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油瓶-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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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言喻被蹭得心烦,正想把怀里软乎乎的小脑袋推出来,就听他姐道:“好了,咱们走,快!”
然后脚步就比意识先一步的跟着他姐一脚踏回转角,从这个这个视线空间里消失。
女人好不容易避开那些小球,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站起来,理了理头发,然后往儿子那边看去打算叫他过来,抬眼望去却发现一分钟前还老老实实在哪儿玩着自己玩具的儿子不见了。
她心下一慌,然后急促的环视四周,可仍旧没找到熟悉的影子。
顿时,女人冷汗都下来了。
*
江伽和阿喻真的抱着一个孩子钻进车厢的时候,四个希的表情已经不是能用无语凝噎形容的了。
好歹佑希对于这事接受度高一点,他伸手戳了戳白言喻怀里的孩子:“卧槽你们真干出来了?不过这孩子怎么不哭也不闹?”
然后仔细看着孩子,别说哭闹了,死死扒在白言喻怀里一副黏糊依恋的样子,可幸福了。
再看对方的脸,一样的欧亚混血儿,相近的发色和眸色,以及虽然没张开但是仍旧能看出极为相似的五官轮廓。
众人一下子就知道这强烈的既视感哪里来的了。
延希指着小阿则道:“这不就是阿喻哥哥平时在伽伽姐身上的样子吗?你们家难道有这基因?”
“小屁孩儿你懂得很多啊?”白言喻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道:“你怕是忘了游乐场的事了,啊?延大闺女!”
延希立马识相的闭嘴了,然后白言喻就终于受不了把还在他怀里又拱又钻的小鬼拎出来,一把扔给他姐:“给,你想的点子你负责。”
江伽被他这粗暴整得手忙脚乱,才把小阿则抱好,就看到他眼眶里一下子就噙满泪花,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哥哥,小嘴往下一撇一撇的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江伽忙轻拍他的后背哄,小阿则埋她怀里委屈的抹了抹眼泪,依旧乖巧懂事的不大喊大闹。
佑希见了啧啧称奇:“这可比小胖子要乖多了啊。”
随即又鄙视的看着白言喻道:“你刚刚那样子就跟把小姑娘弄到手就抛弃的人渣一样。”
白言喻浑身一个恶寒,掐过佑希的脖子阴森道:“不会说话就少说,一张嘴这么欠留着干嘛?来来来,正好今天带了小刀,我给你重新雕一下你这张臭嘴。”
佑希被掐得直翻白眼,好不容易一个巧劲挣开他两人又扭打在了一块儿,本来这车厢也不小,可再豪华也经不起他俩闹腾啊。
最后陆见希一人一锤,老实了。
江伽看小阿则全程看着他哥哥跟佑希打闹,眼睛里满是羡慕。
心道这么小一个孩子,而且即便和阿喻见面次数不少,但看阿喻的态度实在亲近有限,可里面那孺慕和欢喜憧憬却是半点不浅的。
她摸了摸小阿则的头发,问:“小阿则平时在家喜欢玩什么啊?跟姐姐说说,一会儿让哥哥带你玩。”
白言则一听哪里不乐意之理,竹筒倒豆子一样就开始奶声奶气的跟她说了。
别看他才不到四岁,但表达能力却是比同龄人好很多的,说的话也不颠三倒四没有逻辑,极大的方便了江伽侧面套消息。
她先是从日常生活问起,看似有一搭没一搭随意无比,也并没有关联性,但某些夹在在里面的问题却涉及到了他们的人手无法掌握的一些非近期的事。
本来没被小孩子的记性报什么希望,没想到却有两个意外之喜。
江伽看了眼阿喻,他已经把得到的那个地名发到手下人那里了,那边差不多已经被他们揪出大致轮廓了。
几人最后来到市区内属于白家的一所房产内,这里是白言喻的私产,当然平时维护的也都是他的人。
这会儿四个希连猜带蒙的差不多也猜出事情怎么回事了,他们是知道白言喻的父亲还有私生子的事,本来这种矛盾举凡富贵人家真的数不胜数。
可既然劳动两姐弟搞这些阴险小动作的,那就说明事情已经不是情妇争产这么简单了,背后必定有常规手段应付或者无法瞄准的敌人。
陆见希还好,他在知道江伽准备办护照时或多或少就有点猜测,即便她用见亲妈的理由糊弄过去了。
佑希呢根本就是一副兴致勃勃,但另外两个这会儿就逃命乱窜窜进不得了的片场的感慨了。
不过他们马上就见识到了,偷孩子还不算出奇,江伽居然还干得出更阴险的事。
她让佣人把某个角落多余的家具饰物甚至窗帘都弄开,空出一片不会让人根据现场布置暴露信息的地方后。
哄着小孩子道:“小阿则啊,来跟哥哥玩儿游戏好不好?”
小阿则等的就是这一刻呢,当然乐颠颠的拼命点头。
江伽就戳着她并不情愿一步一个动作的弟弟道:“去,把小阿则绑起来,别用绳子,小心勒伤他,撕点床单布条吧。”
“哦对了,眼睛也蒙上,小孩子眼睛亮,瞳孔的反光暴露咱们怎么办?虽然要让那女人心知肚明,但在你爸面前还是不能留证据的。”
一番不得了的犯罪安排过后,回头又是笑眯眯道:“哥哥和你玩绑匪游戏好不好?你是人质,哥哥是绑匪,姐姐和另外几个哥哥是警/察。我们负责把你救出来。”
小阿则眼睛亮晶晶的,期期艾艾的对她道:“姐,姐姐,不救我出来也可以的,我就跟绑匪先生在一起。”
江伽:“”
不是,小孩儿你这样就不给绑匪面子了,那全天下人质都跟你似的琢磨这赖上绑匪,那这份职业是不是变成倒贴工种了?
把小阿则绑好后,江伽咔咔的拍了两张照,背景调的冰凉又阴森,结合照片的内容就形成了极度紧迫危险的情况。
江伽把照片发给老徐,示意他用绝对追查不到他们身上的方式发给女人。
此时女人正在游乐场的工作人员还有已经赶到的警察在一起,在监控室寻找孩子消失的踪迹。
这么大的游乐场,监控器这么多,可就是刚巧她儿子消失那会儿那片地区出了故障,事情不可能这么巧合。
她把准男人的功夫炉火纯青,可这种变动却不是她所擅长的领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无能之辈半天商量不出结果。
白翊那边已经联系了,白家的人手马上就会赶过来,可那个对儿子无限度放权的家伙,谁知道来的人里面有没有收到别的授意的?
这种事其实让那边来是最好的,他们才是专业的,可女人却不敢轻易联系,她知道白言喻时刻盯着自己,一旦被抓住尾巴他们就前功尽弃了。
可儿子如果找不回来,他们不但前功尽弃,甚至再无图谋可能了。
正左右摇摆之际,手机里传来一张照片,却帮她做出了抉择。
白言喻那个野种已经知道了,并且先一步对阿则发出了恶意,她一直以为他目下无尘,不会将他们母子放在眼里,自己也正是利用对方这种高傲。
可没想到,对方比她想的更阴狠。
没空再踌躇不决了,女人打开拨号界面,拨出了一个没用存在通讯录里,却熟记于心的电话。
仿佛是一个信号,远在市中心另一头的江伽接到老徐的电话,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果然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虽然他们毫无直接关联的联系方式让人无从查起,但遇事反应不及做不出专业的判断却是一大弊病。”
“毕竟那女人哄男人或许有一套,但论应对这些,可就跟个无知羊羔一样可怜。”
陆见希脑仁又开始疼了,他疲惫道:“你,大学别出国念了,我会好好跟阿姨说的。还有毕业后就来公司上班,我要亲自看着你。”
就这样的,不管她把她放出去,指不定几年后就在奇怪的领域声名赫赫了。
江伽撇撇嘴:“怎么?又是做助理?我说顾则北也是,阿喻也是,你也是。是不是打量熟人好剥削?”
陆见希一噎,那两个人居然已经有了这种念头?而且则北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才和这家伙和解吗?
一瞬间,陆见希莫名的有种被人甩在后面的感觉,
顺着藤摸到瓜后,江伽便不再磨蹭了,破门而入表示警/察来解救人质了,在小阿则颇为失望的眼神中把他本就懒散不尽职的哥哥绑匪打败,解救了他。
小阿则被抱起来的时候,还心疼他哥哥道:“警察姐姐,可不可以轻判啊?绑匪先生没有虐待我,还给我糖吃,你看,在我口袋里呢。”
江伽一看,正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她顺手抓的两粒糖,但她的衣服没有口袋,就放到阿喻身上了。
她笑容一暖,看了眼阿喻,就看他脸一红,想过来抢糖:“嘚瑟个屁,不给了,还给我。”
小阿则忙把糖捂在怀里,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哥哥:“给我了,就是我的。”
江伽一瞬间有种回到当年,阿喻这样护着她给的石榴的时候,一下子仿佛十年前和十年后的弟弟同时站在眼前,把她萌得差点鼻子出血。
她把小阿则背背上,示意大伙儿可以打道回府了,边走边问道:“小阿则今天开心吗?”
“嗯!开心。”江伽不回头都知道他雀跃点头的样子。
她笑了笑,随即笑容又被接下来不可避免的事给冲淡。
他们两兄弟,本不该站在敌对的立场的。
回到家后,江伽就叫厨房蒸了碗鸡蛋,折腾这么久他们倒是没什么,小阿则怕是饿了。
江伽正拿着小调羹一口一口喂他的时候,进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有佣人进来报告说白爸爸带着情人直接去见白爷爷了,这让老爷子震怒异常,连话都没听他们说就把人赶了出去。
白爸爸幼子不见急上火,本来他作为这一代的执掌,手里动用的能量已经足够了。
但沉迷在相安无事其乐融融中的他哪会想通某些关节,女人也不能就这么说怀疑你长子包藏祸心。
她不是蠢人,深谙说话艺术,外面已经让那边的人通过别的手段去查了,而唯独白家却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勉强拿到通行证。
于是就股东白翊回来跟老爷子商量,虽然被赶了出来,但好歹进来了。
可谁知江伽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再避着人,掉头就让佣人把白爸爸他们叫来了
白爸爸这会儿正心焦,但长子着急请他也不能忽视,便带着情人来到这边。
结果进门就看到找疯了的幼子正坐在哥哥腿上被姐姐喂蛋羹呢。
白爸爸倒不是坏性子的人,哪怕被急的半死,看到幼子没事,松口气后也不见生气。
正要去抱抱幼子压压惊,就听旁边他情人哀哀控诉道:“白少爷,我知道您不喜欢阿则,咱们也不碍您的眼,你有不痛快的怎么冲我来都好,可你不能这么拿孩子折腾一个当妈的啊?”
话音一落,刚才还其乐融融的室内气氛,顿时被凝固了一般。
第62章()
其实按常理;女人是不会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的。
离间之道当是润物细无声;没头没脑的成天说人坏话只会招人厌烦;更何况白翊不是精明多疑的人。
这种人看着好哄;但实际上人漫不经心之下只有自己固执己见的一方面;就比如他认定自己长子宽厚优秀;那轻易就别想改变这个印象。
平时旁敲侧击的上点眼药;他也是一笑而过,并不会因为和情人柔情蜜意就昏了脑子,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立场坚定的人了。
但这时候女人却顾不得这么多;被耍了之后怨怼失去冷静倒是其次,关键是那个电话她已经拨通了。
人马也行动了起来,她不确定白言喻的动机是什么。如果只是单纯威胁或者怀揣恶意还好;怕就怕就是为了引着她走出今天这一步臭棋。
因此女人不能让这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放过去;让白言喻好腾出手来梳理接下来的事。
她得把事情闹开来,即便这里是白家宅邸;自己会惹人不喜;即便随和大方的形象会坍塌。
白翊闻言不可置信的回过头;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自己熟悉的人一样;这种尖刻又小人之心的话怎么会从自己情人嘴里跑出来?
他脸色一下子沉了:“你在说什么?阿则走丢了难道谁会高兴不成?阿喻可是他亲哥哥。”
才想说看在你关心则乱急昏头的份上;刚刚那话可以当没听见;心里想着果然平时看着还好,遇到大事就显出真正魄力来了。
就不知道和他哥哥疏远了对阿则有什么好处,他们做父母的总不能看着孩子一辈子;总还得兄弟相互扶持才对;这种让人寒心的话是能随便说的?
可却没料到平时性格恬淡的情人此刻却是一根筋的胡搅蛮缠。
女人听了他的话,质问道:“如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谁喜欢做坏人?你相信你儿子,但也想想这里面有多少可疑的地方行不行?”
“当时阿则只离我不到十米呢,他不会乱跑的,白少爷带走他的时候能看不到我吗?不声不响就把孩子带走了。”
“还有游乐场那监控器,可就巧了就在那段时间坏了那几块,要不你把白少爷的人找来问问?怎么就这么巧?”
白爸爸闻言也说不出她的怀疑不合理这样的话,他是亲自到那边看了监控的,确实当时母子俩离得不远,突然就被冲散,突然就涌出这么多小孩子对着她调皮,又前后脚的监控器出故障。
一环接一环的,说是巧合都牵强,在没找到人之前,即使在外行的人看了都会觉得是一起有预谋的绑架。
但白爸爸却也不愿意就这么武断的怀疑长子,阿喻的个性他清楚,那是有自己的骄傲的,没道理开这么不痛不痒膈应人的玩笑。
正要替问问长子是怎么碰到弟弟的,就听那边传来一声嗤笑。
是阿喻他姐姐,那声音里慢慢的不屑嘲讽。
“就是这么巧!”她偏过头,直视着门口的两个大人,不说心虚闪避,反倒里面全是咄咄逼人。
“我和阿喻今天带着我家这四个去游乐场玩,巧了就碰到了小阿则一个人坐在那里,那做姐姐哥哥的自然就把人带走了。”
“至于您,难不成您是什么存在感高人一等的绝代佳人吗?为什么我们有义务看到你?恕我直言您刚刚那话我听着真觉得刺耳呢,哦你可能不知道,我家之前是开小餐馆做服务行业的。”
“小本经营也没什么了不起,可就是有些客人自命不凡,进来后稍有滞后就觉得被怠慢了,和您刚刚那副理所当然的所有人都得注意到你的傲慢是一样的呢。”
“怎么?这是把白家当做随时等您大家光临的小餐馆,把阿喻当成跑堂的呼来喝去了?”
如果刚刚情人那话是小人之心的话,那阿喻姐姐这话就真的是实打实的尖酸刻薄了。
但此言一出,却是让白爸爸老脸都一红,眼神也开始闪烁。确实他还想问问长子前因后果,他自认为自己没有无端怀疑,并不算让长子难堪。
可是却差点忘了,即便在他眼里情人和幼子该得到尊重,可遵循家里的规则,别说情人这样尖刻的质问,实际上她是连在长子面前开口的资格都没有的。
也怪不得阿喻他姐姐心疼弟弟为他出气,男孩子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可那孩子显然不会顾忌这些。
眼看白爸爸脸色为难,了解他的女人一看就知道这人又打着和稀泥把事情压下去的打算。
她绝不能让他这么做,连个水花都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