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是大美人-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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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床单上就有血,要不是赵行槐透露出秘密,沈梅花怎么可能他们到现在都没行房?
赵行槐本来也只是和亲娘私底下抱怨抱怨,没想都她居然大大咧咧的说出来,一时间难以下台,嗫嚅着说不出话。
苏丫冷声道:“我说过后果的,看来你是想经历一下了。”
她转身朝外走,赵行槐奋不顾身地扑过去抱住她,拼命央求。
“苏丫你听我说,你先冷静一点,千万不要冲动”
沈梅花看儿子居然求她,喷着唾沫星子骂道:“这种女人就是该打一顿!打得骨头断了才会服,行槐你可千万别心软!”
苏丫推开赵行槐,携着一身寒气走到她面前。
“你既然这么喜欢打来打去,当初何必买个人,直接买个沙包不好吗?”
沈梅花冷哼。
“你也知道自己是买来的,既然这样,就乖乖给赵家添子添孙,否则难过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苏丫道:“照你这么说,我把当初的卖身钱还给你,是不是就可以重获自由了?对了,我虽然是被买来的,可没有哪个官府规定被买走的人就要干活,从会做事开始,你是不是该月月给我算月钱?现在也有个十年八年了,你说你该补偿我多少钱?”
民国童养媳(13)()
“你你这个牙尖嘴利的贱蹄子”
沈梅花说不过她;又怕动手把她打跑了;干脆往地上一坐;捶胸顿足地耍起赖来。
“这女人是要我们赵家断子绝孙啊;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居然摊上这么个媳妇老天爷你帮帮忙;干脆把我这条老命给带走吧;省得被她给活活气死”
她嗓门大,加之这个时间点大家都才刚起床,左邻右舍听见她的哭嚎声;言语间还是在骂刚过门没多久的儿媳妇,纷纷好奇地围过来。
苏丫不想把事情闹大,对赵行槐道:
“看见门外的根哥了么?你要是继续让你娘这么闹下去;我不保证会对他说什么。”
赵行槐想起根哥常拎在手里的那把锄头;心里咯噔一声,忙把沈梅花劝出去。
一大早的就上门闹;再这样发展下去还了得?
她是来完成任务的;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沈梅花身上。
白天在周宅做工时;苏丫一直在琢磨解决的办法;正好看见院子里的石磨;心生一计;掏出一块银元拜托同在这里做工的杂役,帮自己去药铺子里买来一碗巴豆和半篓黄豆,混在一起用石磨磨好后晾成豆腐;下午收工时就带回家;顺手还从街上买了半斤猪肉。
沈梅花酷爱吃肥肉,苏丫便专挑肥肉买,回家后连同豆腐切块,放进锅里炖了足足半个小时。
灭掉灶里的火,她揭开杉木制的大锅盖,嗅见扑面而来的肉香。
把装着豆腐炖肉的碗藏进柜子里,苏丫走出厨房,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晚上七点时,三人聚在一桌吃晚饭。
因为早上才闹过一顿,桌上谁都不说话。沈梅花用后槽牙狠狠地嚼着酱瓜,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时而朝苏丫瞪一眼,好似要吃她的肉一样。
吃到一半时,苏丫站起身,从外面端来一只用盘子扣着的碗,放在沈梅花面前。
“婶婶,我知道早上不该那样顶撞你,我错了,这碗菜就当我给你赔不是。”
沈梅花狐疑地打量她,不相信她有那么好的心。只是当盘子一掀开,肉味像蛇似的钻进她鼻腔里,她顿时卸下所有戒备,拿起筷子哼了声。
“这还差不多。”
夹住一块油汪汪的肥肉,夹起来后透明的猪油都在往下滴。沈梅花正要送进嘴里,想起儿子还在旁边,递给他道:“来,行槐你吃。”
赵行槐最不喜这种油腻之物,厌恶地摇头。
“不要。”
沈梅花只好自己吃,一口咬下去,方脸流露出满足感,幸福得快要晕眩。
苏丫浅笑盈盈地看着她,主动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她碗里。
“婶婶别光吃肉,再吃块豆腐吧,里面吸饱了汤,比肉更好吃呢。”
沈梅花就把豆腐又送进嘴中,味道果然比肥肉更好,香而不腻,隐隐还有一种奇怪的清香,忙对赵行槐道:
“这个好吃,行槐你也试试。”
这年头肉还是稀罕物,即便是小地主的赵家,也只有逢年过节等重要日子才能吃上。
赵行槐已经很久没吃过大荤菜了,闻见肉味就开始流口水,只是不想吃那么肥的肉。
这时听沈梅花一说,筷子跃跃欲试地伸了出去。
“咳咳。”
苏丫清了清嗓子。
沈梅花的心情因为这碗肉好了不少,问她:“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事,嗓子有点痒。”
她是没事,赵行槐这边却不得不把筷子收了回去。
苏丫显然是在警告他不许碰这碗菜。他只能照做,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让他碰。
沈梅花又吃了几块肉和豆腐,催促他道:“行槐,快吃啊。”
赵行槐放下筷子站起身,决定逃离这种想吃吃不到的折磨。
“我吃饱了,先回房间睡觉。”
太久没吃过这样的好肉,沈梅花开心到忘乎所以,没有管儿子。等放下筷子时,一整碗肥肉炖豆腐全部入了她的胃。
苏丫去洗碗,沈梅花心满意足地抱着肚子,澡都没洗,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当天半夜里,西厢房响起惨嚎声。
“疼疼啊”
赵行槐被吵醒,险些从凳子上滚下来,茫然地望向窗外。
“出什么事了?”
苏丫掀开眼皮,“她是你娘,想知道自己看去。”
“我们家真是被人刨了祖坟,才买了你这么个女人”
赵行槐嘀咕一声,套上鞋子出了门,去到沈梅花房外敲门。
“你怎么了?”
沈梅花跪在地上,捂着肚子痛得直哼哼,“我也不知道,肚子突然好疼啊我的天”
“你别光会喊疼,过来开门!”
沈梅花竭力撑着爬过去开门,才扯开栓子,裤子里就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
赵行槐正好推开木门,无比清晰的听见这个声音,闻见空气里逐渐蔓延开来的臭味,恶心得差点把晚上吃得饭都呕出来。
他脸色难看至极地挥挥手。
“别坐在这里了,快去茅房!丢不丢人?”
沈梅花当着儿子的面失禁,老脸简直没地儿搁,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奔向茅房。
赵行槐看着她刚才坐过的地面,涌出一阵反胃感,打算回自己房间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一出门,他就看见了靠在门框上的苏丫。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粗布小背心,一条灰裤子,白白嫩嫩的两条细胳膊抱在胸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茅房方向。
想起晚饭桌上的豆腐炖肉,又想想刚才沈梅花刚才痛苦的模样。赵行槐明白了什么,走过去质问:“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苏丫坦然点头。
“是啊。”
“你到底想怎样?觉得赵家以前对你不好,现在想报复回来吗?”
苏丫笑道:“你可以拭目以待。”
赵行槐气急败坏地问:“你到底为什么不肯跟我行房?”
他一向都是很有自信的,可这次成亲后,苏丫几乎把他的自信心踩在脚底下践踏!
“你有这么多精力关心我的想法,倒不如多去关心关心你的玉莲。”
苏丫说完就进了房间,关门睡觉。
赵行槐越想越觉得她话里有话,追进去问:“你什么意思?”
这一晚,沈梅花跑了无数趟茅房,换了不下三条裤子。天色亮起来后,她躺在床上虚弱地冲苏丫伸出手。
“水我想喝水”
苏丫细眉轻蹙,状若关切。
“婶婶,拉肚子可不能喝水啊,会越喝越疼的哦。”
沈梅花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身上臭气熏天,叫道:“你叫行槐来,让他带我去看大夫我受不了了,这到底犯得什么病”
苏丫摇头,“不行,行槐他一大早就去镇子上了,恐怕得等傍晚才回来。”
说完她透过窗户看了眼天色,又说:“我也该去周宅做工了,婶婶待在家里歇一歇,别到处乱跑呀。”
“你别走你别走”
沈梅花痛得面无人色,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受罪。可是肚子痛了一夜,她现在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
接下来几天,苏丫想尽办法,将巴豆汁加在一切可以进入沈梅花嘴的食物里。她几乎没有一刻钟是不疼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完全没有往日的盛气凌人。
赵行槐起初嫌她臭,碰都不想碰她。后来担心她会直接死在床上,只好用家里运谷子的三轮车把她拉到大夫家里。至于为什么不用自行车那可是他的宝贝,怎么能沾染上对方的粪臭?
大夫只是普通的乡下医生,治过最多的病是头疼脑热。遇到更大的病,那能不能治好就只能凭运气了。
他给沈梅花把脉,说她是吃坏了东西拉肚子,问她有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
沈梅花仔细一想,当即叫起来:“肉!我肚子开始疼的那一晚,吃了一碗豆腐炖猪肉!”
叫出口后她就在心里思索起来,该不是苏丫朝肉里放了什么不该放的,故意陷害她吧?
大夫问:“你吃了多少?”
“也也就大半碗。”
“那就是了。”大夫轻抚山羊须,叹道:“咱们一年能吃几回肉?那么油腻的东西,你上来就吃一大碗,太生猛了!以后还是得控制下才好。”
沈梅花被他一说,感觉自己跟猪似的,面红耳赤拿了药,又被赵行槐推回去。
经过这次看病,她越发庆幸自己有个好儿子,否则的话烂在床上都没人理。
可是大夫说得有理有据,她药吃了,饭量也减小了,每天饿得觉都睡不着,肚子却照旧疼个不停。
沈梅花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马上要死,吃药之余买了很多佛香和纸钱,每天在家里烧,求佛祖菩萨和各位祖宗放她一马,让她活到看见大胖孙子出生。
苏丫将一切看在眼中,心情畅快,某天收工后还特意买了半只烧鸭犒劳自己。
大概是因为手里拎着食物,她情不自禁地就走到傻子经常待的破屋去。等看到堆在破烂墙下的稻草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走错了路。
不过屋里空空如也,傻子又到哪里去了?
她屋前屋后地走了遍,发现在一块墙壁上,有人用木炭画了幅画。墙壁凹凸不平,画好像还是被人擦过的,有些地方格外模糊,只能隐约看出一个女人的轮廓。
造型师对审美要求比较高,苏丫曾特地学习过画画,可惜天赋不好,成不了名家,但是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看这幅画,线条遒劲有力,每一条都恰到好处,没有任何多余的。一笔一画都透露出作画人对于自己技巧的仔细,没有哪一笔是经过修改的。
整幅画一气呵成,仅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一个姣美的女性侧脸。
女人的眼睛嘴巴都被擦掉了,看不出到底是谁。苏丫看见这幅画,不好奇画得是谁,只好器到底是谁画的。
这样深厚的功力,村里不可能有人会。
难道是傻子?
要真是他的话,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留在这里装傻?
民国童养媳(14)()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苏丫决定回去。
烧鸭的香味弥漫在鼻间;她看了看;放在墙角的干草堆上;打算留给傻子吃。
不论他是因为什么留在这里;他毕竟对她不错;还救过她;半只烧鸭实在算不得什么。
苏丫跨出门槛,为防有猫狗嗅见香味进去偷吃,还特地把门给带上了;然后才走向赵家。
赵家和破屋在两个方向,中间要路过赵家村唯一的街。苏丫把这条街走了无数次,能记下每一处拐弯。今天她绕过第二个拐弯后;脚步停顿下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前方一个男人的背影。
就在刚才,这个男人与她擦肩而过;英武的相貌十分陌生;从未见过。
他身材高大;只比傻子矮一点;看起来像个北方人。身上是一套简朴的深蓝色衣裤;与他的气质相当不符。
来到赵家村这么久;又结过一次婚,村里的人苏丫基本都见过,就算不熟也会有印象。
她能肯定;这个人一定是外面来的;只是不知道来这个偏僻的小村子做什么,莫非是去周宅?
想了想,苏丫觉得自己还是努力完成任务,闲事少管。
何况与这个奇怪的陌生人相比,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一进赵家的门,就听到西厢房传出痛苦的声,这几天都没停过。
苏丫走进自己的房间,把白天做事出了汗的衣服换下,穿上顶凉快的背心和中裤。
她现在还是小孩身材,穿得单薄点也不怕走光,只是屋里实在闷热,把皮剥了都没用,令她无比怀念其他世界的空调房。
翻箱倒柜,她找出一把破蒲扇,对着自己扇了扇,忽然很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拿井水当镜子着实太寒酸,苏丫想起沈梅花的镜子,那是赵行槐店铺开张时送她的,为了感谢她资助的三百银元,特地进了一块价格不菲的玻璃水银镜。在周太太来之前,全村就这么一块,把沈梅花高兴的不得了。
听着西厢房的惨叫,苏丫又生出个想法,放下蒲扇走到她房间,垂头问道:
“婶婶,肚子还疼么?”
沈梅花看她一身白衣站在床头,跟个小鬼似的,没好气道:“你说疼不疼?”
苏丫道:“我有个让你不疼的办法,你想不想知道?”
沈梅花坐起来期待地问:“什么办法?”
苏丫微微一笑,告诉了她。
十分钟后,玻璃镜被搬到苏丫的房间里,端端正正地挂在墙壁上。
她端了把椅子坐在前面,打量镜中自己的倒影。
身体比以前丰腴了许多,已经能看出肉来。皮肤白嫩中透着红润,头发乌黑柔顺。虽说给周太太当佣人,但是粗活她基本不让她干,家里的活又都归了沈梅花,因此双手反而柔软不少。
美中不足的是还太幼齿了,衣着也不好看,离完美差得远。
苏丫摸摸脸,心想还是得离开赵家村。
这地方太小,生活太平稳,想要短时间提升自己,还是得冒冒险才行。
第二天早上,沈梅花难道起床和他们一起吃早饭,苍白的脸色仍透着虚弱,但是总算不动不动就跑茅房。
赵行槐简直对她有了阴影,坐在椅子上身体往后仰,努力保持拒绝,困惑地问她:“你怎么不吃饭?”
沈梅花看了苏丫一眼,摇摇头。
“你们吃,我吃这个。”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半截苦瓜,凹凸不平的黄绿色表皮下包裹着红瓤儿,看得人嘴里冒苦水,她却一口咬下去,痛苦万分地开始咀嚼。
赵行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问:“娘,你该不是拉肚子拉得脑子都傻了吧?没事生吃什么苦瓜?”
沈梅花吃得脸色似乎和苦瓜一样绿,明明难以下咽,偏偏还是一口接一口地吃。
“你懂什么?我身体里火气重才闹肚子,得吃苦瓜清火才会好。”
“谁跟你说的?”
沈梅花不答,就着酱瓜把苦瓜给吃完了。
赵行槐满腹狐疑地骑自行车去镇子上,傍晚回来时,又有人问他:
“你娘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