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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蓝姑娘复仇攻略-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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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刑部那个紫衣人?他是什么来头?”蓝凤祭想破了头,以前的记忆,那一段时光中的记忆,都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梵容没有否认,“他叫阙千泽,是南影国太子。南影国与朝惜王府的封地之一九渊毗邻,尤其是烨地几乎被南影国国土包围,又常年笼雾,甚至有魂灵出没,朝惜王府已经一年多没有派人去把守了,南影国打主意是迟早的事。”

    蓝凤祭恍然,“所以,阙千泽名为效劳刑部,实际上是为了对付洛九歌?”她暗暗心惊,这样危险的人,就守在刑部外面,九歌稍有不慎,恐怕就会死在他的手中。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南影国世子恨透了洛九歌。”梵容不紧不慢地道,“小时候,有一个女孩,曾为了洛九歌羞辱了阙千泽。”

    蓝凤祭来了兴趣,“情仇?”

    梵容看着她,唇角微微扯起,“少年不知愁滋味,又何来的情仇,不过是因为羞辱一辈子遗忘不掉罢了。”

    “究竟又是怎么一个羞辱法?”

    梵容神色反而有些好笑,“十二年前,洛九歌带着那个女孩,随父到南影国拜访,两人与阙千泽玩到了一起,阙千泽采来一束花送给女孩,不料女孩却说,我要洛世子送的,你送的我不稀罕。从此阙千泽便耿耿于怀,不报不快。这个人总是在笑,可心眼却是小得很。”

    蓝凤祭隐约感到一阵不对劲,这件事似乎与她过去经历的某件事有吻合之处,仔细一想,记起来了,那个小女孩不正是她吗?她当年的“不解风情”,竟为如今埋下了祸根。

    那时,她不过六岁的年纪,由于经常受正夫人和两个姐姐虐待,九歌对她照顾有加,不时将她接到朝惜王府,让她吃好穿好玩好,那一次出访,他嫌路上闷,也要求朝惜王让她一道同去,没想到脸皮厚的阙千泽小小年纪就动了凡心,竟胡乱扯一把不中看的花来,说他喜欢她,她果断拒绝,表明非九歌送的花不要,然后这个仇就被阙千泽牢牢记住了。

    多像一个笑话。

    从梵容玩味的眼神,想必他已经知道那个女孩是谁,蓝凤祭也就不加解释,想了一下,道,“南影国千方百计打烨地的主意,皇上就没有察觉么?”

    “自是比谁都要清楚,毕竟每一方候王管辖的范围,名为封地,实际上都是皇家的地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德乾帝和太后隐忍不发,不过是想借南影国的手,除去朝惜王府,再以这个借口出兵南影国。”

    他看着她,忽然眸子柔了下来,动作很轻地将她拥入怀中,手掌覆在她的肩头上,向她体内渡入气息,蓝凤祭不得不佩服皇帝和太后的谋略,“难怪王侯一直蓄势不发,原来,皇上还是有些手段的。”

    梵容幽道,“康夙朝虽然势衰,可根基还在,不会轻易垮掉,只是候王势力过于膨胀,且在宫中盘根错节,各个方面都被侵蚀和分裂,所以,皇帝和太后视候王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蓝凤祭想了一下,“不过,看样子皇上有意拉拢清穹王府。”

    气息在五脏六腑间流窜游移,痛苦随即减轻了许多,蓝凤祭舒出一口气,听他在耳边道,“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

    语气含着莫测的意味,以及孤注一掷的决心。

    蓝凤祭知道他的心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站在不同的立场上,谁也没有错。

    可是九歌,他完全是被冤枉的啊!

    刑部高手如云,今夜她能够逃走已经是幸运,也足可见这个方法不可行,况且他愿意招供,她还能如何做?

    恨梵容的狠辣,也恨他的软弱。

    “洛世子是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仿佛知道她正在担忧,气氛沉寂了一下之后,梵容开口道。

    “我不想见血腥。”蓝凤祭应,马车内灯光摇曳,梵容的俊颜明暗不定,宛如六合之界俯视苍生的神祈,面无波澜,却早已看透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

    尽管九歌招供,但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她还不能跟梵容彻底摊牌,况且,就算九歌不成器,雪玉扳指,她也还是该要的……

    心中微微一跳,这样特立独行的念头,她不是没有过,可是没有任何一次,如现在这样越来越清晰。

    如果,她想依仗和为之牺牲的人就这样湮没,她只有自己强大起来,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才能有尊严地存活下去。

    可是九歌,我真的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初春气温清寒,她感到丝丝的冷意袭来,身体缩了缩,随即便是一阵暖,梵容拿过座后软榻上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淡淡道,“如果你愿意,我让你一世安宁,不见血腥。”

    一世安宁,最终走向灭亡。

    从古至今,安分守己的女子,从来不得好下场。

    蓝凤祭闭上眼,“我困了。”

    从这儿到清穹王府还需要半个小时,她又晕又乏,只想好好地睡一场。

    梵容没有再说什么,只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看着半空,神色复杂莫测。

    刚才他就在暗处观战,她的功法,已经是墨玄三品的级别,这样的女子,本来可以独当一面,傲然于世,却要为了洛九歌……却要为那个男人牺牲自己,甘当他幕后僚客之一,难道“爱”一字,真的可以让人义无反顾,在所不辞么?

    那些对他闪烁其辞的暧昧暗示,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答应过,给她信任,可会不会有一天,她把刀子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

    可至少现在,她好好地躺在他的怀中。

    梵容唇角弯了弯,眸子垂视下来,她阖着眸,头枕在他的胸膛上,细浅又均匀地呼吸,看上去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需要保护的女子,让人无法跟方才那样浑体上下杀气凌厉的她联系起来。

    修长白皙的手抚在她的脸上,轻轻一叹,将面具揭了下来。

    马车在一袖云外停下,梵容抱起蓝凤祭,步下马车,一个黑衣人影从半空落到地上,拱手道,“禀世子,大事不好了。”

    梵容面无波澜,“说。”

    那人看一眼世子怀中的女子,皱眉不语。

    “去书房等我。”

    梵容扔下一句话,还是踏入了一袖云。

    菱雪迎上来,在一旁忙前忙后,他将她轻放在榻上,替她盖上被子,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所有的举动,表明他已将她看做是他的女人。

    看到她眉头微微蹙起,他眸中有笑意,有苦涩,不加计较地离开了。

    为了提防梵容,蓝凤祭一直处于半睡眠状态,对于他动手动脚,她意识十分清楚,只要不是触到她的底线,她默默地咬牙忍住不发,刚才身体接触到床榻,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没想到梵容又吻了一下她。

    她厌恶,纠结,在这样事情庞杂难解的时候,任何一种决定都怕让局势越来越糟糕。

    她也曾是他的人,可是他弃如敝履,这一生他再也没有任何机会。

    她辗转了几下,越来越睡不着,菱雪在一旁担忧地道,“蓝姑娘,你怎么了?”

    “点一下安神香。”蓝凤祭又翻了翻身体。

    安神香点了起来,香味袅袅钻入鼻孔,蓝凤祭微躬着身子,沉沉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遍地是尸体和痛苦呻吟的士兵,洛东昨日已经失守,今日九渊军队和擎兵展开最惨烈的厮杀,只要保住阳连,九渊还有进一步扩大势力范围的机会,不然,就只能退守江南,偏安一隅。

    然而,九渊国派出最好的兵力,使出最好的战略,孤注一掷,还是失败了。

    洛九歌骑在一匹栗色大马上,赤红着眼,胸中似有怒气和恨意在不断翻腾,马旁是剩下的九渊战将,都或轻或重地受了伤,然而,表情都坚定不移。

    九歌握紧鞭子,咬牙切齿,“不可能,一定是出了奸细,谁是奸细,站出来!”

    他要崩溃了,嘴边还流着血,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世子。”一个人欲言又止。

    洛九歌侧首看下来,两个九渊护卫高手,正押着蓝凤祭,一脸懊恼,“要不是亲眼看见蓝姑娘把布阵图送往敌方的营帐,我们是不会相信的。”

    洛九歌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眸子红得可怖,终究没有忍住,呕出一口鲜血,最后翻身从马背上坠了下来。

    “杀了她,杀了她!世子亲手杀了她。”

    将士愤怒地高喊。

    他沉默了很久,剑从她脖子上收回,“你走吧,去做梵容的女人,这一生一世,都不要回来。就当我,从来没有遇见你。”

第八十三章倾世招供() 
然后她看到自己不断跑,向梵容的军营跑去,她痛苦,内疚,疯狂,容,我来了,你说过,会好好爱我的。

    前方出现一方断崖,蓝凤祭没收住,一脚踏空,一下子坠了下去。

    她被惊醒,一下子坐起身,看着正在擦拭梳妆台的菱雪,“我睡了多久?”

    菱雪忙放下手中的活,走过来坐在床边,关怀地道,“蓝姑娘只睡了十分钟,姑娘怎么了,看起来心神不宁。”

    “我没事。”蓝凤祭摇了摇头,又躺了下去,“多点一只安神香。”

    世子府书房内,刚才出现的那个黑衣人垂首而立。

    “不知道为什么,朝惜王府不断有人外出,只是这么晚了,再也没有回来。”

    梵容眸子微眯,“这大概是洛九歌的招数,你以为,他真的是在招供吗?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下人一惊,“这……”

    “如果本世子没猜错的话,明济王府也是这样的情况。”梵容幽幽道,“司马普和司马桑连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司马瑄禾身上,刑部问不出只言片语,便只能暂时放过二人,可提心吊胆,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洛九歌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下人神色浮起隐忧,“世子,我们怎么办?”

    梵容吁了一口气,他何尝不想将朝惜王府和明济王府一举歼灭,只是他答应过她,洛九歌这件事,不干涉。

    况且,朝惜王府脱离出去,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遂道了一句,“不用管。”

    “不用管?”来人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错。”

    梵容气定神闲地饮下一口茶,转了一个话题,“这些天过去了,九乾王还没有找到那些个鞑子高手的下落,想必已经被转移了。为了自保,九乾王定然会以鞑子侵入中土为由,对北方部落下手,而冰琰国毗邻北蒙,墨予和秋娘恐怕周转不开,你带三个黑玄一品的手下去一趟,如果九乾王意图染指冰琰国,及时传信回来。”

    冰琰国暗地里附庸于清穹王府的一个草原之国,一半地域被冰雪覆盖,虽然小,但民族战斗力却是一等一,尽管遭受过无数次的入侵,依然屹立百年。而洛九歌收罗北蒙鞑子,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为了牵制。

    颜祁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

    梵容眯起眸子,洛九歌开了个头,也好。

    一干高手落到地上的时候,刑部侍郎也率着一群手下赶过来。

    除了一地的死伤外,只站着一个修长的紫衣身影,刚才的打斗声仿佛只是一种幻觉。

    紫衣男人负手而立,神色疏淡,眉头微蹙着,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从一开始,刑部侍郎对这个南影国的王子就心中不痛快,板着脸道,“敢问王子,方才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阙千泽没有看他,淡淡道,“有人来劫狱,被本王子打跑了。”

    刑部侍郎面色更加不悦,这是刑部的事,他一个来访的小国王子,管这么多做什么,还执意要当护牢的头领。

    “可是这么多死伤……”

    阙千泽语气好笑,“赶走劫狱者之外,难道本王还负责保护阁下这些不中用的手下吗?”

    刑部侍郎再也压不住怒火,这样下去,刑部大狱迟早会出大问题,“王子作客凰城,上到皇上太后,下到黎民百姓,都十分欢迎,可不经过允许,幼稚地在牢狱附近当一名普普通通的看守,并且还办事不力,不但降低了身份,恐怕皇上还会不高兴呢。”

    阙千泽笑容微敛,凑身过来,清朗的语气变得轻渺,“你放心,我只负责守候洛九歌,直到……刑部处死他,别以为本殿不清楚你和洛九歌之间的交易,如果你再敢妄言一句,本殿顷刻让你声誉败坏,死无葬身之地。”

    刑部侍郎身躯一僵,眼睛瞪圆,像是被噎住,喉咙动了动,吐不出只言片语。

    阙千泽修手拍拍他的肩头,仰首,一阵疏朗的大笑,款款离开。

    溟濛的夜色中,有身影轻巧地掠过半空,落在不远处的一方水榭飞亭下,淡淡的月华之下,紫衣宛若一道流虹,面颜仿似瑰玉,这是洛梵白三世子才有的风华,大狱广场,只余一阵似有若无的冷香,夹杂着丝缕不绝的寒气。

    轻纱帷帐,在微风下轻摆,透过挽起了一半的华帘,那一抹紫衣身影静静坐在桌旁,执起杯盏,独自作饮,华贵中透着一股潇洒肆意,含着志在必得的决心,看向虚空,唇角微微扯了一下。

    他找了她七年,终于在她韶华最好的时候再次看到她,却不想她和那个他一想起来就咬牙切齿的男人一道出现,难道这些年,二人修成了正果么?

    不过,既然还未成婚,他完全来得及。

    笑,浅啜了一口,他阙千泽,从来不是一个肯认输的人。

    这段时间,九乾王府,渊王府以及明济王府没有任何动静,想来是在静观其变。

    三天很快过去了,朝惜王府已经成了一座空府,洛恒留了一些粮谷和布帛,让穷困的百姓去搬,营造一种热闹的景象。

    蓝凤祭悬着一颗心,一大早到了太后的仪华殿,至少她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阙千泽舒了一口气,从亭下站起身来,看着被两员赤玄三品高手一左一右押走的洛世子,朗朗扬声道,“也许午时三刻,千泽有机会送一下洛世子。”

    洛九歌的身影顿了顿,侧首,淡淡吐出两个字,“不劳。”

    阙千泽眉头微蹙,随即释然,刑场鬼门关他是刑监之一,早就做好了布置,即使有高手来救,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洛九歌的命运,康夙朝已经有了安排,招供不过为了抖出更多不忠的势力罢了。

    半丈叠高的宣纸被放入箱中,抬上大殿。

    洛世子长身玉立在大殿中央,面色淡然,不行跪礼,姿态高贵绝伦。

    德乾帝冷哼一声,“洛世子为何不下跪?”

    洛九歌勾唇一笑,“招了这许多,跪了小半生,自知命不久矣,想不跪一回,还请皇上恩准。”

    朝臣面面相觑,一脸惊骇,任是功高震主,一手遮天的三朝一品元老,在皇帝面前也不得不做做样子,洛世子竟然一改先前的雅致风格,桀骜傲慢到这样的地步!

    德乾帝眼中泛起一抹幽冷的光芒,宛若一条煨毒的蛇,“好,那就准许洛世子不跪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话中的意味在场的每一个人自是非常清楚,但不少朝臣都有些惴惴,先是右丞相府上下遭到流放,如今朝惜王府又面临满门抄斩的命运,下一个对象,又会是谁?!

    “咦,等一下。”梵勒神色一动,出列,“启禀皇上,洛候今天似乎没有来上朝。”

    众臣向洛恒的位置看去,果然不见朝惜王的身影,都诧异不已,也许是洛恒身后两边的大臣站得有些近了,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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