心里砰砰的跳。
池洛丞在玄关换好鞋,随宁绒进了客厅。
池洛丞是第一次进宁绒的公寓,因此眼光很自然而然的在客厅环视了一圈。当他看到墙上的那幅《望》时,眼珠不由定了几秒。果然,这幅被邝云修拍回来的画就挂在她这里,更值得庆幸的是,他的人还不在这儿。最起码,如今不在。
宁绒走去厨房倒水,心里七上八下。拿着杯子回到客厅,将开水放到茶几上,她没在池洛丞身边落坐,而是到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坐下后,她没有开口,也没看池洛丞,只将眼光投在地砖上。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对于池洛丞突如其来的夜访,她是完完全全的猝不及防。眼前的男人,不再是单纯可以引为知音的人,而是一个可能改变她命运的人,她对他,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无间亲近了。
池洛丞柔和的目光在宁绒表情复杂又明显削瘦的面上移转两下,微微一暗,心中有些涩。她一向待他亲切,每次见面,总是不吝笑容,就连表哥严晋都说,宁绒这弯冷月待他的确与别不同。他却心知肚明,自己能有这份青眼,无他,不过全赖他是个画画的人,而宁绒是个喜欢画画的人而已。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