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是大美人-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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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尼惊恐地看着盒子,“真的吗?”
苏夭摸着他的脑袋说:“你别怕,只要把它放在木箱最冷的地方,它就不会炸了。”
尼尼放心了些许,抱着两个盒子说:“那我走啦。”
“嗯,快点回来。”
尼尼挥挥手,矮小的身影朝前走去。
大木箱距离魔术表演处有几百米的距离,其中有好几个弯,尼尼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后面。
苏夭盯着那处看了会儿,突然有点后悔,觉得自己不该把他牵扯到这个计划里。
他那么小,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可是如果不是由天真的他去送盒子,对方又不大可能自己踩进陷阱里。
苏夭动了跑过去将他找回来的心思,偏偏这时杂技团开始表演的音乐响起来,没多会儿等在外面的观众就买票入场,其中十几个人一窝蜂地冲到魔术表演处,誓要拆穿苏夭魔术的奥秘。
她只好收回视线,专心表演魔术。
过了半个多小时,苏夭沉浸在魔术中。突然感觉有个软绵绵的身体来到自己脚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加快手上的动作,翻出一张牌,引得观众们发出一阵惊呼后,趁机低下头问:
“尼尼,你怎么了?”
尼尼不说话,抱着膝盖缓缓蹲下去,燕尾服的下摆拖在地上,露出白白的肚皮,活像个小企鹅。
苏夭干脆把纸牌往桌上一放,让村民们自己琢磨去,蹲下身抬起他的脸。
只见他眼眶通红,里面饱含湿润的水光,两片薄薄的嘴唇紧抿着,小脸埋在膝盖里,连耳朵尖都是红的,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苏夭明知发生了什么,却得违背心意,装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她用最温柔的声音又问了一遍。
“尼尼,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尼尼摇头。
“我不敢,你会怪我的”
“怎么会?你是最乖的尼尼。”
苏夭耐心地抚摸他的脑袋,尼尼纠结了会儿,鼓起勇气说出事情。
“小盒子不见了。”
苏夭故作惊讶。
“是吗?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也不记得,我本来抱着它们要去大木箱的,可是半路上闻到了烤鸭的味道烤鸭好香啊,我好想好想看看是谁在吃,就把小盒子放在地上去找他”
“然后呢?”
“我没有找到吃烤鸭的人,回来以后小盒子也不见了,到处找都找不到”
尼尼忍耐了半天的情绪终于还是爆发,哇的一声哭出来,扑进苏夭的怀抱里。
“呜呜怎么办我真是个大笨蛋”
苏夭抱着他,轻轻抚摸他稚幼的肩膀,柔声说:
“怎么会那就是个道具而已,丢了就丢了,咱们改天再买,没事。”
“真的吗?”
尼尼抬起头,脸上挂着两串泪珠。
苏夭微笑,“当然啦。你不要难过了,咱们还要表演呢,你继续当我的小助手好不好?”
“好。”
尼尼转悲为喜,自己擦干净眼泪,拍着裤子站起来,乖巧的给她当助理。
苏夭又表演了一个魔术,竖起暂停的牌子,拉着尼尼离开,打算检查一下对方有没有中计。
杂技团里大多是穷鬼,赚得钱仅够吃饱饭。只有老金爹那里还算有些贵重东西,也只有他的命比较值钱。
她们要是想陷害她,必定会选择老金爹的帐篷下手。
两人没多会儿就走到帐篷前。
帐篷是用陈旧的帆布做成的,历经风吹雨打,已经褪成一种难以形容的颜色。最顶上有一面脏兮兮的小旗,印着弯弯的月牙,正在迎风飘荡。
这时团员们都在表演,帐篷周围几乎没人。按照老金爹的习惯,此刻应该还在睡午觉。
苏夭又往前走了些,没听见老金爹的鼾声,倒是看见帐篷后面的泥地上印着一个长长的影子。
影子主人看起来很高,而团里个高的人屈指可数,恰巧她就和其中之一有过接触。
苏夭屏住呼吸,拉着尼尼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去。绕过帐篷,看见小丑维安拿着两个盒子站在那里。
怎么回事?是他用烤鸭骗走了尼尼的盒子???
维安看见她出现,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但是很快就恢复平静,举举盒子问:
“这是你的吗?”
“是。”
苏夭还沉浸在震惊中回不过神。
“自己的东西就要收好,别弄丢了。尼尼虽然懂事,但毕竟年幼。”
维安说了一句,把盒子放在她手上。
当他移动身形时,躺在他身后的人影露出来,正是早上没事找事的玲玲,看样子像是被人打晕了。
绕了一大圈,盒子又回到自己的手上,苏夭哭笑不得。
维安帮她拿回盒子是好意,可是计划怎么办?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对他解释一下,但是休息时间已经快要结束,来不及,只得急匆匆地说:
“谢谢你,不过这两个盒子还是得留在她那里,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他找回了盒子,她却让他别管这件事,是在嫌他多管闲事吗?
维安缓缓蹙起眉,眉心的油彩堆在一起,“为什么?”
“现在来不及,总之我有我的计划,相信我好吗?”
苏夭殷切地看着他。
他沉默了几秒,耸耸肩道:“随便你。”
苏夭松了口气,想对他道谢,可他扭头就走,背影冷漠。
“小丑叔叔是不是生气了?”
尼尼观察力敏锐,拽着她的袖子问。
苏夭头一次没有耐心回答他的问题,将盒子放在玲玲身边,拉着他回去继续表演魔术。
没过多久,玲玲轻哼着醒来,揉着钝痛的后脑勺,看看周围的环境,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晕倒。
幸好盒子还在,莉莉特地交待她的,丢了就完了。
她没时间多想,趁老金爹今天外出还没回来,把盒子放进他帐篷里,还特地塞在暖炉底下,最后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蒙面魔术师(6)()
尼尼给苏夭当了一整天的小助理;尽管嘴上一直说不累不累;身体却很诚实。入夜后他的眼皮就打起了架;脑袋一点一点的。
苏夭提前收工;把他抱到大木箱里;脱掉衣服盖上被子。
她在旁边静静地坐了会儿;见时间差不多就关上门走出去;直奔杂技团大门。
天色黑了,观众们纷纷回家吃晚饭,团员们也都结束表演;在收拾各自的舞台。
只有一个人不用收拾,那就是小丑维安。他的小车就在他身边,上面的爆米花糖果和气球等售卖一空。
而他还在跟每个经过面前的观众打招呼;告诉他们明天开场时间;约定再来。
苏夭站在黑暗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色彩浓艳的面具和鲜艳的演出服;令她的身影看起来如同鬼魅一般。
维安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
他总是默默地帮她;却很少与她说话;见面时总是冷淡无比;平日也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
可他面对观众时又是那么的耐心和温柔;所有小孩都喜爱他;他也很乐意免费送他们一点糖果吃。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分裂的人?他又是从何而来?
送走最后一个客人,维安抹了把脑门的汗,发现指腹上蹭下来一点油彩;皱皱眉;打算马上回自己的房间。
“维安。”
苏夭从黑暗中走出,看着他问:“我们能聊一聊吗?”
“聊什么?”
“都可以。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相信你也一定对我有好奇,不是吗?”
维安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像是在考虑她的提议。
杂技团的音乐已经停了,悬挂在树枝上的灯光逐渐灭掉,最后仅剩下两人头顶的一盏,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好,你要去哪里聊?”
维安歪了歪脑袋,脸上滑稽的油彩并未让他显得可笑,反而因为身形挺拔,有股奇特的帅气。
苏夭转过身道:“跟我来。”
二人来到杂技团不远处的一片小山坡,此地气候干燥,山坡上也没什么树,遍地枯草。
借着月光,苏夭挑了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坐下,维安插兜站在她旁边,白手套底下露出一小块皮肤,光滑洁净。
“我知道你肯定好奇今天的事,这是我的秘密,没有告诉过别人。但是你之前救了我,所以我也想选择相信你。”
维安淡漠道:“你可以不说。”
“可是我也想知道你的秘密。”
“秘密?”
“你从何而来?”
苏夭的眼中倒映着弯月,脸上其他部分被面具遮挡,无从探查。
两人都戴着面具,却要分享彼此的秘密,场景有些可笑。
维安也是这么想的,轻嗤了一声,“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你的选择不是这么说的。”
苏夭经历了那么多世界的磨练,见过的人不计其数,他绝对不是城府最深的那一个。
维安吁出一口气,支着膝盖也坐了下来。
“好吧,你先说。”
苏夭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后悔,借着此刻四下无人,不急不缓地将计划讲了一遍。
维安起初听得心不在焉,后面逐渐被她吸引,听完后忍不住道:“你倒是有仇必报。”
苏夭道:“我们都是无父无母的人,被人欺负了只能自己给自己出头我已经说了我的秘密,你的呢?你从哪儿来?”
维安垂下眼帘,月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宛如两片漆黑的蝶翼。
“我是为了完成一个人的愿望而来。”
“愿望?”
维安抬起头,脖颈曲线修长漂亮,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是沪城人,父亲是个篾匠。他人很好,从小教我读书识字和做人的道理,并且把我供上了警校。”
“我很喜欢这个职业,也期盼着自己毕业出来后能成为一名警察,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和财产。”
“可是就在我毕业那一年,父亲得了重病,去世前告诉我一个秘密,说是他这辈子最悔恨的事。”
“你是为了完成他的愿望而来?”
苏夭好奇地问。
维安嗯了声。
“那你父亲呢?”
“在我决定出发的前一天,在医院里去世了。”
维安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像某种哀悼词,令人心情沉重,宛如压了块大石头。
苏夭没想到他的秘密居然是这样,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沉默了很久。
维安则久久地看着夜空,眸光闪烁,脸上的油彩已经斑驳。
“那个”苏夭最后还是选择转移话题,看着他问:“你整天都化妆,脸上不会难受吗?”
“还行,习惯了就没问题。”
维安说出秘密后,话好像变多了些。
苏夭试探地说:“其实现在左右无人,你可以把妆先卸掉,让皮肤透透气。”
“这里没有镜子,我待会儿补不起来。”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补。”
维安迟疑,苏夭怕他后悔,趁热打铁地问:“你的油彩在哪里?”
“这里”维安从连体服的大口袋里摸出几瓶颜料和一支笔。
苏夭道:“太好了,我现在帮你打水卸妆,你不许走啊。”
她说完不等他回答,匆匆跑去打水,又提着水匆匆跑回来。
见他还坐在原地,她松了口气,放慢脚步走到他身边,将水桶往地上一放。
“来吧。”
维安还没碰见过这么固执的人,心想秘密都被她知道了,那看见长相也无所谓,便自暴自弃地抬起脸。
苏夭打湿一条毛巾,左手托着他的下巴,右手拿着毛巾在他脸上轻轻擦拭。
他的骨骼轮廓很完美,眉骨突出鼻梁高,有个小小的驼峰,颧骨窄脸颊瘦,下颌线条清晰而流畅。
油彩太过顽固,很难擦干净。苏夭不得不多使了点力气,几乎把他的皮都擦下来。
维安吃痛皱起眉,双眼愈发显得深邃,眸光似星光。
几分钟后,油彩清洗干净,维安摸着自己干净湿润的脸,心中隐隐动容。
除了父亲,好像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
苏夭却抓着那条脏到分不出原本颜色的毛巾陷入沉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
他很英俊,剑眉星目,挺鼻薄唇。
可他的长相分明与少昊有着五六分的相似。
显然,这又是一个“少昊”。
“我这个世界绝对不会爱上你了,下个世界也是,下下个世界也是!”
耳中回荡着她离开前对少昊说得话。
苏夭捏紧毛巾,苦笑一声。
真是命中注定的羁绊。
两人对视几秒,维安不大好意思地撇开脸。
卸掉油彩的他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大男孩,明明很想看她,却欲盖弥彰地转移了话题。
“我听人说,你是从小就跟在老金爹身边的?”
“嗯。”
“为什么?”
苏夭吁出一口气,心不在焉地揪着毛巾,缓缓道来。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他说我是被他捡来的孤儿不光我,团里绝大部分人都是这种出生。”
“世上哪儿有那么多流浪的孤儿可捡。”
“你怀疑他骗了我们吗?”
维安道:“我只是觉得,他对团里的孩子谈不上好昨天我就看见他在打一个女孩,下手很狠。”
苏夭耸肩。
“没办法,学本事就是这样,错一次打一次正常得很。”
“苏夭”维安忽然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她,“你对老金爹到底是怎样的感情?真的把他当父亲么?”
苏夭心道怎么可能,对方明明就是她的夺命仇人。
这时杂技团的方向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她心下一动,知道自己的计划快成功了,便沉默着侧耳倾听。
在维安看来,她的沉默成了默认。他紧蹙双眉,牵起她的一只手说:
“老金爹不是什么好人,要是我有办法的话,你愿不愿意跟我离开这里?”
他期待而热切地看着她,她却在倾听随风传来的声音。
终于,杂技团里爆开一阵阵冲天的火光,在尖锐的呼啸声中,烟花不受控制的冲撞着,最后钻出帐篷冲上云霄,绽放出漫天的火树银花。
金色流星缓缓落下,烟花在这个漆黑的夜空表现出最极致耀眼的美。
可地上那些没冲出来的就不一样了,杂技团响起高昂的尖叫声,仿佛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苏夭扭头一看,发现有火苗在摇曳。
“着火了,去看看!”
她甩开维安的手,拔腿就朝团里跑。
维安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心中莫名涌出一股失落感。这时团里的嘈杂声越来越多,火光冲天,他压下思绪也跟着跑了回去。
二人冲进团里,只见所有团员都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怀里抱着水盆水桶等物,打了水朝同一个方向冲,甚至还有拿杯子的。
他们跟着人群往前冲,最后来到一个熊熊燃烧的帐篷前,里面有女人在不停的尖叫哭泣,求他们救她出去。
叫声凄厉,宛如恶鬼。
苏夭距离帐篷还有个五六米,热浪却扑面而来。她轻轻侧脸,看见在东南方向,老金爹正背后站在自己的帐篷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
杂技团里只有两顶帐篷,一顶是老金爹的,一顶是莉莉的。
老金爹的帐篷大,活像一栋小房子。莉莉的帐篷小,只比木箱大一些。
入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