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姑娘复仇攻略-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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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字符和诡异的图案在游走,飞快变幻位置,转眼又是一副图景,在催动之下,长剑翻转,淡蓝色的光芒直向偌大的战场笼罩而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换心()
速度之迅疾,没有人能够及时做出反应。
包括银面男子留下的那几名一流高手。
不过是眨眼间,所有人,包括九渊部下和敌方,都被围困在阵中,脱身不得。
“殿下。”龙清单膝下跪,“这些都是千辛万苦训练出来的精良之兵,可千万不要……白白牺牲了啊。”
洛九歌蓝袖一挥,收回力道,目光睥睨下方,迷雾重重,回环成一道道虚无的墙,倏而移动间,又换了另一副景象,不懂术法的人,看久了只怕会头晕目眩。
对部下和敌方同时设障,考验的是双方的悟性,看哪一方先走出来,若九渊士兵先走出来,则直接将敌方剿杀在障中,若敌方先破了阵,他只有将障的难度加大,且会受到反噬,能否压住“反阵”的力量冲突亦不得而知,无论如何,也要九渊士兵先破阵,然而,时限是三分钟之内,过了三分钟,所有人的身躯都会祭了这一方障,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这无疑是一场赌注。
九渊部下,被困在阵中的,还有那几位将军,他们在训练军队时经常运用到他编撰的阵法,兴许会有些悟性,然而,无论如何,还得看他们的整体协调能力和指挥能力。
“已经来不及了。”
淡淡地扫了一眼龙清,洛九歌语气无澜地道,“生死有命,看他们的造化。”
男子玉立半空,蓝衣在风中掀动,玄发扬起又落下,一股高高在上的仙尊气质散发出来,他看着无头苍蝇般乱冲撞的士兵们,眸子平静似水,薄唇开启,念动术语。
“乾坤两合,苍野八荒,南星无极,岁在东泽。”
喧嚣的战场诡异地沉寂了三秒,九渊的一名副将高喊,“各自面对乾坤符,走两步,再找到无极星的位置,顺着方向走,就可以出去了。”
由于每个人都身处于迷宫般的空间,无极星的位置与天穹的并不一致,根据人的思维惯性,要每个人都正确地走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每个人都镇定又刻不容缓地照做,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有些士兵的额头上沁出了细汗。
“不,还有一步。”
龙清眉头蹙起,恨不得立即冲进阵中去告诉将士们。
“若这样就可以出来,岂不是便宜了那一群歹人,终究是把本殿教的阵法都忘了么。”
洛九歌桃花眸挑起,眸中霸气卓然,锋寒逼人。
敌方也是按照副将口授的办法突围,然而,一分多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出得来。
忽然一位将军高喊,“岁在东泽,是葵向阵,快布阵。”
九渊部下每一个人都高喊着自己的名字,辨识原先身边位置的人,有条不紊地对着无极布阵,念决穿过障壁,相互交换,人影移动间,障的虚墙也随即转换,却是越收越紧,让人窒息得几乎透不过气来,有士兵甚至出现了眩晕反应,却强打精神支撑着,一分钟后,外壁大开,已经彻底转移到最边缘的士兵们都获得了重生,迷障像被剥去了外衣,层层散去,最后只剩一层淡雾,银面男子的麾下清晰可见,都在仓促无措地打转,有的试图劈开障壁,有的被夹击得口吐鲜血。
太子殿下唇角勾起,蓝袖挥下,每一个障间都破开了一个口子。
“杀啊!”
九渊士兵拉弓搭箭,密集的弓箭纷纷穿过缺口,直没入敌方的身体,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腥味弥漫在半空,几分钟后,一切都平息了下来,迷障散去,只留下一地尸体,热气氤氲,被虚壁所阻的鲜血像得到了释放,向八方肆流。
“吼,吼!”
将士们举手欢呼,声动苍穹,洛九歌唇角弯起,眸中浮起星辰之芒,姿态优雅利落地落在马背上,握住缰绳,侧首对几位将军道,“银面人的精锐已经被剿灭,你们休整半夜,便去收回那些驻扎地,解救昏迷的将士们。”
“是。”将军们齐声答道,踌躇满志。
洛九歌看着无边无际的夜,神色怅然久远,忽然用力一甩马鞭,马匹冲入暗夜,太子殿下最后一抹衣角很快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诸位将士都爱戴他,尊敬他,可,他离去的身影是那样的萧瑟孤寂。
龙清轻轻一叹,一策白马,也跟了上去。
“尊主,已经救不活了。”
中州之南,是绵延不绝的叠嶂野林,云雾缭绕,峰栾直插云霄,最高一座山峰上,隐约可见玉白的宫殿矗立在云烟之中,八座较矮的山峰众星拱月般环绕在云之彼端脚下,山上筑了大大小小的殿楼,只是不如云之彼端的华贵大气,许是焱血教底层势力的起居之所。
云之彼端,最高的一座殿楼中,大夫的叹息声轻轻响起。
白发白衣的女子静静地躺在床上,肮脏的白衣已经被一身新的白衣取代,凌乱的白发被侍女梳理齐整,根根苍枯。
刹那芳华,所有的芳华,都在刹那间尽数老去。
银面男子负手立于窗前,玄衣上有淡淡的光芒在流动,一头墨发流瀑般披散在肩背上,大气,凌霸绝伦,仿佛随意翻掌间,便会倾了天下。
他望着云之彼端外的远山,眸子遥远而沉寂,仿佛这一生,都再不会起任何波澜,“救不好,那便算了吧!”
语气缓缓,却让人闻之胆寒,大夫微微抖了一下,当即便跪了下来,“若只是两肩中箭,定然还有救,可这位老婆婆的心脏,确实已经破碎了啊!”
银面男子收回目光,慢慢踱到榻前,沉默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握住白发女子的手,触感冰凉枯老,只有功法内蕴尚未完全褪散,勉强供养着一缕似有若无的灵泽。
这个女人,该不该救呢?
一切看似终结,可又像是开始。
究竟谁欠谁的,如今已经说不清了。
“尊主,您已经许久没有茶饮了。”
下人奉上一杯淡茶,银面男子修指端起,细细抿了一口,放到茶托上。
门帘轻晃,茶香渐远。
男子斟酌了一会儿,唇角扬起一抹自嘲,“本尊听说,换心可活命,不知本尊的心,可否让她睁开眼睛。”
大夫大吃一惊,“尊主,不可!若把心给了这位老婆婆,尊主也活不了了。”
男子睥睨地扫了他一眼,“若本尊说,本尊活得了呢?”
大夫睁大眼睛,显然不敢相信。
面具之下,男子唇角诡异地扯起,“本尊的灵魂,可以强大到驾驭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
五天后,蓝凤祭悠悠转转地苏醒过来,确认自己没有死,她皱了皱眉,神色有些意外,等看到一头白发变成了青丝,心中一个激灵,匆匆下了榻,坐到梳妆台前,不敢相信地看着镜中已经恢复的颜容。
她伸手抚着脸,手指在颤抖,太不可思议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陌生的房间明显是男子所居,梳妆台显得有些突兀,仿佛是特地为她准备。
“蓝姑娘,你醒了。”一名侍女端着一盆洗脸水进来,目光落到她身上,脸上是惊喜的神色。
尊主真厉害呢,能让一个已死去多时的苍老女子恢复生命和美貌。
蓝凤祭很快敛了情绪,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群山雾霭,“这里是云之彼端?”
云之彼端,焱血教最终的扎根地,梵容曾经向她提过。
“是呀,姑娘怎么知道?”
侍女的态度更热情了一些。
“听武林人士提起过。”蓝凤祭敷衍了一句,“据说,想要进入彼之云端的人,都死了。”
她拿过侍女手中的手帕,洗了一把脸。
“是呀,这个地方,谁也闯不了。”
侍女颇为自豪地道,“不过,蓝姑娘进来的时候,已经是个死人了。”
蓝凤祭抚着一头青丝,动作轻柔,清冷,“我也记得我死了,彻彻底底地死了。”
侍女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所以说,我们的尊主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男子,不但能起死回生,还能使人恢复青春。”
“你们的尊主……是谁?”蓝凤祭沉吟着,坐在镜前,执起梳子梳垂下肩头的一头秀发。
侍女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样问题,一来她不知道尊主的模样,二来她不知道尊主的名字,然而,她不愿丢了面子,撅着嘴说,“尊主就是尊主啊,还能是谁?”
门帘轻轻晃了一下,一个身影不疾不徐地踏了进来,侍女忙低下头,“尊主,蓝姑娘已经醒了。”她冷得打了个哆嗦,却是动也不敢动。
“你先出去吧。”男子的目光落在蓝凤祭的脸上,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经历了那么多的沧桑变幻,生生死死,如今心已如坟墓般死寂,蓝凤祭仍然怔了一下。
这是一个活死人么?
眸子没有任何波澜,像亘古而死寂的星空,浑体源源不断地散发出冷气,就连银色面具,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冷霜,一头银发披散在肩背上,直垂到腰下,宛若一个活了万年的仙尊。
从唇线和微露出的侧颜,可判断他容颜定然极其俊美,可是,他为什么要戴银色面具,他的头发,难道天生便是银色的么?
第一百四十章不会恨,但,也不会再爱了()
她继续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身量修美,玄衣清贵,有点像记忆中的那个人。
蓝凤祭将目光收回,落在镜面上,梳子缓缓落下,“早就想见尊主一面,没想到会在今日见着。”
“为什么?”男子开口,磁性的声音透着一股沙哑,分外魅惑好听。
“杀你。”蓝凤祭唇角微微勾起,“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焱血教被清穹王府收服,转移到云之彼端后,她确是有这个想法的,毕竟云之彼端处于中州和九渊的交界,对九渊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几个月过去了,焱血教不再有一点风声,仿佛永远地沉寂了下来,却不想已经暗中成了大气候。
一来尊主对她有恩,二来,她唇角清冷地抿起,从此,她再不信“情”之一字。
即便真心相爱又如何,命运让洛九歌在她心口上射一箭,他不也是动手了么。没有人知道她从幽冥界爬出来的艰辛,那几乎完全超出了常人的身体极限,她为了抵达他身边,吃下傀儡果,变成天下人和他眼中的疯子,女妖,被他三箭钉死在城门上。
他的百姓在欢呼,他成了天下人眼中的英雄。
而她孑然一身,一无所有地死去,这,便是她爱一个人的下场。
再一次归来,她不会再依附任何人。
如果注定还要面对死亡,那么,辉煌一场,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再有缺憾。
也许,当一个人不再需要爱情,权势,地位的欲望,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
修凌尊主看着神色淡然的女子,唇角抿起,死寂的眸中掠过一丝恨意,随即湮灭无踪。
怎么能不恨?可是,因果循环,又怎么可以恨?
“要回九渊吗?”他问。
房间寒冷刺骨,浑身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蓝凤祭轻轻抚了一下手臂,“回去做什么?”她抬眼看他,“你救了我,让我恢复青春,可,我也不会留在这儿。”
“你恨他吗?”
修凌尊主拿过床头的一袭深紫大氅,披到女子的身上。
蓝凤祭看着窗外,眸色清寂,“不恨,可,也再不会爱了。”
她顿了一会儿,将梳子放到台上,“我再也不会爱任何人。”
她站起身来,声音透着冷傲,“尊主的大恩,凤祭记在心上,今后若有交锋,若焱血教失势,凤祭退让三次。”
由于没有钗和簪子,她一头乌黑的发尽数披散下来,天然去雕饰,清媚逼人。修凌尊主暗紫色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偎衬得她的身子更加清瘦,然而,气质却是清冷凌傲的,公主的贵气与生俱来,让人不敢生出半分亵渎之心。
她慢慢褪下大氅,放在梳妆台前的楠木椅上,看一眼眸色漆黑无温的男子,“再会!”
再会,这一次离别,也许,才是真的离别。
包括她和洛九歌,以及逝去的梵容,所有的过往。
除了还在苦苦寻觅的九渊太子殿下,一路纠葛着走来的人,都疲倦了,疏漠了,将一颗心永远地封存。
也许总有一天,九渊太子也会踏上同样的路途。
等女子的身影出了殿楼,修凌抬手覆在心脏位置,那里空空如也,隔着韧实的肌肉,感受不到任何的跃动,可是,如他所言,他的灵魂,完全可以驾驭一副没有生命的躯体,除了太过于冰冷外,并没有任何不适。
这样很好,她的选择,也很好。
他们都不会再受伤了,伤起来,是那样的可怕,那样的令人恐惧,一旦受伤,无论身处什么位置,都会陷入绝望无力,逃不掉,摆不脱,只任心脏被刀刀凌迟,鲜血淋漓,那样的痛和煎熬,比死了还要难受。
他看着窗外,女子的身影在掩映间款款穿行,静谧美好,清冷绝伦,淡雾缭绕,看不透她的容颜,也许他永远都看不透。
女妖被人暗中带走,像一颗石子投入湖泊,并没有引起烨城多大波澜,终归女妖也惨死在了箭下,带走她的,也许是她的同伴,不愿她孤零零地挂在城门上,而已。
随着时间的流逝,女妖成为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说说也就过去了,人们关心得最多的,是九渊太子殿下,已经半个月不见踪影。
说是殿下和龙清隐卫去了遥远的南海,北冰,西疆,不遗余处地寻觅蓝姑娘的身影,且国内形势目前尚还稳定,除非有大变故发生,不然,只怕殿下找不到誓不罢休。
幽冥火界边缘,黑火灼灼燃烧,气浪源源不断地向八荒输送,干燥炎热,长年累月,导致这一方原本是绿洲的地域呈半荒漠化。
“看,那是什么?”
龙清长剑指着远处,讶然地道。
栗色马背上,洛九歌身姿笔直,手惯性地握着缰绳,因战争而布满伤痕的手更多了一层淡铜色的风霜,脸部亦被塞外的风沙磨砺得更加锋利冷冽,他黑得望不到底的眸子看向龙清所指的地方,微微一怔。
一条隐约可见的爬痕。
一路蔓延到“幽”之域的天边,爬痕所经之处,藤蔓的刺呈倒伏状,老刺折断,新刺生长,再过一个月,恐怕所有的痕迹都会被彻底掩盖。
一个干瘪的,被啃了一半的果子躺在某一处爬痕旁,洛九歌张掌一吸,早已枯黑的果子飞落到手中,他抿唇端详着,眉头微微皱起。
“是傀儡果。”龙清道,“吃多了,人会陷入半疯魔状态,只受怨恨和信念所导。”
他陷入了沉思,一个念头从脑海中掠过,又觉得有些不可能。
洛九歌神色蒙上了些许凝重,将果子放到马肚上的行囊袋中,“进去看看。”
指尖凝起一圈凌厉的白光,在催动之下,力道适度地萦绕涤荡而去,爬痕所经之处的新刺纷纷倒伏。
栗马嘶鸣,飞跃过黑火,轻稳地落到爬痕上,沿着爬痕驰骋,龙清随即跟上。
“也许白发女妖正是从这里爬出去的。”
龙清道,“她衣衫褴褛肮脏,头发和衣裳均沾满了尘土和植株的绿汁,还有不少藤刺。”
洛九歌没有说话,只策马前行,疲倦而幽黑的眸子敏锐如鹰隼般逡巡八方。
“难