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入梦时-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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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面,真像是星河洒向大地一般。
幽蓝照亮视线一恢复之后,我第一个寻去的,便是风的方向。
他也正柔柔地看向我这边。整个人还隐隐有些喘息。
我轻轻地抿了抿唇,先前被他吻过的地方,还留着他的温暖。
一直暖到了心田里来。
一旁的泽王在聒噪着刚才是哪个混蛋打了他的头。
周围的人都在惊叹这旷世奇观。
唯独我与他,彼此凝望,情深几许。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第073章 拨开云雾仍未明()
那光亮持续了半分多钟便慢慢淡了下来。烛火之光再次点亮。众人惊叹纷纷。君上脸上的表情复杂异常。那君妃白筝再看向我时的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却仍然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清冷。
来客众臣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一番夸赞之词后,鼓乐奏起,舞者入席。
虽然心下知道这并不是时候,可还是出于职业习惯,细细地看起了他们的舞蹈来。
结果不免有些失望。
或许这时候的舞蹈好不太注重美感,更多的是表达他们对所信仰神灵和祖先,亦或是大自然的一种崇拜和敬畏。
鼓点又密又骤,动作很幅度很獠泼夸张,看上去甚至还有些狰狞。
对于看惯了现代舞,或者以现代人自己的理解演绎出的古典舞的我而言,这样的舞种,实在有些真实到过于野蛮了。
而且舞者也并不像我时常在电视里看到的古装剧那般,穿金戴银花枝招展。穿的衣着除了中间的领舞者,其他的都十分简单。妆容也多是一些夸张的图腾线条,用白色或者红色的染料抹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烛火的缘故,整个画面看上去也并不像古装剧里那般鲜亮铮明。然而也恰恰是这份年代久远的模糊朦胧之感,反而显得这个远古之地愈发神秘梦幻。
一直到宴散,我也只能与风和三叔简单的点头相交,便随着一众伺从回到了原先所呆的殿中。
纵使心急如焚,可那一刻,我除了等待,又能如何呢?
一直到了夜深,还是不见会有人来的模样,我便让伺从们先去休息。唯有那一动一静的绾陶两姐妹说什么也不肯走,偏要留下来。
只余下我们三人后,年纪稍长一些的绾奴便直直跪了下来,跟着那陶奴也后知后觉地跪了下来。
我不明所以地看了过去,“你们这是何故?快快起来?”
绾奴却一把拉住了我想要牵起她的手,神情惶惶,“主上,还请你宽恕绾奴的死罪。没能好生照看你,让你在乱事中失了联系。想必连日来,定了受了很多的苦。都是奴婢的错!请主上责罚!”
说着,便将头低低地押往地面,一副竭诚谦卑之态。
她身旁的那陶奴见状,跟兔子似的小脑袋悄悄一抬,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见我一脸的和煦,方才小心翼翼地说,“主上,没能照看好你是我们的错。可是那日,实在事出突然,我和绾姐姐也是好不容易才捡回了一条命来。我们拖着一身的伤,第一时间便找了回来,可是主上已不见了踪影。连护送的使臣都在乱事中丧了命。绾姐姐怕南国这边不明其中缘由,误了两国的交好,不惜领着我们一行人,冒死前来说明。南王还好,不甚为难我等,可那君王妃却是下了死命令,今日宴会之上再找不来你,便要拉我等一干殉葬。亏了老天有眼,主上奇迹般出现,我们可算是捡回了一条命来。因而终使要罚,还请看在绾姐姐从小就照顾着你长大的份上,网开一面,轻些责罚。”
说罢,也跟着将额头贴向地面,模样卑躬至极。
我哪里受得了两个跟我差不多的丫头这番跪拜呀。
急忙拉起了她们,而后看向那陶奴,“你这小妮子,看上去咋咋呼呼的,不过这牙尖嘴利倒也有好处。三两句便把事情来龙去脉向我道明了。”
陶奴轻轻将舌一吐,俏皮地朝我欠了欠身,“多谢主上夸赞。多谢主上不罚之恩。”
而后,我看向那文静若兰的绾奴,“你今年几岁?”
我心中甚是疑惑,她看上去应该也和我差不了几岁,何以会如陶奴所言,是自小就照顾着我长大。
绾奴恭敬地屈膝欠身,“回主上,奴婢比主上虚长了六岁,自六岁起,便开始照看主上了。”
我一惊,“五岁?那你那时也还是个孩子啊?怎么照看?”
绾奴轻轻一笑,“主上严重了。奴婢生而为奴,能照顾主上,已是毕生的荣幸。”
我心凄然。
六岁,就以能照顾一个身份比自己高的人为荣了。
这是多么让人心疼的荣幸。
我沉沉一叹,而后淡然一笑,“以后,我便唤你绾姐姐吧。”又转向那个小可爱,“你,就唤作小陶妹。”
小陶妹听罢,爽朗一笑,“好呀。”
绾姐姐却脸色一白,也顾不上也刚被我扶了起来,又急忙跪了下去,满眼的诚惶诚恐,“主上,使不得。主仆有别,奴婢能侍奉左右已是莫大的恩赐,怎敢奢望与你姐妹相称。谢谢主上好意,但绾奴陶奴生而命贱,无福之人,强攀高枝,必要折寿的。”
还没等我开口,一旁的小陶妹就急不可耐了,“什么生而命贱?你看那君妃,曾经不也是战乱之国的奴隶一族么?不照样做起了南国的君妃来?绾姐姐,旁人视我们为蝼蚁也便罢了,怎么连也要这般自轻自贱?”
绾姐姐抬起头来,却是哀求地看向我,“恳请主上宽恕,陶奴年方十四,年幼无知,信口雌黄了。我过后一定会严加斥责。”
小陶妹委屈极了,“本来就是嘛,奴隶也是人啊,别人不拿我们当人看,可是主——”
“够了!再说,我便要动刑了!”绾姐姐一改温色,一脸严酷。
小陶妹方才气嘟嘟地禁了声。
想来,我三言两语,也是消不掉她这几十年来根深蒂固的奴性思维的。不由苦涩一笑,“那这样吧,当着外人,我们便还是做往常的称呼。往后只有我们三人的时候,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可好?”
绾姐姐微微抬起头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我,“主、主上?”
我瞪大眼睛望着她。
她恍惚怔然,“兴许,是主上忘了。在灵国,主上是最最注重这等级阶层之分的,万事也以合乎礼仪,遵循纲述为则。定不会如这般”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个绾姐姐,自小便看着我长大,我是什么性格心性,她自是最了解不过了。
如今她看到的还是她的公主,可实际上,这根本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了。
当下,不由不佩服起三叔来。
他说,遇到我时,我失魂落魄,丢了记忆。那时候还以为他就是顺嘴那么一说,不想我接下来,也由此找到了合理的台阶下。
我心虚地笑了笑,“有很多事情,我都不大记得了。乱事之时,我跌进了湖水里。可能一时大脑缺氧了,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我胡乱搪塞道。
不想那绾姐姐却认定为真,脸上又添上了几分自责,“主上受苦了,都是绾——”
见她又要开始一个劲地求宽恕责罚,我赶紧抬手打断了她,另一只手抚住隐隐有些胀疼的脑袋,“好了,别又要我责罚了。都说了,私底下我们就以姐妹相称。身份自然也是平等的。你再要这般跪着与我说话,我到真要生气了!”
奇了怪了,这脑袋忽然就疼了起来。
这耐心也一下子全没了。
她与小陶妹面面相觑,又小心谨慎地看了我一眼,方才缓缓地站了起来,正要开口,我便先道:“对了,绾姐姐,我有一事,但求相告。”
“主上请说。”
“二十年前,思芜公主是我的”
我还在琢磨着该怎么表达会好一点,就听得绾姐姐轻声细语地道:
“主上是想问,你与思芜公主可有血缘之亲?”
真是个善解人意好姑娘!
“对对对!”
“看来主上真是忘了很多的事情。灵国公主,便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于我们灵国王族中任何一户中诞生的公主,出生后便会获得无上荣耀,由最高的灵国皇室一层抚养至20岁,直至前往南国联姻,完成自身肩负的使命。而主上与前任公主,皆是出自不同的王族,所以并无血缘之亲。只是灵国,血统最为纯正,最受仙祖赐福的女子是以。”
我大大地舒了口气。
幸好啊幸好!
不然我用着这具身体和风那样,岂不是成了乱那啥了。
我又问,“那,关于思芜公主被迫害至死的事,灵国不知道么?”
绾姐姐面色凝重,“自然是知道的。”
我有点吃惊,“那那么多年来,他们也都不支声?然后又把我送来?”
明知是悬崖还把我往这儿推,这灵国皇室也是够坑的啊!
果然不是亲身的!
“主上,这句话,还是你告诉我的。‘天下苍生,比起世仇家恨,更加重要。’”
我一愣,“什么天、天下苍生?”
绾姐姐先是一顿,继而呆呆地望着我,“莫非主上,连种血之术,回天之咒这些都忘了么?”
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目光呆滞地看向她,“什么种血?什么回天?我们是什么妖媚一族么?”
闻言,绾姐姐彻底一脸僵硬,两眼无神,全身无力地再次跪坐了下去。
口中喃喃念叨着,“灵祖已经离世。主上便是灵国最后一个知道回天之咒的人。主上若真忘了。我等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第074章 冥冥之中已注定()
我当下一愣。
千古罪人?那么严重!
“绾姐姐何出此言?”
见我一脸懵懂,她脸上的绝望更甚了几分。
“主上当真全忘了么?”说着,她的眼泪便淌了下来。
哭得那叫一个让人心疼。
我赶紧扶起她来,“绾姐姐,纵使我忘了,你说与我听便是。何以这般哀泣?”
她摇了摇头,“就算所有一切,我都能如实相告。可这回天之咒,只有历代和亲的灵国公主方能知晓。关键时刻,你没有它,也便是功亏一篑了。”
我安慰道,“那你先说啊,先说具体是什么事,这个什么咒我没准还能响起来呢。”
闻言,她止住哭泣,恍然呆愣,“对,兴许,我说点之前的事情,主上还能再想起来!”
她豁然顿开的笑容在撇向身旁的陶奴时,微微一滞,“陶奴,我要与主上说一些私密之事,你且先回避一下吧。”
那陶奴可不乐意了,嘟囔起了小嘴来,“你就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想瞒着我。哼!还说是姐妹呢!”
绾姐姐有些哭笑不得,“我的小陶妹妹啊,正是拿你当亲人,才不愿让你知道。在这时事动荡之际,知道的越少,活的才能越安全。”
小陶妹妹终究是嘟嘟囔囔地退了下去。
绾姐姐又极为小心谨慎地四下看了看,方才靠近我,用小到几乎只有彼此能听见的低声,与我娓娓道来。
说灵国当年知道了思芜公主的事情之后,举国悲愤。也几乎从此断了和南国的来往。可是自五年之前,天呈异相,连年干旱。除了南国之地因着有一水城池,周边的多国,几乎寸草不生,民不聊生。
而此等怪象,灵国之尊灵祖说与自己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血灾之咒极为相似。
传说当举目焦土,却唯有一城清水深寒之时,便是上古异兽重返人间之日。
因着南国绝好的水域,屡受他国觊觎,近年来亦是战事连连。偏偏那南国之君又昏庸异常,不知那唯一一个血脉纯正的独子,命系天下苍生,还几次三番,令他上阵杀敌。
灵祖惧怕在内忧外患之下,那位能阻止这场毁天灭地之浩劫的唯一血脉会丢了性命,才放下多年前的恩怨,主动提请这和亲之事。
不曾想那南王妃白筝却不识好歹,非要拉上他那死不争气的儿子才愿答应这门亲事。
用她的话来说,她那儿子风连泽,同样是血统纯正的南王之后。
可是彼此都心知肚明,那泽王,因怀上之时,用的就是卑劣的蛊毒之术,生下来又岂会健康。
况且真正能屠灭远古巨兽的,是灵国和南国的纯正血脉。
便是我的风。
而我此次前来,便是打着与泽王联姻的旗号,实则是奔着风而来。
绾姐姐说,在我出发的前一日,灵祖与我畅谈一夜。说得大概便是如何与风亲近,最后一同阻止这场浩劫之事。
这些内容极为重要私密,所以她也不知。
因为我在和亲途中生了变故,她们潜人回去相禀,才得知灵祖在我们出发的当日晚间,便仙逝了。
而且因着连年干旱,灵国此时也是满目疮痍,饿殍遍地。灵国皇族已是自顾不暇,再无力分身解忧了。
也就是说,除了靠自己,我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
没想到,我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前来和亲,那个泽王,只是个幌子。最终的目的,还是风。
我当即,真有一种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感觉。
只是,如果那一日真的来临,我能为他做的是什么呢?又该怎么做呢?
我努力想在脑海中搜寻一些关于灵祖曾交代我的零星片段。可是脑袋只要往那方面一想,脑门就一阵钻心般的疼。
绾姐姐见状,便扶了我躺下,说我今日也累了,夜也深了,先先歇下吧。
还说今天实为幸运,尽然让我被三叔救起,看上去三叔与那城王的交情又不浅,明天她想去拜会拜会三叔,让他帮忙引见一下城王。
我那时候便想告诉她,我与连城,已经熟到
早已定下了终身。
可那眼皮,却像灌上了铅一般沉,脑袋也一阵闷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迷迷糊糊地睡着的。
只知道睁开眼后,自己躺在了一家医院里。
看到那四周都是白森森的一片的医院,我的头更疼了。
都记不清我是来医院几次了?
小时候妈妈再怎么说我身体弱也罢,我印象中,连输液都好像只有过一次。更别提住院了。
而今,真是
不对啊!我是昏迷过去的,昏过去之前,是被顾泽那王八蛋拿脑袋砸墙来着。现在在医院的话,该不会又是他送来的?
一想到那个暴戾乖张之人此刻可能就在我身畔,我冷不丁一抖,全身都缩了起来。
隐隐听到脚步声,推门进来一个人。
我急忙抓起身下的枕头扔了过去。那人一把接住,满脸错愣,“赵小姐,是我,秋阳。”
我一下子傻眼了,“秋、秋医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温煦一笑,一脸疲惫,“之前你不是让我第二天,也就是今日此时给你电话么?我当晚就觉得有些不放心,便打了你电话。可是一直打到凌晨,你都没有接。我顺着地址找了过来,便看到你家门锁有被人撬动过的痕迹。我立刻报了警,然后砸烂玻璃拿了把消防斧冲了进去。那个男人真不是东西,人高马大的,一身蛮力用来做点什么不好,偏偏用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算什么男人!”
难得见到和煦如风的秋医生也有这么愤怒的时候。
当时为了以防万一之举,看来确实捡回了我一条小命啊!
“秋医生,我真的除了说谢谢,真是无以为报了!”
“别,赵小姐。你既然是我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