螟蛉戏水by平遥(温柔攻 受杀过一次攻 转世后在一起he)-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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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该说你是天生胆大呢还是天生叛逆?连天帝的命令你都敢违抗,明明能当个星君的,却自甘情愿到驯兽司去当差。」
「当仙嘛,到哪儿不都一样?」苻聿珩洒脱一笑。
「珩!」湛浔的叫声又传来了。
「我们走了,再见。」苻聿珩拍拍惠麟的肩,转身前去与湛浔会合。
惠麟忧心地望着两人一同上马,共驰而去的背影。
「聿珩,若有事别忘了找我,天塌下来,我同你一道顶!」惠麟对着那远去的身影大吼。
「知道了!」苻聿珩回头也是一喊。
惠麟还能见黑龙回头稚气地直朝自己挥手。
「聿珩,我真希望你是对的。」惠麟拍拍衣角沾上的黄尘,召来待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入了黄河。
注:黑龙取名后,会成长至与其名相符的性格,但时间长短不一。黑龙一族取名大多勇猛,此为其族拥有雄厚战力之因。
第六章 月华
苻聿珩带着湛浔越过黄河秦岭一路南行,与黄河之北见到的景像有所不同,处处茵绿,湿气也合湛浔的口味,使得他一连好几天都处于兴奋状态,不时缠着苻聿珩走走停停,就为了他方才「似乎」看见了什么。
苻聿珩倒也随他去,两人就这么走走又停停,累了就寄居山林,饿了就吃野果子,若找到什么中意的美地,就住他个个把月。
然而如此悠的旅行生活,在一个夜晚产生了变化。
「今夜就在此露宿吧!」苻聿珩拉着两匹马的缰绳,跃下马,也要湛浔跟着做。
湛浔先是趴在马的颈背上,然后才小心地侧滑下马,再由老早等在一旁的苻聿珩扶住他的腰下马──他怎么也学不会苻聿珩那帅气的下马动作。
「谢谢珩。」湛浔着地后先是抱了下苻聿珩,才放开他望着他们今晚露宿的地方,不禁惊叹一声:「哇……」
他们今晚的营地近湖,而且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湖,四周满是密繁的绿林,氤氲缭绕于湖林间,如梦似幻间,似乎一切都显得不真实了。
然而这一切的美景看在湛浔眼底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只见他「哇」的一声便高高一跃,才要跳进湖里玩个痛快之时,将缰绳解开,放马任意跑的苻聿珩一见,便淡淡地命令着:「衣服要脱。」
这句话,让原本已经要跳进湖里的湛浔硬生生地在空中转了个势子,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往岸上一丢之后化为原形,「噗通」一声下了水里,好一会儿才听见他的笑声从湖心传出,不久便见化身为黑龙的湛浔自湖心窜出水面,于夕晖的映照下,那黑黝的鳞片沾染水珠看来闪亮的教苻聿珩不得不眯起眼来避视。
「珩!水好凉、好深哦!好多鱼哦!」湛浔开心不已的在湖面上扭动硕长的身躯,身上的水因此滴落湖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苻聿珩好笑的摇摇头,对他招招手,「捕几条鱼回来。」
「是!」湛浔抬起右前爪,挥了挥爪子后又潜入湖心。
苻聿珩则前去捡拾干柴,归来之时,湛浔已捉着几条大鱼的尾巴走上岸,他发长及地,沾满水气的黑发教落日的余晖与初升之月的辉映下显得闪闪发光。
苻聿珩升起了火,就着火光望着半个身子教头发遮住的湛浔,眉稍微挑动,没说什么地拿了根树枝挑动火堆,让其火焰燃烧更加旺盛。
「珩,你的鱼。」
湛浔不近火,因之他将还活着的鱼塞到苻聿珩手中,然后捂着尖耳跑到水边背对着苻聿珩蹲下来,还紧紧地闭上眼,但他仍能感受到苻聿珩用削尖的树枝从鱼的喉咙叉入,鱼儿所发出的无声尖叫,他肩抖了抖,忍耐着直到苻聿珩烤完鱼,来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肩,他才睁开含泪的眼眸,转头越过肩膀回望苻聿珩。
「把衣服穿上。」苻聿珩拍拍他仍然湿透透的头,递过衣服给他。
「哦……」湛浔不明了地看着苻聿珩,想问又不敢问。
「有话就说呀!」苻聿珩盯着湛浔穿衣服,然后见他拿衣襟当袖子穿,整个人被衣服给缠住时,好笑的要他站住别动,将他自衣物中救出,然后替他穿好衣裳,见他一脸欲言又止,笑道。
「为什么……」湛浔逸去话尾,在脑中寻索着语词,他不自觉地咬住下唇,捉着苻聿珩的衣襟,金眸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为什么珩要食鱼呢?鱼儿他们……他们……你平日不都是吃果子的么?」
「因为今天特别想吃。」没有特别理由。苻聿珩眯起眼来就着姣洁月光与燃亮火光看着湛浔,觉得他现下的模样特别美丽。
或者该说,是特别的俊艳,原本湛浔的长相就十分的妖异,加上化身成人的英挺俊拔,相信只要他的内在成长至与外在相符,会成为黑龙一族的女眷们竞相争夺的对象,不知为何,思及此,苻聿珩内心便有个角落像被黑暗吞噬一般的不舒爽。
苻聿珩并不十分了解那个教黑暗占夺的角落正繁衍着什么,只不过这会影响到他的心情,而只要他心情一不顺,倒霉的就是湛浔了。
因为欺负湛浔能让他心情莫名奇妙的轻爽起来。
「哦……那、那你下回,可不可以……不要吃鱼儿?我、我去猎其它西给你吃?」湛浔巴住苻聿珩把脸埋进他怀里,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已然热泪盈眶。
珩想吃鱼,他就捉鱼儿给他……可是……可是……听见鱼儿的哀嚎声,让他好难过……
湛浔虽也食鱼,可他不熟食,他总是千念万念,抚平良心后方入食,而且吃得忒快。就怕让鱼儿痛苦。
苻聿珩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往上抬,见湛浔那双金眸饱含泪水的模样,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珩?」湛浔不明所以的唤着,眨了眨眼,也将泪眨落眼眶。
苻聿珩抬手拂去湛浔的眼泪,笑到不可遏抑,指指湛浔身后的火堆,「你瞧瞧你方才捉的鱼儿,是否还活着。」
「啊?」湛浔睁大金眸,有些胆怯的皱起眉,低下头,「我不敢看……」
「不看就不要近我身。」苻聿珩这句话比起什么天规条律还有用。
只见湛浔瘪着嘴,深吸口气,两手都还捉着苻聿珩的手,吞吞口水,战战兢兢的回头一望──
哪见到什么烤鱼,他方才捉的鱼儿压根儿就没被苻聿珩捉去烤。
「鱼、鱼儿呢?」湛浔万分不解,转回头来急急问着。
「在湖里。」苻聿珩要湛浔捉鱼压根儿不过是想捉弄他罢了。
「那、那……」湛浔呆呆的看着苻聿珩好一会儿,才领悟到自己被苻聿珩耍了。「珩!你怎么可以!你……我……我多难过啊……」
「好啦!好啦!是你自己笨上当的,你方才也说过我平素只吃鲜果的,又怎么会去杀生呢?」
对啦!对啦!结论全归于他自己太听话才会被珩耍弄。只是,下回若是珩要他做什么,他仍会去做的……哪怕是要他再捉鱼来烤……
「你啊,也该有点长进,跟了我那么久,一点智慧也没长。」苻聿珩反牵着他的手到火堆旁坐下,戳了他的头。
被戳红了头的湛浔不敢反抗,只嘟着嘴挨在苻聿珩身旁,盯着火堆。
兀地,他听见林子里有怪声传来。
「珩,林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湛浔往声源看去,只看得见几道黑影,还有马儿的低叱声,还有交谈声。
「爹!」
「雪儿快走!」
「不!爹不走,雪儿也不走!」
「是人类。」苻聿珩低道。
「那我们……」湛浔第一个念头便是拉着苻聿珩往湖里躲去,但苻聿珩不动如山。「珩……」
「追!快追!」
「雪儿!爹不行了……」
「爹!」
接下来是一串纷纭杂沓的声响,再辨不出是何人何物的声音。
「看样子是直朝我们儿来。」苻聿珩按住湛浔的手,右手发白光,「来,我替你伪装一下。」
旅行途中,终究是会与人类面对面,若每次都得往湖里躲藏,那又有何用?
「为什么……往湖里……」湛浔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全身即教白光笼罩。
当白光消逸,出现的是一名脸色略苍白,眸色比平常人淡上许多,而尖耳不复,连原本手上的指甲与连于指间的蹼膜也已然消失的俊美男子。
在外人眼中,伪装后的湛浔看起来是比常人还俊上几分的男子,而苻聿珩,则是翩翩佳公子。
这样的组合,说怪不怪,说不怪,却也透着一丝诡异。
然而由于湛浔那双眼睛虽经过掩饰,却也仍是十分引人注目,因此苻聿珩拿了巾子往湛浔头上罩去,吩咐着:「一会儿不论如何都别说话,明白么?」
「明白。」湛浔点点头,捉着苻聿珩的衣摆,拼命的想掩饰内心起起伏伏的心绪变化。他再怎么不解世事也明了人类的美好与残酷,他对人类怀抱着一种又想亲近又想远离的矛盾情绪。
以往,他只敢躲在远远的地方偷偷观察人类,当然,他也曾经十分想要亲近他们,但当他们见着他的模样,通常的第一个反应是到处窜躲,这种经验只一次,便教湛浔知晓自己不受欢迎,多数时候,他宁可远远偷看,也不愿靠近任何一名人类。
可现下似乎是情势所逼,不得不面对人类,使得湛浔的心情也陷入了紧张万分的情境。
「湛浔,你快把我的衣袖都给拆下来了。」苻聿珩拍了下他的手,轻道。
「对……对不起……」湛浔心里害怕,试着想放手,却因为用力过猛而无法放手。
「算了,你就巴着吧,省得你一会儿怕到跳进湖里去,到时要找人就难了。」苻聿珩低头朝头教覆盖的湛浔笑道。
听到苻聿珩轻松写意的笑声,湛浔原本紧绷的心悄悄然地放松了,他的呼吸也不再那样的急促短迫,手指也不再因为紧张过度而僵硬不已,但他还是抱着苻聿珩的手臂不放,见苻聿珩不似以往那般推开他,更是开心不已的偎近他,怎么也不想放手。
苻聿珩见湛浔得寸进尺,却也难得的没说什么,任他巴着不放。
而那些纷杂的声音一下子突然全数消逸,四周安静的只剩下虫鸣,与苻聿珩拨动火堆出的「剥」、「剥」声,湛浔眼前看不真切,在其它感官逐渐染上夜的静谧而昏昏欲睡之时,不远处的林子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将栖于湛浔身上的瞌睡全给赶跑了。
他眨动金眸,抬高下巴,吹了吹覆在眼前的巾子,想看清身旁巴着的苻聿珩的表情,但苻聿珩却伸手盖住他才吹起的巾子,连带地也掩去了他的视线。
「珩?」
「人类朝这儿来了。」苻聿珩压下他的头,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手臂,「噤声。」
「嗯。」湛浔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却因苻聿珩的陪伴而觉得就算是世上所有全背离了他,也会有苻聿珩的相随而安了心。
未久,染着血的一对男女相偕扶持,踉踉跄跄地半爬半滚出了树林,地点就离苻聿珩与湛浔所在之地不至两步远,但他们显然都没发现他们,只一径的往后瞧去,后方有几焰火苗于树林间隙闪烁不定,间或着「找出他们」、「发现足迹」之类的吆喝声。
「雪儿……妳快走……」教女子扶持着的男人如此说着,他的声音听来虚弱无比,但苻聿珩与湛浔一听便知男人活日无多。
湛浔睁大了眸,很想掀开头巾将情况看个仔细,但苻聿珩的命令犹言在耳,致使他只好拉长了耳,努力的听着那对人类父女的对谈。
「不,爹,要走我们一起走,女儿不能丢下您。」雪儿即使气力用罄,教敌人给追上也不愿做出扔下爹亲独自逃跑的事来。
「雪儿,妳快走,爹来挡住他们……」男人推开雪儿的搀扶,抽了雪儿的剑,摇摇晃晃的站着,要女儿快些离开。
「爹……女儿是决计不会离开您的,要死我们一起死。」雪儿哭泣着,怎么也不愿舍下爹亲。
「两位,既然你们都不退让,何不先坐下好好谈?」苻聿珩的声音插入父女两人的对谈中,显得格外的突兀与清闲。
父女两人这才发觉离他们不到两步之遥的地方竟有人在!
「你是!」雪儿将伤重的爹护于身后,旺盛的火光之下,她瞧苻聿珩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心下不由暗讶,「怎么会在此地!」
又见他身旁偎着个人,却因其大半脸孔教巾子覆着而瞧不清是男是女,一股寒意不由得自心底升起,她直觉这两人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姑娘笑话了,我与犬子打一开始便于此地,是你们闯了进来,扰了我的清静,我好意请二位好生坐下细谈,妳却反倒质问起我来了?」苻聿珩的语调十分轻缓平静,说出口的话却教雪儿赧了颜。
「若是我有得罪两位的地方,雪儿道歉,只是家父与我两人……」雪儿虽觉得苻聿珩口中的「犬子」身形苻聿珩相似,但既然苻聿珩自称他俩为父子,那她也不好意思置喙。
「雪儿,咱们快走吧……不然……」男人说到后来咳了起来,浑身浴血的他看来比雪儿还狼狈。
「嗯。」雪儿匆促的点下头,来不及与苻聿珩再说几句,便想与爹亲一道逃走。
然而追兵却于此时追至。
一时间,整个湖边教火光点亮,有若白日。
「路廷、路映雪,看你们还能往何处逃!」
「哼,就算逃不了,也休想我们同你回去!」雪儿冷哼一声,即使内息已乱,身上也伤痕累累,她宁可死也不想丧失尊严。
「唉,雪儿,妳又何必如此嘴硬呢?只要妳说一句肯嫁予我廖然,我可力保你们父女的性命安全啊!不然看妳这样,我也于心不忍……」
「我宁可嫁狗也不愿意嫁你。」雪儿气息一乱,猛咳了几声后,又道:「只是我们之间的恩怨希望你别波及这对在此休憩的父子。」
廖然闻言,看向一开始即不在他视线范围内的苻聿珩与湛浔。
苻聿珩查觉到那唤廖然男子的目光,遂朝他微笑颔首,但廖然瞳仁一缩,眼中杀意尽显,湛浔感受到那针对苻聿珩而来的刺人杀意,才想动手教训廖然这个胆敢冒犯珩的人类,却被苻聿珩紧紧压着头不能动作。
「珩……」湛浔小小声的唤着。
「不能伤人。」
「可是……」
「嘘。」
湛浔气呼呼的用力把头压向苻聿珩的胸膛,以表示他内心的不满,但苻聿珩的反应却是哈哈大笑出声。
「你笑什么!」廖然以为苻聿珩在笑他,大吼着想要苻聿珩止住笑。
「廖公子,人家姑娘不愿嫁你,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苻聿珩面带笑意,和善地劝着,清俊洒逸的翩然姿态即使身处于野外露宿,面对廖然所带的大匹人马,也未曾稍改。
两相比较之下反而是廖然与雪儿他们入侵了这块梦幻不属于人间的地方。
「关你屁事!你少多管闲事,不然我廖家庄的人连你一起杀!」
「公子,多谢关心,不过……」雪儿的话因爹亲一口气提不上来猛咳而逸去,她扶着路廷于火堆对面的石块上坐下,撕了裙襬,沾湿回来为路廷擦拭。「爹,您好些了么?」
「对,不关你的事,你闪边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